失落的故乡散文

2025-01-24

失落的故乡散文(共11篇)

1.失落的故乡散文 篇一

关于失落的记忆的散文

有很多东西,我们当时自以为已经牢牢地抓在手心,当我们正沾沾自喜的时候,却发现它在不经意中已经丢失,一旦再去寻觅,已是人间桑田。正如滔滔东流的江河,无法抓住那曾经是你的浪花。

一下丽江机场,我立刻有了进入天堂的感觉,天是那样的蓝,如藏入深山的未经加工的蓝宝石,紧紧挽着绵绵起伏的群山;云是那样的白,那是人间最纯净的水蒸发而成,轻轻地漂浮在我们的头顶,仿佛伸手就可摘下一朵,缝制人间最美的嫁衣。一切都是那样的自然和谐,犹如我们的心情一样轻松自然,人类灵魂的尘埃在这里接受大自然的洗涤。

第一站是黑龙潭,一个精干的纳西族小伙接待了我们,给我们讲了‘一钱亭’的传说,介绍了纳西族象形文字和浓郁的母性文化,但我最感兴趣的是回廊里的那副对联,我感慨它的气势和绝妙的构思,心理默默地念了几遍,我自信已经记住了它,于是快步跟上了已经走远的队伍。接下来的时间我们自然是游玉龙雪山、丽江古城了,当我带上沉甸甸的牦牛肉干走上飞机的时候,我想起了那副让我心动的对子:惊涛撼树飞红霞,××××卧虹波,却怎么也想不起前面那几个字,我为自己的自以为是而心痛,并深深的自责。伟安慰我说:“别自寻烦恼了,留点遗憾给下一回吧,要不你没有再次游丽江的欲望了。”可我为什么要把下一次的出游作为这次缺憾的补救?那应该是我新的希望,新的发现呀!生活就像我们永远也走不完的怪圈,从原地出发,又回到原来的地方。我们固守着自己的圈不停的地徘徊,却永远也走不出它的禁锢,直到生命的终结?不,我不愿成为死在茧子里的蛹,我要破茧而出,成为自由飞翔的蝶,去感受大自然的芬芳和生命的美丽。我必须用自己的能力补救,把美好的希望留给下一次,我有自己的思想和感悟,为什么不自己对上它?于是我静静的思考了一下,对上了让我满意的下联:惊滔憾树飞云霞,玉峰锁潭卧虹波。

生活就像上帝赐予我们的一株美丽的花,我们在感慨它的美丽的时候,千万别忘了时时精心地呵护,我们一旦忘了它的存在,来年你只能看到一株枯草在风中哭泣;爱情也一样,我们自以为已经赢得的心,在你自以为是的伤害和漫不经心中,在你转身的一刹那,它已经离你而去,再想留住远去的脚步,也只能挽回一个远去的背影和独自品尝风干的记忆。

两年之后的旧地重游,已没有了他的陪伴,曾经的美丽成了断线的.风筝,飘落天涯,伤心地只能回收手里的线捆绑忧愁。天还是那样蓝,水依然那样清,但已没有昔日的激情,平添一点点淡淡的惆怅,终于深深的体会到什么是事事人非,沧海桑田,我的心依旧孤独。浮躁刻板的现实生活,人头涌涌的城市节奏往往迷失了自我,人们戴着面具盲目追逐,物欲纵横,性爱泛滥,真爱之花终于被扼杀在摇篮里,生活的美梦被残酷的现实一一粉碎后,才重新回到原点,去寻找生存的意义。原生态的真实情感,只能生长在原生态的干净土壤里,城市的环境过度污染,虚伪与庸俗充满了空气,真情实意只能退避角落哭泣,越发地见不得阳光。但虚伪终究让人失望,真实始终会被珍惜。伟发来的短信触动了我的心思。“有些人本以为可以再见面的,有些事本以为可以再继续的,但也许就在你转身的一刹那,有些人你再也看不到,有些事也就不能再继续了;当月亮升起既而又落下,一切都变了,再也回不来了,珍惜啊珍惜,当我们懂了珍惜,美丽已离我们远去……’’我回了一条:“初恋时我们不懂得爱情,长大后经过失败才明白了爱的意义,总以为还可以获得真爱,无奈总被雨打风吹去,有多少往事可回首?有多少爱情可回头?在物欲膨胀,婚姻摇摆的现实世界里,有几个人值得付出真情?珍惜!珍惜!如果你一旦获得真爱,请珍惜你的拥有”。

一次次地感慨为什么失去以后才懂得珍惜?但还是只有在摔过跤后才学会长大!还是找回原始的心态吧,与大自然交流和心灵对话,多一分宽容多一分珍爱。

孤独地漫步在漓江的四方街,品尝着寂寞和心痛的滋味,山上寺院的钟声惊醒了我沉睡的梦,开放平和的人群没人计较你的存在,也没有投来世俗异样的目光,清爽的风吹掉世俗的尘埃,融于雪山的净水再一次洗涤生锈的心灵。每一次的结束都是一个句号,每一次的开始都在迎接新的希望!珍惜零零碎碎的日子,爱这美丽残缺的人生吧!我又想起了沈从文的一句话:“美丽总是愁人的,”

美丽只是一瞬,但我却获得了永恒!

2.故乡的胎记(散文) 篇二

水,日夜流淌于故乡那片肥沃的土地,春播秋收,生生不息。喝水不忘挖井人,遥想当年我们的祖辈们从遥远的地方飘流到三都岛,择水而居,那叮叮咚咚的泉水声是祖先和大地交流的原初音曲,那股清洌的泉水充满着诱惑,绊住了祖先前进的步伐,有水就有了井,有井就是一个姓氏种子有了一个穴,有了这个穴一个姓氏就能像一粒草籽在这个穴萌根发芽,慢慢滋长出一个村庄。村子在长大,井慢慢变小,最后在时空交集的演绎中他成了故乡诞生时的一枚胎记。

井,是生命之源,村村寨寨,无所不在,股股清水犹如大地母亲甘甜的乳汁,养人也养生灵。三都岛上月半井与其他村寨的井一样蕴藏着这个朴实的天经地义。可是有位朋友他这样问我:“三都岛是个海中之岛,四周盈盈海水合围,海水是咸的,这井流出的不是咸水吗?”他的疑问确实让我难以释疑,我只好说井水不犯海水,这口小小的月半井根深得很,他完全可以穿越过深不可测的海洋,与深海底中的大陆紧紧相连,成为大陆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从大陆深处断裂层流淌着源源不断的地下水,月半井这冬暖夏凉、甘甜清洌、永不干涸的水脉是连着内陆的。正如我的姓氏,也是从宁德洋中迁到这里一样,说不定这水脉就与洋中相连,月半井的水就来自洋中的大山。想到这,念到这,感觉这口井显得亲近而又遥远。

我的血液里流淌着月半井的水,我的童年记忆填满着月半井带来的欢乐。小时候,父亲每天到井边挑水,他总是在我前面疾步如飞,我拎着水桶蹦蹦跳跳地在他后面追赶,母亲在井边洗衣服、洗菜,我就蹲在边上戏水玩耍。月半井我能一眼见底,不过一米多深,井底就是一块巨大的花岗岩,那块巨大的石头没有人为加工过的痕迹,看不见一凿一孔,凹凸不平,表面布满了青苔,水不知道从何处流出,却又真实地存在,原来这水源不一定要肉眼可见,水如文,文如魂,他就是这样让人潜移默化。此时我在波光粼粼的光芒里看到他折射出古典的韵律与诗意,石头天然的纹理与水的波纹在浮光掠影中虚实相错,如梦如幻。

井口很大,我常常趴在井沿望着天光云影,也常常提着水桶学大人的样子打水,那些记忆仿佛就在昨天,而一切皆流,无物常在,没有人能够重新走回无忧无虑的童年,但是月半井的记忆在我成长的人生路上让我学会了很多的人生哲理。凡事留有余地,曲展有度,才能进退从容,犹如这月半井与木桶绳索之间的磨合,当木桶绳索的长短升降适中,当手腕的力度大小拿捏地恰到好处,水桶触碰于水面上,泛起的涟漪一层一层晕开,当水桶与水面的倾斜度不偏不倚时,将桶口朝下猛地用力一拉,“啪”的一声,水桶倒扣于水中,提起绳索时,水桶就灌满了水。记得那时候我还小,力气也不大,每次打起满桶的水,却提不起来,常常将水桶的绳索沿着井的边缘,磨擦、拉扯而上,就这样一遍又一遍地练习,熟能生巧,后来我也能和大人一样,轻易地打起了一桶水,仿佛自己长大了。井、就是这口井,让我捞起了童年时的快乐,捞起自己成长的年轮。

井对于村庄,则与我有些不同,每天傍晚是月半井最热闹的时候,妇女们集中在这里,挑水、洗菜、洗衣服,市井百态在这里上演,一脚海泥,一件件盐渍的衣服在这井水冲泡中洁净。妯娌姑嫂的家长里短,哪家哪户的蜚言流语在这里传播开来,儿童嘻笑玩耍的泼水声,调皮的孩子往井里扔小石子,招来家长的怒骂声,声声回荡在井边。当一切归于平静,你就能看到家家户户烟囱里袅袅升腾而起的炊烟如暮色般的青灰。天色将暗未暗之际,外出劳作了一天的男人们陆陆续续地回来,在井边拎起一桶井水,一头扎进桶中,脸上流淌着的汗水与井水融为了一体,咕噜、咕噜地大口地豪饮着,当他仰起起头时,一桶水已所剩无几,被海风吹过、太阳晒过的黝黑的脸庞带着满足,长喘一口气,挥起衣袖往嘴角一抹,迈起步伐,朝着透出温暖灯光的家门口走去。

月半井的水日夜流淌不息,时光如逝,后来我参加了工作,在三都邮政局营业厅上班,有一天,邻居阿婆拿着一个小布袋,里面装着一撮泥土说要寄包裹,寄给外地工作的儿子,我愣住了,这不就是泥土吗?哪儿没有泥土呀!那阿婆从我惊讶的神情中看出了我的疑问,她慌忙笑着解释说:小孙子在外地水土不服,一直生病,看了老中医,说要用井边挖的泥土作为药引子,后来我查阅了中医资料才知道,那可以当作药引的泥土在中医上叫做“乡井土”。井水不断,故土难离,一撮乡井土跨越千山万水,抚慰着远方的游子,维系着乡情与亲情。背井离乡,说的是井与故乡的牵连,那是在外游子对故乡的思念,那一缕思念日夜牵连着故乡,就像故乡的水脉永远缓缓流淌。

井水流淌着岁月的车轮,流淌着祈春的祝福。每年除夕,家家户户吃过团圆饭,围炉夜话守岁时,新年的鞭炮声在子时的夜空中绽放,那是对天地所恩赐的礼赞,又是对来年丰收的憧憬。大家都挑着水桶在月半井边排队等候,据大人们说,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三都就有这么一个风俗习惯,那就是在每年除夕之夜,家家户户都会来挑井水,相传月半井的龙王在此护佑这方水土的风调雨顺,并在除夕之夜赐予乡亲们神水,这神水有着延年益寿、祛病消灾的功效。不知道这传言是真是假,但常喝月半井水的女人的皮肤一定是光滑温润的,鹤发童颜的老人在村里比比皆是。

现在的我虽近在宁德城关,但因俗事缠身,回三都岛的次数也越来越少,那份思乡思亲之情常常萦绕于梦,那梦并不是如浮萍般飘渺的,那梦是有血脉有根的,那根脉就是故乡三都岛,就是那口月半井。每逢宁德城关停水,一筹莫展的时候我就会想起故乡的那口源源不断的月半井。回三都岛时,我总会去看看那口井,每当我站在井边,看到那井水倒映着天光云影是那么湛蓝湛蓝,那么辽远广阔,仿佛一眼望不到底。那口月半井在历史的原始森林中,就像一根粗硕的老藤,穿过岁月风霜的洗礼,显得那么坚韧,就这样静静地望着它,仿佛它能够洗礼我怯懦的性格,增强我的意志,喝一口那井水,仿佛它能够启迪我愚钝的灵魂。

3.失落感的散文 篇三

生活失去色彩,该面对的面对,曾经的奋斗劲被生活肯虐的一无所有,我要怎么继续...

我明白的不应该这么早给我点色彩!

哽咽是生活哪里才是自己足够安全的堡垒,不知道你会陪我多久,也许这份依赖是不够长久的,我应该怎么选择。

除了伤感我应该再怎么样唤醒的灵魂,亲爱的,或许是最后一次这样叫你了,给我点希望,让我对生活有点自信,突然很怀念小时候,那灿烂的笑是多么的真,我知道,要哭泣,不可以悲伤,因为要笑着流泪,小时候那些美好未来,在现在看来,真的只是幻想吗,一切都那么遥不可及,现实就是这样,永远都那么残酷。小时候多好,在也回不去了,小时候多好,在也没人在乎了,也许太过于依赖,让你成为自然,我该怎么守候我的爱情,我不松懈,一切的坚持,你能给我答案吗?

害怕,害怕那一句不该来的话,那两个字,真的不想再重复。好怕自己放弃,现在的一切真的很陌生,看不见自己,更看不见未来,亲爱的,我应该呼唤你吗?好累真的很累,人们常说一段爱情可以很久,一段还未来及的婚姻我应该怎么选侧,是相信么?

4.永不失落的仙邸散文 篇四

三毛,在墨西哥纪行《你们求什么》一文中,对祈求天主的一对乡下夫妇有如下描写:“这两个人木像一般地跪在几乎已经挤不进门的教堂外面,背着我,面向着里面的圣母,直直地安静地跪着,动也不动,十几分钟过去了,我绕了一大圈又回来,她们的姿势一如当初”。

读着这样的文字,让我心生怜意。思绪也如展翅的鸟儿,飞抵丈夫的家园。我分明看到,如夫妇一样,直直地安静地跪着的还有我的婆婆,以及如婆婆一样的人们。当然,让他们虔诚的不是西方的天主,而是村里供奉的“大仙爷”。

“大仙爷”的仙邸,在白燕村北的宝宏禅寺(又名高寺)内。据记载,高寺建于明代正德六年前,传说,明以前香火旺盛,寺庙中曾有僧徒百众。

白燕村,东屏太行山,南通乌马河,西有同浦线,北临象峪河,要山有山,要河有河,要地有地。优越的地理位置,丰腴的自然环境。因此,上自新石器时代,下至西周晚期,形成比较完整的、连贯的文化遗产序列遗址,因封国于箕,也被称为箕子故里。村庄寨疙瘩处,曾挖掘出众多陶制、石制器具。证明,此处为晋中人最早的聚居地之一。这样的富庶之地,焉能缺少村民祈祷心愿之所在,众人供奉服侍之神宅?

婆婆不止一次,绘声绘色,有人有例,将高寺之气势,之盛气,之灵气灌于我耳。

首先,她用本村一村民的亲历亲为,对我讲述。时值冬日,一男性村民,到邻村办事。可冬天的阳,总是那样着急忙慌,白天的光阴,短得像缝衣的针。办事完毕,已日落西山。而冬天的夜晚,又月黑风高,田野空旷,村民着急害怕,像灌下了迷魂汤,怎么也找不到回家的路。正当他惆怅之时,忽然,眼前亮出一盏灯火,于是他不管不顾向灯火走去。可是,他走灯也走,他走得快,灯火也走得快,他走得慢,灯火也慢,永远与他保持相同距离。就这样走着走着,倏忽间,灯火不见了,他打了个激灵,也清醒了。原来,已经来到高寺门前,也就是回了自家村子。村民恍然大悟,原来,是大仙爷显灵,为迷路的他,指点迷津。

我半信半疑,“大仙爷”救人于危难之时,是用默默之手,帮助陷入困境的人吗?

婆婆继续大仙爷的故事。五十年代初,有下工的村民,途径高寺,经常能看到来历不明的小白兔,在草丛里活跃蹦跳,传说是大仙爷的宠物。吸引的属兔村民,暗自窃喜,仿佛他们享受到了大仙爷更多的庇护。

八十年代初,农村实行包产到户,一大队干部,利用职权,在寺院內喂养生猪。说来也怪,无论他怎样精心喂养,又是饲料,又是预防,可一年下来,猪,依然瘦骨嶙峋,嘴长毛短。本想当个万元户,不成想,却赔了个精光。

难道,大仙爷,是智慧的化身?用直观的损失,警醒世人,得小便宜,吃大亏,君子爱财,要取之有道?

……

神奇的故事,抑或传说,已为我的想象勾勒出未曾谋面的高寺图景:古槐掩映,寺庙雄浑,墙体厚重,庙门森严,巍峨的翘脚琉璃,灰瓦盖顶的屋脊六兽,庄严肃穆的殿堂内,有正襟危坐的“大仙爷”,还有香火鼎盛,飘渺空灵的气息……

这些带给人新鲜,刺激,博大,神秘,令人遐想的传说,让村庄祖祖辈辈,在这样一种氛围中延续。听着婆婆的讲述,对于我一个唱着“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的人,也不免滋生出一种神秘的诱惑。何况,从旧社会长大的婆婆,对大仙爷顶礼膜拜,虔诚贡献自己的心灵,赤诚展现自己的信仰也就可相而知了。

然而,婆婆信神,却不痴迷于神。她说,神不可不信,但也不能全信。所以,她只有在每年的正月初一,才郑重地完成一年一次最隆重的跪拜。

腊月到了,年关近了,婆婆把从自家田里收割的麦子精心磨成面粉,取出头等白面,放置于热腾腾的火坑进行发酵。腊月二十八,火坑上的面盆带着酸味流出。婆婆洗净双手,加入碱面,放入干面粉,反复揉搓,酸碱中和,平衡协调,捏成莲花状面团,再在面团上分散植入几颗红枣。在我看来,婆婆揉捏的不止是面团,还有技艺和美意。

红红的灶火,像吐着信子的蛇,舔舐着蒸笼下的锅底,笼屉里的面块,在火热的熏蒸下,散发出独特的面香。揭开蒸熟的锅盖,眼里开放出喧腾腾的白菊。这还不够,再点缀几粒曼妙的红点。一道道不厌其烦的工序,最后呈献给“大仙爷”的不仅是棉花般雪白,莲花般灿烂的绝色大供,更呈献出婆婆寄托信仰的灵魂。

我对高寺有了拜褐的冲动,只想给诱惑无限的好奇一份满足。

旧年之始的正月初一,婆婆像领兵出征的佘太君,带领一大家几十口人,穿戴一新,倾巢出动。手捧拖盘,携带好精心准备的五个供品(据说,供品数量为人三,鬼四,神五),一叠黄色纸张,一百根大炮,十串鞭炮,来到寺庙,跪到大仙爷面前,表达新年愿景。

想象很丰满,可现实很骨干。踏入高寺的刹那,立马凌乱了我的双眼,荒凉了我的构图。在村民寄托信仰的家园,盛放理想的寺庙,居然无有庙门。本来高耸兀立的庙墙,也像年老人的牙齿,豁口、破损、坍塌。清一色的石条横在旧址上,以残败的身躯,昭示着昔日的幽深。杂乱的枯草,于瑟瑟寒风中,挺立成凝重。

这那里是辉煌壮丽的寺院?

我努力寻找“大仙爷”的仙邸,然而,也只看到,二间简陋的土坯房,像果农看护园子的茅草房。屋内,靠墙一角,用大红色帷幔遮挡,是供“大仙爷”睡觉的地方。一张“大仙爷”的巨幅画,夸张的比例,应是添加了作画人的想象,高高挂在墙上。我看着供桌上琳琅满目,品种繁多的供品,看着桌案上,数不清的红烛,明灭闪烁,摇曳婆娑,选择了悄悄退出。

院内,一位已完成叩拜的老者,白发白须,安详的蹲在冰雪渐融的墙角,“吧嗒吧嗒”的抽烟声,拽出我靠近的脚步。攀谈才知,他来还愿,只因孙媳为他生了胖重孙。还知,战争烽火,制造了高寺残缺的躯体,破四旧运动,导致高寺夷为平地。可村民对它的敬畏一直存在心底……

耳听老人絮叨,眼看空荡荡的寺院。除了来去涌动的.人头,也有呼呼的北风,从残破的墙体,从遥远的时间罅隙中掠袭而来,在我的头顶,凛冽作响。充满悲叹和疑问的思绪,也像袅袅香火,在脑际幽幽散开。

布达拉宫,以壮观雄伟著称,以宫堡式建筑群,闻名遐迩。五台山,以山景卓越,以寺院宏大,声名显赫。从而信徒如织,虔诚叩拜。能抵达,能进入,是对生命的犒赏和恩赐,让我能够理解。而枯寂、创伤、坍塌的高寺,如此简陋的屋舍,粗糙的神龛,为何让朴实的村民,趋之若鹜?顶礼膜拜?

环顾四周,入口处两棵古槐,慰藉着我饥渴的思想,疏朗的枝条上,布条鲜红,一年又一年,如汹涌的浪,取代着经年悬挂。弥漫天空的香火,震耳欲聋的炮声,接踵而至的人影,双手合十的虔诚,驱散着高寺外表的荒凉。

一声清丽的鸽哨,醍醐灌顶般触及我内心的柔软。“人之初,性本善”,人们希望将形而上的善良、忠孝、包容等美德,一代代相传。尽人皆知的王母、玉帝是隔着云端的仙,有雾里看花的迷蒙,水中望月的虚幻。而高寺里的“大仙爷”,恰像貌似真实的人和事,是仙界里的草根,有贴近人心的暖。所以,村民提炼,凝固,甚至神化。原来,人们敬重的不是庙宇本身,而是大仙爷身上扬善惩恶的品行。大仙爷所蕴含的历史精神,思想厚度,如一枚熠熠生辉的种子,播种于村民家园。对于执着于信仰的人来说,显示出固守的力量。

屋门口,拜垫上,变换的是面孔,不变的是姿势。变换的是声音,不变的是虔诚。

此时,有四世同堂的一家,一溜儿摆开,虽不如藏民朝圣路上的等身长头,却也是齐唰唰上下身相叠,额头触地的叩首。我看着面部刻满时间的大爷,双膝着地,上身挺直,双掌相合,举过头顶,表情庄重,再缓缓弯腰,一连三次,似要把叩拜做成抒情。我听见他在向“大仙爷”抒发心愿,希望生病住院的老伴,尽快康复。是啊!当医院的路,堵死生命出口的时候,老人唯有用跪拜,祈求奇迹出现。

轮到我家了,侄子家八岁小儿轻拽我的衣襟。随着婆婆的下跪,几十口人,像听到命令,按辈排开。此时,在这种特定氛围下,只觉得有一种神秘的气味,无形,却触及肌肤,无影,却隐隐约约,笼罩着我,浸透着我,甚至,规范着我。

古稀之年的婆婆,于香烟缭绕中,舒指拢怀,内心斑斓,外表凝重。眼睛清澄,如一弘清泉,下跪的婆婆,像黑夜里期待美好的晨曦。慢慢弯腰,手心朝上,放在身前,似承接“大仙爷”赐予的恩惠,额头触地,再翻转双手,似按下心有所愿。

“扑哧”,打火机燃烧的黄裱,在风儿吹拂下,像翩翩起舞的蝴蝶,盘旋而上,带着跪拜者的心愿,袅袅升腾。婆婆念念有词,向大仙爷吐露心迹:神家们,我姓赵的一大家,给你们磕头了!你们在高处,在明处,我们在低处,在暗处,希望保佑我们一家,平平安安,上班的工作顺利,上学的好好学习,种地的五谷丰登……香烟烛光中,婆婆敞开心扉,让俗世之心,简单之愿,大大方方沐浴在“大仙爷”的耀眼里。

不禁觉得,神佛的力量,来自心灵,是灵魂的臣服,自觉的行动。规则可以制定,纪律可以约束,政治可以强制,而心灵用什么来改变?信仰用什么可以置换?

5.失落的故乡散文 篇五

女儿今年刚上大学,这学期学写诗歌、散文和小说,布置国庆后交一首现代诗。

“不会写啊……”

“老师没教么?”

“唔……说让自个儿先感悟感悟”

“这样吧,我随便写点,你自己体会把!”

放下手机,我在脑海中搜索我能驾驭的情怀,竟然只有乡愁!

每朵云有每朵云的故乡

携一缕自由风,放飞乡愁在城市的眉间心上

留一个高天上的蔚蓝色梦装在行囊

十月,说好了就出发

编辑好了,发了出去。那日女儿很沉默,我似乎说过平常说不上口的话

为你,千千万万遍。

我心里默念着这句。这是我近年来看过的书里记得最深的一句,源自阿富汗作家卡勒德.胡赛尼的《追风筝的人》,悲情的哈桑说给阿米尔少爷至真至诚的一句话,这句话让自私胆怯的阿米尔最终走向了自我救赎之旅。

从故乡走出的不乏优秀者,或文化人,或老板,或公务员。也许常年在外的缘故,总把故乡想象得抒情诗般美好,无限表达着对故乡恩念和眷恋,浓厚的故土情结。甚至把贫穷品德化,落后浪漫化,丑化家乡就是对自己人格侮辱。

其实,那些关于故乡的文字还有一句,物是人非!

6.故乡的港湾散文 篇六

在定居之后,我一有机会就回中国的探亲,退休后索性一年之中两头住,纽约酷寒,避走严冬;上海湿热,避暑炎夏。似乎在国外孜孜不息的谋生立足之后的目的,最后便是回到原來离开的地方。我带了全家出国,两个儿子却都选择回国。小儿子读过金融及经济两个专业,华尔街留不住他,他在上海国际金融中心为中国金融界献出才能。

他说:“我在地铁里被人挤來挤去推东推西,没人跟我对不起,我向人说对不起,但是我乐意。”最后美国只留下我们俩个老人,滞留他乡,回到故乡己不能真正的永远定居,细思之下,真是无奈。

渐渐的我分不出倒底哪儿是我的故乡,哪儿是他乡。每次我回到任何一个家里,开始一定会有麻烦,最后一定舍不得离开。家里那些许久沒被我抚摸过的各种器具,起初跟我一定过不去,纷纷装病罢工,让我煮不了飯,开不出暖气,冰箱结不成冰,水管最可恶,堵住不让下水,好,你们狠!非得让我请电工水工鍋炉工带着傢伙上门,把它们一个个敲敲打打或者干脆炒鱿魚换新“人”,这才慢慢安生下來。

在这件事情上,東西方是一样的,无论是纽约或上海,终是先有“人”给我脸色看,最后我给它们下马威。待风平浪静安居乐业不到六个月时,我命宫里的驿马星又要动了,我便又要去另一个地方,我都称为回去,都是回家,从故乡上海回到纽约家里,又从纽约家里回到上海老家。

起初,我因为各种生活習惯的改变,我必须带很多的东西应付那未來的半年,东带西,西带东,现在不带了,入乡随俗,有啥吃啥。

比如早餐,其实是从冰箱里往外搬东西,都是很现成的,搬的勤快程度决定了早餐的丰盛程度。

我们喜欢吃猶太人的大面包,外面焦脆里面筋道,因为上班几十年间的早餐,都是在犹太人店里买一个涂了酸乳酪加了煎蛋的貝果,烤了,还有一杯不加糖的咖啡和苹果。

现在冰箱里有营养的食物太多了,胃小,就把最不喜欢的蔬菜水果请出來,一股脑儿打成汁,这些蔬菜水果一般是生菜、芹菜、胡罗卜、青苹果、草莓、奇异果,加上西柚汁、蔬菜汁和柠檬汁,打出两杯极难看的东西,可是营养价值高,乘着空腹,在进食任何美味食品之前,仰着脖子一口气喝光,就才慢慢地开始吃早餐。

面包的涂料是万变的,却又不离其宗,有白脱油、有乳酪、有火腿、有火鸡肉、也有巧克力醬和花生酱,我们最喜欢生火腿片,也喜欢乳酪。我们又会不断改变些口味尝试,比如乳酪,不光是咸的,它有甜的酸的和辣的,各种水果味的甜,草莓、桔子、香蕉、兰莓甚至洋葱、大蒜味,除了没见过榴莲味的乳酪。

夾面包时我还喜欢放几片生洋葱,打果汁時会加一匙野山参粉,煮鸡蛋时一定会在蛋黄即將凝固時熄火。吃即將煮熟而蛋黄尚未凝固的鸡蛋,是一件严肃的嗜好,历史上许多名人留下了这个记录。比如英国温斯顿邱吉尔爵士、美国前情报局長胡佛等人,都很在乎这个火候,基本上早上一只煮老的鸡蛋,会坏了一个人的正常情绪。

咖啡是我们的不可或缺,由於不安定的生活,两边最后都把把蒸汽式煮咖啡的意大利咖啡壶给闲置了,喝咖啡只用冲或滤两种简单方式完成,其中一杯咖啡要加糖,因此就地取材,在中国放鹰牌炼乳,在美国放加拿大的蜂蜜。另外, 我们喜欢吃意大利咸橄榄,每顿必备。

象上面所说的一份美式家常早餐,其实也很简单,但是回中国后我们便面对另外一大堆食物和作料了。廚房里沒有核桃油椰子油了,多了小蘑香油、鎮江香醋和糟酒,早餐变成豆浆油条是最愛。有時早上一碗白粥就着腐乳,蒸一笼扬州小笼包,咸橄榄沒有了,换成辣罗卜、大头菜、榨菜丝或者糖醋蒜头,谁都不提纽约廚房里清晨那一杯绿色的汁水,管它什么维他命西(C)还是东的,这滾烫的白粥用筷子拨拉着,一片哗拉拉的声音,喝着粥油,就着江南酱菜,那才叫一个痛快!

所以我们不把东方的美食带去西方,也不把西方的好货带回东方,我们就地消灭当地的尖货,管什么故乡,他乡,我们入乡随俗,筷子与刀义一样得心应手,乳酪与腐乳同样深得我心。

许多年前,曾经在密宗大師林云來纽约时请教过他,我觉得在纽约再住下去要得忧郁症了,孤寂之感使我透不过气來。林云说:“你是想家了,你准备五十个信封,写上亲友的地址,一个个给他们写信,收到回信你再给写回去,一直坚持到沒有人再來信为止。”

后來我当然照办了,五十个亲友都在中国,回忆起來,思乡的日子非常难过,但是这些憂郁及孤寂也已经从我生活中消失了。跟那些食物一样,东西两边的日子也是过得不一样的,却又都适应了,过得开开心心的,在他乡的清静与故乡的亲情之间,我依然采取入乡随俗的办法去处理生活。

在美国,我非常喜欢一个人独处,每当天气好心情也好的时候,我就要好好的打扮好自己,挑一条美丽的、与衣服搭配的丝巾围在脖子里,然后搭乘地铁到曼哈顿去逛。我会坐M車去,因为这条线走空中,我在月台上看得到曼哈顿的高楼,证明了我们居住在纽约很高的地区,空气也格外清新。我喜欢看火车驶过曼哈顿东边的河流,走上古老的威廉斯堡大桥,发出轰隆隆的响声。

在纽约,我有许多心爱的去处,象去会老友一样,我熟悉它们的独特之处。博物馆里的中国佛象是我纽约的心中之故乡,我常常去看老去的佛象,也愛逛精品店买日用品,有一次在一家商店里有一种西班牙香皂,是一个跳探戈的女子,那曾是我小时候最喜欢的味道,姑母从南洋带回來所有的东西都使我永世难忘,於是我终去这家欧洲商店购物,被各种香味各钟形状的雅致香皂勾了魂。又爱看古董飾品,一旦收藏才觉得件件都是珍稀宝物。有一次在古董店里见一俄罗斯老贵族,他有两块翡翠被我看中买下,他穿着高贵稳重,洁白的衬衫和西装,我誇了他几句,他真诚地说想请我喝咖啡,我却无意接受,我非常享受几近消失的隐性生活,从不广为交际,即使衣着,依然保持黑白两色为基調。

在纽约自得其乐的独來独往中,领略及享受着生活中的美丽与文明,喜欢自然朴素的从容不迫,随心所欲。

回到上海,又是另一个我,乡音唤醒了一个活剝鲜跳的鼻子上有雀斑的女孩子的天性,到处撞见自已留下的影子和灵瑰。我身体里的许多分子立即激活,我变得非常喜欢与人相聚,首先是我们家七姐弟的一年一聚,从七个地方聚拢在一起渡过一周,美国、加拿大、香港、深圳、北京、上海、和云南,化了很多路费,定了高级酒店,也不急着看风景,就喜欢在一起,什么也不干,象从前的日子,但那是回不去的日子,在这很珍贵的日子里没有父母了,可是,這日子里,我们天天都会说到父母,大家都宠着两个弟弟,因为那是父母宠爱的儿子。当我们这群老人聚在一起時,此時此地便是故乡,便是与父母在一起。

同时我对一切有东方元素的强烈的民族形式的艺术迷恋,包括鲜艳夺目的花布和丝绸制成的服饰,我会摒弃在国外酷爱的冷艳,去迎合欢快明朗的美意及热烈的情趣,享受自己身上也散发出浓郁的乡土气息,把缤纷繁花滋意潇洒在服饰上毫无猶豫羞澀。

自从加入了世界上优秀的华文作家群体后,我的生活以量子裂变的方式形成质的变化,从我通过文字发出的声息,唤回无数同声气的朋友,我才发觉我还有许多事情要赶快做,被扭曲的人生要理平它,我的爱必须用我的文字传送出去。

当我回到故乡用我的母语不断发表新的的作品时,这是我价值观中的衣锦还乡。身边的亲人开始赞许我了,我的二姐说:“你才思敏?,记忆力超強,是我们顾家的一块瑰宝,人生有沉淀,我们已走在淡定和从容的路上了,而你还走在精彩纷呈的路上,似一朵盈盈盛开的芙蕖,让我们闻到芳香,拍手称好,太不容易了!”

她的话在微信群里传过來,温暖了我,我並不是一个热衷于追逐名利的人,但是我失去的东西太多了,在我青年时期浪费了为社会作贡献的机会,在我半生的他乡岁月中,备受了孤寂的痛苦,我艳羨姐妹们在自己的祖国有组织、在单位里有同事、在社区里有朋友、在邻里中有关愛。她们在生活的沉淀中付出了努力和成绩,收获了关爱和友谊,可以淡定地过余生。

是的,我不再淡定冷漠,我用文字去拥抱世界,象星星之火,燃烧我的人生,发出另一种的光彩。或象姐之所喻芙蕖,当荷钱出水把水点缀得一片碧绿,而茎叶渐長,則一天一个风情,或摇曳生姿,或梃然独立,待花开后再结莲子,春华秋实,又是一片芬芳,我喜欢这样渡过人生,在每个阶段都有不同的风景,虽然不华丽炫目,却在人生的衰老中留下丰硕的果实。

我对姐妹们说:“我与姐妹相比,必须赤了脚奔跑去追赶你们。我被命运捉弄流落他乡,如孤魂野鬼,但是物极必反,我的晚年需要祖国、社会、人群、朋友、及亲人们温暖的怀抱抱一抱,需要在故乡的安全港湾靠一靠。”

7.故乡的印迹散文 篇七

故乡西场队是个祥和的村庄,人们温和敦厚,勤劳善良,谁家有孝顺的媳妇,哪家的老人积德行善,都是正常的事,没人觉得奇怪,也没有人会哄传。只有张三家的鸡被偷了,李四家的羊被摸了,那才是新闻,它会像风一样不须半支烟功夫就从村头传到村尾。

从记事起我就在这个村庄里玩耍,村里大到社场边的枯井,小到虫扣家墙根的狗洞,没有我不熟悉的地方。我曾大摇大摆地走到农具厂,去欣赏王铁匠打铁,也曾黑咕隆咚地溜进队长家,看他家那条黑狗是否下了仔。对于我来说,乡间的草垛,老街的小巷,都有一种莫名的吸引力,也藏着各各不同的故事。

年复一年的风来来回回把这里梳理的左一遍右一遍,可就是没让村庄产生什么变化。人倒是换了一茬又一茬,年老的离世了,就会去村北的澡堂门,那是一片墓地,坟每年都在增加。我们生产队长的父亲也葬在那里,还有他的祖父,曾祖父。据说他祖父在建国前还做过保长,传到他父亲那一代又被选为这里的队长。我上小学那会儿,队长的父亲也去了,村委会又让他接替了这个责任。

西场队不大,却有一条老街纵向穿过,那里的住户羼杂,有四川的,湖南的,山东的,什么时候聚集此地谁也说不清。平时他们的饮食与穿着也差不多,可就是语言,那是他们很难丢弃的东西,浓重的卢集方言里经常会吐出一二个生疏词汇,想是早年侵入他们血脉的先人基因。事实上,他们也不算外地人,因为老街原本就是外地人集聚地,各种语言相互融汇,究竟哪一个是母语也模糊得很。譬如,侉爹是四川乐平人,二连长是湖北武汉人,就连歪脖树下的黄牛皮也一会说自已是河北人,一会又说是安徽人。

队长倒是本地大姓,宗族势力大,威信也高,村上每逢大事都需要他来把持。那年扒大河,疯二娘的儿子出了事,队长硬是从几十里外的工地把遗体运了回来。他用水牛拉着爬犁走了一天一夜,回到澡堂门时已晕倒在地。这片墓地的风水特好,很多阴阳先生也都这么说,故乡出了许多的大学生大概也于此有关,这种说法我姑且听之信之吧。不过,每年墓地里的麦子收成却奇怪地好,想来肯定是来自墓主人的庇佑。他们原本就是这里的村民,见不得自已的下一辈人摊上坏年成。因此队长总说这些坟有灵性,只是你们看不见,那风吹着麦苗一波一波地点头,说不定就是一种暗示,一种语言。

这里的坟丘很多,一圈围着一圈,麦浪翻滚,野鸟回翔,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有些比较堂皇的坟,都是从台湾回乡的同胞认回的祖坟,他们重新建造了一下,坟修的高大宽阔,前面还立有石碑。这些人在那边大多还有家,因此修坟后还要匆匆地赶回去。临行前,他们总会在坟前默默祷告,饮泣良久。澡堂门原本孤寂萧条,可一下子多了几个有头有脸的坟,倒让其它那些坟显得更加颓然悲凉。有些年代久远的坟,早已没有人知道户主是谁,而村里人又忌讳平坟,总是任其待在那里,由着它们自生自灭,即便坍塌的成很小的土包,村民们在种田时还会小心谨慎地绕过去。

逢麦口来临,村庄就像一个密不透风的蒸笼,南北走向的草房有好几个弯道,好像在建造时就为了避风,外面的清爽刮不进来,里面的热气也透不出去。艳阳死命地烤着大地,狗躲进阴凉处伸着舌头,老母鸡蓬松着羽翅四处乱撞,整个村庄似乎都在煎熬,都在冒着蒸气。田里也在喧腾,黄橙橙的麦穗躬了腰,枯黄的麦秸被烤的啪啪作响。队长着急地站在地头,从早上喊道中午,从中午又喊道深夜,一直喊到村民们把镰刀磨得铮亮,喊到社场上堆满了麦子,他才肯歇下早已沙哑的嗓子。

队长是村庄的最高长官,村民们无论谁见到都要点头哈腰。孩子们更惧怕队长,因为他们拿着蔑篮捡路上丢下的麦子时,队长总会跑过来呵斥,被他抓住轻则篮子被踩烂,重的还要家长亲自来作检讨。我倒是无所顾忌,我父亲是大队支书,他见到我总是特别热情,每次还会从麦堆上扯一把塞到我的篮子里。队长没有支书大,但在生产队毕竟也是个有权利的人,因此在自已的地盘上他的嗓门和脾气都很大,即便几年后分产到户了,他依旧还是这样的秉性。

读初中时,我没有学习意识,常常玩野了就忘记老师的教诲,学习是什么,理想是什么,全抛到脑后。事实上,我也多次下决心好好学习,当时各门功课也还不错,只是后来我的那位英语老师总让我到他家田里干农活,以致落下了功课。学习这个东西不能脱钩,三天前的课没上,再听今天的课便觉得头脑晕乎。此后,我也就成了一个没有理想,没有上进心的糊涂学生。上课时,总望着窗外发呆,觉得外面的阳光暖暖的,田野的风凉凉的,渴望着下课能跑出去打个滚,翻几个跟头。同桌可正与我差不多,两个人意气相投,于是我们一块逃学,一块玩耍,成了密不可分的好朋友。

毕业后,我理所当然地回到家里种责任田,我家有九亩麦子,当时也没有收割机,父母一刀一刀地把麦子割倒,我再用独轮车慢慢运回社场。麦田松软难走,常会遇到沟沟坎坎,年幼的弟弟扛着一把铁锹跟着我,帮我垫路扶车。麦子从收割到打场脱粒,我都要忙上十来天,一个麦口过来,身板似乎散了架,两条腿也感觉增了几十斤的重量。

队长却是个不知疲倦的人,他好像分不清白天与黑夜,整天泡在田地里,我每次见到他,不是割草就是推肥,全无半日空闲。村里的鸡猫鸭狗好像都知道他,连他的脚步声都特别熟悉,即便他半夜三更地做完农活回家,村里的狗也不叫唤。他家有一只健壮的公鸡,每天清晨早早就开始打鸣,队长把它当成闹钟,鸡似乎也知道自已要恪尽职守,不然哪天就会被拔了毛炖了汤,因此鸡一直兢兢业业地叫了许多年,村里的大人们都循着这个声音起床,孩子也听着这个声音上学,在那只鸡没死之前,村上很少有学生迟到。

队长的年龄虽然大了点,但办事依旧那么认真,别人家的麦子都脱了粒,他才开始慢慢地割。有一次我趁他歇息,试了试他那架推麦的.独轮车,轻飘飘地很好使唤。他做过木匠,车子调教的特好。其实,村里每家的农具都比我家的好使唤,我只是个刚毕业的生瓜蛋子,干活只用蛮力不会技巧,因而我家的农具都显得过于笨拙难看。后来,受队长的启发,我开始琢磨村民们的农具,铁锨的前端要用磨刀石开了口才好用,独轮车上货时要注意前后的平衡。买农具更有诀窍,村里有句口头禅,王家镰子,万家刀,队长的车子,大罐子的锹,这些都是卢集的名牌。

农具属于生产资料,上一代没用坏就会传给下一代,叉扒扫帚扬场掀,家什的木柄都被手磨得光滑明亮,像是镀了一层釉。用农具的人换了一代又一代,只留下了农具,因而每一把农具都依附着许多艰辛的故事。年轻人接过老一辈传下的农具,望着茫茫的田野,沿着上一辈人的印迹接着走。那些印迹疲惫而苍老,有的印迹已经歪歪斜斜地通向澡堂门,或许我和村里的年轻人将来也会沿着这些印迹走过去。印迹似乎是一条历经沧桑的缆索,一头系在自已的脚下,另一头却通向祖先的去处。农村人就是这样,一辈子土里刨食,很难走出新路,可田野那么辽阔,却不知什么时候走的完。

印迹留下最多的时候还是每年的麦田追肥,男的负责用尖尖的锥棍在麦苗间打洞,女的则往洞里面施肥。而后再由老人和孩子们把洞口填平踩实,那踩实的脚印密密麻麻,遍及整片麦田,一直通向天际。这倒好像把先人的印迹与现在人的脚印都混在一起,活着人的脚印踩在故去人的印迹上面,一代人接着一代人,一个脚印套着一个印迹。

我常在田头望着这些脚印沉思,我不想自已的孩子重复这条老路,得让他们好好地读书。孩子已经读初中了,每次回家,我都反复唠叨着好好学习的话。年轻时,我父亲也用同样的方式唠叨过,可我当时并没有停下来好好地想一想,我就是这么一个人,一个不知道长进的家伙。我和村里一样的年轻人,都消极地顺着父辈的脚印崴下去,像父辈一样地种庄稼,一样地慢慢老去,重复着一个个乏味的故事。

父亲为我着了一辈子急,而我现在也为子女的一辈子着急。考虑了好一阵子,我决定到县城去陪读,顺便也打算做一点生意。队长的儿子也考上了县中,可他倒没有跟着去陪读,因为他觉得还是在家种地的好,将来孩子考上大学还需要花大钱。离开那天,年迈的父亲和队长送我到村庄的路口,一直嘱咐着,叮咛着,直到看着我走出村口,看着我上了车,再看着路上扬起一道高高的灰尘,继而看到我的车消失在一片迷迷蒙蒙中。我就在这迷蒙的扬尘里前进,似乎已看不见远方的田野,村庄也逐渐变得模糊不清。

每年的清明,我都会回到故乡祭祖,也顺便看一看这片亲切的田野。队长已老了许多,他对我说,我走的第二年,村里就掀起一股打工的热潮,也就短短几个月,故乡的村庄已很难见到几个年轻人,空旷的乡村只有老人与孩子。老人打不了工,只能在家带带孩子,终究年龄大了。这不,今年又走了好几个,他们已无法在田间留下什么印迹,于是就去了澡堂门。那里倒是不需要挪动,只需静静地呆在那里看,看着田野中接着留下印记的人。他指着澡堂门那些坟笑着说,这个是黄寡妇的,那个是老棉袄的。他还说自已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不需多久他的坟也会在这里。我倏间领起一片记忆,觉得老队长的话既朴素又感人,他那弯下的脊梁显得尤为高大宽阔。

孩子读大学那年,我又回到村里,乡里到县城已铺上了柏油路,通向田野的乡间小道和沟渠也用水泥构建的焕然一新。这本是无可厚非的好事,然而,我的童年记忆却随之也斑驳的寥寥无几。颇让我难过的是,老队长已经过世,村委会原本想让他的儿子接替这个位置,可人家大学毕业后,已经在外地做了大老板。好在现在的生产队土地已被种粮大户全部承包,村民们也没什么事,打工的,做生意的都有,已经不需要队长了。

8.故乡的思念散文 篇八

乡思似流水,剪不断,唤起了身在异乡的人对家乡的思念。

出门在外,寻师访友,想家;远渡重洋,遥望祖国,念家。那乡愁,像绵长流水,缓缓流淌,最后注入到家乡的湖泊之中。

城市虽美,在我心中,永远胜不过家乡的一草一木,看着树叶落下,环绕在他的根部,我眼帘中,模模糊糊出现了家乡的影子。于是,我懂得家乡是最美的、是最温暖的、是爱的港湾。

家乡的恬然,增加我对家乡的迷恋。“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一色”的黄昏之景,让我惊叹。对家乡的眷恋,并没有随着时间的飞逝而减弱,反而越来越浓烈。

不知为何,身在异地的我总有一种“身在吴门,久坐长安旅”的感觉。“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这既是李后主的感受,也是我的同感,只不过,我只是浓浓的思乡意罢了。

当车子离家越来越近的时候,我的感觉会越来越强烈。村里的炊烟未曾熏到我的眼睛,我眼里却已噙满泪水。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故乡熟人笑着向我打招呼,孩子们陌生的`看着我。临近家门,发现年老的父母正在门口张望,这一刻不由得泪流满面。

心累了,在宁静的夜晚,沏一杯清茶,放一曲淡淡的音乐,得自己融化在袅袅的清香和悠扬的音乐中……体会那份温情和感动,心累了,静静地躺在冰冷的石床上,思念着家的温暖;心累了,就回家吧。任何孤寂、伤痛、疲惫在家的温暖下都会消散。静静地卧在草坪上晒晒太阳、吹吹清风,那是我多次在梦中的画面,画的背景是我那可爱的、温和的家乡。

在喧嚣的城市中,灯红酒绿,闪烁的霓虹灯没有一点温情。穿梭在拥挤的人潮里,都是陌生的面孔。钢筋混凝土泥土筑建了这个冰冷的城市,并把这寒流灌入了人们心底。每当这个时候,我就特别想念我那可爱的、温暖的、充满了爱的暖巢;我的家乡,一个无名的小山村,那里有我的父母之爱、师生之情、朋友之谊,还有我留在小路上、田野里的愈来愈大的脚印。

9.故乡的火炕散文 篇九

今年冬天的雪格外的多,一场接着一场的雪花,把北国装点的银装素裹。雪来了,温度骤降,进入腊八以来,天气越发的寒冷,寒风一阵紧似一阵,刺骨的寒风肆无忌惮地吹在身上,冷飕飕的。夜晚,我一个人坐在桌前伏案写作,冷风吹得腿冰凉,受过伤的膝关节隐约有些疼痛。我把热水袋贴在患处,一股暖流在身体里蔓延,真有一种睡在热炕上的感觉。我抬头望向窗外,穿过漆黑朦胧的天际,望向故乡的地方,眼前除了凄冷的城市路灯,在寒冷的夜空里发出微弱的光芒,再往远看,却什么也看不清,北方消失在茫茫的夜色里。我丢下手中的笔,倚靠在窗前,回忆起故乡的火炕。

北方的冬天十分的寒冷,进入冬季,我那些勤劳、淳朴的乡亲们,有在屋子里搭起一个火炉的习惯,还要烧火炕给房间里取暖。农村的火炕有柴火炕和煤火炕之分,一般产煤较多的地区,煤价相对来说便宜一些,以烧煤火炕的居多;在我们老家,柴草不用花钱,秋收后的玉米秸秆、枯草、稻秸都是非常好的燃料,在地里晒干后,拉回家垛在院子里,一年里做饭、烧炕就都依靠这些柴草了,在我们这里家家烧的都是柴火炕。火炕由三部分组成灶台、炕体、烟囱,每一个部分都是紧密相接的,做饭时,火的烟气通过火炕,使炕生热。冬天人们睡在火炕上,暖融融的,睡得无比的香甜,放心地打着呼噜,便应了这句古诗“门前三尺雪,鼻息方齁齁”。北方的人们对暖炕十分的钟爱,进入冬天,暖炕可以抵御严冬的寒冷。夜晚,全家人可以舒舒服服地睡在火炕上,缓解一天的疲劳,可见火炕在人们的生活中是多么的重要。

记得小时候的冬天很寒冷,冷风顺着破旧窗户的缝隙吹到屋子里。每天早上,窗玻璃上结满了的窗花,厨房的水缸里总会冻上厚厚的一层冰茬。八十年代的农村,那时的日子很贫穷,村民们的房子多是土坯房。夏天的时候,人们用和好的胶泥打土坯,用木头做一个长方形的模具,把模具放在院子里,用铁锹把和好的胶泥放在模具里,再用手把模具四角的胶泥都摊平,然后把土坯的模具拿起来,一块完整的土坯就留在了地上。等土坯都做好后,大人就会警告家里的小孩不要乱动,等到太阳把土坯晒干了,就码在院子里留着盖房或者盘炕使用。

在我们农村,多数的房子进门就是厨房,进屋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灶台,一般看这家人是不是整洁,一看灶台就知道了。搭建灶台可是有讲究的,灶台搭的好,烧饭时,不仅省柴火,还开锅快。烟往灶头里走,不能往外呛烟,烟顺着炕道一路排到烟囱外,从而起到了暖炕的目的。

搭灶台时,在灶台的下面挖一个风灶,就是在灶台下挖一个坑,用砖头把坑壁垒起,让坑壁变的光滑,可以存放柴火灰,在日后扒烟灰时方便就可以了。然后在上面放上铸铁的炉壁子,像火炉子分上下的炉室和灰室一样。这样就不用每天烧完火后就得扒灰,燃尽的烟灰顺着炉壁落到灰室里,可以存放两天。这样定期去清理就可以了,扒出去的烟灰倒在粪坑里,还是上地的好肥料。

在老家人们把搭炕也叫成盘炕,盘炕的活计看似简单,可不是谁都能干得了的。盘的不好,烟不能顺利地排出烟道,烟会顺着炕缝往出冒烟,炕也烧不热。炕盘的不好,整个冬天就遭罪了,冒出的烟还会很呛人,让人受不了。很多自己不会盘炕的人家,就去村子里请那些盘炕好的师傅,热情招待着,盘好后还做上一桌丰富的饭菜款待。我父亲就是盘炕的高手,每年我们家的炕都是父亲自己盘的。邻居们也都来请我父亲去盘炕,我家西院的邻居,以前他们自己盘的炕就不好烧,炕不爱热不说,还顺着炕缝冒烟,每天烧完炕,屋里都是烟云缭绕的,呛的人鼻涕直流。

炕体盘起来比较复杂,一般有直炕洞、大炕洞的炕,盘完后都比较好烧。以前日子穷时,都是用土坯盘的`,用土坯盘的炕,炕洞都比较窄。用土坯在炕洞内一个个立好后,再在立好的土坯上用土坯把炕面铺满,然后抹上胶泥就可以了。再在炕面上铺上稻壳,这样炕不仅柔软,还保温时间长,在铺上炕席或者地革,这就是农村盘炕的全过程。炕一定要盘的结实,不能在炕上做剧烈的蹦跳,炕盘好后,家里的大人总是嘱咐自家的孩子。大人是绝对不能在炕上跳跃的,炕体承受不住。以前在我们老家经常会发生炕倒塌的情况,谁家发生这样的事,就成了人们茶余饭后谈论的话题,会被村民们笑话的。

现在的村民盘炕,基本不用土坯了,都用方砖搭炕,炕面用打好水泥板铺平。这样的炕就结实得多了,在炕上蹦跳都没有问题。

一到冬天,做饭烧的火是远远不够取暖的。还要烧炕,一抱玉米秸秆燃尽,炕就热起来了。炕烧的太热,炕头(火炕邻近灶口的地方)就坐不了人,我们就都跑到炕稍去玩。小时候,家里的火炕都是母亲烧的,那时小,母亲不让我们干。后来,我上学走了,更没有干过,直到现在每次回家依然还是母亲烧炕,烧炕赃,母亲从来没让我们干过。

柴火不够烧,秋后母亲就到松树山上搂松树针,拿一把专门搂柴火的耙子,再背上一个大的柴火篓子。我也跟着去过,我主要是玩,没有帮过什么忙。只要不下雪,就可以一直搂下去,搂好的柴火拉回家,垛在院子里,一个冬天的炕就都指望它了。下雪后,不能进山去搂柴了,母亲就去树林带的沟边搂落叶,拿回家烧炕也挺好。母亲总说,只要勤劳点,是不会挨冻的。我们家里总是比别人家要暖和很多,都是母亲辛勤的劳动,才没让我们挨冻。

一到冬天,在炕上放个小炕桌,我就坐在炕上写作业。母亲坐在炕上纳鞋底,做棉衣。在我的记忆里,母亲总有干不完的活计,母亲用勤劳的双手织补着艰辛的岁月,也给了我们一个幸福快乐的童年。

那时,我们穿的衣服都是母亲一针一线缝制起来的。母亲手巧,到了冬季就开始给我们做新衣服,母亲把一块崭新的布料放在炕上,用尺子量好需要裁剪的尺寸,一把裁衣服的大剪刀上下翻飞,一会儿功夫就把布料剪好了。接下来,母亲就用缝纫机开始缝制衣服,每当这个时候,我就围在母亲身边,看着缝纫机的机头变戏法一样把剪好的布料缝制在一起,一件崭新的衣服就做好了。小时候穿着母亲亲手做的衣服,兴高采烈地走在上学的路上,投来了多少小同学们羡慕的眼神。一针一线,揉进了母亲浓浓的爱;一丝一缕,更是母亲辛劳一生的缩影。

做衣服的边角料是万万不能扔掉的,这些都成了做鞋的原材料。还有我们穿小、穿烂的衣服,母亲都要细心地拆开,把一块块的小布条浆洗干净,然后,在炕上放一个小方桌,铺一层碎布,刷一遍浆面,一层又一层,糊得整齐、结实。这种用来做鞋的初料被人们叫做袼褙,弄好后,母亲把这些打好的袼褙放在炕席下炕干。

寒冷的夜晚,呼啸的北方拍打着窗棂,鬼哭狼嚎地在屋子外盘旋。屋子里却是暖意融融,母亲坐在热炕上,身边放一个针线笸箩,炕好的袼褙在母亲粗糙的手里灵巧地摆弄着,按着鞋样的大小,一双双鞋底的雏形就做出来了。随着我们渐渐地长大,鞋子的尺寸也不断变化着,鞋样也是一年一换。母亲坐在炕上纳鞋底,神态安详,眼眸沉静,针线在母亲的手里龙飞凤舞,母亲的身影投在窗子上,临摹成一幅优美的画卷。

10.光影故乡的散文 篇十

“我知道那种舒服,我认识这里的每块石头,这里的每块石头也认识我;我知道这里的每个角落,怎么被岁月堆积成现在这样的光景,这里的每一个角落也知道我,如何被时间滋长出这样的模样。”

这是蔡崇达的《皮囊》中的文字,读到这里时,我已经坐上了开往H市的火车,我曾经说过我的家乡是一个小镇子,阔别家乡多年,小镇子的模样却依旧清晰。

在火车上,我遇到了一位与我十分聊得来的年轻姑娘,也与我同行前往H市,通过与她短暂的交谈我得知她是一位在B市念摄影系的大学生,这次回来,是为了给她过世的祖母祭祀。

不得不说我是很恋家的,在镇子里念完了初中就考上了附近市里的高中,念完高中又出乎意料的考上了B市的外语大学,到现在我仍记得母亲将厚厚的一摞钱放到我手中时,对我说“咱们沈家可就出了你这么一个有学问还考上了大学的娃啊,有出息了,这钱你拿着去交学费,不够妈再给你凑。”

我的眼眶中渐渐被泪水浸湿,我看着年迈的母亲花白的头发和不再挺直的背脊,心里忽的一抽,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母亲的脸上爬上了岁月的痕迹,骨骼也迅速抽条,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母亲不再如从前那般傲气,悄然驼下的背脊又是否是被时间压垮的?

我无从得知,能给我们答案的,只有时间。

火车到了站,我与那位姑娘互换了电话号码,然后奔赴家乡。

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去给父亲扫墓,父亲去世时,家里穷,没钱把墓买到墓园里去,就只能简简单单下了葬,然后买到了镇子后边的山旁,立了块碑,上面刻着父亲的名字,往年都是我陪着母亲来扫墓,目前对着父亲的墓一说就能说上半天,这一年里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她都跟父亲说,却总会说着说着就突然嚎啕大哭,我问母亲为什么哭,她告诉我说她一想到以后粮食店的大米都要它自己一个人搬眼泪就止不住的往下掉,以往父亲还在的时候,粮食店的大米都是父亲的任务,我也总会再放学后帮粮食店算一算帐,这时候母亲就会去帮父亲一起搬东西,可父亲过世后,母亲身上的担子就变得沉重无比。

仿佛巨石一般压的母亲喘不上气。

父亲过世时我还在B市上大学,得知父亲已经走了的时候是那一年回家过年的时候,母亲为了不让我影响学业,一直没敢告诉我,我曾经有过责怪母亲的想法,为什么我连父亲最后一面都没能见到。

但当我看到粮食店门前母亲一人拖着一大袋子的米,寸步难行时,当母亲无助的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时,我发现我说不出任何责怪的话。

而现如今,母亲也过世了,留给我的只有两座碑文。

同事总说我是“子欲养而亲不在”可这不是,这是一种无助,父亲过世时,我远在他乡,而母亲过世时,我也不在她的身边。

可时间难缓,故人难归。

还记得在开头我说我收到了一封来自于陆渠的信么,对,我就是因为这封信而回来的,陆渠在信中说她要结婚了,跟一个来自外地的男人。

她最终还是走出了星城到了一个更加繁华的大城市,她在那里生活了几年,但最后还是回来了,尽管我不知道她在那段时间里经历了什么亦或者是那个城市是否是她所想象的那样。

婚礼当天,镇里的很多人都去围观了,陆渠当年在镇子里也算得上是响当当的人物了,那天的陆渠很漂亮,她的丈夫也很高大威武,婚礼开始前陆渠问我说B市怎么样,我说在那人人是绿萝,她笑,我问她,你放下了么?

她的回答我依旧记得,她说,早就放下了,不然也不会甘心待在这个小地方。

是啊,我忘了,她是陆渠啊,她一直是那个在暴雨中长跪不起,不肯放弃的女孩。

11.故乡啊故乡散文 篇十一

谨将此文,敬献给我记忆深处的家乡――题记

一、晒粉条

粉条做好了,需要晒干,然后收起来储藏或食用。

您可能会想,现吃的粉条,是不是不必晒干?直接吃新鲜的即可?不行,新做的粉条不好吃、口味不佳,我也奇怪、不知道为什么,需要晒干了以后再吃,才是正常的味道。

晒粉条,多在村西的观阳河畔。在沙滩上支木架,两根木棍搭起头捆绑一下,再叉开放在地上成个倒V形,许多个这样的木棍腿一字排开,上面再搭一条长长的绳子或铁丝,两端系一根木橛或铁棍,扎埋进沙里固定住即可。

粉条做熟了,捞出大锅,再用井水一遍遍冲洗、漂干净,像洗衣服时一遍遍里外冲洗灰尘那样。乡下没有自来水。但冲洗粉条只是冲掉表层的糖分等各种杂质,以免粘连到一起,同时也为冷却粉条。这个道理类似煮面条出锅后过一遍冷水。冲洗完毕,一筐筐搬到河东岸,分开挂到不足一米长的木杆上,木棍再挂至架好的一排五六十米长的大绳或铁丝上。

有时,晒粉条也在乡场上,或在村西去往西边观阳河的土路上,架起一溜木架子长绳晾晒。但是通常不敢在路上晒粉条,仅偶尔为之。乡下土路很窄,总有两条深深的马车车辙躺在路上。晒粉条这天,如果有本村或外村路过的马车,便无法通行。汽车更不要说了。乡下马路,本来就是按照一辆马车的宽度设计的,稍加余量。平时,如果有两个马车对头要在路上“会车”,那是不可能的,只得一个避到近处的岔路口,或者躲至不深的路边沟里,等待另车过去后再行通过。

这些架子是七拼八凑的,胡乱找来一些粗细不一长短不匀的棍棍棒棒,灰不溜秋脏兮兮的都能用上去,较长的就剩余在架子上方,朝天上刺着!这样晒粉条的长架绳,多的时候有六七条,高高低低、歪歪咧咧、横七竖八的,在沙滩上南北一排排摆开一大片,都挂满了白花花的粉条,远远看去像无数乳白色小型瀑布,密密麻麻一挂挂地向下垂着,很是漂亮、壮观。

粉条挂上去时是乳白或乳黄色,正点点滴滴不断淌着水。新鲜粉条的香醇美味,散发到整个空间里,与沙滩、河水、林峦、植物花草的味道掺和一块儿,在河畔和树林风中一阵阵迎来送往、飘浮荡漾。各排绳索的东头在河东岸地堰下面的杨树林边,西端距水面不远处截至。

其实,人工制作的粉条并不卫生。记得,那时候的粉条上,常带着泥沙、草屑、甚至小虫等杂质、赃物。

队里的粉房,木头棂窗户是不贴窗户纸的,脏旧的木头门也不关闭,都是随意敞开着,风来了若要关门没人不让,风想开门也随它便。因此,蚊子苍蝇等飞虫都可以自由进出、毫无遮拦。大院里猪马驴牛粪便的骚臭味,始终囊括着粉房。你想想脏不脏?

还有灰尘泥沙,房顶的灰黑色高粱秸屋笆灰尘会掉下;常年积累的灰尘在屋笆上一串串悬垂着;飞虫可能被滚烫的蒸汽击落进锅;再是风流带来的尘埃泥沙;还有操作者苦涩浑浊的劳动汗水,有不少流进锅里。在锅里沸水和满家蒸汽弥漫之中,他们常是满脸大汗淋漓。还有双手,在整个大约半天的操作过程,一般是不洗的,不管动过什么、去过几次茅房。

最后,这一切基本上毫无例外地被食用者送进了嘴巴。

我搜索网络图片,看到有些地方,现在还有民间土法做粉条,有在露天地里的,什么风吹草屑泥沙昆虫,都有可能掉进锅里。还不如我们那时候的粉房干净。

吃着可口的粉条,您可能想象不出粉条的加工、晾晒如此费事费力。

自然,漏粉条要事先选择好天气。没有太阳天,做出粉条不能晒就腐坏了。

做粉条的废泄水,用于喂猪喂牲畜,一点不会浪费。做粉条剩下的残渣,及之前,做制粉条的原材料粉团时,余下的下脚料废渣亦然。

晒粉条时,当然也比较脏,一切都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蚊蝇等大自然的各种虫类都会不请自来,和我们一起玩耍、卖疯。它们,总是欲将这一切据为己有,随意餐饮践踏,从来不和谁打招呼;在此地免费消费、快乐游玩――包括粉条与河水,沙滩与树林,水中鱼和虾。它们从来不管不问这一切是谁造的、主人是谁?树是谁栽的、河是谁家的?

沙滩上,有专门看守晒粉条的老者,一般是不能上山干活的老人或病残。青壮劳力是舍不得用于看粉条的。

观阳河东西两岸,沙滩以外都是森林,郁郁葱葱遮天蔽日,林里光线暗淡,各种高草或灌木丛密密麻麻。这时节,林中树叶落了满地,茅草大多已经枯黄。河畔周遭,树林、沙滩、河水、粉条架子,就是我们孩子们的站(玩)场和乐园。

二、捡粉条

捡粉条,这样的好事儿,怎么会少了孩子们?

星期天只要有工夫,听说哪个生产队晒粉条,我们叫上几个小伙伴,一颠一伙、嘻嘻哈哈地就去捡粉条。什么工具、布袋都不用拿。把自己带去就行了,哈哈。

我来了,孩子们来了,苍蝇蚊子蜜蜂蛾蝶蜻蜓燕雀陆陆续续也来了。

是的,我们都来了。此时的河畔,是我们大家伙共享的一片天。

我们来此,肩负着两大艰巨使命、中心任务:捡粉条和玩耍!

沙滩上,已经支起来几根绳索。挂好了一些横杆粉条。男女劳力们在一片片绳索架子间走动,往上挂粉条、摆弄着。

看来,飞虫们和我们差不多少,也都是贪吃、贪玩才来到晒粉条现场。它们来来往往,在粉条上面起起落落。几个苍蝇时而追逐嬉闹着,在半空飞翔盘旋出各种弧线,再落到粉条或支柱、横杆、绳索上。蜜蜂呢,有时候趴在粉条上半天不动,埋着头不声不响的,像个思想家!不知道它在采什么、想什么、读什么?有时候,某个蜜蜂嗡嗡着嗖一下从我们脸边掠过!像一支利箭。

西侧河面上,燕子在水面上方东西南北来回穿梭,时而飞到晒粉条的上空。蜻蜓间或来来去去,在晒粉条和河面间。还有,叽叽喳喳虚头巴脑的麻雀,不喜欢河水,一般只在树林和粉条架子间飞来飞去,显得闲散而无聊。

我们呢?也好不到哪儿去!脱下鞋子和背心或衣衫,一群一伙的,在粉条长排之间东跑西颠、大呼小叫尽情玩耍。我们时而来捡粉条,时而跑河里玩水、捉鱼虾,见到蜻蜓蜂蝶便到处追赶扑捉。热了,我们就跳进浅浅的河水里凉快,随便追逐抓小鱼虾,还洗脸洗头,有时甚至把满身都撩上水。冷了呢?便跑进树林里暖和,躲到大树背风处,或钻进高高的草丛取暖。

我们在木架和铁丝、绳索下面钻来钻去。有时候也打打闹闹,在一排排粉条架之间或底下捉迷藏。孩子们要玩耍,是不需要专业道具的,随时随地、什么都可以当作玩具或游乐场。

沙滩表面经常晒得暖融融的,我们赤着脚满沙滩嬉闹瞎炮,脚下的沙滩散散的软软的。但是,沙里有时暗藏杀机,锋利的石子会偷偷摸摸割破我的脚板,却浑然不觉,过后才发现。有时候玩够了走回家,才想起来鞋子落在河滩上。赶紧跑回去找鞋。

我们边捡粉条,边吃着半干的粉条。有的粉条干了,需要在嘴里浸泡老半天才能嚼得烂。我最爱吃一种大疙瘩粉条,像个小蝌蚪,两端或者仅一头带着细尾巴,是漏粉条时的操作瑕疵次品,半干的时候挺好吃,面咴咴的口感很好。吃剩的碎粉条,带回家可以留着做菜。

捡粉条,很是有趣。我们在架子绳索底下拱来拱去,不长眼的绳索、铁丝或架子,经常勒到我同样不长眼的头颅,撞上我们不长脑子的腿脚!在沙滩上、木架间绊倒摔跤是常有的事。

有时候,一挂粉条整体滑落到沙滩上,沾满了沙子,紧黏其上的.沙粒无法去掉。得等到晒干后、将来食用前,在水里浸泡后使劲搓掉。

粉条架下,往往滑落、折断一层长长短短的碎粉条。湿粉条上面沾了不少沙粒。这样大批的粉条,都有主儿!他们的名字叫集体。哪个孩子不知趣捡了,会被看护的老人斥责轰走。等待差不多干了,看护的大爷会用搂草的竹筢搂走。我们只能眼巴巴看着粉条垂涎三尺。等待晒干搂走后,竹筢漏掉的一星半点碎短粉条,才属于我们,大人不稀要!此时,我们一哄而上抢而捡之,用手一点点揭下来粉条上的沙子。小孩子,始终生活在“捡粉条小社会”的最底层!楚楚可怜啊!

为什么捡粉条?穷啊!虽然含有孩子玩耍、好奇、馋嘴成分在内。捡了粉条,能解馋、可做菜,还格外赚了玩耍!一举多得。现在,再好的粉条,你扔在地上,有人捡吗?

捡的碎粉条,短的装在衣袋里。稍长的不适合装进衣袋,用手一直拿着。从树林里拔几棵高草,用草茎绑粉条,捆成一小扎带回家。

当时,我们完全不注意、没在意粉条的脏乱、卫生与健康,没有这个心思。我只觉得粉条好吃,只知道粉条甜咝咝、香喷喷的。在饿着肚子的那个时代,从来就没有想过粉条干不干净。

如今,生活条件好了,我们才有了这个“穷心思”。而且,现在已经不大爱吃粉条了,因为里面含有明矾、金属铝,会残留脑中使人变笨。吃饭菜还学会了挑肥拣瘦,这个不想吃、那个吃够了。比当年“文绉”高雅了许多,全然不是那时候狼吞虎咽,什么饭菜都能下肚;是饭不是饭,都能填进嘴巴!

现在,我们买的粉条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大多是成套的机器设备制作的粉条。食品卫生有了保障。当然,在乡村集市上,今天还能买到农家按传统工艺流程手动土法加工的粉条。

乡村生活,永远不会像城市那样精致、讲究。从古到今、现在亦然。

上一篇:2022感动中国下一篇:作文:有一种卑微叫做父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