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林黛玉的人物形象

2024-06-20

论林黛玉的人物形象(共8篇)

1.论林黛玉的人物形象 篇一

林黛玉,是《红楼梦》里一位富有诗意美和梦想色彩的杯具形像。

林黛玉,形容娇美,聪明绝顶,坚贞纯情,才学横溢,并具有诗人的气质和独特的杯具性格。而她的叛逆的杯具性格,则是她生命的主旋律。

她一生下来,就有“先天不足之症”;会吃饭时便吃药,并且不许哭,不能见外人。命运对她太残酷,太不公平了。少年丧母,不久又丧父,仅有孤苦伶仃地长期寄居在黑暗龌龊的贾府。

林黛玉的娇美姿容是迷人的。然而,使她动人心魄、更具艺术魅力的。则是她无与伦比的丰富而优美的精神世界。林黛玉首先是个内慧外秀的女性,她“心较比干多一窍”。

由于黛玉心慧,更由于她寄人篱下的处境,使她变得十分的敏感。周瑞家的送宫花,最终送到她那里,她便疑心是别人挑剩下的才给她;一天夜晚,她叫怡红院的门,晴雯偏偏没听出是她的声音,拒不开门,并说“二爷吩咐的,一概不许放人进来呢!”把个黛玉气得怔在门外,欲要发作,又想:“虽说是舅母家,如同自我家一样,到底是客边。如今父母双亡,无依无靠,此刻他家依栖,若是认真怄气,也觉没趣。”正在悲痛垂泪之时,又听见宝玉宝钗的笑语声,越发动了气,“越想越觉伤感;便也不顾苍台露冷,花径风寒,独立墙角边花阴之下,悲悲切切,呜咽起来。”一日她卧病在床,听到园子里的老婆子骂人,——实则是骂她的外孙女儿——黛玉却认为是在骂己,竟气得昏厥过去。别人开一句玩笑,她认为是对自我的轻侮。她确是个“小性儿”,甚至有些“病态”。可是,我们想到她的身世处境,想到她的极强的自尊心,不是觉得这是十分自然的吗?

其实,林黛玉对人坦率纯真,见之以诚。她尊重自我,也尊重别人。她对待紫鹃,亲如姐妹,情同骨肉,诚挚的友情感人至深。香菱学诗,向黛玉请教,黛玉热诚相接。在对待宝钗的态度上,尤见出其天真笃实。本为情敌,无嫌犹猜。但在薛宝钗对她略表关怀,予以“训导”之后,她便开诚布公,肝胆相照,向薛宝钗掏出心窝子的话,并引咎自责:“你素日待人,固然是极好的,然我最是个多心的,只当你心里藏奸。从前日你说看杂书不好,又劝我那些好话,竞大感激你。往日竟是我错了,实在误到如今。”此后她待宝钗如亲姐姐一般,连宝玉也感到惊奇。

林黛玉之美,还表此刻她才学横溢和浓郁的诗人气质。在大观园里,她与薛宝钗可谓“双峰对峙,二水分流,”远远高出于诸裙钗,在博学多识方面,可能略逊宝钗;但在诗思的敏捷,诗作的新颖别致、风流飘洒方面,林黛玉却是出类拔萃、孤标独树的。尤其可贵的是,她能将自我的灵魂融进客观景物、经过咏物抒发自我的痛苦的灵魂和杯具命运。例如她的《白海棠》诗,既写尽了海棠的神韵,亦倾诉了她少女的衷情。尤其是“娇羞默默同谁诉”一句,最为传神:这既是对海棠神态的描摹,也是自我心灵的独白,她有铭心刻骨之言,但由于环境的压迫和自我封建意识的束缚,就是对同生共命的紫鹃、甚至对知音贾宝玉,也羞于启齿,仅有闷在心里,自我熬煎。这便愈显其孤独、寂寞和痛苦。她的“柳絮词”,缠绵悱侧,优美感人,语多双关,句句似咏柳絮。字字实在写已,抒发了她身世的漂泊与对感情绝望的悲叹与愤慨。尤其她的“菊花诗”,连咏三首,连中三元,艺压群芳,一举夺魁。她的诗不仅仅“题目新,诗也新,立意更新”,并且写得情景交融,菊人合一,充分而深刻地表达了自我的思想感情。其中“满纸自怜题素愿,片言谁解诉秋心?”“孤标傲世偕谁隐,一样花开为底迟?”等句,更写出了这位少女的高洁品格和痛苦灵魂。此外,

像她的《桃花女儿行》、《秋窗风雨夕》、《题帕诗》和《五美吟》等。都寄寓着深意,诗如其人,感人至深。

作为她诗谶的《葬花辞》是林黛玉进入贾府以后的生活感受,是她感叹身世遭遇和杯具命运的全部哀音的代表作,她以落花自况,血泪作墨,如泣如诉,抒写了这位叛逆者的花落人亡的哀愁和悲愤。“柳丝榆荚自芳菲,不管桃飘与李飞”,就寄有对世态炎凉,人情冷暖的愤懑;“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岂非对长期迫害着她的冷酷无情的现实的控诉?“愿奴胁下生双翼,随花飞到天尽头”,则是对完美梦想的渴望与热烈追求;“质本洁来还洁去,强于污淖陷渠沟”,表现了她的高洁的情志和坚贞不阿的精神。至于“依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依知是谁?试看春残花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等未了数句,书中几次重复,特意强调,并经过鹦鹉也会吟哦的描述,可知作者是大有深意的:花的命运也即黛玉的命运。这是用热血和生命写就的心曲,是与这个罪恶的世界决裂的檄文。它真实地展露了一个充满痛苦充满矛盾而又独抱高洁、至死不渝的心灵世界,凸现的是一种独立人格的壮美与崇高。《葬花辞》之所以能引起读者的强烈共鸣,原因正在那里。

诗,对于她,是不可一日无的。她用诗发泄痛苦和悲愤,她用诗抒写欢乐与感情,她用诗表示抗议与叛逆的决心。诗表现了她冰清玉洁的节操,诗表现了她独立不阿的人格,诗表现了她美丽圣洁的灵魂,诗使她有一种迷人的艺术光辉!

然而,最激动人心、催人泪下的,还是林黛玉的叛逆者的杯具性格。在她的身上闪耀着追求个性解放、争取婚姻自由的初步民主主义思想的光辉。在“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封建社会,她不仅仅才情横溢、学识渊博,并且又是那样如饥似渴地阅读“性灵之学”和描述感情的角本杂剧,那样如醉如痴地沉浸在艺术的境界。对于贾府的“混世魔王”、“祸胎孽根”、贰臣逆子贾宝玉,竟引为知音,结为同心,从思想到行动都对他予以支持。在大观园里,不劝宝玉走“仕途经济”之道,从不说这些“混帐话”的,仅有她一人而已,所以“宝玉深敬黛玉”。林黛玉身上闪烁着诗意和梦想的光彩,充满了叛逆的精神。

林黛玉的精神之美,更集中更强烈地体此刻她对贾宝玉的感情之中。他们的感情是一种新型的,历史上从未有过的,属于未来的感情。这种感情的最根本的特点,是建立在互相了解、思想一致基础之上的,表现得十分纯真、深挚、坚贞。林黛玉本是一个“情痴”、“情种”,她为感情而生,又为感情而死,感情是她的生命所系。她对贾宝玉爱得真诚,爱得执著,始终如一,至死靡它。然而,他们的感情又是在不许爱的环境中发生、发展和生存的,这就难免有痛苦,甚至要为感情付出生命的代价。再加上她诗人的气质和杯具的.性格,这种被压抑的燃烧着的感情,只能用诗和哭来抒发,来倾泄。林黛玉的哭,分明饱含着现实人生的血肉。当他们这种同生共命的感情最终遭到毁灭时,她便“焚稿”、“绝粒”,以生命相殉。这种感情是怎样的至诚至坚,至纯至圣,感天地,泣鬼神,动人肺腑,撼人心灵!

2.论林黛玉的人物形象 篇二

一、“几千斤力量写此一笔”与“一字一千斤重”

黛玉甫一拜见外祖母, 早被“他外祖母一把搂入怀中, 心肝儿肉叫着大哭起来”。甲戌侧批贾母这一动作神态细节曰:“几千斤力量写此一笔。”确实, 短短九个字点出《红楼梦》在细节安排和描写中所显示的恰到好处、不同凡响的艺术力量, 也正集中体现了曹氏凝练浑厚、点墨生辉的非凡功力。而这“几千斤力量写此一笔”在勾连故事情节和塑造人物方面功莫大焉。宝黛第一次谋面, (宝玉) 又问黛玉:‘可也有玉没有?’……可知这不是个好东西。”宝玉摔玉, 贾母说:“你生气, 要打骂人容易, 何苦摔那命根子!”甲戌侧批“一字一千斤重”, 这从侧面说明“摔玉”的分量之大。宝玉的“摔玉”等细节, 之所以蕴藏这么精微深博的内涵, 自然与曹雪芹入木三分、点墨成金的艺术功底分不开。“摔玉”的细节乃“艺术之眼”, 一“摔”而起千层浪, 围绕通灵宝玉而展开的“劳什子”与“命根子”的严重分歧, 实则是“贾宝玉坚持的女儿们的有无好恶的审美标准与贾母坚持的男性贵族的善恶美丑的审美标准的根本对立” (蒋耕玉《<红楼梦>意境探奇》) 。宝玉说:“家里姐姐妹妹都没有……可见这不是个好东西。”对此, 蒙侧批道:“不是写宝玉犯, 亦是写贾母疼, 总是要下一种在黛玉心中, 则下文写黛玉之近宝玉之由。作者苦心, 妙, 妙!”甲戌眉批曰:“‘不是冤家不聚头’第一场也。”从“脂批”中, 可以发现贾宝玉的逻辑推论, 完全是以女性的是非为是非、以女性的标准为标准:既然女孩子都没有, 他当然也不需要。这种乖僻言行, 蕴含着历史发展中孕育的朦胧又深刻的“心理躁动”。而贾母说:“这妹妹原有玉来的……他的玉带了去。”甲戌侧批:“所谓小儿易哄, 余则谓‘君子可欺以其方’云。”“脂批”还原了作者对宝玉思维的超时代性特点, 不是“小儿”式的, 而是根植于一种独立女性的立场和价值评判标准。对此用意, 脂砚斋心知肚明, 这个批语显示:宝玉把人生的全部重心寄托在“情”中, 这体现出小说的审美本质就是“摹写”人物形象, 塑造“典型性格” (韩进廉《中国小说美学史》) , 而“情”则是宝玉一切思想行动的动机和落脚点, 他成了“情痴”的化身, 正如16回“脂批”说“除‘情’字外, 俱非宝玉正文”, 他不愿生活在等级森严、压抑人性的礼法世界中, 沉醉于建立“儿女之真情”审美基础上的人伦世界, 所以其乖戾不近人情的举动也是异样中的正常了。

二、突破“一百个女子皆是如花似玉, 一副脸面”

对三春姐妹的出场这样描写:“第一个肌肤微丰, ……三人皆是一样的妆饰。”甲戌眉批“三春”曰:“为迎春写照”“不犯宝钗”“为探春写照”“《洛神赋》中云‘肩若削成’是也”“浑写一笔更妙, 必个个写去则板矣”。如此写来, 比之“近之小说中有一百个女子皆是如花似玉, 一副脸面”的描写, 确实有天壤之别, 脂砚斋点出作者善于观察和抓住各个女子美丽外貌的个性特征, 对女性的外貌美, 作者不是人工雕绘的“错彩镂金”式的死板的美, 而是天然雕饰的“芙蓉出水”式的美, 所谓“初日芙蓉, 非人力所能为, 而精彩华妙之意, 自然见于造化之妙” (王世贞《艺苑卮言·卷一》) 。如果读者从三个姊妹的钗环裙袄等外在装饰来分辨, 难以区别, 作家凭借对其脸型、肌肤, 身材和神态的刻画, 透视了三人不同的资质与情态, 显示了三春姐妹的容貌之异, 画出三幅个性的肖像画, 多层次、立体式地组成贾府女儿们第一次出场中多姿多彩、神情毕肖的“百美图”中的“三条屏”。脂砚斋对曹氏独辟蹊径, 勾连其他女性、化用经典及惜墨如金的写法洞若观火, 尤其善于抓住人物个性显现人物的神采风韵, 既见出脂氏对曹氏炉火纯青的艺术功力的了解、推崇, 也显示出脂氏对曹氏刻画人物上取得的新突破的褒奖, 就是人都是活动的、迥异的, 而不是漫画化、脸谱化, 每一个人都有自己鲜明的个性形象, 成功的肖像描写为刻画人物性格塑造服务。

三、“写形追像至此者”与“其实阿凤没有”

对凤姐这样具有“恶行”的泼辣货, 作家描绘了她自然的外貌美, 特别是“丹凤三角眼”“柳叶吊梢眉”“粉面含春威不露, 丹唇未启笑先闻”, 蒙侧批:“非如此眼, 非如此眉, 不得为熙凤, 作者读过《麻衣相法》。”甲戌眉批“试问诸公, 从来小说中可有写形追像至此者?”“脂批”实质上揭示作者对凤姐的描写达到活色生香、传神入妙的程度, 简直就是一幅个性十足的肖像画, 画出凤姐动感的“彩绣”, 活现出这个“脂粉堆里的英雄”“女曹操”俏丽明艳的独特风韵。这比那种但凡写“毒”女人, 就写其“五大三粗”、轻佻作态的俗套技巧不知高明多少倍。

凤姐谋略周密、察言观色、能言善辩的“机心”在文本中也展露无遗, 周瑞家的说凤姐“少说也有一万个心眼子”, 形容其心计之多, 机变之速, 她“常常像一个高明的心理学家, 她非常善于察言观色, 辨风测向。常常是对方还没有说出口呢, 她已经猜到了;对方刚说呢, 她已经办了。” (吕启祥《王熙凤的魅力和魔力》) 尽管“机心”深藏于内, 但同样是有机可循的。我们可以从凤姐的一些日常的表现来看:“一语未休, 只听……远客。”“转悲为喜道……该打该打。”风辣子烟波笑影、机灵狡智、身份地位, 逐一活现在纸上。甲戌侧批道:“看阿凤之数亦甚矣。”王夫人说:“该随手拿出两个来给你来个你这妹妹去裁衣裳的。”王熙凤说:“我早预备上了。”甲戌眉批道:“阿凤并未拿出。”脂砚斋一针见血地指出凤姐的“机心”, 明确指出给林黛玉做衣服这件事凤姐并没有办, 她是在机变欺人, 但是王夫人就点头, 风姐把事情办得滴水不露, 其超人谋略可见一斑, 正如甲戌侧批所说:“说明凤姐欺人成功。”而这些都没有瞒得住脂砚斋, 给云里雾里的读者一个清晰的阅读指引。

风姐能深谙贾母在贾府的宗法体系中的核心地位, 所以她调整诸般矛盾关系, 且能切中肯綮, 她“没有缺憾也没有要求, 所不可缺少的只是晚景中的一点热闹欢笑而已” (太愚《王熙凤论》) 。凤姐日常工作的首要任务便是为贾母制造热闹的“泡沫”, 凤姐夸黛玉:“况且这通身的气派, ……竟是个嫡亲的孙女。”甲戌侧批:“仍归太君, 方不失《石头记》文字, 且是阿凤身心之至文。”“脂批”点出凤姐溜须拍马的水平到了行云流水之境, 她借黛玉赞贾母, 以此博取贾母的宠爱与权力支持, 所以能在众人“敛息屏气”恭候时, 凤姐却突破大家族辈分与礼法的约束, 上演了一台精彩绝伦的“说书”好戏。脂砚斋说曹氏:“游戏笔墨, 雕虫之技, 无所不备, 可谓善戏者也” (庚辰本17、18回眉批) , 可谓笔到意生、精彩绝伦, 文学水平达到登峰造极之境, 非艺术天才者, 不能到也。

四、“奇眉妙眉, 奇想妙想”

对黛玉描写, 小说先通过他人侧面写其“自然的风流态度”, 甲戌眉批:“草胎卉质, 岂能胜物耶?”“脂批”抓住“自然”一词, 解析“绛珠仙草”的天然之姿, 娇弱之状, 定难承受来自外界的爱恨情仇的压力。而宝玉眼中黛玉是:“两弯似蹙非蹙罥烟眉, ……病如西子胜三分。”黛玉的病体比一般人分外可怜, 而且见出她的心灵也比别人玲珑, 此处“脂批”道:“从宝玉眼中细看黛玉, 直画一美人图。”脂砚斋指出曹雪芹所刻画的黛玉, 就是一幅画, 玲珑剔透, 灵慧多窍, 黛玉多情多愁多病的心理状态, 饱满地呈现于容貌举止之中, 几乎达到了情话韵染的程度, 就是世间最好的画家恐怕也难以企及曹氏在刻画人物上达到的高深造诣。“似蹙非蹙罥烟眉”“似喜非喜含情目”, 则“精采”入妙, 使黛玉含着深挚的情和意的眉目, 带有独具的“情、愁、娇、病”特点, 显然与探春、迎春的眉目不同。甲戌眉批称曰:“奇眉妙眉, 奇思妙想”, 则是对刻画的形象和作者创作技法的高度褒奖。至于“泪光点点, 娇喘微微”, 则是反映黛玉伤感病态的着意之笔, 给人以视觉、听觉的多层面的意蕴感, 再加之黛玉在“静”“动”时表现出的“病西施”式的风骚体态, 则使这个弱不禁风的“美人像”极具立体感, 从各个角度描摹出其风韵情采。脂砚斋深谙曹雪芹的人物塑造的功夫, 黛玉一颦一蹙、一举一动, 品不尽的情态美、病态美, 在读者眼前游动, 脂氏连用“奇”“妙”二字来批, 可谓一语中的。

3.论林黛玉的人物形象 篇三

关键词:《红楼梦》 对比 “两种女性” 人物形象

黛玉与宝钗是贾府上下两颗极其耀眼的明珠,作为红楼的主体人物,不仅仅是因为她们地位的高贵,其谈吐行止、秉赋灵性、德才见识等更是受到历代红楼人的关注。当然,对这两人的评价也是各色各异的。黛玉与宝钗基本也是围绕着宝玉出现的,“金玉良缘”与“木石同盟”的并存与碰撞,阐述了贾宝玉与黛玉、宝钗爱情的来源,也意味着代表了“两种女性”的团体与意识之间或明或暗的斗争。按照五行之数,金是克木的,这也就暗示了“金玉良缘”的“成功”。不过,曹雪芹先生对“败者”是怀着赞美且沉痛的心情的,这种“成功”并不等同于正义战胜了邪恶式,其结局往往在意料之中,但是性质却与好胜坏不同。究其原因,按照“两种女性”的思维方式对人物进行对比分析。

一、个体与大体

黛玉是“个体”的,宝钗是“大体”的。“个体”与“大体”的体现可以根据两个方面予以说明,即自身所体现出来的气质和他人的评价与看法。

为什么说黛玉是“个体”的?“松、竹、梅素有‘岁寒三友之称,在文学作品与绘画中历来被用作高洁劲直的象征,作者把梅、竹分别安置在栊翠庵、潇湘馆里,应不是随意的点缀。”这些安排应是在作者精心布局之中的,竹乃高洁之士,而竹又是潇湘馆的一大特征,自然可见作者的意图。因此,黛玉真乃是作者“笔下的宠儿”,这种“宠儿”的身份承担了作者思想精神的精华,然而对当时的一个封建社会大环境而言是不解的,另类的,甚至是违逆的,这种精华就体现在黛玉的“个体”性之上。“黛玉是出了名的‘小性儿,‘行动爱恼人,‘说出一句话来,比刀子还厉害,‘天性喜散不喜聚。人们对她的这些评语,实际上是对她那种不肯折节媚俗、孤标傲世性格的反映。”《红楼梦》中对黛玉“小性儿”、“尖酸刻薄”等相关内容直接或间接描述应是相当多的,这种认识的来源上到夫人姐妹,下到婆子丫鬟,无一不是集体出气,集体发声。众人认为黛玉太“尖”、太“凸出”了,以至于如果太近则感觉有如烈焰灼烧皮肤肌骨的疼痛,群体排异性自然会发生,不过囿于黛玉地位的独特性而被暂时强制地隐藏起来,故退而远之,避而议之。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和世事的变化,这一群体排异性终会跳出笼子来挥动着它的狂爪魔牙,如“林黛玉赞”所言“人而不为时辈所推,其人可知矣。林黛玉人品才情,为《红楼梦》最,物色有在矣。乃不得于姊妹,不得于舅母,并不得于外祖母,所谓曲高和寡者,是耶非耶?语云:‘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其势然也。于是乎黛玉死矣。”习惯把大众定为常理,太过则是有违常理,所以黛玉是不得人心的,一方面是因为众人的妒才,另一方面是因为众人的不解。总体而言,林黛玉的“个体”性体现在她的孤独上,这种孤独主要源自于曲高和寡的无奈。她的思想一定程度上跳出了自己所处的圈子,并且有了极大的超越,所以黛玉具有叛逆的精神。这种超越所带来的差距不是通过人与人长久相处来可以弥补的,相反时常会带来鹤立鸡群的效果,除非她自己低头放弃,否则这种“前卫”给她带来精神高度的同时,也会给她带来无尽的痛苦。知音难寻的落寞,加之不迎合众人的性格,使之呈现出清高孤僻、目下无尘的个性。因此黛玉的朋友是很少的,她感叹宝钗的为人,有时候也十分羡慕宝钗极好的人缘,如第五回“便是那些小丫头子们,亦多喜与宝钗去玩。因此黛玉心中便有些俋郁不忿之意”,第四十五回“黛玉叹道:‘你素日待人,固然是极好的……怨不得云丫头说你好,我往日见他赞你,我还不受用……”然而她是做不到的,因为有违本性。虽然她的孤独有来自无父母姊妹的凄凉,但更是由少有可供交流倾心的朋友所致。此番看来,黛玉的“个体”性除了是她本身个性的体现,也是一种无奈被迫的行为。

宝钗是“大体”的。《红楼梦》所说“行为豁达,随分从时”,“薛宝钗赞”也说她是“静慎安详,从容大雅”,传统道德所要求女性的德与礼、从与守、静与雅都可以在宝钗身上找到。宝钗本是入京“备选为公主郡主入学陪侍,充为才人善赞之职”,这一预设的前途命运其实也说明了她是被特定打造的形象,因此宝钗是极具封建标准的女性。她的“大体”首先体现在“大”上,“以凤姐之黠,黛玉之慧,湘云之豪迈,袭人之柔奸,皆在所容”个性真乃“有容乃大”,不过多亦平,杂而乱,虽然“其所蓄未可量也”,但始终应注意的是宝钗个性的全面并不是其自身自然发展的结果,而是一种刻意追求的行为,舍弃深度而寻求全面的方式是为了可以与不同的人良好相处。比如宝钗深得众人喜爱,人多谓黛玉所不及,就连小丫头们也多愿意与宝钗玩耍,这是个性全面的益处。其次,宝钗的“大体”体现在“曲”上。黛玉的处事方式是直,而宝钗是曲,曲己意则是为了迎合它意,如第二十二回贾母命宝钗点戏,如同王熙凤深知贾母喜欢热闹,宝钗也点了一出《鲁智深醉闹五台山》的热闹戏,宝钗真的就很喜欢这样的戏?宝玉看了都说我从来怕这些热闹的,黛玉点了一出戏文中并未指出,但多半不是老年人爱看的热闹戏。那么年龄相当的宝钗也不一定真的喜欢,因为对方是贾母(权力中心),所以曲己意以成其意,即使一定喜欢,那也只能说明宝钗迎合的熟稔。再者,宝钗的“大体”体现在“时”上。《红楼梦》第五十六回所说“时宝钗小惠识大体”,时,适时而作,顺势而发,趋利避害,利己益人。探春之敏在于兴利除弊,在于“改”,但是革新势必会触碰到固有的利益团体,所以宝钗所做就在于“稳”。施以小惠使利益均沾,一则服众,众婆子“个个欢喜异常”,二则也得到别人的一致好评,成就大体也显出自己的“大体”。时在于兴变,在于把握机遇,所以“宝钗的审时度势、周到通脱确乎使她具备了‘齐家的本领。”因此宝钗的“时”是具有极强的现实意义和儒学意义的。最后,宝钗的“大体”体现在“守”上。《红楼梦》第四回提到李纨丧偶后的独守并不突兀,它在揭露李纨青春丧偶,生活虽处锦衣玉食之中却如同死灰槁木的残酷现状的同时,也为宝钗的独守埋下了伏笔。纨,以纺绩井臼为要,李纨之父认为“女子无才便有德”,故以其名命之,读书也不过使其知道几个贤女而已。这些观念成为李纨日后的紧身绳,虽然遭遇惨烈但也不使其“异动”。李纨的生活宝钗应是知道得很彻底的,为什么宝钗还是选择独守呢?这一选择不排除自己的无可奈何,但肯定也来自于她的“大体”。贾珠与贾宝玉无疑是两个极端的人,一个是封建社会的“忠孝仁义”,一个是封建社会的“孽根祸胎”,贾珠的早逝与贾宝玉的出家都给她们带来极其悲惨的结局,不过相比之下前者似乎更能让人接受。而宝玉的出家实质就是赤裸裸地对宝钗的抛弃,对爱的背离,在这一更难让人接受的情况下,宝钗的表现却更为坦然,第一百二十回“那日薛姨妈并未回家,因恐宝钗痛哭,所以在宝钗房中解劝。那宝钗却是极明理……更将大道理的话告诉他母亲了。薛姨妈心里反倒安了,便到王夫人那里先把宝钗的话说了。”本是需要被劝,却反过来劝解他人,可见宝钗的德行了。

二、仙性与凡性

离世中的仙子与人世中的杰才,这是对黛玉与宝钗关于“仙性与凡性”的定位,具体而言,它们的差异在于追求并超越自我与追求并实现功利的区别。“仙性与凡性”实际上体现的是一种境界的差异,“境界是一个人的人生态度,它包括冯友兰说的觉解,也包括张世英说的感情、欲望、志趣、爱好、向往、追求等等,是浓缩一个人的过去、现在、未来而形成的精神世界的整体……境界是一个人的生活世界的内在化……一个人的境界就是一个人的人生的意义和价值。”美学上所阐述的境界包括人生境界和精神境界,它们深受主体的人生经历、所接受的教育、文化背景等因素的影响,境界与生活世界(“无穷的客观关联”)所具有的双向性、持久性,又深刻影响着二者以及诸多联系。“仙性”是黛玉的境界,这与她自小相对自由随性的生活方式(“抛父进京都”,寄人篱下)是分不开的;“凡性”是宝钗的境界,自然也与她相对特定的生活方式(“充为才人善赞之职”)分不开。境界有高低之分,“冯友兰把人生境界分为四个品位:自然境界,功利境界,道德境界,天地境界。”境界的高低源于觉解的多少,境界越高,所需要的觉解就越多,所以功利境界比天地境界所需觉解要少得多。功利境界有我而觉我,“我”也只是功利之中的我,并非真我,因为存私存利;天地境界是最高的境界,无我而觉我,因为心存天地宇宙,所以真正了解到“我”在其中的地位,无私(我)而发展了真我。回到《红楼梦》上,功利境界应是属于宝钗的“凡性”,天地境界却是黛玉“仙性”的造化。如何说呢?诗言志也。诗歌可以抒发一个人的志向,可以反映出一个人的心性,因此可以从她们所做的诗歌入手,论证她们所处的境界。

何为“仙性”?在分析境界之前,先对体现“仙性”的其他方面予以说明。其一,从身份来源上看,黛玉本是灵河岸上三生石畔的一颗绛珠草,因受天地精华,复得雨露滋润而得女体,未报灌溉之恩而五内生出缠绵之意,因随下凡尘以一生眼泪还之,因此其身份来源本来是具有“仙性”的。其二,从音容态度上看,黛玉也有一番神妃仙子之韵,王熙凤见之也不得不大为叹止,“天下竟有这样标致的人物,我今儿算见了”。这种惊叹除了来自于王熙凤善于为人处世的性格,更多的是因为黛玉远胜众人的绝美形容与“一段自然的风流态度”。黛玉相之于众人,眉目靥身,闲静行动,情浓愁甚,弱柳病身,独特;“心较比干多一窍”,传说比干之心为七窍玲珑心,而比干已是难得之才,再胜;“病如西子胜三分”,西子之颦,病态之美,更胜。其三,从人生境界上看,依前文所提,天地境界是黛玉的“仙性”。而天地境界是四种人生境界之中最高的,“是消解了‘我与‘非我的分别的境界,是‘天人合一、‘万物一体的境界,因而也就是一种超越了‘自我的有限性的审美境界。”这种“天地合一”的至高境界非常人所能达到的,无我是因为超越了自我而又达到“玄同彼我”的境界,即是一种人与人或人与天地的融合,“知天”而“事天”,“事天”能“乐天”,所以《红楼梦问答》也提到了“黛玉信天命”。贾夫人仙逝扬州城之后,黛玉就开启了抛父寄居的生活,按书中所记,年纪尚小,此后除其父林如海逝世而为之送灵外竟无归程。因此,黛玉内心的敏感应来自于两处,一是自小寄居的凄凉,二是父母早逝与人丁单薄,这两处是黛玉“痼疾”的病源,是她感叹孤独凄凉命运的现实原因,但这毕竟是“小(私)我”。不过,黛玉并未把情怀无尽地停留在哀叹之上,通过黛玉的诗歌可以从中看到她所实现的对自我的超越,即在感叹自身命运的同时又兴起了对生命的热爱,前期的《葬花吟》中“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述尽飘零之苦,但黛玉并未局束于此,而转为“天尽头,何处有香丘”,“香丘”是其追求的心灵圣洁之地,非凡尘可得。“未若锦囊收艳骨,一抔净土掩风流”,去尘世化而求得返自然、归本真;“质本洁来还洁去,强于污淖陷沟渠”,其洁并非仅是身体之洁,实乃精神之洁,污淖乃是乌烟瘴气的现实环境,拒污而存洁,实有“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之态。“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的生命感知也更是激起了她对生命的虔诚。后期的词《唐多令》也表达了同样的情怀,“飘泊亦如人命薄,空缱绻,说风流”,柳絮之飘泊是黛玉之飘泊,不分彼此,你中有我,命薄而惜命;“草木也知愁,韶华竟白头”,谁谓“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在黛玉看来,草木(万物)皆有情有感,韶华易逝,时短而爱时。所以黛玉的一生都志在“信天”、“乐命”,并且已然达到了物我相融的境界,如《葬花吟》中的“花”、《秋窗风雨夕》中的“秋花”与“秋草”、《唐多令》中的“柳絮”,此皆为草木,而黛玉前世也是一棵绛珠草,草得天地之灵气而成人,草木之情亦是人之情。黛玉的诗作多是体现出这样的特征的,“我”与“非我”无差别的相融并不是进入草木而生情,而是自己就是草木本身。因此,黛玉实则是虽处于世而离于世的仙子。

何为“凡性”?首先,为什么要说宝钗是“凡性”的?原因在于其一,《说文解字》注明,凡,最括也,即最大限度的囊括,近乎全部;其二,除了说文之意,此处“凡”也有“仙”的对立意义,这两点都与宝钗的性格及表现是切合的。在《红楼梦》里黛玉作为一种超功利、超道德的存在与宝钗的功利、道德形成了强烈对比,依照前文所述,宝钗是功利境界之中的人。“功利境界的人,他的行为的目的是‘取,即便有时是‘予,他的目的也还是‘取。”这一点在小说中体现得很多,比如施小惠、近众人而得人心,施小惠是一种直接的物质上的“给予”,而近众人则是放下自己贵族小姐的身段而使众人得到一种精神上的“给予”。还是回到诗歌上的分析来阐释境界。第三十八回“薛蘅芜讽和螃蟹咏”里提到了一个“食蟹的绝唱”,即宝钗的《螃蟹咏》。《螃蟹咏》共三首,先起于宝玉,次之黛玉,末之宝钗。三首诗的情感和兴致是不同的,宝玉情酣意足,欢乐闲适,其诗体现的是一种王孙公子的“闲人之气”,黛玉看罢,接着宝玉,其诗体现的是一种“雅士之气”,宝钗沉思而后续,其诗则是一种“锐士之气”。为什么宝钗能够在螃蟹诗中夺魁呢?原因是在于她的诗以小寓大,看世太深,讽刺太毒。吃蟹饮酒,欢乐有余而起兴致,螃蟹之物入诗本是把玩之物,不过到宝钗的笔下竟是到了另一个境界,可见宝钗的心绪和功力了。其诗藏刃其间,刀刀要害,诸如“皮里春秋”、“空”、“黑”、“黄”、“敌”、“腥”、“防”、“冷”、“定”、“落釜”等尖锐之字词,深有嘲讽怒骂、眼看“落釜”的冷静和坚定,这是处于众人意料之外的,“众人看毕,都说:‘这才方是食蟹的绝唱!这些小题目,原要寓大意思,才算是大才。只是讽刺世人太毒了些!”宝钗洞察事物的思维方式的独特也显示出她的心性和志向,她有点类似于社会中投身于仕途的士大夫们而积极地投身于世,比起众人来,她的才气还真是放在了功利之上。因此,说她是封建道德的模范,甚至是人世中的杰才也是贴切的。再如第七十回,以柳絮作词而成的《临江仙》。这首词上下洋溢着强烈的乐观精神和迫切的希冀意识,那么乐观和希冀体现在哪呢?从字词上看,全篇皆是“白玉堂”、“春”、“解”、“东风”、“蜂团”、“蝶阵”、“好风”、“借”、“送”、“青云”等欢快明亮、积极向上之字词。从塑造的意象关系上看,全篇大概有三个对象,即“赏识者”、“助力者”和“求识者”。“赏识者”是“春”,“助力者”是“东风”,“求识者”是“柳絮”。近乎于“坐观垂钓者,徒有羡鱼情”,宝钗期待属于自己的“政途”,我们不能肯定“以此而把宝钗定义为一个野心家”的说法,但是也不能否定从词中所表现出来的她于世做出的积极的期待和努力。“白玉堂”,华贵之地,暗示权贵;“春解舞”,欣赏柳絮之舞,赏识其才也;“东风卷得均匀”,东风更助其力。故词的下片再次呼喊“好风频借力,送我上青云”也就更显其所思所想所志了。柳絮是宝钗自身或者是自己志向的托物,“终不改”乃是固其所志。本是飘泊无根之物却被视为希冀满怀、乐观可守,也正是显示出了其中的悲剧性。其实从在元妃省亲而表现出来的欣羡和激动就可以看出,宝钗是迫切希望可以实现自己的“德”与“才”,元妃是她努力的模范,也可能是她所需要得到的“赏识者”。因此,比起黛玉的仙性,宝钗投身于功利确实是凡;其性格、表现广而杰也确是凡。

可以说黛玉与宝钗所代表的“两种女性”在曹雪芹先生笔下是极富魅力的、感人的。她们没有好坏之分,作者怀着赞美和悲悯的复杂心绪去正视她们的精神人格,虽然曹雪芹先生的笔触可能更倾向于黛玉所代表的女性,但是他并没有因此而贬低宝钗,甚至把她塑造成一个封建形态下的丑陋恶魔。依然可见,我们不会因为宝钗的世俗而去否定或者忽视她的美丽之处。处于当时的社会大背景下,黛玉是极力冲破藩篱束缚、追求个性自由的精魂,所以面对崇尚群体的社会氛围,抗争需从挖掘个体开始,因此黛玉拥有极强的个体性是自然的了;而面对如此强大的传统形态压力之下,这一微小却极其闪耀的思想行动何其之难,因此黛玉兼具仙性也是自然的了。同样,宝钗却是凝聚了当时社会所拥有近乎全部的传统或者规定的正统。其实面对现在,黛玉与宝钗仍具有代表的可行性,黛玉可作为一种精神意义,而宝钗则是作为一种现实意义存在。在精神境界方面黛玉依然有很多是我们现今都无法超越的,而宝钗在人世中也做得近乎完美。总之,挖掘和分析人物不仅要立足于过去,还应着眼于现在,这才是人物生命不竭的原因所在。

参考文献:

1.李鸿渊:《<红楼梦>人物对比研究》.浙江大学出版社.2011年12月第1版,第62页。

2.一粟:《红楼梦资料汇编》.中华书局.1964年1月第1版,第127页。

3.薛海燕:宝钗之“时”的儒学内涵和文化反思意义.《红楼梦学刊》,2003年第一辑,第284页。

4.叶朗:《美学原理》.北京大学出版社.2009年4月第1版,第433页,435页,437页,436页。

4.论林黛玉的人物形象 篇四

1、贾宝玉性格的主导方面是不喜欢读“孔孟之书”特别是不喜欢走“仕途经济”之路。这是对传统人生仕途观念的叛逆。如他喜读“杂书”,不喜欢“八股文章”,称热衷于功名富贵的人为“禄蠹”,“顽童闹学堂”等。

但《红楼梦》还写了贾宝玉“中乡魁”的内容,虽然这是80回后的情节而非曹雪芹本意,但即以《红楼梦》前80回而论,他也并非一概反对读孔孟之书,比如他进过私塾,他还说过“除四书外杜撰的太多”之类的话。

2、贾宝玉性格的核心是平等待人,尊重个性。这是他对传统“尊卑有序,贵贱有别”等级观念的叛逆,如“撕扇子作千金一笑”,与小厮“没上没下”,与戏子交往,对兄弟、晚辈不立规矩。当然就文本实际来说,他的叛逆并不彻底。

3、贾宝玉憎恶和蔑视世俗男性,如他说“女儿是水做的骨肉,男子是泥做的骨肉。我见了女儿便清爽,见了男子便觉浊臭逼人”。这是对传统“男尊女卑”观念的叛逆。这是贾宝玉以偏激形式反映出的追求男女平等的要求,同时表现了人性理想,即他对大观园少女“博爱”,他的女人“三变”论即明证。如为平儿理妆,为香菱换裙,祭祀金钏。

4、贾宝玉追求个性自由,主要表现在爱情婚姻方面。他和林黛玉的相爱,是以思想感情为基础的,这方面体现出了他要“木石前盟”而不要“金玉良缘”,所体现的顺从个人情志与服从现实利益的冲突。如他在梦中喊骂“和尚道士的话如何信得?什么‘金玉良缘’?我偏说是‘木石姻缘’”;甚至拉着袭人的手把对黛玉的满腔真情都倾诉了出来; “慧紫鹃情辞试忙玉“。

5、但同时还应看到,贾宝玉的性格不是一开始就定型了的,作品着力描写了他性格发展成长的历史。而且贾宝玉形象也有缺陷,他生活在贵族环境里,不可避免地沾染了一些贵族公子的恶劣习气和腐朽观念。如踢袭人,训晴雯。

还有受作者时代的局限,他找不到现实生活的出路,他的理想无疑是对封建主义生活的否定,却又十分朦胧,带有浓厚的伤感主义和虚无主义。

二、林黛玉

1、叛逆的思想和行为

如黛玉从不劝宝玉读八股文章、谈仕途经济,她最爱看诸如《西厢记》、《牡丹亭》这类“移人心性”的“杂书”,而且她与宝玉自由恋爱亦属越轨行为。

2、对爱情痴情执着

黛玉对宝玉的感情是一心相许,以生命相依托,因而有不尽的哀愁情思,乃至猜忌、争吵、嫉妒。她与宝玉既言和意顺,又求全责备,直至误会归于冰释。如林“黛玉误剪香囊”,“宝黛共读《西厢记》”,“黛玉怡红院外悲戚“,“情重愈斟情”,“诉肺腑”、“泪尽而逝”。

3、纯真率直

她从不掩饰自己的好恶,也不会刻意讨好他人,但对待紫鹃,亲如姐妹;香菱学诗,向她请教,她热诚相接;她感于宝钗的劝解,与宝钗赤诚相见。

4、孤高敏感 孤傲高洁;目无下尘,喜散不喜聚,鄙视身外名利,她弃绝尘世的庸俗与浮华、富贵与桎梏,“质本洁来还洁去”。如掷而不取北静王的鹡鸰香串念珠。

敏感尖刻。如对环境的感受“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对王善保家送宫花的讥刺;恼怒湘云将她比戏子。

5、才华出众

博览群书,过目成诵。且有自己独到的心得体会;除此之外,她亦擅鼓琴识谱、谈禅论道,女工虽不常作,可一出手必是精品。特别表现在超凡的诗才,如她的海棠诗风流别致,柳絮词缠绵悲戚,菊花诗技压群芳,《葬花吟》、《桃花行》、《题帕诗》、《五美吟》、《秋窗风雨夕》等作品也都文采斐然、寓意深刻,典故信手拈来,佳句一挥而就。更为与众不同的是黛玉作诗是以心作。那些蕴涵着情思哀怨的血泪之作,就是她生命的寄寓。

6、清灵超逸之美

清秀娇弱之美,聪颖敏慧的灵气,“心较比干多一窍,病如西子胜三分”。“身体面庞怯弱不胜”,“娇袭一身之病。泪光点点,娇喘微微。娴静似娇花照水,行动如弱柳扶风。”

脱俗飘逸之美,忧郁、多情的诗人气质,“神仙似的妹妹”,“风流袅娜”,“袅袅婷婷 ”,“越发出落的超逸”,“年貌虽小,却举止言谈不俗”;“眉间若蹙”,“两湾似蹙非蹙罥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态生两靥之愁。”

三、薛宝钗

1、恪守封建礼教

四德俱全,温良贤淑,委婉内敛。她时常劝谏宝玉读书仕进,立身扬名;对黛玉等人也多有规诫。

2、性格端庄稳重,圆熟豁达

她罕言寡语,城府深严,“不干己事不开口,一问摇头三不知”。她安分随时,藏拙守愚,凡事处之泰然,安之若素。

她处世圆熟,豁达大度,深得贾府上下人心,如过生日悉依贾母所好,扑蝶使金蝉脱壳之计,帮湘云设东道,替岫烟赎棉衣,送礼物不忘赵姨娘,参与理家,施小惠全大体;宽容大度,乃至收服林黛玉。

有时冷漠无情。如她对金钏之死、尤三姐自刎、柳湘莲出家的态度。作品中对其衣着素雅,住处素净、服“冷香丸”等描写,都可看作对人物“冷”的个性的暗示。

3、聪慧、博学、能干

诗才出众,如讽和螃蟹咏,夺魁柳絮词;学识广博,如她具有绘画、佛学、医学和养生的知识,懂得当铺经营的规则;能干,如精于女工,善于理家。

4、雍容典雅之美 “容貌丰美”,“鲜艳妩媚”,“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脸若银盆,眼如水杏”。“肌肤丰泽”,“体丰怯热”。“ 肌骨莹润,举止娴雅”。

林黛玉&薛宝钗 判词

《红楼梦》第五回中林黛玉、薛宝钗合占一首判词:“可叹停机德,堪怜咏絮才。玉带林中挂,金簪雪里埋。”其中“可叹停机德”,用乐羊子妻的典故,指宝钗深受封建礼教熏陶;“堪怜咏絮才”用谢道韫的典故,赞美黛玉超凡脱俗的才华。她们分别是儒家和庄禅文化影响下的产物,所以有人概括说,宝钗会做人,黛玉会做诗。

四、王熙凤

1、精明干练

善于治家理财,应付各种人际关系,大权独揽。如协理宁国府。

2、贪婪舞弊

如弄权铁槛寺,迟发月例钱放债。

3、泼辣狠毒

如“毒设相思局”,“借刀杀人”,滥施刑罚。

但有时富有同情心,有所顾忌。

4、风趣幽默 善于辞令,巧言令色。

5、华贵俏丽之美。

“彩绣辉煌,恍若神妃仙子„„一双丹凤眼,两弯柳叶眉。身量苗条,体格风骚。粉面含春威不露。丹唇未启笑先闻。”

5.论 金粉世家 冷清秋的人物形象 篇五

《金粉世家》是张恨水先生小说代表作之一。女主人公冷清秋是作品鼎力塑造的一个人物形象,融古典与现代于一体的女性,她不同于传统的女性形象,她有自主的现代意识并符合现代的审美意蕴,体现出鲜明的时代特色,冷清秋人如其名,端庄娴静、知书达理,同时也如秋月般皓洁冰冷,这样一个出生于没落书香世家的清贫女子,看中了一个富家公子金燕西,嫁入豪门,从此开始了她坎坷的一生。冷清秋这个角色不同于传统的悲剧人物形象,她的身上既有现代女性追求自由平等婚姻的理想,又有传统女性渴望嫁入豪门的庸俗愿望。既有自觉的反抗意识,又有梦醒后的无路可走的迷惘与无奈。冷清秋的命运不仅揭露了北洋政府统治时期豪门之家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奥秘,而且也传达出了作者对当时社会和人生的酸楚与无奈。

一、冷清秋是现代知识女性的典范

冷清秋可以说是20世纪初现代知识女性的代表人物。也许以当代人的眼光看来,冷清秋的人物形象还存在着很多缺陷和不足,人物的性格命运以及人物间的相互关系的描写还不够深刻,她和金燕西的爱情经历也是通俗小说常见的一见钟情的模式,但是小说的重点脱离了在经历磨难上挖掘它的悲剧意蕴,而是把重点放在大团圆后如何能够通过内在感情的冲突显现人生的无常上。在冷清秋身上,凝聚了传统女子的诸多美德,有人把《金粉世家》比作民国的《红楼梦》,同时把冷清秋比作薛宝钗,又把冷清秋与林黛玉相比。作为一个传统女子,冷清秋具有与林黛玉一样的聪慧,喜静,好读书,多愁善感,忍辱落泪;同时冷清秋又具有薛宝钗的宽厚、大度和较强的处事能力。事实上,冷清秋不仅融合了二者的性格特征,而且在发展程度上高于二者。林黛玉身心病弱,偏激狭隘,不为世人所容;薛宝钗假仁假义,克己复礼,不被后人认可。而冷清秋完美的传统女子形象,不仅受重于当世,也令后人赞扬不已:她是传统女子的楷模。作为 知 识 女性的代表,“才气”在冷清秋身上被赋予了新的含义,它不再是吟花诵月的附庸风雅,也不是无病呻吟的雕文酌句,而是用知识来武装头脑,用知识来认识社会,认识家庭、婚姻、道德。

在评价冷清秋的时候,有人曾说她具有林黛玉的才情。的确,冷清秋确实才气逼人。这种现代美不仅体现在人物的外在的物质表现上,而且还体现在颇具现代意识的婚姻上。《金粉世家》以北洋军阀时期的国务总理金铨一家的兴盛衰败史为经,以平民女子冷清秋和金家七少爷金燕西的爱情故事为纬,通过家庭折射社会,又通过社会反映世态炎凉、人情冷暖。故事中的主人公一见钟情,而且光明正大地自由恋爱。虽然是重才,但不是满口词章的充满酸腐气的大家闺秀,而是具有“新知识”和实实在在治家本领的现代女性。冷清秋的才艺、诗情、操守,既有东方式的传统风范,又具有现代女性的气质。在与金燕西的交往中,始终不卑不亢,没有取悦与献媚,追求一种自然而率真的感情。正是他身上散发出的超然与洒脱,战胜了身份和地位都远在她之上的富家小姐,征服了金府。冷清秋对自己的婚姻有一个清醒的认识。在冷清秋看来,自己敢上嫁总理之子,并不是因为容貌等外在条件。而金燕西喜欢她,主要是因为他的朴实温和顺从。同时冷清秋也承认,自己是个文学有功底,常识又丰富的女子,受着物质和虚荣的诱惑,就把持不住嫁给燕西了。联系到这一点,冷清秋一开始就对自己的婚姻感到一种潜在的危机:“只要燕西肯花钱,女子们总是愿意屈服在金钱势力之下,不受他引诱的,恐怕很少。”

在《金粉世家》中,金燕西对冷清秋的爱情已超越了门第之见。燕西在向清秋的表白中,信誓旦旦:“婚姻问题是我们的事,与他们什么相干?只要你爱我,我爱你,这婚约就算成立了。”并声称:“在我们的爱情上,根本没有什么贫富而言。”连豪门的女主人金太太也申明:“我就不主张儿女的婚姻,要论什么门第,只要孩子好,哪怕她家里穷得没饭吃呢,那也没有关系,我们是娶人家孩子,不是娶人家门第。”在三四十年代的中国,在这样一个具有鲜明等级制度的大家庭,婚姻的自由平等的观念已如此普遍,那么出身和地位都差异很大的主人公几乎没有周折就结婚也很正常了。如果说他们符合现代婚姻理念,那么他们的离异更多了一份对婚姻实质的理解。他们讲求爱情的实质而不在乎爱情的形式,在某种程度上已具有了现代意识。在冷清秋的爱情观中,相爱的人有更多的人格独立和理性思索,爱情的基础并不是才子佳人的一见钟情,而是基于情感上的心心相印,蕴涵着平民世界的浓浓真情,爱情的背叛也并没有导致主人公的自杀或者自暴自弃,爱情并非生命的全部。这种对婚姻爱情和独立人格的追求无疑具有现代精神。

二、冷清秋是具有悲剧性色彩的女性

冷清秋作为独生女生活在偏僻落花胡同中冷宅,她所具有的悲剧命运在她的婚前就已经或多或少的有所体现,如单亲的家庭环境,在学校接受新式教育,儒学、佛学思想的双重影响等等,只是从冷清秋结婚的那一刻她的悲剧命运更加突显罢了。金燕西毫无节制的腐朽生活又一次次的使得冷清秋倍感失落。于是冷清秋开始外出教书,却被金家认为败坏了家族的声誉。以男权为中心的社会无法容忍清秋的反叛,也无法理解清秋身在福中不知福的瞎折腾。吵架成为金燕西与清秋之间的唯一交流,她选择了闭门礼佛,想以此来获得心理上的平衡与自由。一场大火烧毁了阁楼,冷清秋携子出走了,诀别了对金燕西的眷恋。

悲剧的“残缺不全”,突破了传统的中和之美。冷清秋是美的,它的美体现在她的容貌上,虽不闭月羞花,但也清新脱俗,不同凡响;冷清秋,人如其名,清丽秀雅、端庄娴静、知书达理,同时也如秋月般皓洁冰冷。她的美体现在行动上,端庄秀丽,光明磊落,不卑不亢;她的美体现在灵魂上,对一切的世俗凡事得包容与理解,对所有的人的关爱和体恤。对婆媳关系、妯娌关系的成功处理,是冷清秋作为优秀传统女子形象的一个亮点。在金家大院,诸房为了争夺家产,钩心斗角,尔虞我诈,闹得不可收拾。而冷清秋总能泰然处之。她颇受婆婆的青睐,和燕西闹别扭时,婆婆总站在她这一边替她说话;同时她也倍受燕西姐姐的喜欢,又很受燕西嫂子的尊重。她身上似乎只有传统女子的美德,而无传统女子的恶习。除了燕西三嫂这个天然之敌外,冷清秋能很好地见容于金家。因此她赢得了金府上上下下大大小小的人的信赖,这一点与《红楼梦》的薛宝钗相比,冷清秋的协调能力似乎又在薛宝钗之上。薛宝钗靠小恩小惠,而冷清秋靠的是个人魅力,是传统女子的思想人格魅力。

用张恨水先生的话说,她是“才纳古今”,就连金凤举也称赞她,“真是看不出来,一个十几岁的女子,有这样好的文字,前途实在未可限量。”因为才气,金燕西的四姐道之、五姐敏之、六姐润之才力促冷清秋和金燕西二人的婚姻;也因为才气,金燕西的父亲才认可了冷清秋和金燕西二人的结合。然而这种结合从一开始就注定了冷清秋日后的宿命。凭借才气,冷清秋获得了金府上下大大小小的认可,于是,她与金燕西夫妻间正常的争吵,也就由于更多人的同情和支持而一发不可收拾,导致最后的反目成仇、形同陌路,这就大大增加了冷清秋的悲剧意味。古人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其实,女子无才便是福,尤其在当时的年代。大抵有才气的女子,都自有一份傲骨,自有一份思想和见地,也便很难唯喏于公婆丈夫之间,做个顺民。尽管冷清秋是勇敢的,但她的思想存在着局限性。冷清秋接受了正规的新式教育,具备一定的新思想,但她也受了儒家传统伦理道德的影响,不愿抛头露面,怕被金家人发现。所以要清秋做女强人或再嫁,这并不符合她的个性。而且清秋也没有出过洋,更没有受过革命教育。若要清秋凭借自身优势和才华,积极投身社会生活,做秋瑾般的勇者,彻底反对传统的封建道德而实现自我的彻底解放,她还没有如此高的觉悟。冷清秋在出走之后并没能彻底改变自己的命运。最后沦落到卖字画的地步,不得不让人喟叹。在儒家思想与佛学思想二者思想的冲突中,冷清秋的婚姻走向了悲剧的终结

冷清秋对爱情的向往,对独立人格的追求,对黑暗现实的不妥协,正是年轻一代的价值和美的体现。因此,无论从外表还是灵魂上他都符合传统美德。然而这个美丽善良的女子却在有了婚姻的同时失去了爱情。这其中有社会的因素,也有她自身的性格因素。冷清秋原本有知识、有独立生活所具备的一切条件,但她为什么要选择与自己门不当户不对的金家七少爷呢?我想还是有些许的虚荣心在作祟,她没有完全明白爱情为何物,不完全了解金燕西的为人就与其结婚。以为爱情可以维系实实在在的婚姻。而事实并非如此。穷人和富人的手永远无法握在一起的,作为作者所推崇的道德美的冷清秋,她所遭受的不公在赢得了读者的同情的同时,也遭受了读者的质疑,冷清秋的悲剧不仅是命运的悲剧,更是性格的悲剧。虽然宽容和矜持的性格特点,是冷清秋形象的主要元素。用敏之的话说,冷清秋是个贤人,宁可自己吃亏,也不埋怨别人。当然受传统道德影响,冷清秋的思想性格中也有不少负面因素。遇事消极便是其一。冷清秋遭遇始乱终弃的情感打击,当婚姻出现裂痕时,冷清秋不是积极挽救,而是消极地对抗,自己把自己囚禁到与世隔绝的小圈子里,直到最后,金燕西还是爱她的,假如他们多一点沟通,多一点相互理解,少一点不必要的猜疑,也不会导致最终的分道扬镳,各奔东西。冷清秋和金燕西的爱情悲剧不仅是当时社会生活的反映,同时也渗透着作家的人生理想。

三、冷清秋具有对封建思想的反抗意识

张恨水别具匠心安排的冷清秋走进金府,去见证金府内部一切的腐败衰落。冷清秋进金府就像《红楼梦》里的林黛玉进贾府一样,而与林黛玉不同的是冷清秋实现了自己的爱情,但最终没有将爱情进行到底,而是以一个避世者的姿态离开了金府。作为一位玉雪聪慧、清新可人、端庄娴静、知书达理的才女,冷清秋的清高注定了她不会屈从于所谓的上流社会。新式的思维和卓越的才华使她有着区别于传统女性的现代意识,当然,也招来了别人的不满与排挤。一位中西合璧的近代知识女性,必然会被有着浓郁封建色彩的家庭所不容,于是悲剧上演了。在男权占据统治地位的传统社会中,女性只能处在被扭曲、被压抑、被异化的“他者”地位,概莫能外。冷清秋身上所散发的现代气息促使她试图反抗,试图改变,而残酷的现实却给了她重重的一击。一个被黑暗笼罩着的社会,堕落的豪门家族虽已风雨飘摇,但也不是如同蚂蚁般弱小的冷清秋所能左右的,因为那种落后的观念毕竟根深蒂固的存在着。冷清秋的反抗终究只能是以卵击石,落得个粉身碎骨的结局。冷清秋还追求独立的人格尊严。婚后,金燕西常与冷清秋争吵,在金燕西看来,冷清秋到了金家,吃的、穿的、用的都是他们的,就应该一切顺从他,而且还常用难听的语言来刺击冷清秋。冷清秋没有因此妥协,而是把戒指扔还,并指着燕西说道:“你就这样量定我了么,我今天就恢复原来的面目,不用你金家一点东西,这是你的戒指,你拿去”。《金粉世家》中的金家虽是一个旧式大家庭,但它注入了一丝民主的空气,婚姻上让儿女自由,对待脾女也给些民主,而主人公冷清秋身上更体现了不同于旧式妇女的新思想。

6.论林黛玉的人物形象 篇六

20世纪90年代初,陈忠实的长篇小说《白鹿原》在当时沉寂的中国文坛引起了强烈反响,获得了“史诗性”作品称号,于1997年获得第四届茅盾文学奖。通过一个社会群体的动荡和变迁来反映整个社会的轨迹,塑造了一系列栩栩如生的人物形象,白嘉轩是众多形象中着墨较多的一个。

白嘉轩是作品中的一个新型地主形象,一个仁义的地主形象,他作为一个小地主,在儒家思想的传承上与士阶层的朱先生形成了一个对应,作者在塑造白嘉轩这个形象时,有意在这个人物身上赋予了特殊的文化和人物内涵,他是个地主,是一个具备了一定的知识和传统文化底蕴的人,同时他又是一个农民,因而又具有封建文化氛围中生长的农民所特有的文化和精神内涵,他是封建文化在小地主阶层培养起来的一个代表,因而在他身上表现出来的是中国复杂文化传统与生存环境所折射出来的复杂的性格内蕴。

作家把白嘉轩放在那个时代特有的文化语境和生存环境中,对他的文化人格,人性内涵和生命生存哲学进行了全方面的观照,创造出了一个丰满复杂的生命形象,本文试图从白嘉轩的人生观、父子观和女性观这三个方面来分析其性格的复杂内涵。

一、白嘉轩的人生观 伊犁师范学院人文学院2010届本科汉语言文学专业毕业论文

白嘉轩的人生观概括来说就是“仁义为本”。在白嘉轩的一生中,控制他人格核心的东西,是“仁义”二字,“仁”是孔孟诸德之首,它的最根本的含义是“爱人”,强调“人”的存在。“义”是仁的具体表现内容,白嘉轩虽然未受过系统的儒家教育,但他对儒家文化精义的领悟和身体力行,真是无与伦比。

白嘉轩作为白、鹿两姓的一族之长,他有高房大院,有坡地也有良田,棚里有马,圈里有猪羊,常年雇佣着一个长工,他是名副其实的“地主,然而他身上却不见冯兰池,周扒皮的贪婪、狠毒,更多的是仁义、宽厚 ”从秉德老汉给长工鹿三娶媳妇到白嘉轩资助鹿三的儿子黑娃上学都体现了一个“仁”字,他是雇主,却过着勤劳俭朴的生活,与长工平等相处,情深义重,主仆共吃一锅饭,一起耕作饲养,而且还称长工鹿三为三哥,并认作干亲。在他的影响下,乡民们守乡规,知礼仪,整个白露原被称为“仁义白露村”。他仁义至上,以德抱怨,体恤乡民,关注民生疾苦,勇于为民请命。为了反抗苛捐杂税带给村民的负荷,他一手策划参与了鸡毛传帖与交农事件,与官府抗衡,面对久旱不雨,他亲自扮马角祈天求雨,以宽慰乡民焦渴的心,白嘉轩把儒家的“仁”“义”发挥到了及至,是白露原上“头一个仁义忠厚之人”。伊犁师范学院人文学院2010届本科汉语言文学专业毕业论文

可以说,白嘉轩把“仁义”发挥到了淋漓尽致的程度。但是,这个卷着忠、孝、仁、义大旗并乐此不疲的白嘉轩,却正是在无法尽孝之时,用了不仁不义的手段,才得以在以后漫长的岁月里,做那个忠、孝、仁、义的白嘉轩,承认他的忠、孝、仁、义,倒不如说这是他对自己的不孝,不义的一种救赎,他的“仁义”也并非一以贯之的“仁义”,而是先死而后生的“仁义”。

小说开篇的第一句话“白嘉轩后来引以为豪壮的是一生里娶过七房女人”,便暗示了该篇主人公白嘉轩不同凡响的人生经历,迫于逃脱厄运的需要,白嘉轩选择了一个与儒家“仁义”精神根本相悖的作法:巧取鹿家风水宝地,他认为“一切都是冥冥之中的神灵给他白嘉轩的精确绝妙的安排”于是他沉着,冷静,善于算计“要做到万无一失而且不露蛛丝马迹,就得把前后左右的一切都谋算得十分精当,办法都是人谋划出来的,关键是要沉得住气,不能急急慌慌草率从事,而一当把万全之策谋划出来,白嘉轩实施起来是“迅猛而又果敢的。”

磨难把白嘉轩逼到了道德的边缘,为了生存,他情愿放弃“仁义”,在一系列不动声色的“苦难”表演之后,白嘉轩采取“卖地”的曲折路线成功地从鹿子霖手中换回了那块宝地,从而为自己日后的发展预留了极大的空间,此时白嘉轩身上显露出来的更多的是作为一个伊犁师范学院人文学院2010届本科汉语言文学专业毕业论文

自然人在苦难中挣扎的本能,此时的白嘉轩身上并无“仁义”的显现,“买地**”是一个转折点。朱先生“为富思仁兼重义”的教诲使白嘉轩猛然意识到儒家“仁义”精神的重要;时世突变中朱先生镇定自若的“断时论世”使他豁然开朗,白嘉轩突然发现“仁义”对人们起着巨大的约束作用,在白嘉轩的意识里,早先对朱先生儒家文化身份的企慕开始发展,他有了对自己儒家文化身份的朦胧设想,在此之前,白嘉轩几乎还曾想到过追求“仁义”,他在父亲去世后两个月即开始一个一个地讨女人,此为不孝,他工于心计,换回宝地,此为不义,他种植罂粟,炼制鸦片而致富,此为不仁,这些都表明他心思缜密,头脑冷静,重利践义,有时甚至为达到目的不惜损人利己,不同的是他把他的那些欲望,计谋掩藏在心灵深处不易为人觉察,白嘉轩这段时期的一系列行为几乎是发源于人的生存本能,甚至是立足于乱世之中要保持家财两旺的必要手段,此时白嘉轩无法顾全大仁大义,“仁义”在温饱问题未得到解决之前其实是一种奢望,一种空谈而已。

在乱世之中,白嘉轩相信了朱先生“只一碗包谷糁子”的理想,不再热衷于政治,对“仁义”的热情建构成为他实现理想的唯一途径和最终目的,在白鹿原上一片腥风血雨,屠杀和复仇轮番登台表演时,白嘉轩冷眼伊犁师范学院人文学院2010届本科汉语言文学专业毕业论文

旁观,似乎有着超然物外的洒脱,但他的一句“我的戏楼真成了赘子了”的叹息却把他的讥讽,痛心与惋惜暴露无疑,在田福贤狠斗农协头目时,白嘉轩甚至还上台为这些曾斗过自己的人下跪求情,这些无不凸现出白嘉轩对于村民肆意践踏乡约的无奈与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现状的痛心与无奈,也表明他对自己“义”的爱护与偏执之情,在对待小娥的态度上也能体现出白嘉轩这一复杂情感,《论语》上说:“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近之则不孙,远之则怨”“昏礼者将二姓之好,上以事宇宙,而下以继后世也,故君子重之。”在白嘉轩的意识里,小娥不在他的“仁义”德行保护范围之内,这些无不表明,白嘉轩所热切追求的儒家文化本身存在着悖谬,看来“人者爱人”“仁者知人”都是有限度的,它并不是普适于所有需要爱,需要帮助的人,更不适合于小娥这样的女人,“万恶淫为首”这是白嘉轩切齿痛恨小娥的根本原因,白嘉轩在祠堂狠狠惩治小娥勾引孝文,使白嘉轩族长的颜面尽失,更重要的是白嘉轩认定小娥是破坏白鹿村“仁”美名,使村民道德败坏,礼仪崩溃的罪魁祸首,但白嘉轩并没有打算亲手杀死她,他不屑于动手,而小娥在“遭受完一个女人在旧中国所遭受的一切痛苦,一切凌辱和损害以后,是被她心爱的黑娃的父亲亲手杀死的。鹿三几乎是替白嘉轩解决了这个难题,当伊犁师范学院人文学院2010届本科汉语言文学专业毕业论文

白露原上瘟疫流行,人们大量死去,惶恐,荒凉,悲戚遍布白露村时,面对小娥死后不散的阴魂,白嘉轩依然镇定,沉着,他固执地认为,小娥活着是个坏种,死了也不是个好鬼”因此不管阳世不管阴世,有我没你,有你没我”他不顾族人的求情,执意要惩治恶鬼,白嘉轩以他的正气与妖邪作斗争,并以焚尸,修塔镇鬼的举措再一次表明他超人一等的智慧,和其不可动摇的信心,对儒家文化的强烈依恋使白嘉轩认识不到“仁义”在某些时候实在具有不可避免的片面性,使白嘉轩在很多时候显的冷漠,不尽人情,正如有学者所指出,白嘉轩“这个最敦厚的长者同时又是最冷血的食人者” [7]这也许正是白嘉轩这一复杂形象的人格魅力所在。

二、白嘉轩的父子观

中国封建社会一直以儒家思想为正统,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儒家文化是一种“父亲”文化,它强调一种对父亲的绝对敬畏,因此,在父子关系中,父亲是处于绝对统治地位的,儿子没有独立性和自主权,必须为父亲而活,白嘉轩的父子观,主要指他与长子白孝文的关系。

白嘉轩的父子观包含两个方面的内容,首先是作为一个“严父”的形象,在中国传统社会中,父母的社会角色不大一样,分别称为“严父慈母”,“慈”与母性有关,是一种感性的认识,常与“爱”相连,也叫“慈爱”。伊犁师范学院人文学院2010届本科汉语言文学专业毕业论文

人们一说到“慈”,很自然的就想到母亲,想到母爱。而“严”的内涵相对比较复杂,它虽然含有“爱”的因素,但这种“爱”是伦理意义上的,“君为臣纲,父为子纲”,“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父亲必须疏远子女,以合乎礼法。白嘉轩对孝文、孝武就是这样。他父爱不亚于任何一位父亲,他太喜欢这两个儿子了,常会情不自禁地“专注地瞅着那器官鼓出的脸”。按照传统意义上“严父”的形象,他只能在“孩子不留意的时候”看他们,不能说“亲热的话”、做“疼爱亲昵的动作”.这表明白嘉轩早已置身于儒家的“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伦理道德之中,他必须在儿子面前有足够的威严,他是不能松懈的,是不可让人知的。那么,他对“子”有什么要求呢?那就是“孝”。“孝”是中国传统伦理观的核心。“孝”的产生,源于中国传统的农业文明的宗法制度,即以家庭,家族为本位,为核心。白嘉轩对儿子孝文严格以“孝”的标准来规范要求,其实与这种家庭、家族的本为思想是分不开的,当然也客观地带有某种社会与文化的继承性。孝文作为长子,理所当然是族长的合法继承人,即封建家长和宗法族长的社会角度和地位,所以,白嘉轩对孝文的教育培养更是尽心尽力,用心良苦。他时时处处不失时机地对儿子进行点化教育,“以期他尽快具备作为这个四合院未来主人所应有的心计和伊犁师范学院人文学院2010届本科汉语言文学专业毕业论文

独立人格”。他深夜秉烛给儿子讲解“耕读传家”的匾额,言传身教,唯恐失传。为让儿子懂得粮食的意义,特命次子孝武及未成年的幼子孝义跟着长工鹿三到几百里以外的山里去背食。往返七天的路程使孝义双唇燥起一层黑色干皮,嘴角淤着干涸的血垢,眼睛深深地陷了下去,抚着血泡的脚片痛不可支。作为家境富裕的家长能如此教子确是难能可贵。白孝文对父亲言听计从,十分孝顺,一步一个脚印按照白嘉轩说的道路迈进。他读四书五经,接受“耕读传家”,为家族利益结婚生子,在宗族祠堂里做族长继承人应该做的一切事情。然而,他并不懂为什么要这样做,更不能充分认识到所做的一切同自己的关系。他只是按既定的目标做事,自己的天性和个性都被日常的点点滴滴所掩盖,他似乎不会成为白嘉轩那样有独立人格的人,所以他在没有一点征兆的情况下,一发不可收拾地走向了堕落。他不但毁了自己,也差点毁了白家,他成了家法宗教文化的“不孝”子孙。

作为一族之长,白嘉轩忠实地捍卫着封建伦理道德,对“不肖子”必须严格惩罚,宗法文化不能原谅他,白嘉轩更不能原谅他。他痛心疾首地说“忘了立身立家的纲规,毁的不是一个孝文,白家都要毁了。”白孝文是未来的族长。因此只有祠堂进行惩罚,才能收到应有的效果。不论是谁的言行违反了礼法,冒犯了族规,白嘉伊犁师范学院人文学院2010届本科汉语言文学专业毕业论文

轩都会毫不手软,自己的亲生骨肉也不例外。然而,他们终归是父子,血浓于水,这种血缘关系是无法改变的。更何况儿子是家族香火的延续,嫡长子的地位仅次于父亲,具有一定的权威。孝文的堕落虽然给白嘉轩以毁灭性的打击,使他几乎走到了生命的尽头,承受着非人的痛苦,作为封建家长、宗法族长是不能原谅这样的“败类”,但作为父亲,他早已原谅了儿子,他可以同儿子分家,却分不开骨肉之情。孝文当了保安团营长,要求回原上祭祖,得到了白嘉轩应允,这与一开始对孝文的态度大相径庭的。白嘉轩之所以允许他回家,是因为他“出息”了,没有丢他的脸,还给他挣回了面子,给白家带来了荣耀。所以说,白嘉轩的父子观其实是亲情与伦理相互交织的一个表现过程,是同一文化的两种不同表现形式互相作用的结果。

三、白嘉轩的女性观

白嘉轩看不起女人,他有一种典型的宗法农民的男权中心意识,女人被他示作泻欲对象、传白嘉轩的女性观,包括两方面的内容。一是他的父女观,二是他的女性观。

先以白灵为例来看看白嘉轩的女性观。如果说白嘉轩在孝文的世界里是个始终如一的“严父”形象的话,那么他对白灵则是从“慈爱”的父亲到“严酷”的族长的伊犁师范学院人文学院2010届本科汉语言文学专业毕业论文

两个的极端。白灵是白嘉轩唯一的女儿,是他的掌上明珠,任其娇纵,白嘉轩对她是极尽宠爱之能事,简直就是家中的“小公主”,这与他对孝文兄弟的态度简直是判若两人,他“常常忍不住咬那手腕,咬得女儿哎呦直叫,揪他的头发,打他的脸”,“他把疼哭了的女儿架上脖子在院子里颠着跑着,又逗得灵灵笑起来”。他虽然很清楚女儿更应该“严管”的道理,“只是他无论如何对灵灵冷不下脸来” “不忍心看她伤心哭闹”。他甚至违背了自己的原则送灵灵去学堂受教育,而当白灵灵偷偷独自跑到县城去上“新学堂”后,他也显得无能为力。

白嘉轩之所以不容白灵,一是女儿的叛逆行为威胁到了他所维护的旧秩序,二是白灵的人生追求和信仰与他的人生哲学格格不入,所以说,白灵与他的对立是必然的,这已超出了伦理道德的“三纲五常”,白嘉轩对儿子与女儿的态度是截然不同的,孝文的堕落对于他而言是致命的打击,丢尽了颜面,而对于女儿的极尽宠爱之外,大概还与中国封建社会男女双方在社会中的身份,地位有关,作为一族之长的白嘉轩,非常重视家族的血缘关系和嫡长子的继承关系,儿子是未来的接班人,是宗法制度和白家血统的发展和承接,而女儿早晚是要出嫁的,是别人家的人,是泼出去的水,必须以“礼”相伊犁师范学院人文学院2010届本科汉语言文学专业毕业论文

待,所以白灵的叛逆与孝文堕落同样使他难堪,但他的反应并不那么强烈,甚至有点无所谓,女儿毕竟是女儿,永远无法与儿子相提并论,白嘉轩对白灵始终是伦理道德随情感变化,而不同于对孝文的情感随着伦理走。

现在来看白嘉轩的女性观。《白鹿原》中对妇女地位的描写体现了一种男权中心主义与封建宗法观念相结合的小农意识。妇女极为相似,她们古朴美德下掩盖着精神的麻木,她们的文化心理结构呈现出严重的守旧状态。牢固地恪守着长辈传下来的传统美德,白嘉轩对于女性的态度,几乎全部体现了传统文化的弊端和反动。《白鹿原》开篇描述了白嘉轩娶七房女人的传奇经历,然而,他对这些女人的记忆却仅仅是新婚之夜的占有。即使是为他做过八回月子、养了四个儿女的第七房女人仙草,留给他的记忆也不过多了一层死后的孤寂。对他来说,女人只不过是生儿育女和传宗接代的工具。《论语》上说:“婚礼者将二性之好,上以事宗庙,而下以继后世也,故君子重之。” [11]在男性的世界里,女人是工具,却不仅仅是工具,工具不需要“三从四德”,而女人必须严格的按照“三从四德”的要求来行事。田小娥是女人,而且是个“罕见的漂亮女人”,如果只以传宗接代的要求来看,田小娥的条件已经足够好了,然而传统文化的没道理就在这里,它既不把女人当“人”,同时又伊犁师范学院人文学院2010届本科汉语言文学专业毕业论文

要强迫她们遵守“人”的行事规则。所以,要做人家的媳妇,揪必须符合“三从四德”的礼教要求,小娥不甘“非人”的生活遭遇想重新过活,便违背了封建礼教,要受处罚,没有人承认过她是白鹿家族的媳妇,却要以白鹿家族的族规来为她定罪,小娥是“封建制度的牺牲品,在封建伦理道德的神圣的名义下的被凌辱与被损害者”“封建的伦理思想和宗法的关系紧密结合,两千多年来,成了统治中国农村,钳制着人民的命运的强固的手段。可悲的是,封建阶级的统治思想,已经渗透进人民的肌体,使她们承受了封建阶级的阶级偏见”。小娥这个孤苦无告,从未争到过一个人的价值的女人,得不到同情,得不到理解,甚至在她死后任然得不到解脱,白嘉轩还要给她造塔,把她烧成灰压到塔下,叫她永世不得见天日。此时,“这个最敦厚的长者同时是最冷血的食人者”,在他的身上宗法家庭制度反动和“吃人”的一面体现得淋漓尽致。

由此可见,同为女性,而传统的宗法伦理道德对他们的要求却是不同的,白嘉轩可以任自己的小女儿白灵撒娇、哭闹、任性作为,却不能原谅成人的白灵哪怕是一点点的离经叛道,而对自己的七房妻子以及田小娥这种一开始便是以女人或荡妇的形象在他的世界里出现伊犁师范学院人文学院2010届本科汉语言文学专业毕业论文 的女性,指导他的思想行为的只是家法,族规以及封建的宗法伦理思想。

白嘉轩这样一位有血有肉的宗法族长形象,正是作者对民族文化、历史、心理的深入反思与对人性的深入挖掘的艺术结晶,白嘉轩一生以践行儒家思想为人生信条。从他身上我们可以感到儒家文化的博大精深、源远流长,综观白嘉轩的一生,让我们共同感受的是庄严与凝重,悲壮与苍凉,这是一个交织着追求与苦难的存在,也是一个古老的谁也无法忽视的存在,一切启示都存在于或显或隐,白嘉轩人物形象的复杂性的全部内涵,对整个中国文学有着不可忽视的作用,让我们吸收其精华,剔除其糟粕,因而要塑造更健康更有生机的民族文化的人格,可以从白嘉轩身上借鉴到一些东西,但也要看到他的缺点,要以更广阔的文化视野和眼光,积极地思考和创新,为我们民族注入新的更健康的血液。伊犁师范学院人文学院2010届本科汉语言文学专业毕业论文

参考文献:

【1】许俐珍.一曲顽强的生命之歌.辽宁教育行政学院学报,2005年第12期

【2】张颖.白嘉轩与“父亲原型”及其他.青岛电大崂山分校 ,2002年第2期

【3】莫莉.传统父亲的理想的幻灭.柳州师专学报,2004年第1期

【4】王芳,刘晓亚.白嘉轩形象解读.延安教育学院学报,2003年第2期

【5】潘艳慧.儒家文化认同与自然人性的冲突.华中师范大学文学学报,2004年第2期

【6】李秋梅,杜敏,宋丽华.《白鹿原》中白嘉轩形象对儒家文化的阐释.石家庄经济学院学报,2004年第2期

【7】刘浩.白嘉轩《白鹿原》中的悲剧形象.延边大学学报,2004年第3期

【8】潘艳慧.断垣残壁间的寻求与建构.渭南师范学院院报,2004年7月第4期

【9】许丹成.从人物的生命轨迹看《白鹿原》的文化蕴涵.湖州师范学院学报,2001年第2期

【10】黄秋羸.旧传统维护者的悲歌.广州大学学报,2007年第7期 伊犁师范学院人文学院2010届本科汉语言文学专业毕业论文

在毕业论文的写作过程中,我在许多地方都感到有点吃力,原因就是平时读书不多,理论和实践都很欠缺。尤其在理论把握中感到缺陷较多,通过写此文,充分认识到应该加强理论修养,唯有如此才能总揽全局。

陈蔚

7.论林黛玉的人物形象 篇七

高一1班

《林黛玉进贾府》节选自《红楼梦》第三回,这一回借助黛玉进贾府这一线索,集中描绘了贾府几个主要人物的出场。本回的主要是通过林黛玉的耳闻目睹对贾府的主要人物和环境作第一次直接的较全面的介绍,所以对林黛玉的形象是通过别人的眼睛来刻画描写的。下面我将就众人对林黛玉的形象点评对林黛玉的形象进行分析。

“众人见黛玉年貌虽小,其举止言谈不俗,身体面庞虽怯弱不胜,却有一段自然的风流态度,便知他有不足之症。”写出众人对林黛玉的印象。写黛玉先写众人眼中的黛玉,这是第一印象——虽气质好但是体弱。

“天下真有这样标致的人物,我今儿才算见了!况且这通身的气派,竟不像老祖宗的外孙女儿,竟是个嫡亲的孙女,怨不得老祖宗天天口头心头一时不忘。”王熙凤眼中的黛玉,形象的描写上更近一层——容貌标志,气态不凡。“厮见毕归坐,细看形容,与众各别:两弯似蹙非蹙罥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泪光点点,娇喘微微。闲静时如姣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扶风。心较比干多一窍,病如西子胜三分。”这里是宝玉眼中的黛玉。——“真是与众个别”。

8.红楼梦人物分析之林黛玉 篇八

《红楼梦》乃是一部旷世奇作,林黛玉是作者曹雪芹倾尽全力精心塑造出来的不朽的艺术典型。王国维先生曾说《红楼梦》乃“悲剧中之悲剧也”,而林黛玉就是这悲剧中之悲剧的女主人公。

一 生命悲剧——“还泪说”

在《红楼梦》的开头,作者用“假语村言”讲述了一段来自太虚幻境的神话故事: 赤瑕宫的神瑛侍者,曾经灌溉了三生石畔的绛珠仙草。后来这株仙草也修成了女体,时常想到尚未酬报灌溉之德”,“故其五内郁 结着一段缠绵不尽之意”,争取到一起下世为人的机缘,便思“他是甘露之惠,我并无此水可还;他即下世为人,我也下世为人,但把我一生所有的眼泪还他,也偿还得过他了”。所以,林黛玉的悲剧在她未出世之前就已注定。曹雪芹用浪漫的笔调,奇特的想象创造了新奇绝妙的“还泪”说,这就注定了她悲剧的一生。

二 生活悲剧——成长历程

林黛玉母亲早逝,又无兄弟姐妹,后来林如海病故扬州,奔父丧归来的林黛玉,就成了真正意义上的傍依外祖母家的孤女了,寄人篱下,重回这贵族之家,那感受就大不相同于往日了。而且先天有弱症,整天要和药锅做伴,即使没有爱情上的折磨,也已经足够使这个多愁善感的贵族少女陷入悲痛的深渊了。更何况他又爱上了贾宝玉,而在那样的时代,那样的环境,那样的家庭里,这又是不能表达的爱情。他只能忍在心里,积在心里,压在心里,无处诉说。这就造成了她长期感情压抑,不是有幻灭之感。所以她的性格也就具有了悲凉、孤傲、多愁善感的一面.三 环境悲剧——潇湘馆

曹雪芹非常讲究把环境的描写熔铸在人物性格的刻画里,已形成情景交融的独特的艺术境界,其中最突出的是作者对林黛玉周围环境的精心营造。环境的着色不仅起着映照性格的作用而且和她的性格与形象互相渗透具有同样的感染力。潇湘馆的布置,在这方面是最突出的了,那竹子,鹦鹉,以及绕阶盘竹而出的汩汩清泉,还有那“风尾森森,龙吟细细”“湘帘垂地,悄无人声”的清幽的氛围,不是已经使居住在这里的才思敏捷、多愁善感的林黛玉呼之欲出了吗?

同时一个良辰美景的大观园却在林黛玉的心目中,形成了“试看春残花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的深刻的悲剧感受,而那鹦鹉,那石头,那琴声,以及那秋花、秋草、秋声、秋雨,仿佛都带着林黛玉一样的浓郁的悲剧性格,都是那样的多愁善感,都像它们的主人那样,为青春,为爱情而哭泣,而心碎。这诗一样的悲剧意境和悲剧性格的交融,激起了读者丰富的联想,把林黛玉纯清,美丽的动人形象深印在读者的心中。

四、时代悲剧——封建礼教

林黛玉有丰富的性格特征,在林黛玉的丰富性格中,较为突出也最为世人所公认的就是所谓的“小性儿”、爱哭、说话尖酸刻薄不饶人,诸事好挑剔等。其实,这些都是一些表面现象,在这些背后隐藏的正是她那颗十分强烈的自尊心。执着地维护自己的自尊心,正是她一切性格的根源。要求尊重和维护人的尊严,不能容忍对人格和自尊心的丝毫亵渎是她性格的核心部分。在第四十五回“金兰契互剖金兰语”中黛玉向宝钗说出心里话将自己的想法直率地告诉了对方,正反映了她纯洁而又直率的美德。第四十八回,黛玉教香菱诗,向香菱推荐好书,帮她解诗意令其作诗帮之修改可见黛玉真诚热心的对人态度。当蘅芜苑的一个老婆子晚上给她送来一包燕窝时,黛玉命她外头“吃茶”,“命人给她几百钱,打些酒吃,避避雨气”,在贾府又还有谁能如此细心体察并关心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老婆子呢?只有林黛玉能做到,这足以说明她那颗心是善良的了。从上可见,黛玉本是一个善良、纯洁、热情大方、温柔体贴的人,但由于各种环境因素的影响,使得其本来性格外面常被一层伤感、“小性儿”、说话尖酸刻薄的表象笼罩着,使人不易真正理解它。

只要我们观察一下林黛玉生活的环境,比较一下她周围众姐妹的性格,就会感受到她孤傲灵魂的性格魅力,发现她违背封建礼教大家闺秀要求的种种表现。同时我们在分析林黛玉的悲剧性格时也应将之放在林黛玉所生活的历史时代和那个贵族社会的典型环境里加以评价。王昆仑先生说的好:“黛玉命运之不幸,就是《红楼梦》题材之不幸;黛玉所不能战胜的环境,就正是作者所不能改造的社会。”那么,《红楼梦》社会又是一个什么样的社会,什么样的时代呢? 封建礼教要求“女子无才便是德”,林黛玉却偏偏具有封建阶级不需要的“才”,而且在众姐妹中经常大展其才,在《五美吟》中,她言绿珠,说绿珠为石崇殉葬的不值,她咏红拂,赞扬红拂私奔的壮举。她的“才”得到宝玉的称赞和敬佩,但她却无封建阶级所要求的“德”。在第四十二回中薛宝钗还对她进行了一番“说教”:“你我只该作些针线纺织的事才是。偏又认得几个字,不过捡那正经书看看也罢了,最怕是见了这些杂书,移了性情,就不可救了。”

在当时的封建社会的婚姻制度上,是男婚女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林黛玉却自己进行了爱情选择,热烈的爱上了朝夕相处的贾宝玉,全身心地投入在感情的海洋里,而且她经常在口角、试探中毫不掩饰地表现出自己的感情,完全不把礼教规范放在心上。

就是这样一个不合乎礼教规范的少女,她身上闪烁着诗意和理想的光彩,充满了叛逆的精神。她的精神之美更集中更强烈的体现在她对贾宝玉的爱情之中,他们的爱情建立在相互了解的基础之上,非常的纯真、深厚。林黛玉本就是一个“情痴”、“情种”,她为爱情而生,又为爱情而死。爱情是她的生命所系,她对贾宝玉爱的真诚,爱的执著,始终如一。

然而爱的火焰又不许在爱的环境中发生、发展和生存,这就难免有痛苦,甚至要付出生命的代价,再加上她悲剧的性格,这被压抑的爱情只能用眼泪来抒发了。哭对林黛玉来说是家常便饭,分明是包含着现实人生的血肉。哭是她悲剧性格的重要表现形式之一;哭是她对生活折磨的强烈反应,哭是她发泄内心痛苦的方式,因此,林黛玉的哭,富有强烈现实生活烙印的悲剧魅力,震撼着读者的心灵,加强了读者对她的悲剧性格的理解与感受。

五、性格悲剧——诗人气质

在《红楼梦》里,林黛玉是作者精心塑造的艺术形象,而诗人的气质,又是构成林黛玉形象的独特个性的一个动人心弦的侧面。在她的“孤傲”的灵魂里,能够充分发挥她的才智,抒发她的感情的,正是那诗的王国。林黛玉有着丰富多彩的个性特征,她的任情任性、孤高自许、敏感多疑,以及所谓的“小性儿”、悲愁和痛苦,“如果不是融合在她那敏感的诗人气质里,得到了悲剧美的升华,也就不可能具有那样动人心魄的艺术力量”。在她的生活里,诗是她灵魂的最大安慰,也是她青春生命的一部分。她诗思敏捷,别人写诗总是苦思冥想,而她却一挥而就。

尤其吸引人的事,她能够将自己的灵魂融进客观景物,通过咏物来抒发自己痛苦的灵魂和悲剧的命运。这里要特别强调的是作为她诗谶的《葬花吟》,这是林黛玉进入贾府以后的生活感受,是她感叹身世遭遇和命运悲剧的全部哀音的代表作。抒写了这位叛逆者花落人亡的哀怨和悲愤。“柳丝榆荚自芳菲,不管桃飘与李飞。”就寄有对世态炎凉,人情冷暖的愤懑;“愿奴胁下生双翼,随花飞到天尽头”则是对美好理想的渴望与热烈追求;“质本洁来还洁去,强于污淖陷渠沟”表现了她的高洁的情志和坚贞不阿的精神;至于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试看春残花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这数句书中几次重复,特意强调,并通过鹦鹉也会吟诵的描写,可知作者是大有深意的:花的命运即林黛玉的命运,她真实地展露了一个充满痛苦而又独抱高洁,至死不渝的心灵世界,凸现的是一种独立人格的壮美与崇高。诗,对于林黛玉是不可无一日的,她用诗抒发痛苦和悲愤,她用诗书写欢乐和爱情,她用诗表示抗议与叛逆的决心。诗表现了她冰清玉洁的节操,诗表现了她独立不阿的人格,诗表现了她美丽圣洁的灵魂。可以说,如果没有了诗,也就没有了林黛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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