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经·国风·周南》

2024-06-19

《诗经·国风·周南》(7篇)

1.《诗经·国风·周南》 篇一

在《诗经》中, 特别是“十五国风”的大量的爱情诗, 为我们展示了那个时代人们爱情的心路历程。

一、爱情的呼唤

《秦风·蒹葭》是《诗经》中的一首名作, 王国维先生曾所说:“《诗·蒹葭》一篇, 最得风人深致。晏同叔之‘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 望尽天涯路’意颇近之。但一洒落, 一悲壮耳。”《蒹葭》成为《诗经》里传诵千古的诗歌不是偶然的, 诗句之奇妙, 也如清代文人方玉润所说:“玩其词, 虽若可望不可即。味其意, 实求之而不远, 思之而即至者。”虽然方玉润把此诗作为隐喻的招贤诗, 但是在我看来, 我宁愿把它想象成爱情的颂歌。“其实首章已成绝唱”, 那生长在河边颜色苍青的茂密芦苇, 晶莹透亮的露珠已凝结成白茫茫的浓霜, 那微微的秋风送着袭人的凉意, 那茫茫的秋水泛起浸人的寒气, 这为我们描绘出一个美丽清冷、朦胧迷茫的艺术境界, 这不仅是秋天那种特有景物的描写, 更能表现出男子追求不到女子那种心境, 通过意境深远的环境描写, 含蓄委婉地表达了相思和追怀之情。

《周南·汉广》大概是最早的一首单相思的诗篇, 与《蒹葭》的朦胧相思不同, 《汉广》显示出既饱满又丰富的真实情感, 对于人物、地点, 都显得比较具体。比如, 可以大概的猜测到, 这是一名樵夫, 爱上一位女子, 而这份爱却是无望的, 不可得到回报的。一般来说, 对于这首诗争议的分歧都只在于, 到底他爱上的这位女子, 是即将出嫁的新娘, 还是他在幻想着, 这位女子嫁给他的情景。“之子于归, 言秣其马。”但我还是倾向于前者:他对一位即将出嫁的——连结婚要用的马儿都喂得饱饱的, 日子也定下来的准新娘产生了绝望却无法遏制的爱情。也许这样, 会让我更觉得因为充满悲剧而更加感动。不是每段爱情都有回报, 不是你爱上一个人, 付出的就一定等于收回。但, 依然无法停止对你的爱, 即使隔着沧海桑田, 即使有着万千不能爱你的理由, 可是, 面对着你的微笑, 依然无法控制自己的情感。爱你, 只因为你是独一无二的你, 即使, 这之间始终隔着一条无法跨越的汉水……

二、爱情的邂逅

在现实生活, 很多人向往一见钟情, 追求“情不自禁”的感觉。在《诗经》中, 《召南·野有死麕》正是这类诗歌的代表作品:“野有死麕, 白茅包之。有女怀春, 吉士诱之。林有朴樕, 野有死鹿。白茅纯束, 有女如玉。舒而脱脱兮!无感我帨兮!无使尨也吠!”

诗歌描写的是一个年青的小伙子在林中遇见一个如玉少女, 两人一见倾心, 于是便产生了无视世俗的性爱。小伙子难以压抑激情, 慌里慌张;而姑娘则不断的告诫他:“动作轻点, 别弄乱了我的衣服, 别惊动了我的小狗。”

与此类似的还有《郑风》中有《野有蔓草》一诗, 诗曰:“野有蔓草, 零露漙兮。有美一人, 清扬婉兮。邂逅相遇, 适我愿兮。野有蔓草, 零露瀼瀼。有美一人, 婉如清扬。邂逅相遇, 与子皆臧。”诗歌表现的是一个青年男女在田野间与一位美人的不期而遇。诗人夹杂着内心的不安, 抑制着内心的激动, 期待与女子的邂逅, 期待着爱情的降临, 期待着和她共结连理, 和她携手柴桑。

三、爱情的欢乐

《邶风·静女》也是一首哙炙人口的名诗:“静女其姝, 俟我于城隅。爱而不见, 搔首踟蹰。静女其娈, 贻我彤管。彤管有炜, 说怿女美。自牧归荑, 洵美且异。匪女之为美, 美人之贻。”虽然关于《静女》的纷争一直持续着, 在这里, 我还是以爱情的眼光欣赏了这首诗。与那些掺杂着忧伤和不安的爱情诗相比, 此诗向我们展示了青年男女在幽会期间甜蜜、兴奋、悸动的情愫。

又如《王风·采葛》:“彼采葛兮, 一日不见, 如三月兮。彼采萧兮, 一日不见, 如三秋兮。彼采艾兮, 一日不见, 如三岁兮。”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是思念, 让时间减速。时间越发缓慢, 思念也越发粘稠。“偏是玉人怜雪藕, 为它心里一丝丝”, 有一种思念, 铅华洗尽, 素心不改。三月、三秋、三岁这些夸张的比喻在恋人的心里是真实的写照, 是男子思念女子度日如年的情思, 是恋人之间无比深切和热烈的爱。思念的痴苦, 思念的悸动, 思念的欣喜……是诗人带我们走进思念的世界, 让我们通过思念去体会到爱情的酸甜苦辣, 跌宕起伏。

四、爱情的收获

对爱情的渴望是人类与生俱来的情感, 经过青春的萌动、相爱的波折、彼此的信任, 最终必然走向爱情的归宿——婚姻。对获得佳配的欢乐, 对走向婚姻殿堂的憧憬, 正是青年男女追求爱情的向住。《诗经》有几首抒写女子出嫁和洞房之乐的诗歌, 如《周南·桃夭》、《召南·鹊巢》、《召南·何彼襛矣》、《卫风·燕燕》、《唐风·绸缪》等, 其中《桃夭》比较有代表性, “桃之夭夭”只四字让我们看到了春天的灿烂阳光, 看见满山遍野盛开的火红桃花, 更让人联想到新娘的美丽、青春, 仿佛可以看到女子出嫁时欢快的笑容和幸福的心情。

《诗经》的第一首《周南·关雎》不仅道出了追求爱情的艰辛过程, 更为我们展示了获得爱情之后幸福感。对于《关雎》的主题, 自古以来就有不同的看法, 《毛序》以为:“《关雎》, 后妃之德也。……《关雎》乐得淑女以配君子, 忧在进贤, 不淫其色, 哀窈窕, 思贤才, 而无伤善之心焉。”然而从诗意来看, 全诗主要是男女相恋之词, 似于扬后妃之德无关。清人方玉润《诗经原始》说:“此诗盖周邑之咏初昏者, 故以为房中乐。”方氏之论比较接近诗之原意。我们认为, 此诗道出了一个男子从恋爱到结婚的全过程。全诗分为四章, 全部用比兴手法, 其比兴之意正可以揭示诗之主旨。“关关雎鸠, 在河之洲”, 以看见河中的雎鸠成双成对, 从而使年青男子产生寻偶的想法;“参差荇菜, 左右流之”, 以荇菜在水中摇摆不定, 来暗示在求爱过程中所遇到的挫折, 所以后面才有“求之不得, 寤寐思服。悠哉悠哉, 辗转反侧”的痛苦;“参差荇菜, 左右采之”, 一语双关, 一个“采”字表明已获得女子的芳心, 使两人进入热恋当中;“参差荇菜, 左右芼之”, “芼”即选择, 代指择日迎娶之意, 经过艰难的追寻, 最终得到心爱的“淑女”, 两人牵手婚姻的殿堂。千百年来, 人们反复地歌咏着这首爱情绝唱, 它之所以得到人们喜爱, 除了它高超的艺术技巧、纯真的感情之外, 更主要的是它向人们讲述了获得爱情的不易, 从而启迪人们珍视人间的真爱。

摘要:《诗经》特别是十五国风中很多诗篇为我们记录下了中国古代人们纯洁美好的爱情生活, 诗歌以高超的艺术技巧、朴实无华的风格、真情的告白表现那个时代人们对爱情的认识和追求, 展示出他们内心深处对爱情的深情呼唤、爱欢乐、爱的忧伤、爱的羁绊, 同时也表达了对走进婚姻殿堂的向往。

关键词:诗经,民歌,爱情诗

参考文献

[1]杨天宇.礼记译注[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 2007.[1]杨天宇.礼记译注[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 2007.

[2]王国维.人间词话[M].南京:江苏文艺出版社, 2003.[2]王国维.人间词话[M].南京:江苏文艺出版社, 2003.

2.《诗经·周南·汝坟》诗旨探微 篇二

关键词:诗经 汝坟 诗旨 探微

历来对《周南·汝坟》的诗旨进行探析的研究者很多。他们各自从不同的角度出发,提出了许多新颖而典型的观点。本文将历代研究者对其题旨的研究成果按其表达的主要思想内容进行整理和归类。在此,笔者将其分为赞美说,劝夫说,欣喜说,思念说,南归说,反战说,恋歌说七个大类。

一、赞美说

从《毛诗序》开始,《周南·汝坟》的主旨多被认为是赞美之说,但是研究者对其赞美的内容及对象有不同的看法。根据所收集的相关资料,笔者在本文中将其中的赞美说又分为四个小类,即赞美文王化行说,赞美文王恩德说,赞美周大夫说,赞美周平王说。

(一)赞美文王化行说

此种观点最早出现在《毛诗序》中,且广为流传。《毛诗序》认为这首诗是称颂赞扬文王道化之诗,提出此诗的诗旨为“《汝坟》,道化行也。文王之化行乎汝坟之国,妇人能闵其君子,犹勉之以正也”。[1](P67)《毛诗序》认为文王的教化影响甚远,汝坟之国的妇人因受其道化的积极影响,方能“闵其君子”“勉之以正”,即勉励丈夫勤于王事。这种观点对以后的研究者产生了深远的影响。东汉末年的经学大师郑玄在《毛诗笺》中所提此诗的诗旨亦从《毛诗序》之说,并明确指出此诗“言此妇人被文王之化,厚事其君子”。[1](P67)直至唐代,这种观点也占主导地位。唐代经学家孔颖达《五经正义》将《周南·汝坟》的题旨概括为“作汝坟诗者,言道化行也。文王之化行于汝坟之国,妇人能闵念其君子,犹复勤勉之以正义,不可逃亡,为文王道德之化行也”。[1](P67)《孔疏》极力为《毛诗》《郑笺》所提诗旨寻根据、找理由,深受《毛诗》和《郑笺》的影响。此外,直至现代,今人黄巽斋《尔雅集解》亦云:“尝论之妇人之情,知有家未必知有国,知有夫未必知有君。今汝坟之妇人,既能闵其夫以尽夫妇之情,复勉其夫以全君臣之分,文王风化之美至此极矣!非以道化,民者能如是乎?”[2]这里,黄氏亦极力赞美文王的道化。

随着研究的深入,到了宋代,经学的发展开始进入总结性阶段,最具代表性的是宋代著名儒学大师朱熹。在《诗集传》中,从朱熹对《小序》的评价,我们可以看出他并不赞同把《诗经》理解为政治诗,不信《小序》之说。但是,在对《周南·汝坟》一诗进行解读时,朱熹却对《毛诗序》《郑笺》作了详细的说明,认同这是一首赞美文王道化之诗,这是值得特别指出的一点。朱熹在《诗集传》中指出:“是时文王三分天下有其二,而率商之叛国以事纣,故汝坟之人,犹以文王之命供纣之役。其家人见其勤苦而劳之曰:‘汝之劳既如此,而王室之政犹酷烈而未已。虽其酷烈而未已,然文王之德如父母然,望之甚近,亦可以忘其劳矣。此《序》所谓妇人能闵其君子,犹勉之以正者。盖曰虽其别离之久,思念之深,而之所以相告语者,犹有尊君亲上之意,而无情爱狎昵之私,则其德泽之深,风化之美,皆可见矣。”[3](P31)这里朱《传》对《毛诗序》中所提“闵其君子”“勉之以正”的主旨作了进一步的分析,找到相应的历史事实作为根据。以上各家观点具有一定的道理,成为那个时代的官方学说,但是他们没有摆脱政治倾向的影响,加上研究单一化,难免产生牵强附会之说。

(二)赞美文王恩德说

据明代的季本《诗说解颐》之说,“妇人因其夫免于征役,而得以遂室家之愿,归德于文王也。文王时为西伯,而汝在豫州已依为父母,则此时已得三分天下有二之人心者欤!”“盖下民征役之劳,实由纣酷烈之政。此本文王未专征伐时言也。及既为西伯,德化渐行,则从役者归,得遂室家之愿,而妇人因谓其夫可依父母以宜其家也。”[4](P95)即通过文王“专征伐”前后的对比,凸显文王德化,众多从役者得以回家,“遂室家之愿”,同家人团聚,这应该归功于文王对百姓的恩德。这种说法是从上述观点分化而成,其实质是文王道化的具体表现,与之密不可分。持此说者人数较少,在学术界的影响略逊于“赞美文王化行说”,但仍可备一说。

(三)赞美周大夫说

持此论者谓诗文本中的“君子”和“父母”都是指同一个人,即周大夫,其代表性人物是清代崔述。他在前人观点的基础上,结合史实,在《读风偶识》中提出自己的看法:“窃意此乃东迁后的诗。‘王室如燬,即骊山乱之事;‘父母孔迩,即承上章君子而言。汝水之源,在周东都畿内。盖畿内大夫有惠于其民者,其民爱而慕之,以其仕于王朝,故未得见。周室既东,大夫避乱而归其邑,而后民得见之,故伤王室如燬,而转幸父母之孔迩。”[5](P13)依崔氏之说,本诗作于周王朝东迁之后,与前人的研究颇为不同。在没有足够详实的史料佐证的情况下,我们无法断定其作诗的具体时间。尤其是崔氏对末章最后两句的解释略显粗略,过于牵强。

(四)赞美周平王说

这个观点新颖而独特,是今人翟相君在《华中师范大学学报(哲社版)》1986年第1期的《<诗经·汝坟>新解》中首次提出的。文章主要阐述了《周南·汝坟》产生的时代、地域、作者以及对诗意的看法,提出其产生于东周初年的洛邑,题旨为歌颂周平王:论者认为:“汝坟产生于东周初年洛邑,是歌颂周平王的诗。”文章同时指出诗中的“君子”和“父母”都是指同一个人,即当时周的统统治者——周王,认为“周王既可称‘君子,也可称为‘父母,二者还可以在同一篇诗中并称。……《汝坟》中的‘君子和‘父母都是指周王。这个周王,是‘王室如燬以后的周王,当然是周平王。所以说《汝坟》是歌颂周平王的”。翟氏之说虽有可取之处,但是对诗文本中“王室如燬”之解释过于简略,在方法上穿凿附会,主观臆测成分较重。

二、劝夫说

随着对《周南·汝坟》研究不断的深入和拓展,研究者逐渐提出各种不同的观点。这里的“劝”是“劝说勉励”之义,指“妇人劝夫禄仕”。此说从《三家诗》开始提出。之后,清代著名学者王先谦在他的著作《诗三家义集疏》中引了《三家诗》之《鲁说》云:“周南之妻者,周南大夫之妻也。大夫受命平治水土,过时不来。妻恐其懈于王事,盖与其邻人陈素所与大夫言,国家多难,惟勉强之,无有谴怨,遗父母忧。昔舜耕于历山,渔于雷泽,陶于河滨,非舜之事而舜为之者,为养父母也。家贫亲老,不择官而仕;亲操井臼,不择妻而取。故父母在,当与时小同,无亏大义,不罹患害而已。……生于乱世,不得道理,而迫于暴虐,不得行役,然而仕者为父母也。乃作诗曰:‘鲂鱼赪尾,王室如燬。虽则如燬,父母孔迩。盖不得已也。君子是以知周南之妻而能匡夫也。”[6](P41)王氏认为《汝坟》之诗主要是表现妻子以父母为由,劝夫“禄仕”。

清代,各家学说的研究走向总结时期。在此期间亦有一位著名文学家,即陈寿祺。陈氏在其《韩说考》中提出了与王氏相似的观点,并举例论证:“《后汉书·周磐传》曰:‘磐居贫养母,俭薄不充。尝诵诗至《汝坟》之章,慨然而叹,乃解韦带,就孝廉之举。”[7]以上论者试图寻求相关史料佐证其观点,从生活现实和伦理道德层面进行论述,有一定的可信度。

三、欣喜说

持此说者主要是从诗中“妇人”的心理感受层面出发。在这里,研究者谓“君子”指“征夫”。马持盈著的《诗经今译今注》指出“这是夫人喜其丈夫从军归来之诗”。[8](P15)马氏认为这是写征夫的妻子喜见丈夫回家的诗篇。被社会各界誉为“巴蜀全才”的著名国学家蓝菊荪先生亦在他的《国风今译》中指出那是一个女人在堤上砍柴,一天她的丈夫忽然回来,欢晤之余,仍对其丈夫勉慰有加的一首叙事诗。同时,他还猜测文中丈夫参加的这场战争是正义战争,或许正是武王伐纣之役。另外,裴普贤《诗经评注读本》同样提出诗文的内容是:妇人喜其丈夫出征归来,而诗人描摹她的心理,作诗以记其事。屈万里先生亦赞成此观点,他认为:此盖妇人喜其夫于役归来之作。

以上各家之说,都认为《周南·汝坟》的题旨应为妻子见到丈夫服役归来时的欣喜之情。提出此说者,大都是今人。在其研究者的论述中,他们并没有找到当时可靠的历史材料或相关历史事实加以论证,缺乏有力的例证。

四、思念说

随着时间的流逝,对《诗经》的研究著作日益增多,各家见解各异。宋代欧阳修的《毛诗本义》提到:“周南大夫之妻出,见循汝水之坟以伐薪者为劳役之事,念己君子以国事奔走于外者,其勤劳亦可知思。之欲见,如饥者之思食尔。”[9](P22)这体现了妻子对丈夫的思念之情。

直至清末民初,社会动荡,此时对《周南·汝坟》之类的文学研究相对较少。笔者在收集资料的过程中发现民国初年的革命家徐绍桢对《诗经》颇有研究。徐氏在《学寿堂诗说》中,将《汝坟》中“既见君子,不我遐弃”二句释为“所思之君子,终当见之。以我之不忘君子,知君子之不弃我也。……‘既与‘终古通用,终见盖言最后之见,期而已见之谓”。[10]徐氏认为《汝坟》是写妻子对丈夫思念,而最终相见。此外,高葆光在《诗经的新评价》中对《周南·汝坟》一诗进行了评价,他认为“这首诗是说,丈夫在外远游,他的妻子在河边,一边砍柴,一边思念他”。

今人对《诗经》的研究作品颇多,其中对《周南·汝坟》的研究具有代表性的人物有:聂石樵先生在《诗经新注》中明确指出:“这是思妇所写的诗,因思念丈夫而‘惄如调饥,而想象其归来而‘不我遐弃,并以父母为借口而希望丈夫留在身边。”[11](P26)持此观点的还有刘松来教授,他在《诗经三百首详》中讲到:“此诗表现妻子思念远役丈夫的复杂感情。”[12](P12)持此论说者都从诗文本中某一句进行推断、猜测,缺乏整体上的融会贯通。

五、南归说

最早明确提出“南归”之说的研究者是明代的何楷,何氏在《诗经世本古义》中提到,“商人苦纣之虐,归心文王而作是诗”[13]。同时,我们在《子贡传》中也可以看到相似的说法,“受辛无道,商人慕文王而归之。赋《汝坟》”[14]。这种说法得到了不断的发展,直至清代,出现了诗学研究大家方玉润。方氏不仅继承了明代以来对《诗经》作文学研究的思路,而且在朱熹、姚际恒等先贤的研究基础之上进一步发展,更加注重从诗篇自身文本出发进行研究,从各个不同的角度回归原诗,探寻诗的原本意义,努力探求诗作的原始意境,他的研究方法为《诗经》后来的研究做出了颇多贡献。

方氏在《诗经原始》中明确提出:“《汝坟》,南国归心也。”紧接着,他提出自己的观点及依据:“愚谓商辛无道,王室久如焚毁,天下臣民皇皇无定,莫不欲得明主而事之也。及闻西伯发政施仁,视民如伤,莫不引领延佇,若大旱之望云霓,所谓‘惄如调饥是也。汝旁之国,去周尤近,故首先向化,归心愈急,唯恐其弃予如遗耳。一旦得晤君侯,见其阔达大度,爱民如子,实能容众而不我弃,乃知帝王自有真也。不觉欣欣然有喜色,而群相慰劳曰:‘父老苦商久矣,王室其如毁乎,嗟我劳人,赪如鲂尾,然亦将有所归也。何也?以西伯近在咫尺,不啻如赤子之依父母耳。此马援所谓:‘当今之时,非但君之择臣,臣亦择君也。然而,商政虽虐,天命未改,诗人不敢显言,故托为妇人喜见其夫之词。曰王室,曰父母,则义情不自禁,其辞且跃然纸上。谁谓诗旨隐而不露哉!”[15](P88)在其著作中,我们可以清晰地看到方氏力求追述诗篇的文本意,还原诗的本身情境,他的研究方法新颖独特,对以后的研究方法起到了变革作用,影响深远。

六、反战说

随着研究的深入,有关《诗经》的研究成果一直都处在不断演进的过程之中,人们对诗旨的认识也随着研究的深入而不断地变化,随着时代的进步,诗的主旨不断产生新的内容和意义。随着对《诗经》研究的深入和拓展,到了现代,今人对《周南·汝坟》诗旨得出了更多更新的解释。

鲍昌在他的《风诗名篇新解》中,提出《汝坟》是一首反映普通人民反战情绪的诗篇。他在著作中作了相关的解释说明:“所有的《诗经》注者和研究者,都认为本诗的作者是个妇女,诗中的‘君子就是诗人的亲人。问题在于:这个‘君子的身份是什么?旧注众口一词。把他理解为出外服役的丈夫,我却认为,本诗的‘君子可能是个普通的庶人。他出外服役跑回来了。为什么跑回来了?诗中并未明确交代。但在本诗的卒章中,却透露出一点消息,卒章诗句的语气,既像是诗人本人的,也像是跑回来的‘君子的,表明了出外服役的征人对王室的厌憎,也表明他对战争动乱的反感。”[16](P20)从这些分析中,鲍昌得出自己的观点,因此,他认为《汝坟》是一首反映普通人民反战情绪的诗。论者观点独特,令人耳目一新。但是,仅就诗中一个“君子”的解释,是难以断定《汝坟》题旨的,不过这可视为一种解说。

七、恋歌说

《周南·汝坟》也被学术界不少学者视为表达男女相互间的爱慕之意的诗歌作品。

闻一多先生在《诗经通义》中提到:“《国风》中凡言鱼,皆两性间互称其对方之廋语,无一实指鱼。”[17]这里说明诗中所言“鱼”不是代表真实之鱼,而与两性相关。接着,闻一多先生例举《左传·哀十七年》记载,卫侯贞卜,其繇曰“如鱼窥(赪)尾,衡流而方羊”,疏引郑众说曰:“鱼肥则尾赤,方羊游戏,喻卫侯淫纵。”依照此种说法,闻一多先生认为对《汝坟》中的“鲂鱼赪尾”的理解应该与《左传》的解释相同,并据此提出此诗为女子所作,鱼指男性。以此说明自己的观点,即《汝坟》为男女情爱之诗。

此外,他在文章《说鱼》中对《周南·汝坟》“未见君子,惄如调饥”一句的“调饥”进行了说明,认为“调饥”亦是与“鱼”同样性质的隐语。且对《汝坟》诗文本中“王室”一词进行了一番论证,闻一多先生将“王室”理解为“王室的成员”,不是具体指代某人,如“公子”“公族”“公姓”等一类称呼,或者是后世对其称呼为“宗室”“王孙”一类。《说鱼》一文中对“王室如毁”的“毁”作了如下解释:“毁”即“火”字,从而推知“如毁”即为“如火”,意为“王孙情绪之激烈”。[18]闻一多先生从诗文中“鱼”“王室”“毁”等语推出《汝坟》应为男女情爱之作。

在以后的研究者中,孙作云所持观点与闻一多略同。在《诗经恋歌发微》一文中,孙氏解释“王室如毁”一句时,认为“王室”应为“社神庙”之义,即同《桑中》诗的“上宫”同义,此处与闻一多先生之说不合。此文即把此句诗释为:“在神社之中,人山人海,如火如荼。这地方本是为男女聚会、调笑戏谑的场所。”[19]孙氏最后结论是:《周南·汝坟》是汝水附近的青年男女在汝水滨聚会时所唱的恋歌。根据笔者收集整理的相关资料分析,因此说探讨不够严谨,说服力不够强,“恋歌之说”很少为人接受。

八、结语

因为历代研究者所处的时代,各自的观念、出发点、价值取向等不一,所以他们对诗意的理解,各有不同。但是,各种说法的出现均有它们盛行的时代,说明众家之说各有其依据所在。中国古代诗歌的功能,其中社会功能就有“美刺”之说,即歌颂和讽刺作用。笔者在收集整理资料时,发现大部分对《周南·汝坟》的研究者都认为《汝坟》是“美”诗,如“赞美文王之化”说,“赞美周大夫”之说,“赞美周平王”之说,之后学术界亦有南归说,思念说,欣喜说,反战说等。

赞美文王教化之说,在历代都有不少信从者。随着研究者对诗歌研究分析的不断深入,逐渐出现赞美文王、赞美周大夫、赞美周平王等各种说法。这些赞美之说之所以在古代盛行,是因为此类赞美之辞在当时的社会上可以起到社会教化的作用,并且受到当时统治者的推崇。与之相比较而言,在近现代的研究中,持“赞美”之说观点的研究者相对较少。思念之说得到近现代不少人的赞同。有很多《周南·汝坟》近现代注本译本皆直接释之为妻子对丈夫的思念之诗作。如民初的徐绍桢,今人聂石樵先生、刘松来教授等都认为《汝坟》是写妻子对其丈夫的思念之意。今人对《汝坟》的理解还有以马持盈、裴普贤为代表的欣喜之说。此外,南归之说一直流传很广,从明代的何楷提出此观点之后,直至清代的方玉润,方玉润继承了明代以来对《诗经》作文学研究的思路,而且在朱熹、姚际恒等先贤的研究基础之上进一步发展,他更加注重从诗篇自身文本出发进行研究,从各个不同的角度回归原诗,探寻诗的原本意,力求还原诗作的原始意境,他的研究方法为《诗经》后来的研究做出了变革性的贡献。至于反战之说,是随着时代的发展,今人对《周南·汝坟》诗旨进行探求而得出的更新的解释。在前人的研究中并无此说,是一种开拓与创新。以闻一多先生和孙作云为代表的学者,认为《周南·汝坟》为男女情爱之作,即恋歌之说,这是一种大胆的猜测,说服力不强,在学术界很少为人赞同接受。

对《周南·汝坟》诗旨的理解,需要追溯历代研究者对其的分析,从最早的汉代毛亨作《毛诗序》,提出“《汝坟》,道化行也。文王之化行乎汝坟之国,妇人能闵其君子,犹勉之以正。”到之后的郑玄为之作《笺》,亦提“妇人被文王之化,厚事其君子。”直至唐代的孔颖达的《五经正义》,宋代朱熹的《诗集传》都一直主张“妇人闵其君子,勉之以正”的观点,即是赞美文王教化之辞。此观点有很强的政治倾向性,不利于读者理解诗的原本情境。清代方玉润的“南归之说”,从各个角度,探求诗的原本意,注重从诗的文本出发,力求还原诗的原始意境,在此基础上他提出“《汝坟》,南国归心也”,即本文归类为“南归之说”。

注释:

[1]孔颖达:《毛诗正义》,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0年版。

[2]王闿运,黄巽斋:《尔雅集解》,长沙:岳麓书社,2010年版。

[3]朱熹:《诗集传》,北京:中华书局,1985年版。

[4]季本:《诗说解颐》,台北:台湾商务印书馆,1986年版。

[5]张学波:《诗经篇旨通考》,广州:广东出版社,1976年版。

[6]郝志达:《国风诗旨纂解》,天津:南开大学出版社,1990年版。

[7][清]陈寿祺撰,[清]陈乔枞述:《三家诗遗说考》,上海:古籍出版社,1996年版。

[8]马持盈,王云五:《诗经今译今注》,台北:商务印书馆,1971年版。

[9]欧阳修:《四库全书荟要》,香港:世界书局,1936年版。

[10]徐绍桢:《学寿堂诗说》,上海:中原书局,1932年版。

[11]聂石樵:《诗经新注》,济南:齐鲁出版社,2000年版。

[12]刘松来:《诗经三百首详注》,南昌:百花洲文艺出版社,2001年版。

[13]何楷:《诗经世本古义》,台北:商务印书馆,1973年版。

[14]班固:《汉书详解》,上海:古籍出版社,2007年版。

[15]方玉润:《诗经原始》,北京:中华书局,1986年版。

[16]鲍昌:《风诗名篇新解》,郑州:中州书画出版社,1982年版。

[17]闻一多:《诗经通义》,长春:时代文艺出版社,1996年版。

[18]朱自清:《闻一多全集》,上海:书店出版社,1991年版。

[19]孙作云:《诗经研究》,开封:河南大学出版社,2003年版。

参考文献:

[1]高亨.诗经今注[M].上海:古籍出版社,1980.

[2]王云五.诗经今注今译[M].北京:北京新世界出版社,2011.

[3]姚际恒.诗经通论[M].北京:中华书局,1958.

[4]刘毓庆,贾培俊,张儒.诗经百家别解考[M].太原:山西出版社,2002.

[5]王礼卿.四家诗旨会归(第二册)[M].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09.

[6]蓝菊荪.国风今译[M].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1982.

[7]裴普贤.诗经评注读本[M].台北:三民出版社,1994.

3.诗经《周南·芣苢》赏析 篇三

《周南·芣苢》出自《诗经·国风·周南》。《诗经》中的民间歌谣,有很多用重章叠句的形式,但像《芣苢》这篇重叠得如此厉害却也是绝无仅有的。先以第一章为例:“采采”二字,以《诗经》各篇的情况而论,可以解释为“采而又采”,亦可解释为“各种各样”。有人觉得用前一种解释重复过甚,故取第二种。然而说车前草是“各种各样”的,也不合道理,应该还是“采而又采”。到了第二句,“薄言”是无意义的语助词,“采之”在意义上与前句无大变化。第三句重复第一句,第四句又重复第二句,只改动一个字。所以整个第一章,其实只说了两句话:采芣苢,采到了。这还罢了,第二章、第三章竟仍是第一章的重复,只改动每章第二、四句中的动词。

《周南·芣苢》 - 原文

采采芣苢,薄言采之。采采芣苢,薄言有之。

采采芣苢,薄言掇之。采采芣苢,薄言捋之。

采采芣苢,薄言袺之。采采芣苢,薄言襭之。

《周南·芣苢》 - 今译

采了又采车前子,采呀快去采了来。采了又采车前子,采呀快快采起来。

采了又采车前子,一枝一枝拾起来。采了又采车前子,一把一把捋下来。

采了又采车前子,提着衣襟兜起来。采了又采车前子,别好衣襟兜回来。

《周南·芣苢》 - 注释

①芣苢(fuyi):植物名称,即车前子,种子和草可作药用。②薄言:发语词,没有实义。③有:采得。④掇(duo):拾取。⑤捋(luo):用手掌成把地脱取东西。⑥袺(jie):用手提着衣襟兜东西。⑦襭(xie):把衣襟别在腰间兜东西。芣苢,车前科中的车前。陆玑曰其叶可鬻作茹。苏颂说它“春初生苗,叶布地如匙面,累年者长及尺余,如鼠尾。花甚细,青色微赤,结实如葶苈,赤黑色,五月五日采,阴干。今人五月采苗,七月、八月采实”,“然今人不复有啖者,其子入药最多”。毛传:“薄,辞也。采,取也。”“有,藏之也。”毛传:“掇,拾也。捋,取也。”朱熹曰:“袺,以衣貯之而执其衽也。襭,以衣貯之而极其衽于带间也。”

《周南·芣苢》 - 作品鉴赏

“芣苢”(否以)即车前草,这是当时人们采车前时所唱的歌谣。

《诗经》中的民间歌谣,有很多用重章叠句的形式,但像《芣苢》这篇重叠得如此厉害却也是绝无仅有的。先以第一章为例:“采采”二字,以《诗经》各篇的情况而论,可以解释为“采而又采”,亦可解释为“各种各样”。有人觉得用前一种解释重复过甚,故取第二种。然而说车前草是“各种各样”的,也不合道理,应该还是“采而又采”。到了第二句,“薄言”是无意义的.语助词,“采之”在意义上与前句无大变化。第三句重复第一句,第四句又重复第二句,只改动一个字。所以整个第一章,其实只说了两句话:采芣苢,采到了。这还罢了,第二章、第三章竟仍是第一章的重复,只改动每章第二、四句中的动词。也就是说,全诗三章十二句,只有六个动词——采、有、掇、捋、袺、襭——是不断变化的,其余全是重叠,这确实是很特别的。

但这种看起来很单调的重叠,却又有它特殊的效果。在不断重叠中,产生了简单明快、往复回环的音乐感。同时,在六个动词的变化中,又表现了越采越多直到满载而归的过程。诗中完全没有写采芣苢的人,读起来却能够明白地感受到她们欢快的心情——情绪就在诗歌的音乐节奏中传达出来。清人方玉润在《诗经原始》中说:“读者试平心静气涵咏此诗,恍听田家妇女,三三五五,于平原旷野、风和日丽中,群歌互答,余音袅袅,若远若近,忽断忽续,不知其情之何以移,而神之何以旷。”这话虽说想像的成分多了些,体会还是很准确的。这种至为简单的文辞复沓的歌谣,确是合适于许多人在一起唱;一个人单独地唱,会觉得味道不对。袁枚曾经嘲笑地说:“三百篇如‘采采芣苢,薄言采之’之类,均非后人所当效法。今人附会圣经,极力赞叹。章(左舟右上中佳下又)斋戏仿云:‘点点蜡烛,薄言点之。剪剪蜡烛,薄言剪之。’闻者绝倒。”(《随园诗话》)说《诗经》不宜盲目效仿,当然不错,但他所取的例子,实为不伦不类。一群人在野外采芣苢,兴高采烈,采而又采,是自然的事情,诗歌可以把这欢快表达出来。而一个人在那里把蜡烛芯剪了又剪,还唱着“剪剪蜡烛,薄言剪之”,除了精神病,也没有别的解释了。这完全是文人制造出来的滑稽,并非《芣苢》不值得赞叹或绝对不可以效仿。

问题倒是:当时的人们采芣苢——车前草——用来派什么用处?毛传说此草“宜怀任(妊)”即可以疗治不孕;又一种说法,是认为此草可以疗治麻风一类的恶疾。这两种说法在中医学上都没有根据。现在中医以此草入药,是认为它有清热明目和止咳的功能,草籽据说可治高血压。这还罢了,我们也可以勉强地说,《诗经》时代的人是相信车前草是可以治疗不孕或麻风的。但即便如此,这诗仍然有不可理解之处:不孕或者家里人生了麻风,都是极苦恼的事情,哪里有一大群人为此而兴高采烈地一边采车前一边唱着歌的道理?拿方玉润所推想的情景来看这样的解释,尤其觉得不对劲。

所以我们觉得应该给《芣苢》以另一种更合理的解释。值得注意的是清代学者郝懿行在《尔雅义疏》中所说的一句话:“野人亦煮啖之。”此“野人”是指乡野的穷人。可见到了清代,还有穷人以此为食物的。又据朝鲜族的朋友告诉笔者,在他们那里,以车前草为食物是普遍的习俗。春天采了它的嫩叶,用开水烫过,煮成汤,味极鲜美。朝鲜族(包括中国境内和朝鲜半岛上的)是受汉族古代习俗影响极大的民族,朝语至今保存了很多古汉语的读音。可以推想,中国古代民间也曾普遍以车前草为食物,只是到了后来,这种习俗渐渐衰退,只在郝懿行所说的“野人”中偶一见之,但在朝鲜族中,却仍旧很普遍。

4.《诗经·国风·周南》 篇四

匪风发兮,匪车偈兮。顾瞻周道,中心怛兮。

匪风飘兮,匪车嘌兮。顾瞻周道,中心吊兮。

谁能亨鱼?溉之釜鬵。谁将西归?怀之好音。

【注释】

01、匪:彼之借也

02、发:发发,象声词,风声

03、偈:偈偈,形容疾驰的样子

04、嘌(Piao):颠簸前进的样子,一说漂摇不定,一说轻快之状

05、顾瞻:回头往远处看

06、周道:大道

07、怛(Da):悲伤、忧伤

08、吊:悲伤

09、亨:古烹字,烹饪

10、溉:洗涤,一说借予

11、釜(Fu):锅

12、鬵(Xin):锅类的烹器

5.《诗经·国风·周南》 篇五

一、《诗经》中的舟船事象

舟船作为一种运输工具, 很早就被先民所使用。“根据甲骨文、金文及出土文物、文献记载, 商代已有了车马、步辇、舟等交通运输工具, 不难发现商代水陆交通已具规模。”到了周代, 舟船的使用更加频繁, 从《诗经》中就能看到水路交通设施的情况。陈子展曾考证说, 《召南·江有汜》是写商人往来于大江汜沱之间的情况的。长江历来就是水路交通的要道, 汜、沱为其支流, 交通也很繁忙。《周南·汉广》三章的后半部分作者反复说:“汉之广矣, 不可泳思;江之永矣, 不可方思”。汉即汉水, 同长江一样, 汉水也是一条重要水路。《卫风·河广》写宋人侨居卫国, 思乡不得归, 以诗抒怀:“谁谓何广?一苇杭之。”“谁谓河广?曾不容刀。”既言侨居思乡, 必曾渡河而过, 无疑黄河泛舟已十分常见。

既然渡河在《诗经》时代已很频繁, 那么船的制造与使用也同样十分普遍。船的制造历史悠久, 从“伏羲始乘桴”的传说和《周易·系辞下》“伏羲氏刳木为舟”的记载来看, 早在上古时期即已有之。相传船是尧时的巧工垂所造。《墨子·非儒下》“巧垂作舟。”到了诗经时代, 水路交通运输工具已有了竹筏和苇筏。《周南·汉广》中“江之泳矣, 不可方思”中的“方”, 《传》曰:“方, 泭也, 筏。”《集疏》:“鲁, 方作舫”, 即用竹子或木头编成的筏。《卫风·河广》中“谁谓河广?一苇杭之”的“苇”是指用芦苇扎成的小筏。

有了舟船, 就要发挥它的交运输工具的作用。《邶风·柏舟》“泛彼柏舟, 亦泛其流”是说用柏木制成的船, 随着河水到处漂流。同属《邶风》的《二子乘舟》中“二子乘舟, 泛泛其景。”“二子乘舟, 泛泛其逝。”写两人坐在小船上, 飘飘荡荡驶向远方。此外像《鄘风·柏舟》和《卫风·河广》中都有驾舟或坐船出行的诗句。可见, 《诗经·国风》中的舟船事像是存在的。

二、水舟复合意象的情感表达

舟船是水上交通工具, 船之于水, 须臾不可分离, 一旦秕离, 便失其工具意义。由船与水亲和之状, 既而形成无距离间隔的心理现象, 《诗经·国风》中很多篇章即以此成比, 托物寄情言志。《国风》中涉及水舟复合意象的诗歌共八首, 依次是《周南·汉广》、《邶风·柏舟》、《邶风·匏有苦叶》、《邶风·谷风》、《邶风·二子乘舟》、《鄘风·柏舟》、《卫风·竹竿》、《卫风·河广》。根据水舟复合意象的表意情绪指向来看, 在上述8首诗歌中无一例外, 都是苦闷情绪的象征。究其原因, 大概还是由于先民们被水阻隔, 出行不便, 即便是乘坐小舟, 也是十分危险, 加之《诗经·国风》多反映下层民众生活, 困苦之景, 莫可名状, 故水舟意象多与愁苦情绪有关。

三、《国风》中的水舟复合意象解读

先看抒写求偶不得之苦闷的三首诗歌。《周南·汉广》写道:“江之永矣, 不可方思。”方, 竹木编成的筏子, 引申为以筏子渡水。《毛传》:“方, 泭也。”《释文》:“泭, 本作溥, 又作桴, 又作柎。”《正义》引《论语》郑注:“桴, 编竹木, 大曰栰, 小曰桴。”面对滔滔江水, 渡水乘筏近乎空想, 主人公内心之郁闷是十分明显的。《邶风·匏有苦叶》也是写等待恋人的痛苦。为了寻觅恋人, 宁愿“深则厉, 浅则揭”, 水深腰系葫芦过, 水浅挑着葫芦走。但仍不见恋人芳踪, 故“招招舟子, 人涉卬否。”别人渡河, 我偏留下, 艄公相招, 我不能渡, 等待之苦, 用情之深, 千古难觅。

继而谈谈倾诉怨妇遭弃之苦悲的诗歌。此一主题, 亦有两首。《邶风·柏舟》写主人公日被疏远, 又加之兄弟不知, 愠于群小, 受侮颇多, 却无人能够理解, 所以只好孤身一人, “汎彼柏舟, 亦汎其流。”独驾一叶扁舟, 随波逐流, 漂荡远方, 心之悲愤, 亘古长存。《邶风·谷风》同样是诉说被弃的不幸。丈夫另觅新欢, “宴尔新昏, 不我屑以。”“不我能慉, 反以我为雠。”不仅不再爱我, 反而视若仇敌。女主人公只身离去, 面对大河阻隔, “就其深矣, 方之舟之。就其浅矣, 泳之游之。”过河遇见水深处, 乘舟撑船来渡过;过河遇见水浅时, 下水游泳到彼岸。不论境况如何, 都会从容应对, 不幸之外, 更显坚毅, 女性之伟大, 令人钦敬。

男子为情所困内心苦闷, 女子更甚。《鄘风·柏舟》诗曰:

汎彼柏舟, 在彼中河。髧彼两髦, 实为我仪。之死矢靡它。母也天只!不谅人只!

汎彼柏舟, 在彼河侧。髧彼两髦, 实为我特。之死矢靡慝。母也天只!不谅人只!

诗中少女思春, 心仪少年, 但被母亲阻拦, 女子大呼:“母也天只!不谅人只!”母亲呀苍天啊, 不知我心思。为抒心中的幽恨, 只好“汎彼柏舟, 在彼中河”, 并且“之死矢靡它”, “之死矢靡慝”, 发誓至死不会变心, 相思之苦, 用情之专, 举世无双。

再说表现思归之苦痛的两首诗歌。《卫风·竹竿》写卫女远嫁, 终日思乡, “女子有行, 远父母兄弟”, 但关山阻隔, 淇水在前, “远莫致之”。“淇水滺滺, 桧楫松舟”, 只好“驾言出游, 以写我忧”, 乘舟出游, 聊泄心中的忧愤。《卫风·河广》同样是表现思归主题, 但却有了几分从容:

谁渭河广?一苇杭之。谁谓宋远?跂予望之。

谁渭河广?曾不容刀。谁谓宋远?曾不崇朝。

“谁渭河广?一苇杭之。”“谁渭河广?曾不容刀。”黄河虽然宽广无边, 但一叶扁舟、一条小船就能到达彼岸。心念故园, 梦想就能实现。

另有《邶风·二子乘舟》一篇, 虽然也是水舟复合意象, 表意却与众不同, 抒发的是伤逝主题:

二子乘舟, 汎汎其景。愿言思子, 中心养养。

二子乘舟, 汎汎其逝。愿言思子, 不瑕有害。

卫宣公暴虐无度, 二子争相为死, 国人伤之, 而作此诗。“二子乘舟, 汎汎其逝”, 两人同坐小船, 飘飘荡荡, 驶向远方, 载去的是时光, 留下的是时人乃至后人无尽的感伤与思念。

《诗经·国风》中水舟意象蕴含着极富力度的心理穿透力, 浓缩着人类共同的生命感受和心理体验, 藉此得以窥见华夏民族的某些精神碎片。

摘要:《诗经·国风》中存在着舟船复合意象, 是主人公苦闷情绪的象征和抒情的载体, 具有独特的审美价值。

关键词:复合水意象,水舟意象,审美价值

参考文献

[1]叶舒宪:《神话---原型批评》, 陕西师范大学出版社, 1987年版。

[2]王巍:《诗经民俗文化阐释》, 商务印书馆, 2004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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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向熹:《诗经词典》, 四川人民出版社, 1986年版。

6.试析《诗经·国风》中的文学美 篇六

关键词: 《诗经·国风》 文学 主题

一、有关《诗经·国风》的总体概述

《诗经》是我国古代文学史上时间最为久远的诗歌总集,“国风”中大多数是反映周代人民生活状态的民歌,通过民歌描写出来的绚丽画面,进一步再现了劳动人民的真实生活,借以抒发他们反抗剥削、抵抗压迫的决心和追求美好未来的坚定信念,可以说,《诗经》是我国现实主义诗歌的起源。

“国风”里的很多诗歌都具有很强的现实性和代表性。比如在《七月》里,我们可以看到下层奴隶屈辱磨难的生活面貌,在《伐檀》里,我们可以感受到受剥削者的觉醒,他们内心里充满了疑惑:“不稼不穑,胡取禾三百廛兮?不狩不猎,胡瞻尔庭有县獾兮?”在《硕鼠》中,我们可以感受到受剥削者内心强大的反抗力量。同时,“国风”中也有一大部分反映当时战争和徭役给人们造成极大伤痛的诗歌,比如《殷其雷》、《伯兮》、《君子于役》等,就属于这一类别诗歌的代表作。而且,“国风”还对男女之间美好的爱情进行了歌颂,对封建婚姻给妇女造成无法弥补的痛苦进行控诉,借以抒发青年男女们对幸福、美好婚姻的追求和向往,其中最有代表性的就是《氓》、《谷风》等诗歌。而《静女》、《木瓜》等诗歌,更给男女之间的美好爱情增添了几分希望,是劳动人民纯粹思想的真实表达。当然,“国风”中也有很多诗歌是揭露统治阶级横征暴敛,荒淫无度,对劳动人民的残暴统治的,诗歌对统治阶级的腐败进行了大胆的讽刺,比如《新台》、《南山》、《株林》等就是这方面的代表作。

“国风”中诗歌的特点比较明显,更多的诗歌并没有华美的语言,而是通过简练的笔触和朴素地对生活的认知来描绘现实生活,反映作者的真实情感,表达作者的美好愿望的。在艺术形象的塑造方面,“国风”则采取的是现实主义的描写手法,一般是通过对主人公内心思想的直接抒发,来表现他们的内心复杂的思想感情,刻画人物各具特色的性格。尤其值得称道的是,“国风”中有很多是描写自然景色的诗篇,这些诗歌用丰富生动的语言和文字,描写出了一个绚丽多彩的画卷,给我们以艺术上的享受和精神上的震撼,这样更给“国风”增添了无穷的艺术魅力,极大地丰富了“国风”中诗歌的表现力。

二、《诗经·国风》中的文学美

放眼辽阔的草原,能够使人身心放松、缓解压力;欣赏美丽的花朵,能够使人心情舒畅、快乐愉悦。在诸多文学作品里的色彩描绘不但可以准确地描述出色彩,而且也能够透露出特有的美感,在《诗经·国风》中对色彩的描绘就展示出很多不同类型的美感。

(一)虚实的文学色彩美感

《初探我国美学历史中的关键问题》是由宗白华先生创作而成的,宗白华先生在文章中描述虚实关系时指出:“只是单纯地描写虚景,就会造成纯粹的虚无;只是单一地描写实景,那么景物就是如同木头一般,无法感染人,不具有生命;只有虚实结合才能让人久久回味,实现境界的深远。”虚实结合创造的美感就很好地体现在《诗经·国风》之中。

在创作上,《诗经·国风》里描写的色彩源自那时的社会以及自然环境,然而这是真实的艺术描写,并非完全真实的现实描写,其属于从现实中提炼出的虚实结合的美感。在读者阅读方面,尽管色彩是无生命的,然而因为人们一直生活在多姿多彩的现实世界中,累积了大量的视觉经验,因为在某一种色彩对应于一种经验的时候,人们就会产生相应的情绪。诸多环境因素影响着情绪,例如不同的宗教、地域、民族与时代等,有时是特有的,有时是相互共通用的,这取决于虚实结合的美感。

《诗经·国风》里对色彩的描绘能够把繁杂的现实色彩,抽象为虚幻的色彩,将现实转变为虚幻,借助文字描绘出新生命。例如《卫风·氓》中对桑叶的描写:桑树枝叶繁茂时,桑叶新鲜润泽,充满生机与活力。在比喻女子年轻貌美,充满青春活力之时,也比喻女子家庭婚姻生活比较美好的时光。而当桑树叶子凋零时,桑叶枯黄,纷纷落地,景色萧条。不禁使人联想到女子容颜老去,因此被抛弃。这时女子的婚姻生活也是不如从前的美好,其心情也是落寞、伤感,其中描绘出桑叶的黄绿对比,不只是描写的色彩,同时也是将现实景物抽象化,不禁使读者联想到快乐和悲伤,青春和衰老,桑叶依旧,但是女子因为色衰被抛弃,充满心酸和悲伤。

(二)整体的文学色彩美感

在《诗经·国风》里主要描绘出黑色、黄色、红色、绿色以及白色五种色彩,虽然其中采用的这些色彩没有现在的色彩种类繁多,但是作者利用这五种色彩将大自然中各种类型的色彩都展现出来,笔法成熟、自然,就算是最为简单的黑白两色,也给描绘得淋漓尽致,使人印象深刻。以下即为在《詩经·国风》中几种色彩搭配的方式:有彩色和无彩色的搭配。无彩色即为灰色、白色以及黑色;有彩色中包括绿色、黄色以及橙色等诸多在光谱里比较亮丽的颜色。《诗经·国风》里的补色的配色,例如绿色和红色的搭配,可以合理地呈现出有主有次,鲜明得体,从而获得和谐、明显的效果。例如《周南·桃夭》的绿色桃叶与红色桃花的搭配,红绿和谐,鲜明艳丽。

在《诗经·国风》里颜色的搭配方式不但注重颜色自身的协调,同时也重点实现情感以及色彩的和谐一致。其可以用艳丽多彩的颜色展示愉快艳丽的情调;使用水墨画一样的色彩表现出烟雾萦绕、虚无缥缈的意境。情感与色彩相互呼应,和谐美好。

以《周南·葛覃》为例,这首诗是要描写出女子回家探亲的场景。首先映入读者眼帘的是一幅优美、清新的山景:山中葛藤青绿、苍翠,黄鸟栖息在葛藤之上,欢快地歌唱,清脆的歌喉婉转动听。山谷四处繁绕的葛藤青翠,安静祥和而又生机勃勃,充满活力。而黄鸟活跃欢跳,歌声婉转,点缀着安静的山谷,嫩黄的一点渲染着青翠的绿色,属于点睛之笔,强烈的颜色对比,使得整幅图画鲜活生动,充满大自然的清新与欢愉。之后描绘出女子在如此美丽、青翠的山谷中采摘葛藤,制作衣裳,其被如此青翠的葛藤,婉转的黄鸟歌声所陶醉,从而生出回娘家探望家人的想法。诗中最后描写出女子得知被允许可以回家以后的欢快心情,匆忙地换洗衣服,心情格外激动与兴奋。女子兴奋、激动、着急回家探亲的心情和山谷中青翠葛藤、活跃的黄鸟形成一幅和谐统一的整体,在色彩中表达情感,情景交融,此浑然一体的美感清晰可见。

(三)自然与加工的美感

“错采缕金”以及“芙蓉出水”的美感是我国美学历史中不一样的形态美。前者即为精心雕琢、颜色艳丽的美感,后者即为毫无雕琢自然天真的美感。与前者相比,魏晋六朝以后的人们更加欣赏后者的美感。《诗经·国风》里将二者的不一样美感均展现得淋漓尽致,不分伯仲。《陈风·月出》即将“芙蓉出水”的美感充分展示出来。此诗属于月亮下怀念旧人,描绘想念的漂亮女子,诗中尚未精细描写女子的容貌,而是借助美丽的月夜,在每一章节中简单地改变若干文字,层层递进,在美丽的月光下描绘出一个如同出水芙蓉般美丽、迷人的女子形象,展现出“错采缕金”的美感。例如对秦君的衣服装饰以及神态外貌描写,借助黑色、红色、白色、青色与五彩色,细节突出,精细生动,端庄华贵,神情庄重。

结语

总而言之,《诗经·国风》作为我国古代劳动人民智慧的结晶,它收录了大量劳动人民的心声和美好愿望,而且它的表现手法生动自然,具有较大的艺术价值。认真分析和研究其中的色彩美,对于我们更好地研究“国风”的特点和艺术价值都具有十分重要的现实意义。语

参考文献

[1]吴学敏.漫谈诗歌的色彩美[J].吉首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1986(01).

7.诗经国风全文 篇七

周南

1.关雎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雎鸠:水鸟名,即鱼鹰。传说它们情意专一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逑:雔之借字。雔,双鸟之意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荇菜:水草名

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寤:睡醒。寐:睡眠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思:语助词。服:思念、牵挂。思服:思念,想念

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参差荇菜,左右采之。

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参差荇菜,左右芼之。 芼:音帽,有选择之意

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2.葛覃

葛之覃兮,施于中谷,维叶萋萋。 葛:植物名。覃:借作藤

黄鸟于飞,集于灌木,其鸣喈喈。

葛之覃兮,施于中谷,维叶莫莫。

是刈是濩,为絺为绤,服之无斁。 濩:音获,煮。絺:音吃,细葛布。绤:音戏,粗葛布。斁:音译,厌

言告师氏,言告言归。

薄污我私,薄浣我衣。

害浣害否?归宁父母。

3.卷耳

采采卷耳,不盈顷筐。卷耳:野菜名,嫩苗可当菜吃

嗟我怀人,寘彼周行。 寘:同置

陟彼崔嵬,我马虺隤。 陟:登高。隤。虺隤:音灰颓,疲惫

我姑酌彼金罍,维以不永怀。罍:酒尊

陟彼高冈,我马玄黄。玄黄:马过劳而视力模糊

我姑酌彼兕觥,维以不永伤。

陟彼砠矣,我马瘏矣。 砠:音居,有土有石的山丘

我仆痡矣,云何吁矣!瘏:音途,疲病。痡:音扑,义同瘏

4.樛木 樛:音纠,乔木的树枝下垂

南有樛木,葛藟累之。 藟:音垒,葛类

乐只君子,福履绥之。福履:福禄也

南有樛木,葛藟荒之。

乐只君子,福履将之。

南有樛木,葛藟萦之。

乐只君子,福履成之。

5.螽斯

螽斯羽,诜诜兮。螽:蝈蝈。诜诜:音申,多也

宜尔子孙,振振兮。

螽斯羽,薨薨兮。薨薨:音轰,形容螽的齐鸣

宜尔子孙,绳绳兮。

螽斯羽,揖揖兮。揖:音jí,聚集

宜尔子孙,蛰蛰兮。蛰:音知,和集也

6.桃夭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夭夭:木少盛貌

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于归:指姑娘出嫁

桃之夭夭,有蕡其实。 蕡:音坟,果实将熟的样子

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

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7.兔罝罝:音居,网

肃肃兔罝,椓之丁丁。椓:音浊,敲击。丁:音争

赳赳武夫,公侯干城。 干城:守卫之武士

肃肃兔罝,施于中逵。 逵:音魁,四通八达的大道

赳赳武夫,公侯好仇。仇:通逑

肃肃兔罝,施于中林。

赳赳武夫,公侯腹心。

8.芣苢芣苢,音浮以,车前子

采采芣苢,薄言采之。

采采芣苢,薄言有之。

采采芣苢,薄言掇之。

采采芣苢,薄言捋之。

采采芣苢,薄言袺之。 袺:音洁,用衣襟兜东西

采采芣苢,薄言襭之。 襭:音协,把衣襟角系上兜东西

9.汉广

南有乔木,不可休思;汉有游女,不可求思。

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翘翘错薪,言刈其楚;之子于归,言秣其马。楚:荆也

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翘翘错薪,言刈其蒌;之子于归,言秣其驹。 蒌:蒌蒿

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10.汝坟 坟:河堤

遵彼汝坟,伐其条枚; 汝:汝河,源出河南省

未见君子,惄如调饥。惄:音逆,忧愁

遵彼汝坟,伐其条肄; 条:山楸树

既见君子,不我遐弃。

鲂鱼赪尾,王室如毁; 赪:音成,浅红色。尾:音以

虽则如毁,父母孔迩。毁:如火焚一样。孔:甚。迩:近

11.麟之趾

麟之趾,振振公子,于嗟麟兮。振振:仁厚的样子

麟之定,振振公姓,于嗟麟兮。定:额心

麟之角,振振公族,于嗟麟兮。

召南

1.鹊巢

维鹊有巢,维鸠居之; 维:发语词。鹊有巢:比兴男子已造家室

之子于归,百两御之。 百两御之:用百两大车迎娶她

维鹊有巢,维鸠方之;

之子于归,百两将之。

维鹊有巢,维鸠盈之;

之子于归,百两成之。

2.采蘩

于以采蘩,于沼于沚;

于以用之,公侯之事。蘩:水草名。沚:音止,水中沙洲

于以采蘩,于涧之中;

于以用之,公侯之宫。

被之僮僮,夙夜在公;被:音皮,古代妇女发式。僮僮:高而蓬松

被之祁祁,薄言还归。祁祁:众多

3.草虫

喓喓草虫,趯趯阜螽;喓:音要,虫鸣。草虫:一种能叫蝗虫。趯:音梯,昆虫跳跃之状

未见君子,忧心忡忡。

亦既见止,亦既觏止,我心则降。

陟彼南山,言采其蕨;

仲春采蕨,正是男女求爱季节

未见君子,忧心惙惙。惙:音戳,愁苦的样子

亦既见止,亦既觏止,我心则说。

陟彼南山,言采其薇;

未见君子,我心伤悲。

亦既见止,亦既觏止,我心则夷。

4.采苹 苹:水草名

于以采苹?南涧之滨;

于以采藻?于彼行潦。 行潦:水流。潦:音涝

于以盛之?维筐及筥;筥:音举,圆形的筐

于以湘之?维錡及釜。湘:烹煮供祭祀用的牛羊等 。錡,音奇,有足锅。釜:无足锅

于以奠之?宗室牖下;

谁其尸之?有齐季女。尸:主持祭祀之事。齐:音斋,斋之省借

5.甘棠 甘棠:杜梨,枝干高大,常植于社前

蔽芾甘棠,勿翦勿伐,召伯所茇。蔽芾:芾音费,浓荫。茇:音拔,居

蔽芾甘棠,勿翦勿败,召伯所憩。

蔽芾甘棠,勿翦勿拜,召伯所说。

6.行露

厌浥行露,岂不夙夜?谓行多露。浥:音怡。厌浥:湿淋淋的

谁谓雀无角?何以穿我屋?

谁谓女无家?何以速我狱?女:汝,你

虽速我狱,室家不足!

谁谓鼠无牙?何以穿我墉?墉:音拥,墙

谁谓女无家?何以速我讼?

虽速我讼,亦不女从!

7.羔羊

羔羊之皮,素丝五紽;紽:音驼,丝结,丝钮

委蛇委蛇,退食自公。委蛇:大摇大摆洋洋自得

羔羊之革,素丝五緎;緎:音迂,同纟它

委蛇委蛇,自公退食。

羔羊之缝,素丝五緫;总:音宗,纽结

委蛇委蛇,退食自公。

8.殷其雷

殷其雷,在南山之阳。殷:声也。雷:喻车声

何斯违斯,莫敢或遑?遑:闲暇

振振君子,归哉归哉!

殷其雷,在南山之侧。

何斯违斯,莫敢遑息?

振振君子,归哉归哉!

殷其雷,在南山之下。

何斯违斯,莫或遑处?

振振君子,归哉归哉!

9.摽有梅摽:音漂或抛,古抛字

摽有梅,其实七兮!

求我庶士,迨其吉兮!迨:音代,同逮

摽有梅,其实三兮!

求我庶士,迨其今兮!

摽有梅,顷筐塈之!塈:音气,乞的借字

求我庶士,迨其谓之!

10.小星

嘒彼小星,三五在东。嘒:音慧,微光闪烁

肃肃宵征,夙夜在公。

寔命不同! 寔:音实,实

嘒彼小星,维参与昴。

肃肃宵征,抱衾与裯。寔命不犹!裯:音仇,被单

11.江有汜

江有汜,之子归,不我以!

不我以,其后也悔。

江有渚,之子归,不我与!

不我与,其后也处。

江有沱,之子归,不我过!

不我过,其啸也歌。

12.野有死麇

野有死麇,白茅包之;麇:獐子

有女怀春,吉士诱之。

林有朴樕,野有死鹿;樕:音诉,灌木

白茅纯束,有女如玉。

舒而脱脱兮,无感我帨兮,无使尨也吠。帨:音税,佩巾。尨:长毛狗

13.何彼襛矣襛:音浓,衣饰颜色美丽

何彼襛矣,唐棣之华!唐棣:指车帷

曷不肃雝?王姬之车。雝:音拥,和乐

何彼襛矣,华如桃李!

平王之孙,齐侯之子。

其钓维何?维丝伊缗。缗:合股丝绳,喻男女合婚

齐侯之子,平王之孙。

14.驺虞

彼茁者葭,壹发五豝,于嗟乎驺虞!豝:音巴,小母猪。驺虞:音邹于,古牧猎官

彼茁者蓬,壹发五豵,于嗟乎驺虞!豵:音纵,小母猪

邶风

邶:音贝,周代诸侯国名,在今河南省

1.柏舟

泛彼柏舟,亦泛其流。

耿耿不寐,如有隐忧。

微我无酒,以敖以游。微:非,不是

我心匪鉴,不可以茹。 鉴:镜子。茹:度,或含

亦有兄弟,不可以据。 据:依靠

薄言往愬,逢彼之怒。 愬:音诉,告诉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

我心匪席,不可卷也。

威仪棣棣,不可选也。

忧心悄悄,愠于群小。 愠:音运,怨恨

觏闵既多,受侮不少。觏:遭逢。闵:病痛,引申为谗言

静言思之,寤辟有摽。 摽:音票,捶,打

日居月诸,胡迭而微?

心之忧矣,如匪浣衣。

静言思之,不能奋飞。

2.绿衣

绿兮衣兮,绿衣黄里。

心之忧矣,曷维其已!

绿兮衣兮,绿衣黄裳。

心之忧矣,曷维其亡!

绿兮丝兮,女所治兮。

我思古人,俾无訧兮!訧:音怡,过错

絺兮绤兮,凄其以风。

我思古人,实获我心!

3.燕燕

燕燕于飞,差池其羽。之子于归,远送于野。 差池:音词池,参差

瞻望弗及,泣涕如雨。

燕燕于飞,颉之颃之。之子于归,远于将之。颉:音结,上飞

瞻望弗及,伫立以泣。颃:音航,下飞

燕燕于飞,下上其音。之子于归,远送于南。

瞻望弗及,实劳我心。

仲氏任只,其心塞渊。终温且惠,淑慎其身。仲氏:少女。任是姓。只:助词

先君之思,以勖寡人。 勖:音续,勉励

4.日月

日居月诸,照临下土。乃如之人兮,逝不古处?

胡能有定?宁不我顾。

日居月诸,下土是冒。乃如之人兮,逝不相好。冒:覆。此句同照临下土

胡能有定?宁不我报。

日居月诸,出自东方。乃如之人兮,德音无良。

胡能有定?俾也可忘。

日居月诸,东方自出。父兮母兮,畜我不卒。 畜:音序,养

胡能有定?报我不述。

5.终风

终风且暴,顾我则笑,谑浪笑敖,中心是悼。 中心:心中

终风且霾,惠然肯来,莫往莫来,悠悠我思。

终风且曀,不日有曀,寤言不寐,愿言则嚏。 曀,音壹,阴云密布有风

曀曀其阴,虺虺其雷,寤言不寐,愿言则怀。虺:音灰,同轰,形容雷声

6.击鼓

击鼓其镗,踊跃用兵。土国城漕,我独南行。

从孙子仲,平陈与宋。不我以归,忧心有忡。 孙子仲:卫国元帅

爰居爰处?爰丧其马?于以求之?于林之下。 爰:音元,何处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契阔:聚散

于嗟阔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洵:久留

7.凯风

凯风自南,吹彼棘心。棘心夭夭,母氏劬劳。 劬:音渠。劬劳:操劳

凯风自南,吹彼棘薪。母氏甚善,我无令人。 薪:喻母

爰有寒泉?在浚之下。有子七人,母氏劳苦。爰:音元,何处

睍睆黄鸟,载好其音。有子七人,莫慰母心。睍睆:音兼关,鸟鸣

8.雄雉

雄雉于飞,泄泄其羽。我之怀矣,自诒伊阻。 诒:音怡,遗留

雄雉于飞,下上其音。展矣君子,实劳我心。

瞻彼日月,悠悠我思。道之云远,曷云能来?曷:音何,何,何时。忮:音至,害,嫉妒

百尔君子,不知德行?不忮不求,何用不臧?臧:音脏,安善

9.匏有苦叶苦叶:枯叶

匏有苦叶,济有深涉。深则厉,浅则揭。 济:水名。厉:带。揭:提起衣裳

有弥济盈,有鷕雉鸣。济盈不濡轨,雉鸣求其牡。 弥:音弥,大水茫茫。鷕:音咬,山鸡叫声

雝雝鸣雁,旭日始旦。士如归妻,迨冰未泮。 雝:音拥,大雁叫声。泮:音盼,封冻

招招舟子,人涉卬否。人涉卬否,卬须我友。卬(áng昂):我。须:等待

10.谷风

习习谷风,以阴以雨。黾勉同心,不宜有怒。 黾:勉强为之

采葑采菲,无以下体?德音莫违,及尔同死。

行道迟迟,中心有违。不远伊迩,薄送我畿。畿:指门槛

谁谓荼苦?其甘如荠。宴尔新昏,如兄如弟。

泾以渭浊,湜湜其沚。宴尔新昏,不我屑以。湜:音时,水清见底

毋逝我梁,毋发我笱。我躬不阅,遑恤我后! 梁:捕鱼水坝。笱:捕鱼竹笼

就其深矣,方之舟之。就其浅矣,泳之游之。

何有何亡,黾勉求之。凡民有丧,匍匐救之。

不我能慉,反以我为雠,既阻我德,贾用不售。 慉:音序,爱悦

昔育恐育鞫,及尔颠覆。既生既育,比予于毒。

我有旨蓄,亦以御冬。宴尔新昏,以我御穷。

有洸有溃,既诒我肄。不念昔者,伊余来塈。 洸:音光,动武打人

11.式微

式微,式微!胡不归? 式:发语词。微:黄昏

微君之故,胡为乎中露!

式微,式微!胡不归?

微君之躬,胡为乎泥中!

12.旄丘 旄丘:前高后低土丘,旄音冒

旄丘之葛兮,何诞之节兮!叔兮伯兮,何多日也?诞:藤。节:长

何其处也?必有与也!何其久也?必有以也!

狐裘蒙戎,匪车不东。叔兮伯兮,靡所与同。 蒙戎:蓬松

琐兮尾兮,流离之子。叔兮伯兮,褎如充耳。 琐:小。尾:娓。流离:琉璃。褎:音又,华丽,茂盛

13.简兮

简兮简兮,方将万舞。日之方中,在前上处。 简:威武的样子。俣:音玉,英威武的样子

硕人俣俣,公庭万舞。有力如虎,执辔如组。 辔:音配,马缰

左手执龠,右手秉翟。赫如渥赭,公言锡爵。 龠:音月,古乐器

山有榛,隰有苓。云谁之思?西方美人。隰:音席,低洼处

彼美人兮,西方之人兮。

14.泉水

毖彼泉水,亦流于淇。有怀于卫,靡日不思。 毖:泉水涌流。淇:淇水

娈彼诸姬,聊与之谋。 娈:美好的样子

出宿于泲,饮饯于祢,女子有行,远父母兄弟。泲:音子,水名

问我诸姑,遂及伯姊。

出宿于干,饮饯于言。载脂载辖,还车言迈。干:地名

遄臻于卫,不瑕有害?遄:音专,疾速。臻:至

我思肥泉,兹之永叹。思须与漕,我心悠悠。肥:淝,卫国河流名。 须、漕:卫国的城邑

驾言出游,以写我忧。

15.北门

出自北门,忧心殷殷。终窭且贫,莫知我艰。窭:音巨,艰窘

已焉哉!天实为之,谓之何哉!

王事适我,政事一埤益我。 一:都。埤:音皮,加给

我入自外,室人交偏谪我。

已焉哉!天实为之,谓之何哉!

王事敦我,政事一埤遗我。

我入自外,室人交偏摧我。

已焉哉!天实为之,谓之何哉!

16.北风

北风其凉,雨雪其雱。惠而好我,携手同行。 雨:音玉,动词

其虚其邪?既亟只且!

北风其喈,雨雪其霏。惠而好我,携手同归。

其虚其邪?既亟只且!

莫x匪狐,莫黑匪乌。惠而好我,携手同车。莫x匪狐:没有不红的狐狸

其虚其邪?既亟只且!

17.静女

静女其姝,俟我于城隅。爱而不见,搔首踟蹰。 爱:隐藏

静女其娈,贻我彤管。彤管有炜,说怿女美。 说怿:音月义,喜爱

自牧归荑,洵美且异。匪女之为美,美人之贻。 荑:音提,白茅,象征婚媾

18.新台

新台有泚,河水弥弥。 :

燕婉之求,籧篨不鲜。 籧篨:音渠除,喻人矮胖丑陋

新台有洒,河水浼浼。洒:高峻。浼:音美,河水涨满

燕婉之求,籧篨不殄。

鱼网之设,鸿则离之。鸿:蛤蟆。离:附着

燕婉之求,得此戚施。 戚施:短肩缩颈,丑陋不堪

19.二子乘舟

二子乘舟,泛泛其景。愿言思子,中心养养! 二子:卫宣公的两个异母子

二子乘舟,泛泛其逝。愿言思子,不瑕有害?

鄘风

1.柏舟

泛彼柏舟,在彼中河。

髧彼两髦,实维我仪。髧:音旦,头发下垂状

之死矢靡它。母也天只!不谅人只! 之:到。矢:誓。靡它:无他心

泛彼柏舟,在彼河侧。髧彼两髦,实维我特。

之死矢靡慝。母也天只!不谅人只!慝:音特,忒之借,变故

2.墙有茨

墙有茨,不可扫也。中有冓之言,不可道也。 茨:蒺藜;冓,音够。中冓:宫中龌龊之事

所可道也,言之丑也。

墙有茨,不可襄也。中冓之言,不可详也。 襄:除去

所可详也,言之长也。

墙有茨,不可束也。中冓之言,不可读也。 束:捆走

所可读也,言之辱也。

3.君子偕老

君子偕老,副笄六珈。 笄:簪。珈:饰玉

委委佗佗,如山如河,象服是宜。 象服:华丽的礼服

子之不淑,云如之何?如之何:奈之何

玼兮玼兮,其之翟也。鬒发如云,不屑髢也; 玼:音此,花纹绚烂。其之翟也:绣着山鸡的象服

玉之瑱也,象之揥也,扬且之皙也。

胡然而天也?胡然而帝也?鬒:音诊,美发。髢:音敌,假发

揥兮瑳兮,其之展也,蒙彼绉絺,是绁袢也。 瑱:音掭,耳坠

子之清扬,扬且之颜也。揥:音替,剃发针

展如之人兮,邦之媛也! 瑳:音搓,同玼。绁袢:夏天穿的薄衫

4.桑中

爰采唐矣?沫之乡矣。云谁之思?美孟姜矣。唐:菟丝子沫:音媚,古地名,在卫国境内。谁之思:思念的.是谁。孟姜:姓姜的大姑娘

期我乎桑中,要我乎上宫,送我乎淇之上矣。

爰采麦矣?沫之北矣。云谁之思?美孟弋矣。 孟:老大。

期我乎桑中,要我乎上宫,送我乎淇之上矣。 要:音邀,邀约。上宫:城角楼。淇:淇水

爰采葑矣?沫之东矣。云谁之思?美孟庸矣。 葑:音封,蔓菁菜

期我乎桑中,要我乎上宫,送我乎淇之上矣。

5.鹑之奔奔

鹑之奔奔,鹊之畺畺。 奔奔、畺畺:形容鹑鹊居有常匹,飞则相随的样子

人之无良,我以为兄?

鹊之畺畺,鹑之奔奔。畺:音疆

人之无良,我以为君?

6.定之方中

定之方中,作于楚宫。揆之以日,作于楚室。 定:星宿名,又叫营室星

树之榛栗,椅桐梓漆,爰伐琴瑟。

十月之交,定星昏中而正,宜定方位,造宫室。

升彼虚矣,以望楚矣。望楚与堂,景山与京。楚:楚丘,地名

降观于桑,卜云其吉,终焉允臧。揆:音葵,测度。虚:墟,指漕邑旧城之墟 。臧:好,善

灵雨既零,命彼倌人,星言夙驾,说于桑田。零:落。星言:晴焉。说于桑田:指文公关心农桑騋,马高七尺以上

匪直也人,秉心塞渊,騋牝三千。

7.蝃蝀

蝃蝀在东,莫之敢指。 蝃蝀音帝东,虹:爱情与婚姻的象征。在东:暮虹在东方出现

女子有行,远父母兄弟。

朝隮于西,崇朝其雨。隮:jī,升

女子有行,远父母兄弟。

乃如之人也,怀婚姻也。如:往。怀:欲,想

大无信也,不知命也! 无信:不固守那不合理的“贞信”

8.相鼠

相鼠有皮,人而无仪!人而无仪,不死何为? 相鼠:一种老鼠

相鼠有齿,人而无止!人而无止,不死何俟? 止:耻之借

相鼠有体,人而无礼!人而无礼,胡不遄死?

9.干旄 干旄:一种用山鸡羽装饰,以丝绳作流苏的彩旗

孑孑干旄,在浚之郊。素丝纰之,良马四之。

彼姝者子,何以畀之?纰:音匹,连缀。畀:给,予

孑孑干旟,在浚之都。素丝组之,良马五之。

彼姝者子,何以予之?旟:音于,同旄

孑孑干旌,在浚之城。素丝祝之,良马六之。

彼姝者子,何以告之?

10.载驰

载驰载驱,归唁卫侯。驱马悠悠,言至于漕。 卫侯:指已死的卫戴公申

大夫跋涉,我心则忧。

既不我嘉,不能旋反。视而不臧,我思不远。 思:忧思。远:摆脱

既不我嘉,不能旋济。视而不臧,我思不閟。 閟:音必,止

陟彼阿丘,言采其芒。女子善怀,亦各有行。 芒:贝母草

许人尤之,众樨且狂。 许人:许国的人们

我行其野,芃芃其麦。控于大邦,谁因谁极? 芃:音彭,茂盛

大夫君子,无我有尤。百尔所思,不如我所之。

卫风

卫:诸侯国名,在今河南省北部,河北省南部一带

1.淇奥

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淇奥:淇水的曲岸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匪:斐之借,风度翩翩

瑟兮僴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切磋琢磨:均指文采好,有修养。僴:音县,心胸宽广

瞻彼淇奥,绿竹青青。咺:音宣,有威仪

有匪君子,充耳琇莹,会弁如星。 谖:音宣,忘

瑟兮僴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琇:音秀,晶莹。弁:音变,一种帽子

瞻彼淇奥,绿竹如箦。 箦:音责,茂密的样子

有匪君子,如金如锡,如圭如璧。

宽兮绰兮,猗重较兮,善戏谑兮,不为虐兮!

2.考盘

考盘在涧,硕人之宽。独寤寐言,永矢弗谖。盘:音盘,木盘。硕人:美人,男女均可

考盘在阿,硕人之薖。独寤寐歌,永矢弗过。 阿:山阿,山洼。薖:音科,心胸宽大

考盘在陆,硕人之轴。独寤寐宿,永矢弗告。 轴:徘徊往复

3.硕人

硕人其颀,衣锦褧衣。齐侯之子,卫侯之妻。褧:音窘,披风

东宫之妹,邢侯之姨,谭公维私。 私:姊妹之夫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荑:音题,茅之芽。 蝤蛴:音求其,天牛的幼虫 。瓠犀:音户西,瓠瓜子儿

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硕人敖敖,说于农郊。 说:音税,停

四牡有骄,朱幩镳镳,翟茀以朝。 幩:音坟,马饰。镳镳:音标,盛多的样子。茀:音扶,车蓬

大夫夙退,无使君劳。

河水洋洋,北流活活。

施罛濊濊,鳣鲔发发,葭菼揭揭。罛:音古,网。濊:音豁,象声词。 鳣:音沾,大鲤鱼。 发发:鱼尾击水之声。菼:音坦,荻朅,音切,英武高大

庶姜孽孽,庶士有朅。

4.氓 氓:民,男子

氓之蚩蚩,抱布贸丝。匪来贸丝,来即我谋。蚩蚩:老实的样子

送子涉淇,至于顿丘。匪我愆期,子无良媒。 匪:非,不是。 即:靠近。谋:商量。愆:音千,误

将子无怒,秋以为期。将:qiang(平声)愿,请

乘彼垝垣,以望复关。不见复关,泣涕涟涟。 垝:音鬼,破颓的墙

既见复关,载笑载言。尔卜尔筮,体无咎言。复关:诗中男子的住地

以尔车来,以我贿迁。 筮:音是,占卜。贿:财物,嫁妆

桑之未落,其叶沃若。于嗟鸠兮,无食桑葚; 鸠:传说斑鸠吃桑葚过多会醉

于嗟女兮,无与士耽。士之耽兮,犹可说也; 耽:音沉,沈湎于爱情

女之耽兮,不可说也。说:脱。徂尔:往你家,嫁与你

桑之落矣,其黄而陨。自我徂尔,三岁食贫。 食贫:过贫苦生活

淇水汤汤,渐车帷裳。女也不爽,士贰其行。爽:差错。贰:音特,同爽

士也罔极,二三其德。 罔极:没有准则,行为不端。二三其德:三心二意

三岁为妇,靡室劳矣;夙兴夜寐,靡有朝矣。

言既遂矣,至于暴矣。兄弟不知,咥其笑矣。咥:音系,嘻笑

静言思之,躬自悼矣。

及尔偕老,老使我怨。淇则有岸,隰则有泮。泮:音判,水边

总角之宴,言笑晏晏。信誓旦旦,不思其反。 总角:指未成年男女

反是不思,亦已焉哉!

5.竹竿

籊籊竹竿,以钓于淇。岂不尔思?远莫致之。籊:音笛,修长

泉源在左,淇水在右。女子有行,远兄弟父母。

淇水在右,泉源在左。巧笑之瑳,佩玉之傩。瑳:音搓,玉色洁白。傩:音挪,通娜

淇水滺滺,桧楫松舟。驾言出游,以写我忧。滺:音悠,河水荡漾之状

6.芄兰 芄:音丸,野生植物,实如羊角

芄兰之支,童子佩觿。虽则佩觿,能不我知? 觿:音西,骨刻用具和装饰品

容兮遂兮,垂带悸兮。

芄兰之叶,童子佩韘。虽则佩韘,能不我甲? 韘:音社,同觿

容兮遂兮,垂带悸兮。

7.河广

谁谓河广?一苇杭之。谁谓宋远?跂予望之。跂:音气,翘起脚跟望

谁谓河广?曾不容刀。谁谓宋远?曾不崇朝。 崇朝:终朝

8.伯兮

伯兮朅兮,邦之桀兮。伯也执殳,为王前驱。朅:音切,英武高大。殳:音书,竹制兵器

自伯之东,首如飞蓬。岂无膏沐?谁适为容!

其雨其雨,杲杲出日。愿言思伯,甘心首疾。 杲:音稿,明亮的样子。谖草:萱草,忘忧草

焉得谖草?言树之背。愿言思伯,使我心痗。痗:音妹,忧思成病

9.有狐

有狐绥绥,在彼淇梁。心之忧矣,之子无裳。绥绥:从容独行的样子

有狐绥绥,在彼淇厉。心之忧矣,之子无带。

有狐绥绥,在彼淇侧。心之忧矣,之子无服。

10.木瓜

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 琼琚:美玉美石之通称

匪报也,永以为好也!匪:非

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

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投我以木李,报之以琼玖。

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王风

王:周平王东迁后的国都地区,在今河南洛阳一带

1.黍离

彼黍离离,彼稷之苗。行迈靡靡,中心摇摇。 黍、稷:音蜀记,两种农作物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离离:茂密的样子

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中心摇摇:心中难过,恍惚不安

彼黍离离,彼稷之穗。行迈靡靡,中心如醉。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彼黍离离,彼稷之实。行迈靡靡,中心如噎。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2.君子于役

君子于役,不知其期,曷至哉? 役:苦役。曷:何时。至:归家

鸡栖于埘,日之夕矣,羊牛下来。 埘:音时,鸡舍

君子于役,如之何勿思! 如之何勿思:如何不思

君子于役,不日不月,曷其有佸? 佸:音活,相会

鸡栖于桀,日之夕矣,羊牛下括。

君子于役,苟无饥渴!苟:大概,也许

3.君子阳阳

君子阳阳,左执簧,右招我由房,其乐只且!阳阳:洋洋得意。且:音居。只且:助词

君子陶陶,左执翿,右招我由敖,其乐只且!翿:音涛,歌舞所用道具。敖:玩乐

4.扬之水

扬之水,不流束薪。彼其之子,不与我戍申。 扬之水:激扬之水,喻夫

怀哉怀哉,曷月予还归哉! 束薪:喻婚姻,在此指妻。彼其之子:指妻子

扬之水,不流束楚。彼其之子,不与我戍甫。 戍申:在申地防守

怀哉怀哉,曷月予还归哉! 甫:即吕国

扬之水,不流束蒲。彼其之子,不与我戍许。

怀哉怀哉,曷月予还归哉!

5.中谷有蓷

中谷有蓷,暵其乾矣。有女仳离,慨其叹矣。 蓷:音推,益母草

慨其叹矣,遇人之艰难矣。 暵:音汉,干燥。仳:音匹。仳离:别离

中谷有蓷,暵其修矣。有女仳离,条其啸矣。

条其啸矣,遇人之不淑矣。

中谷有蓷,暵其湿矣。有女仳离,啜其泣矣。

啜其泣矣,何嗟及矣。

6.兔爰

有兔爰爰,雉离于罗。我生之初,尚无为; 爰:音缓,缓之借,逍遥自在

我生之后,逢此百罹。尚寐,无吪! 离:陷。罗:罗网

生之初:生之前。无为:无事

有兔爰爰,雉离于罦。我生之初,尚无造;吪:音俄,动

我生之后,逢此百忧。尚寐,无觉! 罦:音浮,捕鸟的网

有兔爰爰,雉离于罿。我生之初,尚无庸;罿:音冲,捕鸟的网

我生之后,逢此百凶。尚寐,无聪! 庸:用,徭役

7.葛藟

绵绵葛藟,在河之浒。终远兄弟,谓他人父。 藟:音垒

谓他人父,亦莫我顾!远:音院,远离

绵绵葛藟,在河之涘。终远兄弟,谓他人母。 涘:音四,水边

谓他人母,亦莫我有!

绵绵葛藟,在河之漘。终远兄弟,谓他人昆。漘:音纯,河岸

谓他人昆,亦莫我闻!

8.采葛

彼采葛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采葛:采葛之女

彼采萧兮,一日不见,如三秋兮!

彼采艾兮,一日不见,如三岁兮!

9.大车

大车槛槛,毳衣如菼。槛槛:车轮的响声。毳:音粹。毳衣:一种绣衣

岂不尔思?畏子不敢。 菼:音坦,初生的荻苇,形容嫩绿色

大车啍啍,毳衣如璊。啍:音敦,重滞徐缓的样子

岂不尔思?畏子不奔。璊:音门,红色美玉,喻红色

谷则异室,死则同穴。 谷:生,活着

谓予不信,有如皦日。 皦:音缴,白

10.丘中有麻

丘中有麻,彼留子嗟。彼留子嗟,将其来施施。 留:迟,迟迟不来。施施:悄然而来

丘中有麦,彼留子国。彼留子国,将其来食。

丘中有李,彼留之子。彼留之子,贻我佩玖。

秦风

蒹葭

蒹葭苍苍⑴,白露为霜。所谓伊人⑵,在水一方。溯洄从之⑶,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凄凄,白露未晞⑷。所谓伊人,在水之湄⑸。溯洄从之,道阻且跻⑹。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⑺。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⑻。溯洄从之,道阻且右⑼。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⑽。

车邻

有车邻邻,有马白颠。未见君子,寺人之令。

阪有漆,隰有栗。既见君子,并坐鼓瑟。今者不乐,逝者其耋。

阪有桑,隰有杨。既见君子,并坐鼓簧。今者不乐,逝者其亡。

驷驖

驷驖孔阜,六辔在手。公之媚子,从公于狩。

奉时辰牡,辰牡孔硕。公曰左之,舍拔则获。

游于北园,四马既闲。輶车鸾镳,载猃歇骄。

小戎

小戎俴收,五楘梁辀。游环胁驱,阴靷鋈续。文茵畅毂,驾我骐?。

言念君子,温其如玉。在其板屋,乱我心曲。

四牡孔阜,六辔在手。骐骝是中,騧骊是骖。龙盾之合,鋈以<角夐>軜。

言念君子,温其在邑。方何为期?胡然我念之!

俴驷孔群,厹矛鋈錞。蒙伐有苑,虎<韦长>镂膺。

交韔二弓,竹闭绲縢。言念君子,载寝载兴。厌厌良人,秩秩德音。

南终

终南何有?有条有梅。君子至止,锦衣狐裘。颜如渥丹,其君也哉!

终南何有?有纪有堂。君子至止,黻衣绣裳。佩玉将将,寿考不忘!

黄鸟

交交黄鸟,止于棘。谁从穆公?子车奄息。维此奄息,百夫之特。

临其穴,惴惴其栗。彼苍者天,歼我良人!如可赎兮,人百其身!

交交黄鸟,止于桑。谁从穆公?子车仲行。维此仲行,百夫之防。

临其穴,惴惴其栗。彼苍者天,歼我良人!如可赎兮,人百其身!

交交黄鸟,止于楚。谁从穆公?子车针虎。维此针虎,百夫之御。

临其穴,惴惴其栗。彼苍者天,歼我良人!如可赎兮,人百其身!

晨风

鴥彼晨风,郁彼北林。未见君子,忧心钦钦。如何如何,忘我实多!

山有苞栎,隰有六驳。未见君子,忧心靡乐。如何如何,忘我实多!

山有苞棣,隰有树檖。未见君子,忧心如醉。如何如何,忘我实多!

无衣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渭阳

我送舅氏,曰至渭阳。何以赠之?路车乘黄。

我送舅氏,悠悠我思。何以赠之?琼瑰玉佩。

权舆

於我乎,夏屋渠渠,今也每食无余。于嗟乎,不承权舆!

於我乎,每食四簋,今也每食不饱。于嗟乎,不承权舆!

郑风

缁衣

缁衣之宜兮,敝予又改为兮。适子之馆兮。还予授子之粲兮。

缁衣之好兮,敝予又改造兮。适子之馆兮,还予授子之粲兮。

缁衣之席兮,敝予又改作兮。适子之馆兮,还予授子之粲兮。

将仲子

将仲子兮,无逾我里,无折我树杞。岂敢爱之?畏我父母。仲可怀也,父母

之言亦可畏也。

将仲子兮,无逾我墙,无折我树桑。岂敢爱之?畏我诸兄。仲可怀也,诸兄

之言亦可畏也。

将仲子兮,无逾我园,无折我树檀。岂敢爱之?畏人之多言。仲可怀也,人

之多言亦可畏也。

叔于田

叔于田,巷无居人。岂无居人?不如叔也。洵美且仁。

叔于狩,巷无饮酒。岂无饮酒?不如叔也。洵美且好。

叔适野,巷无服马。岂无服马?不如叔也。洵美且武。

大叔于田

大叔于田,乘乘马。执辔如组,两骖如舞。叔在薮,火烈具举。袒裼暴虎,

献于公所。将叔勿狃,戒其伤女。

叔于田,乘乘黄。两服上襄,两骖雁行。叔在薮,火烈具扬。叔善射忌,又

良御忌。抑罄控忌,抑纵送忌。

叔于田,乘乘鸨。两服齐首,两骖如手。叔在薮,火烈具阜。叔马慢忌,叔

发罕忌,抑释掤忌,抑鬯弓忌。

清人

清人在彭,驷介旁旁。二矛重英,河上乎翱翔。

清人在消,驷介麃麃。二矛重乔,河上乎逍遥。

清人在轴,驷介陶陶。左旋右抽,中军作好。

羔裘

羔裘如濡,洵直且侯。彼其之子,舍命不渝。

羔裘豹饰,孔武有力。彼其之子,邦之司直。

羔裘晏兮,三英粲兮。彼其之子,邦之彦兮。

遵大路

遵大路兮,掺执子之衤去。无我恶兮,不{宀疌}故也!

遵大路兮,掺执子之手兮。无我魗兮,不{宀疌}好也!

女曰鸡鸣

女曰鸡鸣,士曰昧旦。子兴视夜,明星有烂。将翱将翔,弋凫与雁。

弋言加之,与子宜之。宜言饮酒,与子偕老。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知子之来之,杂佩以赠之。知子之顺之,杂佩以问之。知子之好之,杂佩以

报之。

有女同车

有女同车,颜如舜华。将翱将翔,佩玉琼琚。彼美孟姜,洵美且都。

有女同行,颜如舜英。将翱将翔,佩玉将将。彼美孟姜,德音不忘。

山有扶苏

山有扶苏,隰有荷华。不见子都,乃见狂且。

山有乔松,隰有游龙,不见子充,乃见狡童。

萚兮

萚兮萚兮,风其吹女。叔兮伯兮,倡予和女。

萚兮萚兮,风其漂女。叔兮伯兮,倡予要女。

狡童

彼狡童兮,不与我言兮。维子之故,使我不能餐兮。

彼狡童兮,不与我食兮。维子之故,使我不能息兮。

褰裳

子惠思我,褰裳涉溱。子不我思,岂无他人?狂童之狂也且!

子惠思我,褰裳涉洧。子不我思,岂无他士?狂童之狂也且!

子之丰兮,俟我乎巷兮,悔予不送兮。

子之昌兮,俟我乎堂兮,悔予不将兮。

衣锦褧衣,裳锦褧裳。叔兮伯兮,驾予与行。

裳锦褧裳,衣锦褧衣。叔兮伯兮,驾予与归。

东门之墠

东门之墠,茹藘在阪。其室则迩,其人甚远。

东门之栗,有践家室。岂不尔思?子不我即!

风雨

风雨凄凄,鸡鸣喈喈,既见君子。云胡不夷?

风雨潇潇,鸡鸣胶胶。既见君子,云胡不瘳?

风雨如晦,鸡鸣不已。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子衿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扬之水

扬之水,不流束楚。终鲜兄弟,维予与女。无信人之言,人实诳女。

扬之水,不流束薪。终鲜兄弟,维予二人。无信人之言,人实不信。

出其东门

出其东门,有女如云。虽则如云。匪我思存。缟衣綦巾,聊乐我员。

出其闉阇,有女如荼。虽则如荼,匪我思且。缟衣茹藘,聊可与娱。

野有蔓草

野有蔓草,零露漙兮。有美一人,清扬婉兮。邂逅相遇,适我愿兮。

野有蔓草,零露瀼瀼。有美一人,婉如清扬。邂逅相遇,与子偕臧。

溱洧

溱与洧,方涣涣兮。士与女,方秉蕳兮。女曰观乎?士曰既且。且往观

乎?洧之外,洵讠于且乐。维士与女,伊其相谑,赠之以勺药。

溱与洧,浏其清矣。士与女,殷其盈矣。女曰观乎?士曰既且。且往观乎?

洧之外,洵讠于且乐。维士与女,伊其将谑,赠之以勺药。

曹风

蜉蝣

蜉蝣之羽,衣裳楚楚。心之忧矣,于我归处。

蜉蝣之翼,采采衣服。心之忧矣,于我归息。

蜉蝣掘阅,麻衣如雪。心之忧矣,于我归说。

候人

彼候人兮,何戈与礻殳。彼其之子,三百赤芾。

维鹈在梁,不濡其翼。彼其之子,不称其服。

维鹈在梁,不濡其咮。彼其之子,不遂其媾。

荟兮蔚兮,南山朝隮。婉兮娈兮,季女斯饥。

鳲鸠

鳲鸠在桑,其子七兮。淑人君子,其仪一兮。其仪一兮,心如结兮。

鳲鸠在桑,其子在梅。淑人君子,其带伊丝。其带伊丝,其弁伊骐。

鳲鸠在桑,其子在棘。淑人君子,其仪不忒。其仪不忒,正是四国。

鳲鸠在桑,其子在榛。淑人君子,正是国人,正是国人。胡不万年?

下泉

冽彼下泉,浸彼苞稂。忾我寤叹,念彼周京。

冽彼下泉,浸彼苞萧。忾我寤叹,念彼京周。

冽彼下泉,浸彼苞蓍。忾我寤叹,念彼京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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