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言万语何若“莫言”

2024-08-06

千言万语何若“莫言”

1.万语千言,父爱“莫言” 篇一

父亲就像一直亮着的灯

6岁之前,我一直跟母亲住在农村,而父亲远在北京,当时他正在解放军艺术学院修习文学,只有每年寒暑假的时候才回来陪我跟母亲。这是我最高兴的时候,父亲总会变戏法似的从身后那只鼓囊囊的旅行包里掏出很多好吃的,还有很多童话故事书、小人书和连环画。尽管父亲很忙,但对我的要求还是会尽可能满足的。

记得小学三年级的暑假,我想学骑自行车,缠着父亲要他教我。父亲就放下了手头的文章,找了一块空地陪我练习。骑上后,我吓得不敢蹬,父亲就用双手牢牢地扶着自行车的后座鼓励说:“笑笑,别害怕,眼睛往前看,有爸爸扶着,绝对不会摔着。”“你保证不松手?”“我保证。”父亲坚定地说。

吃了定心丸,我总算有了一点勇气。不过可能是太紧张的缘故,我越蹬越快,越蹬越快,生怕慢下来就会失去平衡摔倒,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慢慢停下来。这时,身后传来父亲粗重的喘气声,原来父亲一直跟着我的车在跑,满头大汗的他不停地侧着头用肩膀擦拭着,两只手紧紧地抓着自行车的后座。“爸,你怎么不松手呢?”看到父亲累成那样,我有点心疼。“爸爸跟你保证过,就一定不会松手。”爸爸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1995年,13岁半的我和母亲离开山东,跟父亲到北京生活。当时正值我从初一升初二之际,是中学阶段比较重要的时期,父亲托人让我进了北大附中,正式开学前又给我请了一个家教,专门辅导我的数理化。初二上学期,我考了全班第一名,父亲别提多高兴了,自告奋勇要代替妈妈去开家长会。母亲笑着说:“瞧瞧你爸,比去国外领奖还兴奋!”

父亲对我的期望很高,一直希望我能考上北大或者清华,我对自己也非常有信心。不过高三分科时,受重理轻文思想的影响,我从众选了理科,使这个期望化为泡影。由于没有兴趣,又学不进去,我的成绩直线滑落,精神状态也越来越糟。这一切父亲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虽然他嘴上不表达,但在生活中总会给我无微不至的关心。比如不常做饭的他,会亲自下厨做我喜欢吃的啤酒鱼;在家温习功课时,我身后的小茶几上不知何时就会多出一盘冰镇西瓜;没带雨伞时,爸爸总会第一时间想起,冒雨给我送伞。父亲向来就是这样,不张扬、默默无语地关爱着我。

高考那几天,父亲绝不比我轻松。每次从考场出来,我总会在等候的人群中一眼找到满脸汗水的父亲。父亲一看见我,就会把水壶递给我,里面是解渴的冰镇酸梅汤。看着父亲那张被晒得黑里透红的脸,我暗暗祈祷:让我考得好一点,算是给父亲一个慰藉吧!

然而,世事又岂能如人所愿。分数出来了,我的成绩刚够一本线,在老师和父母的商量下,第一志愿填报了山东大学。我非常沮丧,觉得无颜面对父亲,但父亲并没有说什么。开学时,他和母亲一起把我送到济南,离开时他对我说:“笑笑,要好好读书,是金子在哪里都可以发光。”默默无言,父爱融进生活的点点滴滴

从高中三点一线的军队式生活中解脱出来,我一下拥有了很充裕的时间,我要利用这些时间做点事情,这时第一个进入我脑海的想法就是写小说。我不敢奢望能达到父亲那样的文学造诣,但码字总归是我能力范围内比较有把握的一件事。

经历了高三那段灰暗的日子,我有太多的情绪要宣泄,我构思了一个女孩儿从高中三年级到大学期间的故事,名字就叫《一只反刍的狗》。大约有19万字吧,我断断续续地写了一个学期,但我一直没有让父亲知道。我觉得自己的这种书写在父亲眼中必定是幼稚、青涩的,他是一个对人对事要求非常严格的人,尤其是在文字上。

后来父亲从母亲那里知道了,主动提出要帮我把关。我忐忑地把稿子拿给他看,他看完后只淡淡地说了句“还行”。殊不知,这两个字对我来说已是莫大的鼓舞。他说还行,那就一定不是很糟糕,我有了点信心。我问父亲投哪个出版社合适,父亲说:“春风文艺出版社好像在出一套校园文学丛书,你去试试看吧。”于是我便投给了春风文艺出版社,后来这本书得以顺利出版。现在再看这本书,发现我当时的一些想法还是很幼稚的。不晓得父亲当初的那句“还行”,是否有几分是出于对自己女儿的偏爱。

读大学期间,父亲来学校看过我三四次,不过那都是来学校做讲座,顺便来看我的。当时我考入山东大学,校方借着这个机缘邀请父亲担任山东大学的客座教授。父亲每次做完讲座,应酬完校方的接待后,就会独自来到我的寝室,看看这,摸摸那。天冷时会提醒我:褥子好像有点薄,晚上睡觉冷不冷,要不要再铺一床;天热时又会叮嘱我:电风扇不能通宵吹,尤其别对着头吹。抛却父亲所有的名声与光环,我和他只是一对寻常父女。

大四的时候,由于成绩突出,我被学校老师推荐保送到清华大学文学院,攻读硕士学位。四年前没完成的梦想,转了个圈,终于还是实现了。我高兴,为自己,也为父亲,这是他的心愿。

研究生阶段我选择了比较文学专业,这是一个非常开拓眼界的专业,学起来很有意思。寫毕业论文时,父亲看到我抱回来整版整版的英文资料,知道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无奈地对我说:“你好好写吧,英文我懂得也不多。”不过父亲对我的论文进程始终很关心。我在论文里用到了巴赫金的复调理论,当父亲看到我在看巴赫金时,他也跟着把巴赫金的复调理论和《拉伯雷研究》看了一遍,并给我提了不少好的建议。

虽然我的毕业论文因一票之差没能被评选为优秀论文,但我已经很知足了。我觉得这是我给自己在清华求学三年的一个满意交代。这三年里,我在思想上和性格上都慢慢开阔了,圆通了,像一片原本卷曲的小树叶在宽厚的氛围中渐渐舒展开了。

幸福就是父慈女孝,恬淡安康

研究生毕业后,我成为中国劳动关系学院的一名老师,我很喜欢我的工作。劳动关系学院有两个校区,一个在北京,一个在河北涿州,我经常要两地跑,一周在家的时间只有两三天。每到周末,我总会尽可能多地找一些时间陪陪父母。

有时我会鼓动全家一起看电影,有时我又会被他们拉着去郊外采野菜。父亲和母亲尤其喜欢吃新鲜的、没打过农药的野菜。父亲会告诉我哪些野菜可以食用,哪些野菜应该怎么做才好吃。每逢采了野菜回来,父亲就会兴致勃勃地下厨给我们做一桌子美食。幸福就是这么简单,这么自

然,这么恬淡。

有一次,父亲去意大利领奖,我也随行去了,负责帮他看一些会议文件和英文信件。这些年来,父亲收到的国际交流的信件基本上都是我先看,然后在他的授意下一一回复。父亲也会时不时地向我请教,他不会像别的父母一样觉得跟孩子请教是一件没面子的事,反而我总会被他的虚心弄得有些不好意思。

在我眼里,父亲是一个既坚强又温和的人。他热爱家庭,他能用最棒的语言写出最棒的小说,但他却不善于表达自己的爱。记得有一次我跟父亲去参加一个活动,父亲发现我稍微有些驼背,就轻轻地推了推我,尽管这只是个很细微的动作,但有心人看在眼里,便体察出了父亲对我的关爱。他们对我说:“笑笑,看你爸爸多疼你。”是啊,我为有这样的父亲而自豪。曾有记者让我评价我的父亲,我说父亲很好,其实用“很好”两个字来评价他,我都觉得不够妥帖。

当我第一次把男友带回家给父亲看的时候,父亲没有过多的表示,对男友不冷不热,不咸不淡。男友很忐忑,偷偷问我:“你爸爸是不是不太喜欢我?一个‘好’字都没说!”我笑着说:“我做了我爸二十多年的女儿,好不容易才混了个‘还行’,你来吃一顿饭就想让他说你‘好’,那你可把我爸想得太容易了。”男友听后也笑说:“是啊!感情内敛的男人通常比较可靠,你没发现这点我跟你爸挺像的?”

父亲事后也没有过多地评价过男友,但他不反对我们交往,我知道这就代表父亲接受了他。后来还是母亲私下里跟我透露,父亲观察了他很久,结论是:综合来看,他是个可以托付的年轻人,可以放心地把我交给他。也许从那天开始,父亲才意识到我真的长大了,可以对我放心了。

去年,我翻译了一本库雷西的小说《加百列的礼物》,拿到出版的样书后,第一个就送给了父亲。父親摩挲着书页,一行行仔细地读,末了说:“笑笑你长进了。”说这话的时候,父亲幸福得像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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