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消逝的中关村论文

2024-07-09

正在消逝的中关村论文(共3篇)(共3篇)

1.正在消逝的中关村论文 篇一

小时候生活过的那个南方小村庄,曾经给过我无数美的启蒙和印记,曾经是我念念不忘的梦中天堂,我的香格里拉。

从小镇一路走近村庄,远远望去,百来户人家挤挤挨挨的堆在一座山坡下,一些两三层的楼房突兀而立,代替了从前房前屋后的树木。那些我小时候熟识的树木啊,都不知道何年何日何时消失了,它们是不是已经化成炉灶的烟火,或者阿婆安坐的小凳,或者阿叔阿伯手里的犁耙?

我还记得我们屋后的几棵龙眼树和香樟树,我曾经和弯弯姐坐在枝桠上聊天,曾经躲在密密的枝叶间偷偷听厨房里母亲的话语,听听她是不是还在唠叨我,是不是还在为我闯的祸怒气未消,是不是已经心平气和,然后我可以若无其事的回家了。我还记得小玲的外婆门前的苦楝树,春天来的时候,开满了淡紫如烟的小花,有一种淡然的香气。外婆在树下生起火堆,我们放学了就在树下烤红薯和香芋,母亲一面和外婆聊天,一面把我的脚抱在怀里,仔细的挑出一根已经被我的肌肉层层包裹起来的老刺,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扎进去的了,已经不痛,只是觉得硌脚。还有阿梅家的几棵李子树,初夏,青青的李子泛黄了,孩子们都爬到树上帮他们家摘李子,摘完以后,都可以分享一些酸酸甜甜的果实。还有,隔一条村道对面的李家,后园有几棵高大的沙梨树,春天开满洁白的花朵,是我最喜爱的花之一,我可知道雨后梨花是多么美丽。夏天,在一阵暴风雨过后,早早起床,总能在围墙外边捡到几个被风吹落的果子。那些沙梨皮薄肉细多汁,非常可口,至今我再没有吃过那么好吃的沙梨,遇到的都是蠢笨粗糙的品种,再也没有兴趣品尝。尽管孩子们对李家的梨很垂涎,但走过他们墙根下都有些战战兢兢,总是一溜烟跑过去,因为干干瘦瘦驼背的李家老头可能躲在某个角落阴沉的窥视。曾经有嘴馋的男孩爬进去偷果,被李家老头抓住,用指甲掐破了耳垂,所以,李家老头在孩子们的眼里简直就是恶魔。还有,还有,村北那几棵被老藤纠结的高大木棉,藤上结满了拳头大的果子,捏在手里软软的,一掰就能分两半,里面有紫红色的瓤,微甜稍涩。我们一群男孩女孩抓着那些藤蔓爬到树上,摘了藤果互相攻击,风吹过,荡在藤上的我们就轻轻摇摆起来,总有人发出尖叫。不拘那家大人看到,总会被斥骂,然而这样的刺激和快乐,我们乐此不疲。

渐渐走近村庄,村道两边那一片平坦的地,从前种满了各种菜,如今全都种满了甘蔗,长长的叶子落了厚厚的红色尘土。广西是全国主要的产糖大省之一,我们县里,就有东亚糖业有限公司的三个糖厂,种菜自然远没有种甘蔗容易来钱,只能给网上无聊的白领们种去了。小时候菜地的种.种乐趣自然也都不能为今天的孩子们领略。各家的菜地基本都集中于此,所以孩子们放学了总是相约去摘菜,为一家人的晚餐准备菜肴。冬天总是下着迷蒙的雨雾,农闲的田野很安静,只有几头牛在静静的吃草。远处的山林和村庄象蒙着一层轻纱,又像淡墨中国山水画。细雨初晴,走到田野上,松软的泥土,碧绿的菜畦,紫色的豌豆花,一蓬蓬青青的荠菜,菜叶上亮晶晶的雨滴,都让人心生喜悦。天空中偶尔飞过一两只鸟,啾啾的鸣着,好像商量着要去哪里。疏疏的竹篱间,肥厚的白菜叶下,几只小小的绿鸟儿探头探脑,跳上跳下的娇声啼着,好像是想和我们亲近,却又不敢靠近。让人满心爱怜。我们摘着菜,比着谁家的菜最好,吱吱喳喳的说着话,摘了快要炸荚的豌豆,挖出胖胖的红薯,到小河边洗了菜,就在河边拣了枯枝煨红薯和豌豆。有时候我们拔了洁白的萝卜,洗洗干净就啃起来,清甜中带着辛辣,我常常啃两口就受不住,随手扔了。现如今村里已经没有多少人有菜园,基本都有摩托车,到四公里外的镇上买菜也不是很难,从前我们村可是镇里有名的菜篮子基地啊。

村前的晒场,最开始是生产队的,四个队每个队一块,每一块有四个篮球场那么大。夏秋两季,晒满了稻谷,花生,玉米,黄豆。我和妹妹曾经打着赤脚从晒得滚烫的场边走过,只为了偷偷用脚趾头夹带几颗花生。等到傍晚谷物收进场边的仓库,晒场就变成孩子们游戏的场地。跳房子,木头人,官兵抓贼,乌龟护蛋,丢沙包,丢手绢,都是简单不花钱的游戏,孩子们跳啊,叫啊,笑啊,一个个脸红扑扑的,汗流浃背,快乐无比。秋天仓库后边堆起高高的稻草垛,留着给过冬的牛群吃。孩子们爬上稻草垛,飞快的滑下来,争先恐后,打打闹闹,或者在上面蹦高;有安静的女孩子坐在顶上一边扯出稻草,一边编着草鞋,扫把,小篮子。有一年不知道是谁,在一个草垛的底部打通了一个隧道,我们坐在里面看书聊天,做游戏,外面寒风刺骨,里面却很暖和。有一天我们几个伙伴商量着晚上一起到这个隧道里睡觉,夜里父母没有给出去,心里有点失信的忐忑,第二天一问,其实谁都没去。后来有大人发现了,就拿荆棘封住了两边的入口,再也不能去玩了。想想还真是危险,如果我们在里面,几十吨的草垛坍塌下来,我们小命可能就没了。但孩子们往往都不会觉得危险的存在,只是享受单纯的快乐。后来晒场分给了各家。夏秋的傍晚,家家户户从田里收来一捆捆稻谷,在晒场上抖散铺开,撵着牛拉着石轱辘打谷,一场往往要劳作四五个钟头。吱扭吱扭的碾子的响声,大人吆喝牛的声音,孩子们追逐打闹的声音,人们絮絮的谈话声,交织一起,很是热闹,月朗星稀,萤火流逝,远处的田野山川静默无言,天地间有一种无可言说的大美。

现在收割的时候,有了打谷机,家家户户都可以在自己楼顶晒谷物,孩子们整天窝在家里看电视,早就遗忘了我们那些曾经的游戏,晒场已经荒废了,堆满了腐败的禾草和牲畜的粪便,淤积层层雨水冲刷下来的泥土,晒场的水泥地面都几乎看不到,一派荒芜寂寞。

因为家家户户用上了自来水,然而却没有人规划的弄好排水系统,各自排出自己的厨房和院子就了事,结果,污水都流到村道上了,加上摩托车、机耕车、小汽车、大货车、牛车等等各种大小轮子一碾,道路变得泥泞肮脏,坑坑洼洼,路况及其不好,若是雨天走路真有点让人无从下脚。小时候虽然是土路,倒还干净平坦,而且生产队每年都会组织大伙修路,如今村委会仍存,却无人管事了吧。还记得小时候我们一面煮晚饭,一面就在这路边和邻居的孩子们玩一种类似于打棒球的游戏,只不过用小木棍代替球,大木棍一挥,小木棍在夕光中划出优美的弧线飞出好远,孩子们的欢笑声也跟着彩霞飞走了。经常有人因此把饭煮焦了,吃饭时总会被大人数落,但第二天小伙伴一喊,父母的责骂又忘掉了。

村后的山坡,原先长满了松树,密密麻麻,远远看去,是一个睡美人。记得初一的时候,有一次和弯弯姐从镇上的学校回家,走在路上,远远看到我们村后的山坡,我说那是个平卧着的美人的侧身。弯弯姐说像是像了,可是胸前的隆起是什么。我诧异的看看已经初三的弯弯姐,心里直骂她是笨猪,连美女的胸部都看不出来!但当时的我却不好意思说明,只好翻翻白眼说,那是盖着的棉被啊!松林下面,桃金娘、栀子、芦苇、还有很多我叫不出学名的灌木,密密的挤在一起。四季俱有各种鲜美的野果。这个山林,是我们农家孩子的美丽花园,蕴藏无尽宝藏,在物质贫乏的年代,给了我们多少快乐和美味啊!多年后的今天,我独自到已经被开垦成甘蔗林的山坡上散步,踩着细雨初晴后松软的泥土,穿过一片片密密甘蔗林,看看甘蔗地里幸存的一两棵松树,望望山坡下的小小村子,天空飞过一两只小鸟,唧唧的叫声,显得格外的寂寥。阵阵松涛依然在耳边,我们在沟壑里滑滑梯的笑闹声,采野果的雀跃心情似乎一伸手还能在时空隧道中抓出一把,远在人鱼公主故乡的玲,失散多年的燕,慧,娟,你们在异乡的都市里,在疲惫的工作之余,在拥挤的人群中行走,会不会突然停住脚步,倾听来之无忧年代的松涛声?

村子的北边,原先有个几百亩的大荷塘。夏天的时候,荷叶亭亭净植,青翠如盖,一池的红莲如火焰,烧灼了我少女善感的心。清早起来,微风过处,阵阵稻香荷香,老远都能闻到。傍晚时分,经常有很多白鹭从稻田里飞回荷塘,在绿叶红花中翔集。有时候站在荷塘边,突然风生水起,呼啦啦的雨声喧嚣一片,等到惊惶的逃避回家,跑着跑着,才发现其实不过是一阵疏疏落落的太阳雨,是千万雨滴击打荷叶的声音造成了假象。女子采莲,一直觉得是荷塘中最美的景致。“采莲南塘秋,莲花过人头,低头弄莲子,莲子清如水。”,“采莲去,月没春江曙,翠钿红袖水中央,清荷莲子杂衣香。云起风生归路长。归路长,那得久?各回船,两摇手”,“兴尽晚回舟,误入藕花深处。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这些古人的诗词,逗引得我整日在荷塘边流连,但我们的荷塘没有船,我也不会游泳,所以,我无法采莲,这真是很遗憾的事。荷塘一直是我最眷恋的家乡小景,外出多年,心心念念不忘,每次回家必去探访。母亲知道我的痴处,有一年特意告诉我,荷塘没有了,村里承包给人养鱼,认为荷叶会妨碍育鱼,全都割掉了。我惆怅许久,以后只能向梦中追寻了。现在的小孩子,永远也不能了解到在不太远的过去,村子里还有这么美的景致。

顺步走到村西的小河边,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只有偶尔一两声鸟鸣,还有对岸的茳芏和红蓼丛中,不知名的水鸟凫水的声音。站在河坝上,下游的河段有点枯竭消瘦,绿绿的河水里飘满洗衣粉的空袋子和各种塑料袋,还有破衣烂鞋等各种垃圾。这个河坝,以往夏天发大水的时候,上游的水急速奔流到此,就轰隆隆的义无反顾往下跳,很有气势的一条瀑布,每次远远听到轰然的水声,总会加紧脚步跑过来。小男孩们脱得滑溜溜的,喊叫着顺着瀑布跳进下面的深潭里,兴奋的在水里沉浮。女孩子就挽起裤腿,小心翼翼的横涉水坝。水深经常都会没了我们的膝盖,整条河的冲击力是很强的,河坝有青苔,很滑,我们又不会游泳,一不小心就有可能会被瀑布冲到河底去,不知道那时候为什么那么不怕死。大人们不管是看到男孩还是女孩在河里玩,照例是会责骂的。有一次我和一个女孩走到河坝中间,一个老师看到了,就着急的喊我们回来,我们怕老师,反而继续往前向对岸走去,老师肯定气坏了。秋天的时候,河水清澈明净,粉粉的红蓼开满了河川,像一段落霞。我似乎比别的孩子更容易被美丽的东西诱惑,曾经独自划着竹排向对岸的红蓼丛漫朔,不会游泳,也没划过竹排,小心翼翼的保持平衡,也感觉不到危险,只为了更近的看一下这些小小的花儿。最欢喜的,还是春天野蔷薇开的时候。在吹面不寒的春风里,雾气氤氲的小河边,蔷薇一簇一簇的开了,伸展着柔长的腰肢,俯向河面,自恋的在水中照个镜子,粉嘟嘟,香喷喷,巧笑嫣然。飘落的花瓣下,鱼儿蹀躞,它们簌拥着这些粉红的小船漂走了。女孩子们在课间总会溜到河边采蔷薇花,所有女孩的头上,都插着野蔷薇,粉色的花,粉色的笑脸,粉色的时光。很感谢那时的老师,任由我们插着这些花上课,没有批评我们这样会影响学习;感谢那时的男孩子,没有嘲笑我们臭美。蔷薇花变成我最爱的花,已是多年不能一见,每年的春天花期一到,我总是异常的思念它们,不论身处何方,我似乎都能闻到它那种独特的香气。听母亲说,野蔷薇在家乡,现在也不怎么多了,河边的那些花儿,竟已变成水中花。

我蹲在河边对着河水发了一会呆,河水和我皆静默无言。脚下的草地上,挂满一颗颗硕大晶莹的水珠,那是昨夜的雨水,是往昔的岁月蔓延而来悄凝的冷泪。我想找个人说说这况味,想了半天,儿时伙伴,却只有妹妹还能联系了。

回到村里的时候,路过村里的公共活动场所-小卖部,一大群人在那里聊着六合彩,聊着谁谁家的孩子在广东打工一个月领多少钱,比谁谁家大学毕业的孩子混得还好呢!更有那新嫁的媳妇在激愤的向人说着自己婆婆姑子的不是。我决定,明天一早就走,离开这已陌生的小村。我知道,我的那个美丽的村庄,正在渐渐消逝不见,而我只能向久远的岁月中追寻它了。

2.昙华林:正在消逝的历史 篇二

清晨雨霁,灰云压城,被浸润的老街轮廓在雾气散去后渐渐明晰,檐木朱红,砖瓦青黛,自是一番水墨味道。陆陆续续有人家开门,街道上也开始慢慢有人走动,有老人推开阁楼上的木窗向下张望,一条大白狗仔细绕过麻条石上的小摊积水,找一个干燥的屋檐卧下,然后扭头去舔自己背上被淋湿的毛。

临街的店铺三三两两开张,一位老人兀自坐在门口的小马扎上喝着早酒,旁边的石墩上放着他的搪瓷碗。老人托起酒壶浅浅抿上一口,兴起之余拿竹筷敲打碗沿,咿呀咿呀哼上两句不成调的《苏三起解》。

时光如此安详,让人几乎忘记了身在都市。但这条伴随城市一起生长的老街,怎可能置身世外?

最后的贵族

冯恩鹤老人至祖父一辈起就居住在昙华林,他指着家附近不远处的一截围墙,笑着对记者说:“五六岁的时候淘气,从那里跳下来磕破了膝盖,两寸多长的疤现在还在。”

“你可别小瞧那堵墙,那是原来的刘公公馆,”老人说,“不是旧时宫里的那种‘公公’,是原来里面的主人姓刘,人称刘公,当时的襄阳首富,相传辛亥革命支持了几大箱银元。”

在冯恩鹤看来,这条街上处处都是传说。

往前走上三十多户人家,位于昙华林75号的原北洋水师翁守谦故居,也是老人孩童时期常常结伴戏耍的地方。

“那时候我放学后老喜欢和同学绕道到那里,爬到墙上向院子里头看,”他说,“院子中央有口很小的石井,传说当时搞运动,翁家后人怕抄家,扔了不少宝贝在里头。”

为了证明这个传说并非空穴来风,老人还讲了一段旧闻:08年几个报社的记者去翁家老宅探访,翁守谦的孙子翁孝慈老人领他们爬上许久无人居住的阁楼查看。结果记者在楼道的马桶刷旁发现了两个已经看不出材质的小玩意,翁家婆婆就拿去院子里的水龙头下冲洗擦拭,结果竟是一对青玉小老虎和釉面小花钵。

冯恩鹤的父亲当时在附近的胭脂路开了一个医馆,家道也算殷实。有时晚饭后父亲带他出去遛弯“消食”,常说的一句话就是:“你别看这里破,前三十年可都是大户人家住的地方。”

这条在老人先父口中“曾经王谢”的老街,自冯恩鹤记事起就开始颓势渐显。

“1949年前后,西洋的教会和学堂陆续撤去,一些老宅子的主人要么搬走,要么亡故,很多园子看着看着就败了。”老人叹了一口气,“昙华林曾经的繁华,我只看到了尾巴。”

这条东起中山路,西至得胜桥,南抵粮道街,北含东西城壕的狭长街道初形于明洪武四年(1371年)武昌古城的扩建。1946年,地方当局将戈甲营出口以西的正卫街、游家巷与戈甲营出口以东共1.02公里的区域合并,统一划入昙华林街区覆盖范围,并沿袭至今。

“昙华林”作为地名见诸文字记载,始于清末光绪年间(1883年)绘制的《湖北省城内外街道总图》。而究其称谓由来,至今有三说:

其一是附会而来。传说此处多小型庭院,居者多善植昙花,因古时“花”与“华”通假,故而街名被人们附会而成“昙华林”。

其二是音讹而来。传说此处古街人家,多喜植花,花盛之时置坛于庭外,于是一年四季一坛一花,坛坛花花,蔚然成林。“昙”与“坛”字音相近,由此谬讹而来。

其三是佛语衍化而来。“昙华”意出佛经《妙法莲华》中的如来语:“优昙钵花,时以现耳”。当年老武汉佛教四大丛林(归元禅寺、宝通禅寺、正觉律寺、莲溪寺)之一的正觉律寺,就曾位于其境内南麓。关于“昙华林”一名由印度梵文衍化而来的说法,曾客居于此的郭沫若在其相关文稿中有所提及,遗憾的是后续并未进一步考证。

“昙华林可以说是一部立体的老武昌文化史,”武汉市武昌区文产办科长屠非说,“它串联起这座城市的历史脉络,是一个有故事,有文化,有底蕴的地方。”

1861年,汉口开埠后,昙华林一带学堂、庭院、花园、医院、教堂鳞次栉比,当年鄂湘两省“乡试”的唯一贡院、接待秀才赶考食宿的太平试馆、武昌首座教会学校文华书院、原国民党第6集团军总司令徐源泉公馆、民国文史大家钱基博旧宅、孙茂森花园、仁济医院、昭忠祠、正卫城隍庙、嘉诺撒武昌圣堂皆于此比邻而筑。

百余年来,昙华林安静地隐于周遭繁华的市井巷陌,经历风雨冲刷与人间波澜。相对封闭的环境保留了昙华林的相对完整,然而一些老宅旧居却依然不可避免的因为自然或人为原因,要么断壁残垣,一片衰景,要么夷为平地,不复存在。

冯恩鹤老人说,多年以后,他读到刘禹锡的《西塞山怀古》,突然鼻子一酸。

王濬楼船下益州,金陵王气黯然收。千寻铁锁沉江底,一片降幡出石头。

人世几回伤往事,山形依旧枕寒流。从今四海为家日,故垒萧萧芦荻秋。

他说,这种感觉像极了昙华林。

沉睡的旧梦

“前年一位旧时师范的同窗来我家做客,第一次看到昙华林,惊叹不已。当时他说了一句话我记得特别清楚,他说,‘走在这里,一日行百年’。”冯恩鹤说,“同时他也感叹,这样的建筑需要人保护,它们最坚固,也最脆弱。”

然而两日游赏下来,现实却让冯恩鹤和老友唏嘘不已。

昙华林141号的原国民党武汉警备司令夏斗寅公馆,几经拆除,当时仅剩一栋砖混房屋和一个碉堡,墙体和西式科林斯廊柱破损;

与夏斗寅公馆共用一个门牌号的原国民党第6集团军总司令徐源泉公馆,后成为武警医院家属住房;

高家巷14号的原国民党西北“剿匪”总司令部参谋长晏道刚公馆,仅大门和卫兵室尚存;

三义村14-17号的原孙中山军事秘书石瑛故居曾一度半毁,2005年武昌区政府专项拨款予以修复。

原国民党政治军事委员会政治部第三厅旧址过半已毁,当时仅存砖木结构二层楼房一栋。

双柏前街20号的方家老宅为典型的江夏民居,目前这座老宅的马厅、轿厅已作他用,轩廊、神龛已拆除,廊顶不全,门上额匾毁坏,木门斑驳不堪。

鼓架坡27号的原清末夏口厅长胡贽故居,大门石匾上由原南京国民政府主席谭延闿亲笔题写的“半园”二字早已模糊不辨,门口的两尊石狮在“破四旧”中被移去,门楣上也被红小兵用油漆喷上四个不伦不类的印刷体大字——“向阳院好”。

……

记者在探访的过程中拐到瑞典教区,这个占据了昙华林6个楼牌号的老建筑群落是基督教瑞典行道会于1890年在武昌创建的传教基地。如今已被拆散为民宅,低矮错杂的电线,光线昏暗的楼道,已经上霉的墙皮成片成片剥落,砖瓦缝隙间苔痕攀附,野蕨丛生。

对此,胡天风先生之女,著名作家胡榴明在其《武汉老公馆》中表露了她04年目睹昙华林残破现状时的痛惋之情,她说:“那一天,荒草废墟之中,我们拍了很多照片,从艺术的角落来看,画面极美,荒凉颓屺,《聊斋》的味道——但,那并不是我们想看到的……”

方方也在05年初探访昙华林后撰文喟叹:“这部有形有色的近代史正在被一些看不见的手一次一次无情地抹去。一遍昙华林看下来,我们都快被自己的叹息声弄断了气。”

“保护老建筑就是保存住我们这个城市的历史,一个没有历史的城市是单调的或悲哀的,不能想像没有卢浮宫的巴黎和没有拙政园的苏州。”胡榴明说,“毁掉城市历史的人是有罪的。”

2003年底,武昌区规划打造历史文化名城,沉寂已久的昙华林再次唤起了人们心底的老城记忆。在武昌区政协发布的关于《武昌昙华林优秀历史文化建筑价值连城、现状堪忧》的政府工作报告中,甚至用“散佚于民间的宝珠”来形容这条正被蚁虫与高楼吞噬的街巷。

2005年初,酝酿已久的昙华林历史街区保护改造工程正式启动,市区两级政府先后投资1.3亿,进行道路修缮、建筑维护和植被绿化,一点一点抢救与还原这条老街的古貌苍颜。

“截至今年5月,西部街段200米的修复工程已经基本完成,今年下半年将开始东部街段的改造,”屠非介绍说,“我们坚持‘修旧如旧’的原则,原有街道不拓宽,原有老建筑就地修复,最大限度还原一个明末清初的昙华林。”

目前,仁济医院、嘉诺撒仁爱修女会礼拜堂、孙茂森花园、翁守谦旧宅、教士公寓、江夏民居等历史建筑复原修缮工作已初步完成。当年昙华林庭院错落,宗派繁盛的旧时景象轮廓初显。

一位工程负责人透露,此次昙华林的修复可谓是“寸土寸金”。“这条街道汇聚了多种建筑风格,而且要求‘修旧如旧’,尽量还原昔日的街道风貌。”他说,所有的修缮材料都要尽可能与过去保持一致,就连街上铺设的青石板都是从福建按照原样专门定制后,千里迢迢运送过来的。

“我们现在是在拿钱来弥补我们多年来对于昙华林的怠慢与损害,”一位在昙华林生活了近半个世纪的美院退休老教师说,“它像一个沉睡的旧梦,帮这座城市记下了太多东西,这是比任何东西都要珍贵的财富。”

江城的宋庄

丁秀莲老人家的杂货铺不大,一个三夹板玻璃柜里零星摆放的烟酒饼干,靠墙撂着的几箱雪花啤酒,里间一个塞满冰棍可乐的大冰柜,便是他们的全部营生。

老屋门口的花坛里栽种着几株豌豆与南瓜,盛夏光景已经繁茂如盖,那些细长的藤蔓攀着芦苇架和一棵桑葚树,一直搭上二楼的木窗,就着白墙青瓦,朱门灯笼,倒也颇有几分雅趣。

“这墙,门,还有这些灯笼,都是政府过来人弄的,”老人说,“大概是前年的时候。”

对于这种街道统一的门面复古整修,丁秀莲直言“挺漂亮,挺整洁,看着蛮舒心”,同时她也有点遗憾:“当时我们刚请师傅装了一个铁门,才几个月呢,就通知要给拆掉,装的时候花了五六百块钱,怪可惜的。”

她和老伴80年代中期随着街道厂区的搬迁举家来至昙华林,如今已是年逾古稀。“前几年政府开发昙华林,周围的邻居要么搬去了武泰闸和徐家棚,要么把自家的房子腾出来租给那些画家,”丁秀莲说,“可是我们舍不得,毕竟在这里住了30多年了,有感情。”

这座两层的私宅布局很紧凑,堂屋的一小半被隔成两间,一边作为店铺,一边作为厨房,后门打开着,正对着一个摆着几钵花草的小院子。正厅依旧是那种老式陈设,墙上挂着两张四世同堂的老照片,一张黑白,一张彩色。她指着其中站在最后排的一个男人对记者说:“这是我儿子,今年44岁,湖北美院毕业的,原来学的国画呢。”语气不掩自豪。

然而对儿子后来放弃留校任教转而经商,老人颇为不满。“当老师稳定,舒服,待遇又好,”她说,“不晓得他当时怎么想的。”

至于昙华林的这座宅子,老人心中有着自己的盘算。“万一有一天他做生意……”她想了想,又换了一个词,“万一有一天他回来了,我们就把房子让给他,让他和这条街上的那些画家一样,办个工作室,或者开个画廊,毕竟他原来也是学这个的。”

丁秀莲所说的“那些画家”,指的是开街前后入驻昙华林的一批艺术家。

2006年,武昌区政府在进行古街修复工程的同时,结合昙华林自身的历史蕴藏和临近美院人才资源的双重优势,着手打造“昙华林艺术村”,将一些废弃教堂、老式公寓等等闲置建筑修葺一新,面向艺术家予以优惠租赁。

屠非介绍说,目前昙华林已吸引李三汉、刘政德、徐世鸣、陈业瓒、白露洋等一批中青年艺术家进驻,辖区内以马宏的半亩园艺术中心为代表的各类艺术展览机构、艺术创作设计机构、艺术培训机构达到40余家。

“昙华林艺术村在组建之初提出的定位就是‘艺术、旅游、商贸’三大功能为一体。”屠非说,“其中我们要强调的是,要以‘艺术’和‘旅游’为基础,转而来孵化‘商贸’。作为一个浓缩了中国近现代史的百年老巷来说,昙华林的历史和人文气质一定不能丢。”

而对于昙华林是“江城宋庄”的说法,她想了想,笑着说,“怎么说呢,‘形似而神不似’。”

“宋庄原来只是北京通州区的一个普通农村,由于房租较低,环境僻静,吸引了一些画家纷纷前往,后来形成集群效应才开始声名鹊起。”屠非说,“从这点来说,宋庄和昙华林是有着本质不同的,昙华林本身就有历史,有典故,有蕴涵。当然,我们希望昙华林跟宋庄一样,也能发展成一个成就本土艺术的摇篮。”

如今,由天主教嘉诺撒仁爱修女会教堂改造的徐世鸣艺术馆、瑞士教士公寓改造的街心融园咖啡馆等已陆续开园。

丁秀莲老人对门的一间平顶民宅也出租出去,被装修成一间花店。当日却是木门紧闭,透过玻璃,隐约可见铁架上零星放着的几个空花瓶和地上剪下还未来得及扫走的枝叶。

“从上个星期下雨到现在,那个姑娘伢就没来过了。原来也是,三天两头才来开一次门。”对于这种闲云野鹤的生活,老人有些微词:“这做个么事生意唦。”

老街的尴尬

走到书画研究院门口时,已经接近傍晚。

这座清末湘鄂两省“秋试”的贡院旧址在雨后茶色的暮霭的中陡添几分肃穆,古式的雕花格窗,脊顶的粗大木梁,穿越里间两侧曾经用作号舍的狭长走廊,仿佛依稀听到昔日秀才俯身落笔时衣袖的摩挲声响。

研究院的内部装修还未完全竣工,李显刚院长把记者引到临窗落座,笑着说:“办公室的空调和电灯还得段时间才安,条件有点艰苦,委屈了啊。”

他起身去把走廊上的路灯拉亮。然后把墙角的落地扇转了个方向。

“除去清末贡院的身份,1923年孙中山先生还曾在这里发表过演讲,”李显刚笑着说,“就在这层楼上。”

对于这栋老建筑,李显刚的规划是将一楼作为书画家工作室招租,二楼三楼则布置展厅,存放作品,定期举办一些书画展览或慈善拍卖。目前一楼已大半承租出去,书画研究院也原本预计于次月8日正式开院,然而武汉炎热的夏日不得不让他斟酌再三。

“对于这种砖木结构的老宅子,装修有很多顾忌,”他说,“就拿安空调来说,一楼二楼还比较容易解决,而顶楼的木梁构造与一般的天花板相比,不仅空间要开阔很多,而且密封性很差,温度一下就散了,根本保留不住。”

李显刚指着头顶的楼板和梁柱,说:“如果要装空调的话,就势必要将吊顶的房梁封住。可是这正是这座宅子的风貌所在,我多少还是有点舍不得。”

让李显刚纠结的还不止这些。

“当时我们进来的时候政府给了很多政策性的优惠,”他说,“但是我们慢慢发现,现在需要实际解决的问题,还有很多很多。”

首先让他感到头疼的是周边的交通。“目前武汉还没有直达昙华林的公交,人们要进来,还是得绕过胭脂路或者螃蟹岬,然后步行一段不算很短的路程,”李显刚说,“而且昙华林还是清末老街巷的宽度比例,只能设置单行道,一旦同时停下两三辆车就会封路,这样就无形间给进出这条里的人造成了不便。”

同时,街道基础设施的单一与缺乏也让经常要接待一些艺术家朋友的李显刚“伤透脑筋”。

“好几次邀请接画家朋友过来看看,都因为安排食宿而费尽周章。现在昙华林稍成规模的住宿和餐饮几乎都没有,最近的都要到小东门和胭脂路那一带。”李显刚说,“目前这条街道上,甚至连一个能供休憩的座椅都没有。”

前段时间有位街区领导跟他商量,希望开院的时候能想办法把南开的范增大师请过来。当时他就回答:“只要能保证请过来之后的接待安排,问题就不大。”

“其实我觉得,昙华林拥有很多的自然和人文优势,这里有很多很有特色的旧式民居,隔出一两间改造成农家旅社或特色菜馆就很有意思,试想清晨推开楼上的木窗看老街,伴着清粥小菜喝早酒,何尝不是别有一番滋味。”李显刚说,“老街不扩建,不设置过多的商业元素,是政府出于保护古街的考虑,但是也着实带来了些不便。老街要讲文化,但也要食烟火。”

“这些对于昙华林来说都是硬环境,在我看来,一些软环境也很重要,”对于“软环境”一词的解释,他想了想,说,“比如说一些民俗,民风,这些都是无形的,比建筑实体更加难以保存;还有这里居民与艺术氛围的融合,我们不是尴尬的,生硬的嵌进这块地方,而是一体的。”

“昙华林是一壶花雕,但酒香也怕巷子深。”李显刚说,“我一直觉得,只要有人留下来,哪怕片刻,也一定会给昙华林留下些什么。”

从书画研究院出来时,昙华林已经华灯初上。

夜幕隐去了周边的高楼,仿古的街灯与屋檐下的灯笼恰到好处地勾出街边民居的大致模样。此时的昙华林像一位素肌美人,钗环尽卸,眉眼清淡,一切点到为止。

有人家搬出竹床,一个戴着银项圈的光屁股小孩坐在上面自顾自玩耍,有老人坐在门口摇着蒲扇,有人开始关院门,木栓插进去的声响。

走到得胜桥的时候,这条古巷也终于到了一方尽头。

道旁的高楼渐渐明晰,隔街的车流声隐隐传来,四围都是空调低沉的轰鸣,透过一扇贴着“南北菜系,丰俭由人”红字的玻璃拉门望去,几大桌麻将开战正酣。

3.正在消逝的中关村论文 篇三

世人皆知,我国拥有惊艳璀璨的五千年国史,拥有令人惊叹的四大发明;拥有学富五车的至圣先师——孔子;拥有治国有方的唐太宗——李世民;拥有才高八斗的师佛——王维;拥有……我国人才数不胜数,在世人看来——中国,这条屹立东方之首的巨龙,他所拥有的文化底蕴是那么博大精深!

回顾历史的长河:清朝大诗人龚自珍曾说过“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这句诗写的无私奉献吗?唐朝诗人白居易曾说过“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这句诗不正写的坚强奋发吗?明代清官于谦曾立志“粉骨碎身全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这句诗不正写的高尚品质吗?中国人才辈出,但他们都有一个特点——道德高尚。

纵观他们的生活,我极度敬佩于谦所拥有的高尚品质。同时我也感叹他的预知能力。他在与我们相隔百年的时代居然知道在现在的今天,我们中华特有的文明,在一步一步逐渐消逝了。所以特写此句来瑾谨醒那些早已丧失人生放向的无知人民。但,这句诗真起作用了吗?我为此感到伤悲!

暑假某一男游客到神秘埃及的胡夫金字塔旅游。因为兴致高涨,于是在那百斤重的`大石砖上刻了“xxx到此一游”对此他还不以为然,大肆宣扬他的“丰功伟绩”,结果弄得妇孺皆知。这一举动弄得“世界文化遗产保护协会”的人对此人进行批判,赔偿维修费2—3亿元。更引人气愤的是,此人是有五千年极好素养古国的子孙――中国人!此事在网上,引发争议,所有网友都极为否认这忘本的行为,对此也深讨自己的行为是否“与此无争”。时下,“老人摔倒事件”频频发生。人们说这不是人性的泯灭,而是道德信任引发的悲剧。“农夫与蛇”这样的寓言常在生活发生。

这还是拥有良好品质的中国吗?因为这些事,中国在世界上有极大的负面影响。当初的道德修养去哪里了?为什么会被这种愚蠢,无道德修养的行为替换?

想想当今社会,人们口中早已不再那么温文尔雅,而是进一步的拓展为“出口成章”;人们的肢体动作早已不再那么落落大方,而是进一步的发展成粗鲁无礼;人们的外在早已不再那么简洁美丽,而是进一步扩展为奇装怪异。

就校园来说,这是我们再熟悉不过的环境了。在古代,它书香四溢,是唯出圣人的良地,如今,它却香烟四溢,是独出废人的贫地。从前,它经受人们的高声赞美,而今,它从中夹杂着难以估计的抱怨叹惜。这究竞怎么了?这不就是文明即将消逝的预兆吗?

没有了文明,我们将会怎样?

每天都在污言秽语里生活;每一天都在发生没必要的冲突;每一天都在怒骂咆哮中度过;每一天……如果这样了,那么我们中国又将怎样立足于世界呢?

国外的“联国会议”不允参政,只因为我们无理;商业上,再也无法开拓国际市场,只因为我们无信,文学上,再也无法得到世界的青睐,只因为我们无实……

这是我们要的吗?不是!但这是我们即将面临的局面。所以,我们要改善。

我们是祖国的未来,如阳一般矫艳;如狮一般雄健;如鹰一般的灵敏。我们不要萎靡不振,我们要强健有力,我们不要颓风败俗,我们要兴建华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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