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的初恋散文(精选10篇)
1.儿时的初恋散文 篇一
儿时的游戏散文
找乐子是人的天性,总是极尽所能在自己所处的时代物质条件下创造乐子。对孩子来说,没有生计的忧虑,若不是被逼着坐在课堂上,玩乐就是唯一的追求,也是所有创造的源头。
从我小时候的那些土游戏可以看出孩子的创造力真是惊人!随便几颗小石子都能玩出许多花样,乐个大半天,最普通的是捡石子游戏,我们本地话叫ka(平声)ji(去声),用心的孩子会捡来瓦砾,敲成大小均匀的圆饼形,把边沿磨光,做成一套长期使用,比较随便的就在路边捡些小石子就行,可多可少。这游戏可自已单独玩,最经常是二,三伙伴一起玩,通过“锺子剪刀布”或“称斤”来定次序。所谓“称斤”是个形象的说法,就是先手心朝上捧满石子,再往上甩,然后用手背接住石子,再反过来用手心接住,谁接得多谁就先玩。玩的花样从简单到复杂共有十来个级别,每个级别有个相应的名称,比如“过桥”、“过坎”、“进瓮”、“赶鸭进笼”……许多名称如今都忘了,大都与乡村的生活相关,在哪一级上失败了就轮给下一个玩伴,最先完成最后一关的就是赢家。
与石子有关的游戏还很多,另一个较常玩的是“踢框”。几个小朋友找块平地,用石子或粉笔在地上画几个框就能玩开,框大多是田字日字或皿字组合起来,按玩的级别先把石子扔到相应框里,不能出框及压线,再单脚或双脚往前跳,并回头捡回石子。跳跃和捡石子的花样很多,难度随着距离增大而增大,谁最先完成最后一关就胜。
“结灶子”是10岁前的孩子常玩的游戏,就是俗称的“过家家”吧。我以为“结灶子”这叫法在农村更形象,在一个灶上做饭吃的就是一家人,分家的标志就是分灶做饭。这游戏是最生活化的了。即使是如今的城市幼儿园也是最经典的保留游戏,和我们以前相比唯一的不同就是,现在装备都是现成的了,锅碗瓢盆一应俱全,蔬菜水果鱼肉蛋奶都有模型齐备。我们小时候玩这个什么都要自己做,找个泥块或砖头中间挖个穴边上挖个洞就是灶,或几块石头垒起来成灶,锅碗瓢盆就是一些小瓦片,或碗底的残片,最好用的是能捡到些瓶盖,或百雀灵万金油的金属盒。菜品当然是大家分头去采些野草野菜之类的,鱼肉是难得的,有幸能逮着一只蚯蚓或蚂蚱,那就是一道美味红烧肉或清蒸大龙虾了(那时候应该想不起这名――我们那山区没有海鲜)。除做饭菜外就是扮老公老婆拜堂结婚养孩子之类的,也有闹冤家、教训孩子之类的,但似乎都没有闹离婚的……
与结灶子配套的游戏还有“辗米”,那时候村里几乎没什么机器,只有一台辗米机,孩子们都觉得神奇得不得了。孩子们“辗米”很简单,就是把沙土从漏斗形的物件上漏下来,反复几次成为细土就是“米”了。
“蚂蚁搬家”这游戏我们当地叫“诱黄蚁”(或“请黄蚁”?),我也觉得这叫法更精妙,蚂蚁搬家只是因天气原因偶然被动看到,机会不多,而“诱蚂蚁”却是孩子主动的,随时都行,农村随便哪个墙旮旯都能看到独行的蚂蚁,只要兴起,就地拍只苍蝇或挖条蚯蚓或别的小虫,甚至饭后嘴边衣上沾的饭粒都行,径直凑到蚂蚁嘴边,或随便放哪,唱着歌等蚂蚁来:“黄蚊公,黄蚁婆,啄啄仔,请公婆,来得快,三碗拿,来得慢,齐齐毛(意思是‘什么都没有了’)……”蚂蚁先是一愣,小心用触角轻碰,继而大喜天上掉馅饼,迅速在“馅饼”四周来回绕几圈,发现“饼”实在太大,力不从心,只好慌忙回去叫援兵,不一会儿就来了一队人马,大大小小男女老少,带钳的不带钳,越来越多,把猎物团团围住,前拽后推忙乱一场,大多都把猎物拖进家,也有太大拖不动,长时间僵持,小孩不耐烦,一泡尿浇下去的,也有快到了洞口被哪个熊孩子乱鞭打得蚂蚁四散的,不一而足。这游戏现在在农村应该还有小孩玩,城里是很少见了,太讲卫生,也静不下来,手机取代了一切。
男孩间玩刀枪打战是常有的,象样的武器是用竹片或木片削的宝剑,官刀之类,简单的就是一根小竹杆或小木棍,这种玩起来危险性较大,特别是可能从假打玩到真翻脸,大人见了是要叫停的。
另一种枪战简直算是现在真人CS野战的鼻祖。枪具是用手指粗的竹管自制的,半尺来长,原理象注射针筒,管腔一头粗一头略细点,用山苍籽(一种树结的果实)作子弹,把子弹从粗口端放入,用一根推子往前猛推,原先在细管端的子弹受空气压力弹射“啪”地一声射出,同时有股呛人的气味。这枪还可做成连发的,在枪管垂直方向另安一个竹管与枪管相通作为“弹匣”,里面放一排子弹。这枪战似乎没什么规矩,大约是互相追着射来射去,也不知如何分胜负,大约是打退的一方算输,但常有拉锯战,与现代CS野战规则比起来就显老土了,但貌似更接近“实战”――战场上哪顾得上规矩?!
与折纸有关手工那时也很多,但这方面不如现在的花样多,不管材料还是工艺,现在的孩子们的手工作品都令人叹为观止。我们那时主要是折飞机,轮船,官帽,小狗,裤子,灯笼之类,还有用纸玩“东南西北”“官令打贼”。我读小学时有段时间玩烟盒纸折的牌,把大人用完的香烟盒拆开折成约三指宽,弯成槽形作为阴阳面。每种品牌的烟盒价格不同,便宜的烟标价就低,比如500,300之类,贵的烟就贵些,比如1000,1500之类。两方同时出牌,谁出的价多就先玩。先把牌叠起来往地上猛摔,牌倒扣在地的就算赢到,没有倒扣的有一次机会用手力的风把它扇到倒扣。孩子们想尽办法,趴地上用手掌拍的,站着用手掌抡的,拍到手掌发红发辣,抡到手臂酸痛也在所不辞。还有一种用书页纸折的四角牌的玩法大同小异,也是阴阳面论输赢,区别是四角牌是每人各一张牌在地上对打,谁把谁的打翻就赢到。这个游戏那时毁了不少书,不少孩子把家里的旧书都拿来撕了折牌,常有挨骂的。
扑克也是常玩的游戏,最初我们是买不起扑克的,就用小纸片来画,我就画过几次扑克,最难画的是那张“鬼”(即:王牌)。
自制玩具的较高境界是造比较高端的枪和车,小时侯有看见比我年长的`学长用自行车链和橡皮筋、铁丝结合起来做的一种能发射点燃火柴的枪,十分神奇!我膜拜得不行。造车就更牛了,他们用不知哪里弄来的“滚珠”(就是金属轴承)当轮子,一般是后面二轮固定,前面一轮做成摆头,可以自由转向,他们拿着这车从镇政府中山堂前的水泥斜坡滑行下来,惬意得很!我那时就日夜梦想着也能弄到几个“滚珠”,哪怕一个也行――后面二轮就用木头的将就吧,可是一直弄不到,如今只要见着这轴承,我就想起小时候这梦想来。后来他们还“研发”出二轮的,车架高高的,可以象自行车那样坐在上面,还带刹车,简直逆天了!
更多的游戏是几乎不用什么道具的,象捉迷藏,掰手力,跳远,爬杆(树),占柱子,盲人摸瞎,老鹰捉小鸡之类。跳绳,跳皮筋,踢毽子,丢手绢,滚铁环的道具也极其简单。女生踢毽子的姿态是极具美感的,秀发、身段、表情、花样动作完美结合,一幅青春特写像。
我们那时的游戏道具几乎花不上什么钱,都是免费的,连电都不用,一个游戏从“生产”到“消费”都由小孩自已搞定,而现在哪怕是最简单的跳绳陀螺之类的也不需要自制了,所有的玩具前段都交给了工厂,小孩只是终端消费者,只顾玩就行了,也不用考虑它怎么做出来,更不用亲手去制作的。玩具游戏的设计者大多是成人了,难免从成人的角度去猜测孩童的喜好,可怕的是其间渗透着深深的商业思维,目的昭然,想方设法让孩子成瘾,一步一步地引导“消费”。开发能营利的电子游戏是当下国际和国内的朝阳产业,各种游戏在形式上绝对是高大上了,连跑道都是五彩缤纷,草皮也可以是假的,各机构都首先把面子做得亮亮的。这个行业形成的垃圾污染和健康损害是很少人关注的,虽然有各样的“标准”、“无害化处理”,但无害的结果已经伴随太多的有害过程。
玩具游戏成为一种产业的历史应该不长,70,80后一代算是这之间的交界地带,深刻感受了游戏玩具从自然传统向商业现代的演进。也如其它产业一样,如今儿童游戏与国际无缝对接,即使很小的乡村的留守儿童,在玩具方面与国际的区别都不大,一个手机几乎就可以把所有游戏囊括。曾经乐了多少代人的土生土长的游戏已渐行渐远了。
也许大伙觉得我怎么总是从经济和环保的角度去评判一个行业呢,总不能让历史倒退回去吧?---我想也未必能退回去,与时俱进也并无不妥,但绝对是到了要节制的时候了!
高世麟(.07)
2.关于儿时记忆的散文 篇二
独自一人静坐在靠窗的作为上,尽管室外天气很冷,我还是决定打开窗户,让寒冷的北风驱散我的困倦,抖擞抖擞精神。
雪停了,带来了是银妆的世界,同时也掀起了铲雪热,此时已是夜间九点,铲雪声依然清晰可闻,那铁铲和地面相互磨察而产生的“咔嚓„咔嚓„”声勾起了我儿童时代的思绪,在此我愿朝花夕拾,重温那段美好的时光--
“咔嚓、咔嚓”这是铁器与水泥地的碰撞而产生的美丽乐曲,至少我是这样认为,依稀记得外婆家的那座土楼,那个种着各种各样小花的院子和包围着院子的那个支离破碎的围墙„就是在这里,这个破旧的老房子和庭院中,我们众多的孩子度过了属于我们的美好岁月--烤地瓜、抓知了、在沙堆中爬滚、在货车上嘻闹„一切的一切,定格在脑海中,珍藏在记忆的匣子里。
我怀恋这逝去的童年时光。
秋天的落日显得特别的温馨,一道道夕阳的余晖照在这座郭氏老宅,照在我们天真无邪的笑脸上„
傍晚将至,收取花生的时候到了,东一片西一片的花生慢悠悠地晒了一天太阳,是时候回家了,我、姐姐、表弟、表姐,拿着扫把(还是外婆亲手编织的)、簸箕、铁铲„反正能用上的都上场了,不见眼前的大工程,只有此时的勃勃兴致,齐头并进,争先恐后,聚拢了花生就用簸箕往袋子里倒,置身于花生的世界,我用力吸着花生间阳光的味道,“啊!原来是花生的香味,还夹杂这黄土的味道”于此同时,心里乐开了花,其实还有一丝丝甜味„我们收取得可用劲了,铁具与地面磨察而产生的声音交织成一片„
于是,这声音伴我度过了童年。
亲爱的表姐表弟们还记得外婆睡过的那张老木床吗?建新房子的时候,舅舅指着它对我说:“这是你外公的妈妈留下来的,有好久的历史了!”是啊!历史赋于它更多的色彩,床上的木头雕刻着各式各样的人物形象,我时常爬上外婆的床,明察画中的人,有时呆呆地望着,脑袋一片空白,缺少了艺术细胞,总喜欢爬上这张床的另一个原因是我喜欢上了床儿发出的乐曲,每每轻微转身或是摇晃,木架间便“咯吱”作响,像是秋风中摇曳的树枝,摇着这床儿,听着这声音,我便进入了梦香„
于是,这声音伴我度过了童年。
老房的光线很暗,唯一能够透光的是两个很小的天窗和四壁的小木窗。我时常躺在床上,仰望那扇天窗,仿佛是一只井底之蛙。于是,习惯了独自一人在昏暗的光线中思想静默: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呢?仍旧是与外公和舅舅所耕种的那块土地一样吗?山的那头又是什么样子呢?还是连绵不断的山吗?一阵风透过小木窗向我吹来,吹着木扇咯吱作响,啊!天起凉风了!
于是,这种声音伴我度过了童年,只是此时多了分思考。时间更叠了一切。喜,舅舅要盖大楼了,于是全家人忙忙碌碌,为了这个新房子,我知道年迈已高的外公外婆期待了大半辈子,而舅舅辛苦了数十年,如今终于如愿以尝,这是多么幸福的时刻啊!新房子在老宅的原址上拔地而起,宏伟的现代式别墅新房明亮了路人的眼目,阳光下闪耀的玻璃窗显得格外绚丽,“房子真漂亮”路过的乡里人都这么说道。
我为舅舅感到高兴,为他了结人生的一大愿望由衷的欢喜,也为外公外婆在年老时能住进这样的房子而欣慰,然而高兴之余,不免感到失落,我感觉好像失去了什么,最初时每每谈到舅舅的房子,我的脑海浮现出老宅的样式,“噢!不对,现在是新式的别墅了”。于是,老宅的身影渐行渐远,那曾经伴随我度过童年的声音已无处可寻了,我也已经长大了,然而我还是以前的我吗?是我变了,还是„
听着窗外的铲雪声,我延续了我的思绪不愿停下,因为我怕我将永远不能听到这熟悉而久违的声音-这份心灵深处的震撼!
3.儿时的记忆心情散文 篇三
曾经的家,弄堂里的家,连同弄堂一起早已被拆除,片瓦不留。新的建筑已造好,有高楼也有道路。无情的岁月撕裂了过去,旧的去了,新的来了。
我行走在我儿时生活的区域,在家的附近,寻找我儿时遗留下的碎片,遗留在记忆里中的碎片。
家的隔壁是“大饼摊”,“大饼摊”好像仍然在散发着大饼、油条那馋人的香味。“大饼摊”的隔壁是“烟杂店”,“烟杂店”总是难忘的,“烟杂店”是小人的零食罐,一分钱两根的“盐津条”,可以吃上两天;一分钱两粒的“奶油咸味糖”,也可以吃两天。“烟杂店”是家庭主妇的“针线包”,一根缝衣针,一段缝衣线,随到随买。“烟杂店”也是抽烟人的烟盒,各种牌子的香烟,全部可以拆零卖,一根至数根按需供应,“水烟丝”、“旱烟丝”论包卖。“烟杂店”里的货物,大到钢精锅子、热水瓶;小到牙刷、牙膏、洗衣皂、“自来火”。居民日常用品基本上一应俱全。
“烟杂店”的隔壁是“老酒店”,“老酒店”是我儿时记忆最深的一家小店。一开间门面的老酒店,由一个卖酒的柜台和两张吃酒的台子组成,“老酒店”里除了供应老酒外,还供应简单的下酒菜,老酒和下酒菜可以堂吃,也可以外卖。老酒有另拷的,也有瓶装的。另拷老酒按客人需要的量,店主从酒坛里拷出需要的量。
“三年自然灾害”刚过,粮食和食品等还是十分的匮乏。在一个冬日里的下午,至于是那一年,我已经忘了,只记得是过年前,幼儿园里放寒假,我在弄堂里玩,只听有人叫“园园”(我的小名),我回头一看是我的祖父。祖父手撑一根竹竿,手挎一只棉布包袱,来到我家。我安顿好祖父后,大概是年龄太小的原因,几乎没有与祖父聊上几句,又回到弄堂里玩去了,一直玩到母亲下班回家。
母亲见阿爹来了,叫我到隔壁老酒店,另拷二两土烧酒,买些下酒的小菜,祖父喜欢喝酒。
我拿了玻璃杯和母亲给的钱,到隔壁“老酒店”拷了土烧酒。至于下酒的小菜,只剩下了两只咸鸭蛋,别无选择,我把两只咸鸭蛋全包了。拿回家后,当母亲用刀切开咸鸭蛋时,我惊呆了,咸鸭蛋的.蛋黄呈黑色,我以为是坏了的。祖父却说黑色的咸鸭蛋黄,好吃,比金黄色要好吃。我没有吃过黑色咸蛋黄,因此至今不知道,黑色的咸鸭蛋黄到底好吃,还是不好吃。只是知道,至少现在,黑色的咸鸭蛋黄是少有的,也许当时,则是常见的。
祖父是第二天早上回家的,手撑竹竿回家,回家后没有多久,他便故去了。
祖父的一生,可以说是在“煎熬”中度过的,祖父生于清朝末年,经历了清末民初的社会动荡。祖父家的周围,是“一·二八”抗战的战场,是“八·一三”抗战的战场,是解放战争中,上海战役的战场。祖父家的房屋毁于战火,又在战火的间隙中重建。好不容易熬到太平盛世,偏偏遇上了“三年自然灾害”。
我徘徊在儿时经常行走的马路上。马路两边的弄堂,已被高高的公寓楼所替代。近代上海产生的弄堂文化,正在被撕碎,而在这里则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当代的楼宇文化。对于楼宇文化,我知之甚少,也不甚了解。其实,我根本无法去了解。
可是,当我来到儿时的居住地区,仿佛又回到了童年时代,我熟悉熏陶过我的弄堂文化。
我仿佛看到了,马路对面的酱油店,紧挨酱油店的是米店,酱油店和米店是我们经常要光顾的。籼米一角四分钱一斤;粳米一角六分钱一斤,盐和酱油也不过是一角几分钱一斤。粮油都是凭票证供应,自带盛器,按照票证上规定的份量,定量购买。盐和酱油好像是敞开供应的,其实,盐或酱油这些东西,不管人的食量大小如何,吃得总是少量的,多吃是要吃出毛病的。
我仿佛闻到了,马路对面“跃进食堂”阳春面的清香;生煎馒头的油香。八分钱二两一碗的阳春面,一角钱一两四只的生煎馒头,一角钱一两一碗的小馄饨,吃起来总是那样的津津有味。“跃进食堂”的隔壁是剃头店,剃头店里剃头,虽然讲究,但价格贵,我儿时从不到剃头店剃头,而是在剃头摊上剃头。剃头摊上剃头,价格便宜,大人一角五分钱;小人一角钱。
其实,我不大情愿回顾那些,苦涩和无奈的往事。可是,映在脑子里的东西,偏偏很难除去,尤其是儿时的记忆。然而,我还是回顾了。我想,人类不能因为现在穿了衣裳,而忘了本来曾经光身的模样。
4.儿时的年味儿散文 篇四
金猴挥手辞旧岁,雄鸡报晓迎新春。随着腊月的到来,年的味道越来越浓重了,打扫室内外的卫生,采购过年的物品,街道两侧的路灯上都安上了金鸡起舞的彩灯,天还没有擦黑,路灯、彩灯就亮起了,发出耀眼夺目的光芒,大街小巷处处充满了年的景象。虽然天气很冷,看着梦幻般的夜景,我的心里却是暖暖的喜喜的,不由地勾起了儿时过年的美好回忆……
在我的记忆中,儿时的年味最浓了。那时,老年人常对我们小孩子说:“小孩小孩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腊八粥,喝几天,哩哩啦啦二十三。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扫房日;二十五,做豆腐;二十六,炖大肉;二十七,宰雄鸡;二十八,把面发;二十九,蒸馒头;三十晚上熬一宿,初一初二满街走。”进入腊月,各种各样的过年习俗接踵而来。
忘不掉妈妈为我们亲手熬制的腊八粥,腊八粥是一种在腊八节这一天用多种食材熬制的粥,也叫做“七宝五味粥”。
到了腊八节那一天,妈妈会把红枣、核桃、黑米、香米、玉米、葡萄干、红豆、小米都找出来,根据我家五口人把大概的数量配比好。妈妈先把红豆、玉米提前泡上3-4小时,将其它食材淘洗干净,再把所有的混合一起倒入入大铁锅内,加上足量的井水和适量的冰糖用小火慢慢熬成粥。这腊八粥制作简单、营养丰富,吃起来又香又甜又粘稠,那味道好极了!
腊八节这天,妈妈还会用中号铁锅煮好大黄米和大米混合的黏米干饭,在小铁锅里放入些许豆油,等加热后,将热油、葱花、姜末等一起放进黏米饭里做调味品。一家人品尝着又黏又香的饭,妈妈就会笑着说:“腊七、腊八冻掉下巴,吃了黏米饭就不用怕了,粘住了。”真是应验了妈妈的话,腊八节那天出奇的冷,不吃一碗黏米饭,我们都不敢出门,生怕下巴给冻掉了。
腊八节后,家家户户就开始为过年忙活了。先是杀年猪,猪是自家喂养的纯笨猪,每年的正月或者二月里,妈妈喂养的母猪就会生下小猪仔,留下两头,其余的卖掉,残汤剩饭地喂养着,到了冬季就给猪开始追肥,晚上临睡的时候,妈妈都要给猪喂一顿食,这样精心饲喂的目的,就是为了腊月杀年猪。
腊月中旬就请来杀猪师傅和街坊邻居来帮忙杀年猪,这是一年中我家最热闹、最红火的时候了。大家七手八脚杀完年猪后,就请来邻居们一起来共享美味的杀猪菜了,屋子里坐满了人,香喷喷的酸菜粉条炖猪肉、颤巍巍的血肠烩豆腐等一一摆放到了每张桌子上,大家吃得酣畅淋漓、油光满面,直到打嗝为止。一头猪除去大家吃的,剩下的猪肉和血肠要分别给身边的亲戚和邻居送一点,还要割下大块的猪肉、排骨,由爸爸带着坐车去抚顺送给奶奶、大姑和大伯他们,最后剩下的肉冻起来一些,再切些肉块放坛子里腌起来,母亲掐着手指算着,一直能吃到年对年。
吃过了年猪菜,就开始做豆腐了,黄豆要泡得浑圆鼓涨的,妈妈把泡好的豆子用水投洗干净,爸爸用自家的小水磨磨好豆浆,过包滤出豆渣,然后把豆浆倒在大锅里熬开,爸爸既会点豆腐脑,又会点水豆腐。妈妈做好了香喷喷的大米饭,又熬制了一锅豆腐脑的卤子,吩咐我请来舅舅一家人来做客,十多口子欢聚一堂,喝着润滑细腻的豆腐脑,吃着喷香喷香的米饭,笑谈着品尝着,其乐融融,甭提多热闹、多开心了!到了第二天,妈妈还要把豆腐切成一小块小块的冻起来一些,还要烙些豆腐干,以备过年全家人享用。
记得很清楚的是腊月二十四这一天,一大早起来,父母就忙着往外搬东西,箱箱柜柜、盆盆罐罐的都要搬到院子里,屋里的东西搬完之后,爸爸举着一把大扫帚从屋顶到墙壁彻底地打扫一遍,这一天是农人约定俗称的扫尘的日子,扫尘有“除陈布新”的涵义,其寓意是要把一切尘土、晦气统统扫出门,寄托着人们辞旧迎新的美好愿望。爸爸打扫完屋顶和墙壁后,剩下的就由妈妈来忙活了,温一锅热水,从箱子柜子开始细细擦起,直到把每一个瓶瓶罐罐都擦得明光铮亮的。
腊月二十四扫尘日过后,年味一天就比一天浓了,年味已经浓得化不开了,村子里到处弥漫着馋人的香味儿。包年果勺、炸麻花、烀猪肉、熬冻子,父母一忙活就是一整天,直到深夜才罢手。大清早一睁开眼睛,母亲缝制好的新衣服、新鞋袜都堆放在枕头边,我们兄妹几个纷纷穿上新衣新鞋,簇拥在一起你一句我一句比试着。哥哥、弟弟不时地偷着放响几枚鞭炮,惊得公鸡和母鸡们扑棱着翅膀乱跑乱叫。爸爸、妈妈则忙着用报纸糊墙,完了之后再把买来的年画端端正正地贴好。哥哥帮着爸爸贴对联和谜语条幅,对联和条幅都是爸爸亲手写的,清楚地记得爸爸写过这样的谜语条幅:莺莺红娘去上香,香头插在案几上,远看好像张秀才,近看却是一和尚(打一字),我们几个绞尽脑汁猜来猜去也没猜对这条谜语,最后爸爸微笑着告诉谜底是“秃”字,我们才恍然大悟,伸着舌头向着爸爸耍了一个鬼脸。当秦琼、敬德贴上门板时,迎接造神回来的鞭炮也就爆响了,传说中的造神是玉帝的女儿,二十三回一趟娘家之后,除夕之前要赶回人间和民众同享除夕之乐。这个时候,村子里的空气中满是浓稠的烧猪头、烧猪蹄的味道,嘴馋的娃娃不住地使劲嗅着鼻子,恨不得把那香气全给吸进肚子里去。
到了年三十晚上,放完一挂鞭炮之后,便大口品尝美味佳肴了。最香不过年夜饭了,我们一家人坐在热热的火炕上围着炕桌享用着妈妈亲手做的美味大餐,刚出锅的猪骨头热气腾腾的,每人拿着一块骨头吭哧吭哧地啃着,头顶直冒汗,嘴角直流油,年的幸福和美好就一下子达到了极致。吃着妈妈包的饺子,饺子里有酸菜肉馅的,有白菜肉馅的,还有的是红糖的,象征着来年生活甜甜蜜蜜的;还有放钱的,是二分或五分的硬币,象征着来年天天有钱花。为了能吃到钱,我们兄妹就撑着肚子多吃几个,有时候硬币似乎都吃到了嗓子眼,谁吃到了后,就会喜不自禁大声嚷嚷道:“我吃到啦!我吃到啦!”父母看着我们那兴奋的神情,脸上挂着幸福的微笑。吃完年夜饭后,我们兄妹几个就下了炕,笔直地站立在炕前,恭恭敬敬地给妈妈爸爸行礼拜年,妈妈爸爸高兴得嘴不合拢,拿出了提前准备好的.压岁钱,一一分发到我们的手中,那时候的压岁钱也就是几毛钱,我们也高兴得手舞足蹈。
行礼拜年过后,一家子五口人就坐在热乎乎的火炕上守岁,炕上放着一个火盆,暖烘烘的,这时,妈妈会把早准备好的毛嗑、糖块、梨和苹果全都拿出来,这些好吃的东西平时是很难吃到的。我们几个特有精神头,尽管夜已经很深了,却没有半点的困意,挤坐在一起一边吃着一边闲聊着,期待着新年钟声敲响那激动人心时刻的到来。快到凌晨12点的时候,就要开始接财神、放烟花了。爸爸带着哥哥、弟弟兴冲冲地到室外放二踢脚、魔术弹,我赶紧抱些劈柴进屋准备煮更岁饺子,生上火后,我就迫不及待地跑到院子里看热闹,天空映成了一片火树银花,鞭炮声此起彼伏。
大年初一是最开心的了,妈妈给我们一一换上了新衣服,匆匆吃完了早饭,我们兄妹几个就跟在父母屁股后面到长辈家一家家地去拜年,那时候物质匮乏,很少有压岁钱,但瓜子、花生和糖是总是有些,转了一圈就把小小的衣服口袋都塞得满满的。每到一家的大门口,我们的眼睛就紧盯着地面,抢拾着没有燃放响的鞭炮,攥在手心里,等着拜完年后和小朋友们一起放着玩,那才够尽兴呢。
改革开放以来,老家的经济突飞猛进,家乡面貌日新月异,人们的生活如芝麻开花节节高,各种时尚新颖的服装常换常新,鸡鸭鱼肉顿顿不断,可谓是想啥有啥应有尽有,孩子们再也不会因为想好吃的穿新的而盼着过年了,再也没有我们小时候那种盼年的劲儿了。
现在过年虽然还要置办些年货,但传统的习俗渐渐消失了,不再像以前那么的忙忙碌碌了,也不再像父辈一样因缺钱而精打细算着过年该买啥东西了,常听身边的人说:现在的生活,天天都是过年啊!
5.我儿时的天堂故乡散文 篇五
记得儿时,每天天刚刚蒙蒙亮,大街小巷就会被人们络绎不绝的脚步惊醒。勤快的人们踏着朝露开始了一天的忙碌。夕阳西下,人们又拖着沉重却欢快的步伐回来了。各家飘起了袅袅炊烟,不一会儿,人们有的拿着小板凳,马扎,有的端着饭碗蹲在地上开始了一天的悠闲时光。天南海北的侃大山,什么谁家庄稼长得最好,谁家地里的草都快成花园了,谁家的孩子最有出息最争气,谁家来客人了等等等等,事无大小,无所不言。大家一起分享着,自己的所见所闻所想,爱抬杠的经常为鸡毛蒜皮的挣个脸红脖子粗,唾沫星子乱飞。这时周围的人都静了下来,满脸带笑地看好戏。
到了逢年过节的时候,临街的人家都自觉自愿地把自己家附近的街面打扫的干干净净,撒上净水,大街小巷都散发着泥土的清香,挂上小彩旗,花花纸,红灯笼,整个村子就像花枝招展的新嫁娘,在靓丽妩媚的同时毫不掩饰地渲染着喜气洋洋。
红砖房平平的房顶上,到了秋天的时候就会堆满金灿灿的玉米穗,红红的高粱,白花花的棉花,爆破荚儿的黄豆。。。,五颜六色煞是好看。为了高效利用空间,老人和孩子会坐在房顶在房檐附近一行一行一排一排的摞玉米,远远望去就像一道道金色的城墙。这是我最为头疼的活儿,因为我总也垒不好,经常刚刚垒好,就轰隆轰隆倒了,掉在自己家院子里还好说,掉在别人家院子又不好意思捡回来,白白损失了是要挨骂的。其实即使垒的`好好的,随着玉米慢慢风干了,相互间的缝隙大了,城墙也是会塌的。所以半夜听到轰隆的声音也是会提心吊胆的。所以我每次都垒的比较靠里,倒了也只会倒在房上。
每家的院子总能得到合理的利用,喜欢养鸡的就会找个合适的地方盖上鸡舍;喜欢养狗的就会垒个狗窝;几乎每家无论院子大小都会留出个猪圈,除了养猪过年吃肉外,更是人们倒垃圾的好去处,还可以沤肥。喜欢种菜的会在院子里种些豆角,黄瓜,茄子,西红柿。。。。,浇水方便,采摘更方便,绝对绿色环保无公害,即使院子不大,人们也会在房前檐后,墙角门前种些丝瓜眉豆韭菜,夏天的时候满架都是黄色紫色的花,风一吹摇曳生姿。秋天的满架的丝瓜眉豆绝对超乎想象的丰收,家家户户都吃不完,用韭菜花腌起来,那个味道真是让人念念不忘。
也不知是不是为了家里的小馋猫儿们,几乎每家的院子里都会种槐树、枣树。春天的时候,香甜浓郁的槐花香到处飘荡,整个村子都沉醉了。有些巧手的妈妈会把槐花用热水烫了活上面和白糖给孩子们炸面鱼儿,孩子们一边烫得直哈着热气儿,一边往小嘴里塞。七月的小枣儿刚刚红了眼圈儿,小馋猫儿整天围着树转。终于等到红彤彤的枣儿压弯树枝儿的时候,大一点儿的孩子就会找根长杆子起劲地敲敲打打,小一点儿赶忙跑去拿个簸箕或者小筐抢着捡当然了百忙之中还不忘把嘴巴塞得满满的。
人们特别信奉远亲不如近邻,所以邻里间大部分都亲如一家。无论谁家婚丧嫁娶,邻居们都纷纷赶来帮忙,明确分工合作默契,即便是平时有点小过节小摩擦,到了这时候也都能顾全大局,不计前嫌,而且一帮就是好几天,经常大冬天冒着严寒一大早就赶来做饭,谁都没有任何怨言。每逢麦收的时候,几家合力打个麦场,把小麦摞成几个相近的麦堆,就开始了几家不分昼夜的小麦脱粒。老人负责回家做饭送饭,孩子都被用上搬麦子解麦捆儿,打完这场硬仗后,走路都能睡着,可大家在一起就互相有了依靠,不会被繁重的农活吓倒。平时,无论谁家做点儿好吃的都不忘跟邻居分享,我妈和邻居大妈就经常隔着墙头互相呼唤,然后递过来一碗热气腾腾的饺子,或者自己家刚刚蒸熟的豆包,你给我家一把青菜,我给你家一罐豆瓣酱。有一天晚上,爸妈带我外出,哥哥一人醒来发现家里黑洞洞的,没有一个人吓得放声大哭。邻居大妈听到了,又进不了门,于是趴在墙头上安慰哥哥,不停地和他说话,直到我们回家。大家没事儿的时候,喜欢东家走走西家串串。其中一大乐趣就是聚在一起看电视,那时还不是家家都有电视,可男女老少无论什么节目都看的津津有味从来不会为看不同的节目争执,而且边看边讨论,只要不是声音太大太激动,大家都不会有意见,其乐融融,现在家家都有了电视电脑手机,可是大家不是看电视就是玩电脑玩手机,家人之间都没有必要的交流。
虽然几乎没有什么玩具,但孩子们的快乐一点儿都没打折扣。一到放学时间,满胡同里跑的都是孩子,马上热闹了起来,有了许多生机。女孩子丢沙包,跳皮筋,踢毽子;男孩子打自己叠的四角,甩元宝,弹五颜六色的玻璃球,打陀螺;大家一起跳大绳。夜幕降临的时候,拉着长调呼儿唤女回家吃饭的声音彼起此伏,就跟唱歌比赛似的,只有到了这时,孩子才余兴未尽地散了。
雨过天晴的盛夏,池塘里水满槽平,成群的小淘气们脱得光溜溜的,一个猛子蹿出十多米,一会儿露出黑乎乎的小脑瓜儿们,一会儿露出白花花的小肚皮儿,跟大滑鱼似的。成群结伙的在水里打水仗,追逐嬉戏,快乐的淋漓尽致。到了晚上池塘成了青蛙的舞台,争相比赛,尽展风采,常常通宵达旦,从不疲倦。
6.关于过年的儿时回忆散文故事 篇六
爸爸妈妈在这几天里就开始忙着购买年货了,林区叫“忙年”。什么鱼呀、肉哇、猪头、下货、冻秋子梨等等,全是些好吃的东西,这些好吃的东西看着真馋人,可爸爸妈妈就是不提前做给我们吃,而是放在仓房的一口大缸里。爸爸把这些好吃的东西放在仓房的大缸里码上一层,然后再盖上一层雪,一边盖还一边对我们说:“这样储存不风干,能保鲜”。
我当时恨不得马上就过年,只有过年,我们才可以吃到这些诱人的好东西。
临近过年的那几天,妈妈领我们上街买红纸、年画、鞭炮、蜡烛。记得有一年,妈妈领我和弟弟去商店、小市场采购过年的物品和食品,还给我们每人买了一个小巧玲珑的红灯笼,这些灯笼有鱼型的,有大公鸡型的,我为自己选了一只兔子型的。那时候,家家的墙壁上都糊着旧报纸,快过年的时候再糊上一层,重新裱糊后,屋子里顿时亮堂了许多,再把新年画往上一贴,屋里立刻就有了过年的喜庆。大哥很能干,大雪封山也挡不住他的创意,他和几个小哥们从大山里拖回来一根六、七米长的落叶松杆,在门前挖一个坑,把它高高地竖了起来。他把妈妈买来的大红纸糊在一个事先弄好的圆球上,一上午的功夫,一个圆型的灯笼就出现了,灯笼上有一个挂钩,下面有一个黄色的穗。大哥把那个庞然大物用细绳经过顶端的滑轮升至高高的落叶松杆的最顶端。此时的灯笼与杆顶翠绿的松枝相映成辉,显得十分壮观。每到夜晚,大哥给它通上电,远远望去,千万盏红彤彤的灯笼迎风飘动,那醒目的大红灯笼在满天繁星的点缀下,把整个林区小镇照得如同一个梦幻般的世界,形成了那个年代林区过年独有的一道靓丽的风景。
妈妈下班回家后,开始忙着蒸馒头、蒸豆包、炸果子、炸小麻花。
熬落了一轮又一轮太阳,送走了一天又一天,年终于被盼来了。三十那天,家家的房门上、院子的大门上、仓房的小门上都贴着通红通红的对联,“福”字倒着贴,寓意福到,在这天的早晨妈妈给我们都换上了干净的衣服。
夜幕降临时,家家灯火通明,户户房门飘香,那一刻,我们小哥几个都沉浸在节日的欢乐气氛中。我们在灯笼里点上小蜡烛,用手挑着,再各自揣上小鞭、糖块、花生、瓜籽,在大哥的牵领下,手拉着手,融进了涌动的人潮和灯的海洋。小灯笼里面的烛光跳跃着,把暗红色的光线投映在雪地上,人们的轮廓在暗红的光环里互相展现着各种姿态,笑声、锣鼓声、唢呐声、爆竹烟花声此起彼伏,大街小巷,人流如潮,人头攒动。踩高跷的靓男俊女们穿着鲜艳的古装衣服,扭动着优美的身姿,忘情地舞动着;小丑们涂抹着各式各样的脸谱,做着各种看似滑稽实则高、精、难、险的动作,时有一个大劈衩下来,又鱼跃而起的特技表演,招来围观者的一片喝彩;那翻穿皮袄毛朝外的“傻柱子”,头上用红头绳扎了一个“朝天锥”,画着一张大花脸,腰间围着一串闪亮的小铜铃铛,在外围撒着欢地狂颠乱蹦,撒下一片悦耳的铜铃声,吓得围观的人群不由自主地往后躲,这正是他想要的效果,达到了扩场的目的。那五、六个“地蹦蹦”大头人,仅就那一个个与身体极不协调巨型的大脑袋就足以让人开心了,再舞绸弄扇,笨拙地扭动起来,围观的人都笑出了声。
大秧歌牵动着我们的心,勾去了我们的魂,他们走到哪里,我们也不知疲倦地跟到哪里,从森工街跟到纺织厂,再从纺织厂跟到南门外,我和弟弟们瞪着稚嫩的、惊喜的大眼睛,在尽情地分享着这热闹的场面,我们一直送走了所有的大秧歌队伍才提着灯笼回家。
“大红灯笼高高挂,鞭炮声声一岁除”。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可能过得太平淡了,吃得太不好了,我们天天盼望过年,过年不但有鸡、有鱼、有肉吃,还有许多热闹看,所以“春节”在孩子们的心中是最具诱惑力的。
在过年的几天里,我们兴奋得一个个小脸涨红,也不知道自己在忙些啥,家里外面一个劲地狂颠。大人和孩子都是一脸灿烂的笑。看到大人们高兴,小孩子更如撒欢的小马驹,可以毫无顾忌地玩耍,即使做错了什么事,大人们顶多说几句,巴掌撇子也决不往身上落,大人们常说:“过年的时候打骂孩子,一年都不旺兴。”这是何等的自由啊?这是何等的放纵啊?还有什么比这更能让孩子们感到惬意的吗?
从我记事的那天起,我们家年三十晚上半夜里不但要煮饺子,而且还要摆上一年之中最丰盛的晚宴。炒菜和做饭一直是爸爸的拿手好戏,在三十晚上我们出去玩耍的这段时间里,爸爸妈妈就在家里包饺子、炒菜,忙着给我们做各种各样好吃的东西。半夜十一点过后,外面骤然响起了鞭炮声,先前是稀稀落落,后来逐渐稠密,最稠密的时候如同一场特大的冰雹敲打在房瓦上,那种声音令我们兴奋到了极点。大哥领我们在院子里放完鞭炮,进屋一看,桌子上已经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美味佳肴,家里平常不用的所有大碗小碟,此时全都派上了用场,桌子摆不下了,还摞在上面,全家人围在一起,尽情分享这盼了一年的大餐。其实,所谓的大餐只不过是有小鸡炖蘑菇、有鱼、猪肉炖酸菜什么的。我有点随母亲,平常太清淡了馋得慌,过年过节太油腻了就给顶住了,所以我和妈妈只能啃点猪爪、吃点猪皮冻和豆芽凉菜什么的,但我心里还是很高兴。
我特别喜欢过年,在我儿时的感觉中,一个家庭最美满最幸福的时刻,就是岁尾三十晚上全家人围着饭桌品尝美味佳肴的时刻。
为了增添过年的喜庆气氛,爸爸把家里的灯泡换上一个度数大的,屋子里立刻比往常亮堂了许多。爸爸的长相酷似周总理,天生地造的菩萨心肠和一副慈祥的面孔。他浓眉大眼,落落大方,谈吐和蔼亲切,所有认识他的人都说他比特型演员还特型,而且他一辈子对酒也是情有独钟,只见他有滋有味地呷上一口酒后,也不先去挟菜,而是乐呵呵地瞅着叽叽喳喳、吵吵嚷嚷的我们小哥几个笑,他看看这个,瞅瞅那个,一遍遍地端详着,一个个地欣赏着,那种眼神特慈祥特亲切,好像所有的付出、所有的操劳都是那么值,一切的满足,一切的希望都写在了他那含笑而红润的脸上。
7.朦胧初恋的散文 篇七
(一)
回忆后我就在想,也许一开始的相遇就是一场错,一场不该有的开始,但它就是注定了的。
擦身而过,没有开始的交点,要是不回头的话,我是不是就不会遇上你,我这样告诉自己。
雨天,帘幕,遮住了一切,切切盼盼的等,等待的只是一个人的狼狈的转身。
(二)
要是没有那一句的玩笑,我们是不是就不会再有后来,就那样的,我不认识你,你也不认识我,我们各自在自己的线上漂流着。
应了你,我没有后悔。
好奇,是我对爱情的理解。
(三)
没有时间见面,你忙你的,我弄我的。
聊着天也就是几句无关紧要的话语,没有甜蜜没有激情。
浪漫离我们太遥远。
但是,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觉得很快乐。
(四)
突然发觉生活上的改变。
是多了你还是多了我?
矛盾着自己的内心,不敢承认我很喜欢你。
纠结着有的没的。
我在想是不是每个恋爱的人都是这样。
(五)
朋友说:也许你只是玩玩。
我记在心里,可是我却不去问你,我害怕你给我的答案不是我所要的。
我卑微得只希望你看到后面的我一眼。
那时的我,只要你许一眼,我便许你一生。
(六)
我开始学会用语言关心别人,但我从没对你讲出口。
在你面前你永远看到的只是沉默的我。
朋友总是说我太沉默。
(七)
分手是最终走上的路。
依稀记得那时的梨花开得特别的美。
我在想,要是没有分手,我和你牵着手在梨花树下走一走该多好!
(八)
只有自己经历了才明白,为什么当初那个朋友分手了会哭。
但是,我不会哭,因为那是我自己的决定。
我只会用沉默看着这一切,倾听着。
自己知道就好。
(九)
被老师叫起来回答问题了,答案就在眼前,可是我却没有看到。
因为,我在想着你。
我,可以哭吗?
那,朦朦胧胧的难受是爱情吗?
依旧没有答案。
(十)
说好了做朋友。
但是,我放不开。
删去联系的`一切,突然心好受多了。
似乎扫开了沉重,我的生活走上了正轨,恢复了平静。
(十一)
那天,
再次遇到你,就站在街角。
看着我,好似有很多的话语。
转身,是我留给你的。
因为,我还没有真正的放开,面对你我还不知道该如何微笑。
(十二)
当我真正的放开的时候,
才发现,一切如一场闹剧一般。
没有你,我学不会关心,
没有我,你学不会怎么去爱。
优越条件的你,已是习惯了女孩子的追捧。
只是,再也没有一个沉默的我,默默的守候。
(十三)
后来,后来,再也没有了后来。
朋友常常取笑我说:你那到底是不是在谈恋爱。
因为,我们连手都没牵过。
有时我也会在怀念,
怀念那段纯纯的恋情。
8.忆儿时散文 篇八
一
我回忆儿时,有三件不能忘却的事。
第一件是养蚕。那是我五六岁时、我祖母在日的事。我祖母是一个豪爽而善于享乐的人,良辰佳节不肯轻轻放过。养蚕也每年大规模地举行。其实,我长大后才晓得,祖母的养蚕并非专为图利,时贵的年头常要蚀本,然而她喜欢这暮春的点缀,故每年大规模地举行。我所喜欢的,最初是蚕落地铺。那时我们的三开间的厅上、地上统是蚕,架着经纬的跳板,以便通行及饲叶。蒋五伯挑了担到地里去采叶,我与诸姐跟了去,去吃桑仁
。蚕落地铺的时候,桑仁很紫而甜了,比杨梅好吃得多。我们吃饱之后,又用一张大叶做一只碗,来了一碗桑仁,跟了蒋五伯回来。蒋五伯饲蚕,我就以走跳板为戏乐,常常失足翻落地铺里,压死许多蚕宝宝,祖母忙喊蒋五伯抱我起来,不许我再走。然而这满屋的跳板,像棋盘街一样,又很低,走起来一点也不怕,真是有趣。这真是一年一度的难得的乐事!所以虽然祖母禁止,我总是每天要去走。
蚕上山之后,全家静静守护,那时不许小孩子们噪了,我暂时感到沉闷。然而过了几天,采茧,做丝,热闹的空气又浓起来了。我们每年照例请牛桥头七娘娘来做丝。蒋五伯每天买枇杷和软糕来给采茧、做丝、烧火的人吃。大家认为现在是辛苦而有希望的时候,应该享受这点心,都不客气地取食。我也无功受禄地天天吃多量的枇杷与软糕,这又是乐事。
七娘娘做丝休息的时候,捧了水烟筒,伸出她左手上的短少半段的小指给我看,对我说:做丝的时候,丝车后面,是万万不可走近去的。她的小指,便是小时候不留心被丝车轴棒轧脱的。她又说:“小囝囝不可走近丝车后面去,只管坐在我身旁,吃枇杷,吃软糕。还有做丝做出来的蚕蛹,叫妈妈油炒一炒,真好吃哩!”然而我始终不要吃蚕蛹,大概是我爸爸和诸姐都不要吃的原故。我所乐的,只是那时候家里的非常的空气。日常固定不动的堂窗、长台、八仙椅子,都收拾去,而变成不常见的丝车、匾、缸。又不断地公然地可以吃小食。
丝做好后,蒋五伯口中唱着“要吃枇杷,来年蚕罢”,收拾丝车,恢复一切陈设。我感到一种兴尽的寂寥。然而对于这种变换,倒也觉得新奇而有趣。
现在我回忆这儿时的事,常常使我神往!祖母、蒋五伯、七娘娘和诸姐都像童话里、戏剧里的人物了。且在我看来,他们当时这剧的主人公便是我。何等甜美的回忆!只是这剧的题材,现在我仔细想想觉得不好:养蚕做丝,在生计上原是幸福的,然其本身是数万的生灵的杀虐!《西青散记》里面有两句仙人的诗句:“自织藕丝衫子嫩,可怜辛苦赦春蚕。”安得人间也发明织藕丝的丝车,而尽赦天下的春蚕的性命!
我七岁上祖母死了,我家不复养蚕。不久父亲与诸姐弟相继死亡,家道衰落了,我的幸福的儿时也过去了。因此这回忆面使我永远神往,一面又使我永远仟侮。
二
第二件不能忘却的事,是父亲的中秋赏月,而赏月之乐的中心,在于吃蟹。
我的父亲中了举人之后,科举就废,他无事在家,每天吃酒,看书。他不要吃羊、牛、猪肉,而喜欢吃鱼、虾之类。而对于蟹,尤其喜欢。自七八月起直到冬天,父亲平日的晚酌规定吃一只蟹,一碗隔壁豆腐店里买来的开锅热豆腐干。他的晚酌,时间总在黄昏。八仙桌上一盏洋油灯,一把紫砂酒壶,一只盛热豆腐干的碎瓷盖碗,一把水烟筒,一本书,桌子角上一只端坐的老猫,我脑中这印象非常深刻,到现在还可以清楚地浮现出来,我在旁边看,有时他给我一只蟹脚或半块豆腐干。然我喜欢蟹脚。蟹的味道真好,我们五个姊妹兄弟,都喜欢吃,也是为了父亲喜欢吃的缘故。只有母亲与我们相反,喜欢吃肉,而不喜欢又不会吃蟹,吃的时候常常被蟹螯上的刺刺开手指,出血;而且抉剔得很不干净,父亲常常说她是外行。父亲说:吃蟹是风雅的事,吃法也要内行才懂得。先折蟹脚,后开蟹斗……脚上的拳头(即关节)里的肉怎样可以吃干净,脐里的肉怎样可以剔出……脚爪可以当作剔肉的针……蟹整上的骨头可以拼成一只很好看的蝴蝶……父亲吃蟹真是内行,吃得非常干净。所以陈妈妈说:“老爷吃下来的蟹壳,真是蟹壳。”
蟹的储藏所,就在天井角落里的缸里,经常总养着十来只。到了七夕、七月半、中秋、重阳等节候上,缸里的蟹就满了,那时我们都有得吃,而且每人得吃一大只,或一只半。尤其是中秋一天,兴致更浓。在深黄昏,移桌子到隔壁的白场上的月光下面去吃。更深人静,明月底下只有我们一家的人,恰好围成一桌,此外只有一个供差使的红英坐在旁边。大家谈笑,看月亮,他们─-父亲和诸姐─-直到月落时光,我则半途睡去,与父亲和诸姐不分而散。
这原是为了父亲嗜蟹,以吃蟹为中心而举行的。故这种夜宴,不仅限于中秋,有蟹的节季里的月夜,无端也要举行数次。不过不是良辰佳节,我们少吃一点,有时两人分吃一只。我们都学父亲,剥得很精细,剥出来的肉不是立刻吃的,都积受在蟹斗里,剥完之后,放一点姜醋,拌一拌,就作为下饭的菜,此外没有别的菜了。因为父亲吃菜是很省的,而且他说蟹是至味,吃蟹时混吃别的菜肴,是乏味的。我们也学他,半蟹斗的蟹肉,过两碗饭还有余,就可得父亲的称赞,又可以白口吃下余多的蟹肉,所以大家都勉励节省。现在回想那时候,半条蟹腿肉要过两大口饭,这滋味真好!自父亲死了以后,我不曾再尝这种好滋味。现在,我已经自己做父亲,况且已经茹素,当然永远不会再尝这滋味了。唉!儿时欢乐,何等使我神往!
然而这一剧的题材,仍是生灵的杀虐!因此这回亿一面使我永远神往,一面又使我永远仟悔。
三
第三件不能忘却的事,是与隔壁豆腐店里的王囡囡的.交游,而这交游的中心,在于钓鱼。
那是我十二三岁时的事,隔壁豆腐店里的王囡囡是当时我的小伴侣中的大阿哥。他是独子,他的母亲、祖母和大伯,都很疼爱他,给他很多的钱和玩具,而且每天放任他在外游玩。他家与我家贴邻而居。我家的人们每天赴市,必须经过他家的豆腐店的门口,两家的人们朝夕相见,互相来往。小孩们也朝夕相见,互相来往。此夕阳家对于我家似乎还有一种邻人以上的深切的交谊,故他家的人对于我特别要好,他的祖母常常拿自产的豆腐干、豆腐衣等来送给我父亲下酒。同时在小侣伴中,王囡囡也特别和我要好。他的年纪比我大,气力比我好,生活比我丰富,我们一道游玩的时候,他时时引导我,照顾我,犹似长兄对于幼弟。我们有时就在我家的染坊店里的榻上玩耍,有时相偕出游。他的祖母每次看见我俩一同玩耍,必叮嘱囡囡好好看待我,勿要相骂。我听人说,他家似乎曾经患难,而我父亲曾经帮他们忙,所以他家大人们吩咐王囡囡照应我。
我起初不会钓鱼,是王囡囡教我的。他叫他大伯买两副钓竿,一副送我,一副他自己用。他到米桶里去捉许多米虫,浸在盛水的罐头里,领了我到木场桥头去钓鱼。他教给我看,先捉起一个米虫来,把钓钩由虫尾穿进,直穿到头部。然后放下水去。他又说:“浮珠一动,你要立刻拉,那么钩子钩住鱼的颚,鱼就逃不脱。”我照他所教的试验,果然第一天钓了十几头白条,然而都是他帮我拉钓竿的。
第二天,他手里拿了半罐头扑杀的花蝇,又来约我去钓鱼。途中他对我说:“不一定是米虫,用苍蝉钓鱼更好。鱼喜欢吃苍蝇!”这一天我们钓了一小桶各种的鱼。回家的时候,他把鱼桶送到我家里,说他不要。我母亲就叫红英去煎一煎,给我下晚饭。
自此以后,我只管欢喜钓鱼。不一定要王囡囡陪去,自己一人也去钓,又学得了掘蚯蚓来钓鱼的方法。而且钓来的鱼,不仅够自己下晚饭,还可送给店里的人吃,或给猫吃。我记得这时候我的热心钓鱼,不仅出于游戏欲,又有几分功利的兴味在内。有三四个夏季,我热心于钓鱼,给母亲省了不少的菜蔬钱。
后来我长大了,赴他乡入学,不复有钓鱼的工夫。但在书中常常读到赞咏钓鱼的文句,例如什么“独钓寒江雪”,什么“渔樵度此身”,才知道钓鱼原来是很风雅的事。后来又晓得有所谓“游钓之地”的美名称,是形容人的故乡的。我大受其煽惑,为之大发牢骚:我想“钓鱼确是雅的,我的故乡,确是我的游钓之地,确是可怀的故乡。”但是现在想想,不幸而这题材也是生灵的杀虐!
我的黄金时代很短,可怀念的又只有这三件事。不幸而都是杀生取乐,都使我永远仟悔。
9.儿时秦腔情散文 篇九
每当有好电影上演,女儿总嚷嚷着要去看。我有些不乐意,嫌票贵又嫌一个大房子把人束缚着。女儿笑我落伍,我不语,如女儿这般大时,我对看电影,看戏比她痴迷。我喜欢那时的自由与免费,还有好多有趣的故事。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这并不是乡亲们所有生活的写照。闲暇时,吼上一句秦腔唱词“要斩要斩实要斩”“不能不能实不能”,《铡美案》里包公与公主的对唱,震得天摇地动!对秦腔的喜爱,不分老幼,人人痴迷。
农历七月十五,俗称鬼节或瓜果节,夏季的庄稼已经收了,秋天的收成还在地里茁壮成长。乡亲们利用这个闲暇,请来县秦腔剧团来村上唱戏,影剧院里人头攒动,来得早的,占了最佳的位置,并且周围放着三四个小板凳,是给家里人留着。后来的人,就前后左右依次往后排,把偌大的大院子坐得满满的。大家低语着,笑着,呼唤着,满是喜庆。头顶的天也格外的蓝,没有一丝儿云,地上太闹,云儿嫌吵,躲到天边休息去了。
“铿锵”一声,戏开演了。成百上千的观众,不约而同地收住了声。目光集中在戏台上。净旦生丑纷纷登台,唱得情真意切,激越昂扬。可是,我一句都听不懂,就喜欢这个调调,还有花花绿绿的衣服和演员头上闪闪发光的珍珠。
小孩子不懂戏的内容,但老人懂。我前面的一位大爷边看边讲解,高兴时,还跟着台上的演员一起唱。这时,周围的人有意见,总要埋怨几句,大爷根本不在乎,甚至唱声高过了台上的声音。这时,冷不丁从后面扔来一个土块,不偏不倚正打在大爷的头上。坐在他后面的我,看见他头上起了一个大包,红而发亮。我真担心它破了,流出血来。直到戏演完,他还是满脸的喜悦,入迷的他忘了疼。真是秀色可餐,好戏可以止疼。
七月的天气,犹如孩子的脸善变,上午还艳阳高照,下午却乌云密布,雷声大作,大雨倾盆。可是再大的雨,也赶不走看戏的人们。雨点打在小孩的脸上,老人的背上,男人的脖子里,女人的长发上,丝毫不影响大家看戏的热情。左一把,右一把抹去脸上的雨水,继续看戏。雨,你尽管下你的。
七十多岁的奶奶也是秦腔迷,不管刮风下雨,只要唱戏,她都要去。天阴沉沉的,还刮着风,有点凉。离家不远的影剧院里,唱戏的锣鼓声传进她的耳朵。她坐不住了,央求我们拉她去看戏。
尊敬不如从命,我在架子车铺了厚褥子,放了一个不高不低的条凳,又拿了一大块塑料布,和弟弟妹妹拉奶奶去看戏。一路上,奶奶的笑脸好似菊花盛开,很是灿烂。
到了影剧院,找最佳位置把架子车放好,奶奶孙子们等着戏的开演。那天演的是《华亭相会》,是奶奶最喜欢的戏本。奶奶三寸金莲裹着白丝袜,穿着黑丝绒尖尖鞋,端端地坐在架子车上的条凳上,津津有味地看着。
我们也被台上抑扬顿挫的唱腔吸引了。“我问你谁家外甥谁家子,在谁家门里长成人?”“弟本是张家外甥高家子,在张家门里长成人。”“小房的话儿怎样讲,在二老堂前怎样称?”“小房的话儿我不敢讲,二老堂前姐弟称。”情真真,悲戚戚的对唱。把奶奶迷住了,眼皮都不眨一下。
调皮的我。却要奶奶讲戏的内容,她眼睛盯着戏台,手拍着我的头。哄着我:“我娃乖,不要吵,等奶奶看完给你们讲古今。”我只好听她的。演员们唱得好听,演得精彩,整个影剧院,几乎听不到叫喊的声音,只有戏台上的唱腔时而激越,时而婉转。当包青天包公雄赳赳出场时,锣鼓敲得更猛烈了。我看见台下的观众都伸直了脖子,头抬得更高了,有一位老大爷都流口水了,也浑然不知,浑浊的眼睛里,几乎要放出光来。
“咔嚓”一声,打雷了,阴沉沉的天,一堆又一堆的乌云在头顶翻滚着,风带着雨的腥气刮了起来。不一会,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下了起来。我跟弟弟妹妹急忙跳下架子车,要拉奶奶回家。奶奶却不回,说要看完。并且还说,“演得正好呢。”我们又跳上架子车,把大大的塑料布撑开,给奶奶挡雨。大雨如注,瞬间我们被浇透了,衣服贴在身上,雨水顺着裤腿流下。塑料布低下的奶奶干干爽爽的,津津有味地看着。
一场《华亭相会》,把奶奶看得很是舒畅,回家的路上,给我讲起了戏里的故事。戏中的高文举自幼父母双亡,在姑母家长大成人,并与表姐张梅英许下表姑亲,张梅英教高文举梅花篆字,读书苦学,高文举得中状元。
奸相温通羡慕高文举才华,强招为婿。文举不忘前情,偷写家书,要将发妻搬到京城团聚。奸相却将家书改成了休书。梅英接信,赴京寻夫。因贫困卖身到温府做了丫鬟,受尽屈辱。一日,张梅英与高文举在花园相会,互述衷肠。
奶奶越讲越精神,菊花般的脸上,有了淡淡的红晕,还有些娇羞。我猜她心里,也藏着另一个《华亭相会》的故事吧?
如今的我还是爱看秦腔,特喜欢《华亭相会》,源于青葱岁月里的一段往事。
上大学的`前一晚,影剧院里正在唱戏。我独自一人去看戏,心里有淡淡的忧伤。离开家乡,离开亲人,也离开了心中的一份寄托,总有些伤感。
看戏的路上,碰见了我们语文老师,打了招呼就走开了。我站在黑压压的人群边上,看台上“高文举”和“张梅英”缠绵悱恻的深情告白,心里的思念像长了草,四处逃窜。这时,语文老师过来叫我,说有人找我。我有点纳闷,会是谁呢?
走进一看,是他!我的心蹦蹦地跳得更快了,脸红得发烫,低着头,不敢看他,双手不知道往那放,人像窒息了一样,僵硬着。他温柔地问我:“想吃点什么?我请你。”我小声地说:“啥都不想吃,晚饭吃得很饱。”他说:“明天你要去外地上学了,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华亭相会》的唱腔婉转动听,我听不清内容。他给我说的,我一一记在了心里,但还是不敢抬头看他。十七八岁的年纪,心里有了粉红色的秘密。我的秘密就是他,此时,他和我如此地近,我紧张得几乎站不稳。
他看着我有点发抖,以为冷了,要陪我回家。戏正演到高潮,我俩看了一眼,离开了影剧院。农历七月十五的晚上,碧空万里,没有一丝云朵,圆圆的月亮,更加饱满的挂在天空,如水的月光,把清辉洒满大地,迷人的星星牵引着我们的目光,思绪静静地在清辉上流淌,长长的路上没有一个人,只有我俩跟着月亮静静地走着,清辉也将路面照得很亮也很温柔,树叶侧着脸,微笑地看着我俩。
到了路口,要分手,他伸出手要握,我迅速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大桃子,放在他手里,跑了。
回到家里,父亲问我:“戏完了?”我尽量把狂奔乱跳的心放平缓,说“没完”,父亲又是一阵叮咛,夜路一个人走不安全,以后要注意。我乱答应着,逃出了上房,奔到耳房,想我给他的那个桃子,不知甜不甜。
10.儿时的槐花散文随笔 篇十
春末夏初也是槐花开放的季节。当温热的暖风扑面而来,记忆深处槐花甜而清香的味儿也会慢慢浮现……
我小时候有一片乐土,就是我姥姥家的院子。院子分前院和后院。后院属自家独有,前院为小家属院所有人家共有。院子里有一棵老槐树,这是家家户户都惦记着的。
每到春夏相交之际,老槐树就开始酝酿着开花,刚开始是浅绿色的花苞,没过几天就长得饱满而雪白,走近就能闻到甜丝丝、暖烘烘的香气。
槐花一开,宣告夏天即将到来,我们的小院也终于喧闹起来了。选一个阳光灿烂的好天气,午睡起来,架梯子,拿铁钩,备竹筐,吵吵闹闹的,大人孩子都在笑。一会儿功夫,竹筐就盛满了槐花。
过一会儿,姥姥来喊了,这是该吃晚饭了。一到这个季节,家家都把小矮桌和小竹椅搬出来,在院子里、在家门口夕阳的余晖里吃晚饭。当然,这天的晚饭肯定吃槐花。我们家经常蒸来吃,一大盆蒸熟的槐花。因为裹了一层面,所以吃在嘴里外层口感是绵软的,内里的槐花倒有些筋道。比起生的时候那种清丝丝的甜味,蒸熟的槐花香气经过了高温蒸汽的驯服,变得更加善解人意。
旁边小宝家里用槐花蒸鸡蛋——小宝只两岁,大人们认为她应该并且爱吃点软烂而味淡的.东西,蒸鸡蛋最软烂而味淡。但这不是小宝的爱好,她爱吃点爽脆的有滋有味的东西,所以她经常去各家的小桌子上视察,看到一碗脆炒藕丁,要吃,看到一盘凉拌黄瓜,要吃,甚至菜汤都喝光,一院子的人都被她逗笑了。
槐花大概能开半个多月,我们的小院从槐花开时便能热闹上一整个夏季,直到秋风再起、槐树落叶才会重回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