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精选4篇)
1.桃夭 篇一
桃夭诗经赏析
国风·周南·桃夭
桃之夭夭⑴,灼灼其华⑵。
之子于归⑶,宜其室家⑷。
桃之夭夭,有蕡其实⑸。
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⑹。
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词句注释
⑴夭夭:花朵怒放,美丽而繁华的样子。
⑵灼灼:花朵色彩鲜艳如火,明亮鲜艳的样子。华:同“花”。
⑶之子:这位姑娘。于归:姑娘出嫁。古代把丈夫家看作女子的归宿,故称“归”。于:去,往。
⑷宜:和顺、亲善。室家:犹夫妇。男子有妻叫做有室,女子有夫叫做有家。
⑸蕡(fén):草木结实很多的样子。此处指桃实肥厚肥大的样子。有蕡即蕡蕡。
⑹蓁(zhēn):草木繁密的样子,这里形容桃叶茂盛。
诗词译文
桃花怒放千万朵,色彩鲜艳红似火。这位姑娘要出嫁,喜气洋洋归夫家。
桃花怒放千万朵,果实累累大又多。这位姑娘要出嫁,早生贵子后嗣旺。
桃花怒放千万朵,绿叶茂盛永不落。这位姑娘要出嫁,齐心协手家和睦。
创作背景
关于此诗的背景,《毛诗序》说:“《桃夭》,后妃之所致也。不妒忌,则男女以正,婚姻以时,国无鳏民也。”以为与后妃君王有关。方玉润在《诗经原始》中对这种观点进行了驳斥,认为“此皆迂论难通,不足以发诗意也”。现代学者一般不取《毛诗序》的观点,而认为这是一首祝贺年青姑娘出嫁的诗。据《周礼》云:“仲春,令会男女。”周代一般在春光明媚桃花盛开的时候姑娘出嫁,故诗人以桃花起兴,为新娘唱了一首赞歌,其性质就好像后世民俗婚礼上唱的“催妆词”。也有人提出了新的`说法,认为这首诗是先民进行驱鬼祭祀时的唱词,其内容是驱赶鬼神,使之回到归处,并祈求它赐福人间亲人。
赏析
《桃夭》讲述的是女子出嫁的情景和作者的美好祝愿。诗句清新淳朴,却有极强的感染力,让人在满口余香中感受美的诱惑。
诗中之人美得让人心动。“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桃之夭夭,有贲其实”,“桃之夭夭,其叶蓁蓁”,连续三章三起句,“桃之夭夭”四字扑面而来,真正的美人如花。
诗里的自然美得让人心怡。诗中一再描写桃林中桃树枝叶茂盛,挺拔绚丽,且先写桃花,又写桃之果实,再写桃叶,排布了三幅风景画:一副是满山桃树,繁花盛开,遍山艳色粉红。一副是桃树上结满密密麻麻又肥又大的桃子。一副是郁郁葱葱的桃叶布满枝,叶子上放着光华。无论哪一副,都宛如世外桃源。诗中以桃树的枝、花、叶、实,隐喻男女盛年,宜于及时嫁娶。植物的茂盛与人的盛年两相对照,相得益彰,更增添了诗中自然景物的寓意美。
诗里的家美得让人心欢,一个美丽的姑娘就要嫁人,她不仅艳如桃花,而且将会宜室宜家,给丈夫及其嫁人带来吉祥和幸福,这说明她的心灵善良,性情是贤惠的。整首诗都带着庆贺祝愿新婚之喜的浓厚况味,充裕着和和美美、快快乐乐的气氛。美丽姑娘今朝出嫁,将会把欢乐和幸福带给她的婆家。
诗的韵律美得让人心舒。诗中重章叠句,朗朗上口,富有韵律感。通过反复咏唱,强化意识,加深印象,把美得事物不断加诸于人的感官和心灵,使人如聆天籁,舒泰无比。
2.桃夭的悲观主义 篇二
先是桃李樱一呼啦地盛开,把个三月上上下下都挤爆了。看花人也是,追着花事,这山跑那山没个消停,看一张张脸幸福的,像天天撞见新人散红包。待原上桃李樱风风火火谢去,山里的桐,刺楸,木槿,杜鹃,牛筋,还有各种无名野花也登场了。这时候已是四月,从季节讲叫夏,其实与春就一张纸的分别,一捅就破。倘若定要做个了断,可以说三月里的花朵是向前运动的,是整个春天的主流。四月里的它们,懂得把目光和掌声留给绿叶和果实,自己不动声色退至幕后。原来鲜花也扮低调。
于是,有更扮低调的诗人,一边满世界凑热闹看美色,一边又言不由衷地描绘三月即将谢幕的盛大和喧闹,婉转地述说对桃李樱的不满。这让李和樱有些委屈,委屈也不言,开的时候肃静,谢的时候悄然。
桃花知道,李和樱不过是诗人们打击她的牺牲品。
李和樱自是无敌意的。即便是桃花又怎么惹着诗人了?
也许桃花太招人眼。风口浪尖嘛,颜色艳,开起来浓郁,热情,有氛围。有人指责,桃花就是人来疯,越在乎她,越来劲。人家李和樱,低头闷声兀自开,也不见插半句嘴。诗人们拿李和樱,绕着弯子说桃花的事,也许它们在桃花面前还是缺乏自信。一朵命定的桃花,拿捏不是,放下更不是,似乎哪样都是劫数。
喜欢也好,腹诽也好,毁誉参半的桃花,一直就在那里。
与桃花差不多同时登场的,也有好些种类,作为花的形象,桃花是最先被赋予文学符号意义的。《诗经》直接写桃花的有六篇。写梅树和梅子的有五篇,都未曾说到花朵的层面,杏花、李花、樱花等,成为抒写对象是战国和汉以后的事情了。
桃花之所以受到关注,因为天然地符合人们对女子的理解,妍丽妩媚,柔软温暖。“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诗经·周南·桃夭》)桃夭在这里,就是美好爱情的寄托。
《诗经》的基调一定,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内,桃花附带的符号,往坚贞和浪漫方向靠,就顺理成章了。比如,传说桃花花神息夫人不畏强权,为夫殉情,悲情中多了几分豪迈。又如,唐代诗人崔护《题都城南庄》,倾诉“人面不知何处去”的失落,也为追寻“人面桃花相映红”的浪漫。
但是,此事随巫术的流行,有了改变。到南朝以后,桃花寄寓女人美好浪漫的一面,被悄悄附加了轻佻和情色。人们在言说女子的时候,提及桃花,就多了几分忐忑,担心处理不当,给人以负面的暗示。晚唐五代时,文人们弄了一个香艳的词派叫“花间派”,成就此流派的就是桃花。温庭筠《鹊踏枝》的桃花:“枕上分明梦见,依旧桃花面。”写桃花就写桃花,扯枕头干啥?有人说,花间词人要的就是这种暗示。后来又来个更加香艳的词人李煜,看他写的啥:“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浪淘沙令·帘外雨潺潺》)词里的落花就是桃花,不是别的什么花,所有的读书人读到这里时,都会把飘落的桃花与东逝的流水联系起来,进而顿生无限惆怅。桃花在这里,已经沦落到道德的低点,分明就是亡国的符号。宋时,情况似乎稍好些。宋人热爱生活,借用桃花说女子的容颜,无可厚非。陈师道的《菩萨蛮》写道:“玉腕啊枕香腮,桃花脸上红。”如果不看前半句,大致可以想象,人家描画的宋朝美女施桃花妆,挺美好的。可前半截明明就在啊,玉腕、枕、香腮什么的,一下让词格下去很多。像苏东坡这样出世入世都能游刃有余的大师,有意重树桃花向上一面,说到桃花往往避开女子,甚至绕过桃花婉言其他,只把桃花作为别的什么的点缀和陪衬。比如,“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惠崇〈春江晚景〉》)到此时,桃花的分量,已打了诸多折扣,甚至不如禽鸟了。在明清文人白话小说和杂剧里,桃花更是薄命的红颜甚至祸水的代名词。清初,文人孔尚任写了个剧本《桃花扇》,本来是南明王朝没落文人抗争满清的历史正剧,剧情线索,是主人公侯方域、李香君的定情之物“桃花扇”。来看《桃花扇题》:“秦淮无语话斜阳,家家临水映红妆。春风不知玉颜改,依旧欢歌绕画舫。谁来叹兴亡!青楼名花恨偏长, 感时忧国欲断肠。点点碧血洒白扇,芳心一片徒悲壮。空留桃花香。”好端端的厚重感,却赋予了花,轻飘飘的桃又怎能堪其重负啊!有人说,要的就是这种效果,难以承受之轻与难以承受之重。曹雪芹算阅尽人间沧桑吧,什么没见过,一朵桃花焉能轻易撼动!偏偏一部《红楼梦》,就为诠释一首桃花诗:“胭脂鲜艳何相类,花之颜色人之泪。若将人泪比桃花,泪自长流花自媚。泪眼欢花泪易干,泪干春尽花憔悴。”(《桃花行》)女一号林黛玉,与桃花惺惺相惜,比着憔悴。大师就是大师,变态美也能弄出意境,还达极致。后来,龚自珍革新诗风,折腾出一句口号诗:“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己亥杂诗》)龚诗虽没提花名,我们直觉他说的是桃花。诗人自个也算汉子,本来不过一句硬气话,怎么不敢直言桃花呢?其实我们都明白,怎么硬气啊,红落就落了,也不差那一抔花泥,还是模模糊糊算了。所以,有了今天的滑稽现象,诗人们说到春,或许绕不开桃,似乎又担心被桃色沦陷,语焉不详,我们也乐得见怪不怪了。此时,已很难说我们的桃花大戏究竟是悲还是喜,或许就是一场稍微有些低俗的轻喜剧。至少,世俗化的传统美学意义的主流意识,就是这样认为的。
写到这里,大家真有些悲观了。或许也不必,因为民间立场的桃花,似乎尚存一息好感和温暖。
比如,童话版或神话版的桃花。《西游记》想必都读过。与其说小时候迷恋桃花,不如说看上了王母娘娘家蟠桃园。连大神孙悟空都迷得不行,何况我等小屁孩。就天天盼屋外的老桃着花。本来并不想看花,农家小孩发育迟缓,对桃红几乎没啥感觉。再说,山里的三月,夜里常起无名乱风,要来一场透雨,花几乎就没了,哪里是今天所见的阵势!桃花凋了,仍不减兴致,天天去树下守,终于守到枝头冒出几颗桃来!桃的品种也不像今天改良过的,毛毛桃,也没几颗,但对于桃的渴望终于达到极限!有些酸涩,硬硬的,可怎么就觉与孙悟空偷尝仙桃的滋味一模一样?今天回想起来,那种感觉几乎就是今天我们常常挂在嘴边的所谓幸福吧。有人不屑,说小朋友过家家,偷尝毛桃,不是果子本来的诱惑,在于偷的刺激,那果放在今天,只能算烂桃。不是说,宁尝仙桃一口,不吃烂桃一筐么?就纳闷了,凭什么说我的桃不甜,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不管它了。反正最好吃的桃,早已偷偷地尝过,今天还能有什么样的光鲜果子,能轰轰烈烈地动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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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如,青春情意版的桃花。李白《赠汪伦》唱到:“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桃花丰富潭水的背景,潭水充盈李白与友人的情谊。刘关张年轻的时候在桃园结义,桃花开得颇灿烂,三个兄弟伙的情绪,一时被桃花撩动。曾经还想过一个问题,哥儿仨怎么没去其他地结拜,比如梅林、松林、竹林,不更好么,岁寒三友啊。陈寿的正史,结义一事与桃园无关,罗贯中在小说里也未作解释。既然没说法,就胡猜吧,说不定他们去桃林里面结拜,为喝桃花酒的。要不罗贯中写书的时候,江湖上有啥组织,联络信物或许就是桃花也有可能。现代作家巴金的小说《家》的桃花,见证了主人公觉慧和鸣凤青春期萌动,大致可以看作最励志的现代版本。
童话或神话里的桃花,给人的印象终比较模糊。若说偷吃没成熟的毛桃,开启了最初的幸福冲动,那么桃花就是一句类似“芝麻开门”的咒语。仅此而已。即便桃花潭水也好,桃花酒也好,桃林也好,所指向的隐喻意义也并不明确,最多算舞美背景,或人物手中可有可无的道具。
作为主流符号意义的桃花,则隐于读书人的江湖。一隐千年。
深入人心的当数陶渊明的桃花源。
陶渊明说桃花源出武陵。武陵原型在哪,《桃花源记》并未交代。给予的信息仅渔人、小船,船从一洞入,然后是豁然开朗的村庄。村里往来之人,一直在按自己的方式生活。渔人眼中的风物和人情,在时空上存有断裂感——“不知有秦,无论魏晋”,是渔人从今人(晋人)的角度去理解的。或者说桃花源中人,对改朝换代一无兴趣二无了解,并非真的不知时空(狭义的村庄以外复杂的人物关系)为何物,而是他们的日常,带有明显的惯性。于是,渔人自然情不自禁,引发感叹了。
陶渊明把这种非功利性的日常审美,赋予了具有精神意义的符号:桃花。
剔除功利性,陶渊明的桃花,自生自灭,自开自赏,褒扬和肯定恬淡之极,连欣赏也是不带情绪的“异”:“忽逢桃花林,夹岸数百步,中无杂树,芳草鲜美,落英缤纷,渔人甚异之。”“异”,可以理解成“陌生感”,色彩也偏中性。
不过我要说,正因为陶渊明笔下的桃花,过于淡定,才埋下了悲剧的伏笔:桃花真的能淡定?
现在我们理解陶渊明的桃花源诗之境,属“无我”,以强化“桃花”的存在,模糊“我”的存在。文学史家认为,这是陶渊明的高明之处。“我”真的可以不“在”,或者“不在乎”么?非也。不在,是不在“此”,不在乎,是不在乎“今”,也就是不在乎“当下”。从陶渊明的经历看,他的确轻视“当下”。书生何其渺小,随意不把“当下”当回事,要付出代价的。比如当朝嵇康等人。怎么回避“代价”,又不失内心,陶氏为读书人开了个药方,“世外桃源”。“世外桃源”本不存在,存在的只是“桃花”。陶渊明的桃花,游离于司马氏的秩序之外,隐隐绰绰,不时在陶渊明们迷茫的时候,闪出点温暖的光芒来,成为支撑其继续坚守的动力。
桃花源的桃花若即若离,并非“隐”,谁能做到“彻隐”?超然和独立,相对于物欲。桃花就是一盏心灵鸡汤,物欲何其现实!以虚拟对抗现实,这个后果陶渊明肯定是知道的。什么后果一旦预知或许还能设法缓释,问题是预知了还强装什么事都没有,甚或语焉不详,王顾左右而言他,岂不深埋下悲剧的隐患?
以卵击石,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就是书生的意气。说通俗点就是一根筋。正是这一根筋,存续了书生的人生理想,也是陶渊明塑造桃花形象的悲剧性价值所在。
也许你不认同我的说法,陶渊明没那么悲观吧,桃花源不是自得其乐么?甚至有人认为,桃花源本乃真实存在的。国学大师陈寅恪在一九三六年著文《桃花源记旁证》,考证真实的桃花源在北方之弘农或上洛,不在南方之武陵,这个观点颠覆了《桃花源记》问世以来历代文人的常识。另一个国学大师唐长孺,对陈文提出质疑,认为桃花源应在江南或南方。陈和唐都是一等一的大师。大师治学往往大处着眼,细处着笔,一五一十弄得跟真的似的。事实上,像我等小书生,对大师的考证当然只有跪拜,哪来班门弄斧的胆?可从个人情感立场看,我还是认为陈唐之争并无多大意义。书生本有两个世界的,一外物,一精神。所谓的精神家园,往往是现实的B面镜像,或者说书生所以对现实太过的、或缺的,产生不如意,一定因为有另外一个什么作了对比。这个东西,就是“桃花源”。它千年以来一直温暖着我们的情怀。因为并不是现实的映射,而是互补和对冲,所以我们明知它子虚乌有,又挥之不去。捡拾不易,放下难舍。这样说,是不是有些纠结了。对,就是纠结。书生从来就不可能单纯地活在当下的现实,或者乌托邦的想象里。桃花给予我们的,从来就是纠结的盛开之美。
承载个人理想主义的桃花,一直纠结至唐时的李杜,宋时的东坡,明清的唐寅、蒲松龄、曹雪芹等。就是到了当代人金庸的笔下,仍然纠结如故,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来看《射雕英雄传》关于桃花岛的描写:“海风中夹着扑鼻花香,远远望去,岛上郁郁葱葱,一团绿、一团红、一团黄、一团紫,端的是繁花似锦。”“南边是海,向西是光秃秃的岩石,东面北面都是花树,五色缤纷,不见尽头,只看得头晕眼花。花树之间既无白墙黑瓦,亦无炊烟犬吠,静悄悄的情状怪异之极。”“那地方花树繁密,天上虽有明月,但月光都被枝叶密密地挡住了,透不进来……”“竹林内有座竹枝搭成的凉亭,亭上横额在月光下看得分明,是‘积翠亭’三字,两旁悬着副对联,正是‘桃花影里飞神剑,碧海潮生按玉箫’那两句。亭中放着竹台竹椅,全是多年之物,用得润了,月光下现出淡淡黄光。竹亭之侧并肩生着两棵大松树,枝干虬盘,只怕已是数百年的古树。苍松翠竹,清幽无比。”
与陶渊明的桃花源相比,金庸的桃花岛少了人间烟火,多了清奇怪异。桃花岛的封闭,除了时空差异,还有旁人与主人的心理距离问题。主人是谁,桃花岛主“青袍怪客”黄药师,江湖号称“东邪”。“桃花影落飞神剑,碧海潮生按玉箫”就是说的他。黄大师会奇葩神功“落英神剑掌”、“碧海潮生曲”。前者的命名,大概从《桃花源记》“芳草鲜美,落英缤纷”那获得的灵感。看来黄药师挺推崇陶渊明的。无所不能的黄药师,传统儒学的看家本事“六艺”,及兵家、墨家、天文家、医药家等各家多门“术”都会。有人数过,如果放在今天,他可以加入十多个什么协会。历史上这样的人物,恕我寡闻,即便在金庸虚拟的形象中,也无二者。金庸塑造这样一个让天下书生都感到压力无限的人,是否蕴含有个人人生的某种追求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玉树临风,风流倜傥,身怀绝技,志存天下的头号书生,被弄成了“正中带有七分邪,邪中带有三分正”灰色典型。怎么会是这样?我不知道别人读桃花岛和黄药师是啥感觉,反正我百思不得其解,且莫名地惆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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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研究说,黄药师所以复杂,因承载太多。他的原型,或有诸子的功业理想,也有诸葛亮、刘伯温式的人生智慧,却又被体制边缘化,于是转投魏晋人物。把黄药师放在历史长河里,怎么也是七八分正经的人物。但是,郭靖是宋人,梅超风是宋人,站在他们的视角看,刚好倒过去了。原来,他已不合时宜。时宜是啥,是异域文化、游牧民族文化的影响,是儒学内部的分化,是儒、释、道各家的融合大势。这让黄药师怎能接受?他的价值观还停留在晚唐、五代以前。对应金庸的武侠江湖,黄药师就是正统的江湖。所以,为维护所谓的江湖正统,黄药师不得不在郭靖和弟子们面前,老要带一副鬼魅面具,等人一散自个又守着老婆的尸体和一岛的桃花,神经质地以泪洗面。哀莫大于心死?不是。最大的悲哀,莫过心已成灰,血还热乎。有年轻读者质疑,那不是死要面子活受罪?这话我不赞同,一个活死人,怎么会有如此鲜明热诚的情怀?
又要回到说金庸塑造这个典型人物的目的。书生不好做,因为坚持。做黄药师就难,难在他一辈子坚持的,到头来却被忽略、不屑。比如怀旧,一根筋,不移情,哪一样都可让别人当作取乐的笑柄。
金庸在《射雕英雄传》里还塑造了南帝、北丐、西毒、中神通和郭靖等人物形象。南帝寄托了对帝王原罪悔过的企盼。北丐彰显的是草民善美的本色。西毒提供了理解道德标准的反面参考。中神通自打经历顿悟,已差不多脱“人”为“偶”了。剩下一个先天严重不足的暖男郭靖,被金庸大书特书。和老一辈一样,郭靖一直在努力。和老一辈不一样,是他可以比较务实地借鉴前辈们的经验和教训。超强的情商,帮助郭靖突破障碍,成为学术男典范、励志楷模。郭靖在获取具有标志意义的《九阴真经》后,奠定了新一代江湖领袖地位。襄阳保卫战,他打了一场本就不能取胜的赴死之仗,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成就了个人英雄主义的最后光辉,像摆谱一样,定格,然后让书生们膜拜。金庸塑造郭靖,为告诉我们,“侠之大者,为国为民。”郭靖就是这样的大侠,为了主流价值毅然赴死,没有任何的顾虑和纠结。
于是,我们不假思索地把虔诚,献给了“好人”郭靖。虽然,“好人”很难给予我们丰富和生动。
王重阳顿悟,将人世纷纭困惑,看穿和释放。像他这样能预知未来的智者,予我们以距离感。距离感往往令人生畏。
黄药师懂得太多,承载太多。在取舍之间,他犯了天下书生都会犯的错,拿不起,又放不下,像桃花一样不合时宜。
郭靖并非逆天下大势,而是太懂得顺了。当他认为成吉思汗将成天下大势,便与成吉思汗搞在一起。当他发现天下宋人都在想着对抗成吉思汗的时候,又重回宋人这边。是不是英雄都是这样炼成的,心理素质异常强大,做任何选择都果断,还无一例外地“正确”?
黄药师就不那么顺了。当他没想明白的时候,人们都认为他邪门,被边缘化。当他终于想明白的时候,江湖已经翻篇了。他发现自己站到了悬崖边上,跳还是不跳,都已无甚意义。就像暮春的桃花,风雨之后,谢还是不谢,已不是我们所关注的。我们的目光早转向四月,更多的繁花在路上。
或许他还有另外的选择。比如摘下面具,彻底放弃桃花岛等等。要能摘下面具,放弃桃花岛,黄药师何须等到现在,真那样他早坐了江湖头把交椅,也无后来那么多是是非非,当然也不是我们现在看到的黄药师了。
书生大凡有些个本事,要体面地活在当下挺容易,甚至可以游刃有余,不过得有一个前提,“放下”正经。前几天读了葛水平《难得文人不正经》,看吧,连一本正经的女作家都念叨书生“不正经”的好。如何才能“不正经”,作家举了些例子,都是人大面大的书生,他们对待人生的方式或许各异,有一点是通的,随性入世,舍得放下。世俗面前,要放下容易,不坚持就可以了。这会不会导致一个问题,你坚持了一辈子的,可能就在放下的一念之差中,全部坍塌!现实的残酷,让我等书生常处于一念之差的动摇中,像黄药师那样至死还在坚持、维护,最多也不过限于灵魂的纠结,真的是我们要膜拜的桃花了!
黄药师最后还是孤独地离去了。没有谁在意他的面具和背影。游离于碧海,头顶虚拟苍天,现实的岸远远地消失于天边,桃花岛愈加地缥缈。
为寻找你的桃花,你可能选择逃离。或许你终能逃至人迹罕至的某处寒林,你一回头,就撞上来路。你可能逃至更远的天涯海角,可地平线分明仍在远处。此刻,你比任何时候还清醒。
肉身如此沉重,灵魂终欲高蹈。
陶渊明的桃花,书生的另一番庙堂,难以承受之轻。
黄药师的桃花,正统的江湖之远,难以承受之重。
也只有桃花,才能担当这样的角色了。
于是,我们退而求其次,像唐寅一样,安于江南的桃花坞,种桃花,喝桃花酒,作花下眠:“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里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折花枝当酒钱。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须花下眠;花前花后日复日,酒醉酒醒年复年。不愿鞠躬车马前,但愿老死花酒间。”(《桃花庵歌》)
真个是难得糊涂啊!
唐寅看透俗世,以一朵桃花做对冲工具,免杀身之祸。他的桃花隐于世俗,不过隐得更加婉转。桃花是唐寅的喜剧面具,把人生的诸多曲折遮掩。做书生做到唐寅这样,也是够呛。人生能无恨,何必投桃花!
陶渊明的桃花源,在北地还是南地,已不重要。金庸的桃花岛,据说在浙江的舟山,现在辟成了旅游地。唐寅的桃花坞我是去过的,闹市中的一角江南园林,倒是作为主角的几枝桃,显得与周围格格不入了。身边的桃花看得倒是多了,什么桃花源、世外桃源、梦桃源、桃花山、桃花乡、桃花村啥的,挺多,我的老家就叫桃源。可名字除了花朵本身,已与桃花的意义相去甚远。
前几天,文友发来一组照片,说是拍摄于成都边上。照片里的桃花,与我身边的不太一样,枝条直密,未做任何修饰。花也开得野,大朵小朵,不拘一格。花朵湿漉漉的,似正淋着透雨,但依然保持挺拔,看上去有气势,像一杆杆英武的旗帜。桃的品种也老土,还是我小时见过的毛毛桃,开红白两种单色。如此平常的花朵,想来结的果也不怎么佳,据说主人也不为将来摘果,花朵也乐得随意绽放了。就纳闷,这样的桃花,既无桃花源的怡然自得,也无桃花岛的绝世清奇,更没有桃花坞的难得糊涂,如此真实原生态,怎么愈看愈像假的一样呢?
越这么想,越对自己的定力产生怀疑。难道是我看走眼了?桃花本来面目如此么,还是我所见到的正是传说中的终结版?倘若如此,那么多年来自己所坚持的又算什么?
我无话可说。一个人要是连自己曾经的信誓旦旦,都不能作出回应的时候,将面对怎样一种恐惧!
或许,我已经被桃花的悲剧沦陷太久,丧失了对日常生活的基本判断。个人英雄也好,乌托邦也好,或许从来就不曾自己证伪,也不曾自己证实过。
唯余唏嘘了。
桃花啊,我们的书生江湖。或许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悲观主义。
那旷世的忧郁和纠结。
责任编辑:胡汀潞
3.桃夭的诗歌集 篇三
颓去的花瓣掩埋了路径,鸟鸣一如昨日
吾爱,浅秋中的此刻,阳光高悬头顶
我踩着脚下的影子,回来了
我带回了山水、清风,还有春逝后的最后一朵桃花。吾爱,每一步回忆
曾经的相见、相悦、相离
一瞬还是一生,都是解我情毒的药
打开记忆的卷轴,连缀的片段
早已入画、成诗
若有蝶,必定在飞,若有风,柳丝必定在摆动
花朵重新回到枝头,画面如同当年
若有月,该是一弯新月,浮在逆流的河上
两个人从桥边走来
恍若旧岁
吾爱,你也该同我一起
接受雨水的馈赠,吮吸草木的清香
我们不探寻前世今生的宿缘
不过问因果流转,只要眼中倒映出的彼此
只要此刻
◇我们是同伙
在清晨,你甘愿被什么唤醒?
是啼鸣、蝉嘶,还是院子里的狗吠?
还是一只猫在追逐蝴蝶时,打翻了墙下瓦罐的碎裂声?
哦,都不是
我愿被爱人的吻点醒;被枕畔的呢哝耳语唤醒;
被一阵来自脚心的搔痒扯出梦境
那是爱人的恶作剧,他正为得逞
而沾沾自喜
现在,我从另一个世界醒来
我不是水,不是顽石,不是一朵快要开败的莲
更不是合在书中的旧人
现在,我是他的女孩,他的同伙
我们将要结伴走很长、很远的路,甚至
偶尔我会当一回他的母亲
蜜色的窗帘随风摆动,房间盛满
俗世的味道。鱼缸里,喂养了好几条热带鱼
我叫不出它们的名字,但为它们的色彩和欢快
着迷
他擅于思考,不爱写字
我便不需要磨墨,也做不成红袖添香的女子
当阳光洒满花台,我种的那棵玉树,叶子轻颤
忧戚、悲伤、惆怅,都在一点一点从空气中抽离
我预留一段醒目的位置,修饰成过渡句
用风铃的清脆,推开一扇
雕花的窗棂
◇暮晚,我们轻轻走过
云下。山间。溪旁。
微风轻拂,草木的清香蜷在衣袂。
时有远去的鸟影洒下啼鸣,时有低飞的墨蝶扰乱视线。
没有问与答,一前一后的追随,驻步或前行,由入眼的景物决定。
溪水弹筝,芦苇换上白色的纱裙起舞,行人走过,只顾听曲观舞,忘了言谈。
远山朦胧,似罩了一层绿雾,密林中,有看不清的惊喜悬挂。
所有的花朵都扭朝一个方向,想要看清是谁摘下了惊喜,将忧伤丢弃。
暮晚,恰有晚课的钟声传来,一声挨着一声,恍若前世的心跳。
此时,要坐下来,才能止步于尘俗之路。
静默中,放下叹息、思虑、浅淡的悲喜,哪怕一点小小的念头。
站在自身之外,听风传送濯净心魂的梵音。
此刻,空灵是回旋在余晖里的一抹淡紫色光影,随暮色渐渐散去,消失----
4.诗经桃夭的赏析 篇四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蕡(fén)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其叶蓁(zhēn)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字词解释:
夭夭:桃花怒放的样子。
华:古花字。
之子:这位姑娘。
于归:出嫁。古代把丈夫家看做女子的归宿,故称“归”。
之,指示代词。
蓁蓁:繁茂的样子。
灼灼:花朵色彩鲜艳如火。
宜:和顺、亲善。
白话译文:
茂盛桃树嫩枝芽,开着鲜艳粉红花。
这位姑娘要出嫁,定能使家庭和顺。
茂盛桃树嫩枝芽,桃子结得肥又大。
这位姑娘要出嫁,定能使家庭美满。
茂盛桃树嫩枝芽,叶子浓密有光华。
这位姑娘要出嫁,定能使家人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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