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念于心挥之不散美文

2024-09-08

执念于心挥之不散美文

1.执念于心挥之不散美文 篇一

挥之不去的母爱

刘守林

世界上最纯真,最伟大的爱莫过于母爱,从小我就陶醉在温暖的爱河里。

我的母亲——路梅,是个地道的农民,她的身份,注定她对子女的爱全倾注于黄土,又来源于黄土,质朴、纯澈、深沉、博大。她是个农民,在那个绝对封建的时代不可能让她去学文化,但这不是衡量一个母亲伟大与否的标准。

母亲不识字,可我刚入学她就给我备了一块小黑板。一日我把她的名字写在板上后煞有介事地喊她,她从灶台热气里走来,怔了一下,好看的眼睛仿佛凝固了过去的时空,片刻,她神色庄严地说:“妈不识字,可妈最爱听你读书!”此后,母亲常带我到邻居刘家找二姐去玩儿(那时二姐正考大学,居然考取了北京大学,成了村里破天荒的大事)。

记得上四年级时,因家里穷穿破衣裳上学遭同学们耻笑,回家后便对母亲大发脾气,母亲并不恼,总是心平气和地开导我们说:“衣服穿得破,但只要干净整洁并不丢人,学习不努力,成绩不好才是真正的丢人。你们要给穷人孩子争口气,把学习搞好,将来成为对国家有用的人,看谁再敢笑话你?别说没钱,有钱还得供你兄妹上学呢。”这道理,当时的我并不理解,慢慢地才明白了母亲的用心,于是便总会在山坡割草时望着天上流云,心想,不知什么时候能到外面的世界走一走!

18岁那年我参军离开了母亲,我胸佩红花站在车上看着县上最繁华的街市拥满了欢送的人流,看见母亲被妹妹挽着在人群里涌动,才真切地感到离别的难舍。有的父母姐妹都哭了,我看见母亲仍直瞪瞪地看着我,我动了一下嘴角便扭过头。车分开人流,留下一路风尘,我没敢回头。此一去30多年,总是和母亲匆忙间的短暂相聚,每当离程她都重复着一句话:“不能多呆两天了?”走时,她就将一早准备好的家乡特产,莜面、糕面、红豆塞进我所带的包里。本来,我想一个人独自悄悄离去,好让母亲过份操劳的心休息片刻。然而,我的一举一动都没有躲开母亲的目光,她执意要送我到10里外的汽车站。她说出村这一段山路不大好走,一个人背着吃力。再三劝说,她还是说要陪我走一会儿,车开了她还追出几步,仿佛还有多少话要对我讲......

母亲虽然很少开过我的家长会和表彰会,我当兵,她也只到部队探望过我过一次,我成家后她仅来过3次,每次都走马灯似的,多则半个月,少则一个星期就走了,总是说家里牛羊猪地都离不开她。在我家也不是忙着做饭就是清理卫生,一刻也闲不住,并把我准备要扔掉的旧衣服,清洗干净后,带回去给父亲穿,并且说这都挺好的,扔了多可惜,你父亲他老了穿什么都一样。有时我拣菜将边叶都扔掉了,她看到后却心疼说:“这都好好的,你想菜农种一棵菜多不容易呀!”每每我回老家看她,总是翻翻我内外穿什么,有时还要硬塞给我点钱,并对我说:“当官了,钱也不能乱花。”这样离离别别30多年,我却感到善良质朴的母亲一直在身边。

一晃多少年过去了,直到1989年11月16日,在上班时忽然遥远的电话声波撞击我的耳鼓:“妈病危了,快回来!”我预感到我将失去的是什么。星夜兼程,颠波了几百里后,望见了家门,仍是那青山古道,还是那青瓦房低窗户,却不见了母亲门前等我!邻居张婶哭着对我说:“你咋不早点回来,你妈平时最想你,可总说:‘他忙啊!’你妈咽气时看着门外还问:‘拴子回来了吗?’呼着你的奶名。”

给母亲下葬那天,车窗上雨丝成帘,想起母亲这一生为别人,为儿女们,只是给予。记忆中,我们家虽然穷,但母亲却不小气,就算是讨饭的来了,多少也是要给点的。她做的“陈醋”四邻受益,对别人的富贵她从不嫉妒,一辈子没听到她怨恨过什么人。队里分配活儿,人们都愿意同她合作。冬天她的手总是裂满了口子,贴在手上的胶布常常被我们从她蒸出的窝头里吃出来,当时哪能想到,这窝头有她的血在其中。最难的是在我父亲去世后的那许多年,她独立支撑,抚养八个子女长大成人后,又一个一个地带孙子孙女,子女中没有哪个家庭没有受到过她的关照。妻子那一年去看母亲,发现了婆婆年轻时的绣品赞不绝口便拿回来一些,遇上朋友便拿出欣赏,女儿至今枕着奶奶绣的“幸福平安,花开富贵”的枕头。母亲60岁那年妻子接她到家,那时我正出差哈尔滨,下了火车轻扣家门,妻子第一句话:“看谁来了!”母亲便笑着从房里走出来。刹时,我心那样充实,真是妻知我心,我心有娘啊!

出县城约100多里就是我村石庄沟,母亲就安葬在西山坡上。母亲大半辈子生活于斯又长眠于斯。人生轮回,石庄沟好像是母亲早已选好的归宿。50年代到60年代初母亲便带着弟妹在这个山沟里打柴、种地维持生活。安葬完母亲,离开墓地,坐在车里绕着弯曲的山道缓缓行进,就像心永远在母亲的视野里跳动,回头注视她长眠的地方越来越小,积蓄了30余年的泪水再也无法忍住。

光阴飞逝,母亲影响了我的一生。其实,天下母亲都是历史雕塑的文化栅栏里美丽的囚徒,谁也无法描述她的完整和缺憾,母亲就是母亲,是全部的给予而永不提及自己。母亲不知康乃馨的含义,但我知道山花烂漫的石庄沟里便是她一生追忆的根……

(作者系同煤集团退休职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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