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野菜优美散文(共12篇)(共12篇)
1.故乡的野菜优美散文 篇一
故乡的野菜格外香散文
家中无粮熬稀汤,挖筐野菜度饥荒。往事如烟随风去,梦里思乡犹断肠!・・・・・・
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农村由于经济落后和物质匮乏而导致人们的生活水平非常贫穷和困苦低下,因此大家都过着风藏露宿和粗茶淡饭的苦日子。
一年到头来有好多家的粮食都不够吃,因此更不用说还能吃上各色各样的时令蔬菜和新鲜水果了。然而我的故乡的那些聪明能干而又勤俭持家的广大农村劳动妇女们,却用一双双充满智慧的双手并且还十分巧妙的利用当地植被丰富的便利性和多样化,从而到一望无垠的田野里和山坡上沟壑旁,挖来一筐筐名目繁多的各种新鲜野生蔬菜来,然后拿回家里洗涮干净以后再别出心裁的做成一道道爽滑润口和香气十足的美味佳肴端到热气腾腾的餐桌上,从而为我们贫穷苦闷的生活带来了无数欢声笑语和甜美无比的回忆。
记得我小的时候由于兄弟姐妹众多而导致每年打得粮食总是有所欠缺,因此说来那小日子过得总是捉襟见肘和入不敷出的。为了我们兄弟姐妹几个的小肚皮能够尽量吃的暖一点和饱一点,为此一向心灵手巧而且勤俭持家的母亲可是动了不少的脑筋和心思。
每到来年开春的时候,勤劳善良的母亲就会挎着篮子到一望无际的田野里去四处搜寻可以用来食用的野生蔬菜,然后采集满满的一箩筐拿回家里摘洗干净,再做成不同花样的菜系品种,以来丰富和改变我们简陋依旧而又缺乏新意的餐桌。
农历二三月份的时候,一场春雨下来之后,原本干涸枯萎的土地上顿时就变得绿意盎然和墒情十足起来。这时候故乡一望无际的田埂上、沟壑旁就像一个取之不尽和用之不完的聚宝盆似的,到处都一骨碌的冒出无数水灵灵和鲜嫩嫩,而且数也数不清的各色野菜来。
你像有叫什么花花菜、银钱菜、地曲乱、水芹菜,还有圆叶菜野小蒜山韭菜等等,而且还有好多我连名字都叫不上来的野生蔬菜,那可真谓是五花八门、应有尽有,往往看得你是眼花缭乱和应接不暇的 。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小时候穷怕了的自己因为想力所能及的想帮助辛苦操劳一生的母亲分担一下忧愁,于是经常会和一帮年龄大小差不多的小朋友们在一个风和日丽或春光明媚的日子里挎着自家的小竹篮子,然后和村里的一帮同龄人结伴而行的来到一望无际的田野里采摘可以食用的新鲜蔬菜。
那时候我曾清楚无比的记得,在去地里挖野菜的路上,一帮年龄相近而且关系也非常要好的儿时玩伴们,一个个边走边跳的说笑打闹。那别开生面的儿时场景,如今只要一想起来就总会觉得是那么的妙趣横生的新奇好玩来。
通常也就是十分八分钟的功夫和时间吧,我们那帮小伙伴们已经在欢快祥和的气氛当中脚下生风的来到了趣意盎然和春光无限好的绿色田野里。
到了地里以后,大伙就一窝蜂似的四散分开,凡是看见绿油油的芽菜类的植物,就争先恐后和你追我抢的连根拔出来,然后春风得意的装进各自随身携带的小竹篮子里。
要不了多大一会儿的功夫,大家各自的小竹篮子里就会很快挖集满满一小竹篮子的各种野菜来。然后大伙又前呼后拥和说学逗唱的往各自家里飞奔而去,为的就是希望回到家以后大人看见这满满一小竹篮子的辉煌战果而夸赞几句和自我炫耀一番。
然而让我始料不及的是,母亲每次看过以后总是略微把眉头一皱,然后又不经意的流出一丝颇为尴尬和无奈的摇头苦笑。儿时的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小竹篮子里装的大都是一些不可食用的草类植物,而能够用来食用的野生蔬菜却往往是凤毛麟角和少之又少,于是刚才还充满期待和欣喜异常的内心不免要乌云遮天的失落一阵子。而这时一向宽厚仁慈而且还聪明大度的母亲就会装出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来,并且还满脸堆笑的极力安慰我说道:“嗯,不错不错,都能帮妈妈干一些力所能及的家务活了,俺娃儿将来一定会有出息的。”
在听到来自母亲的一番护犊情深和宽心安慰话以后,原本灰心丧气的我就会转怒为喜的破涕而笑。于是一下子又变的多云转晴和精神头十足的我便又兴高采烈的跑到外面去和那帮儿时伙伴们玩耍游乐去了。
在我的记忆里曾清楚地记得,母亲一般都是利用下地劳作的休息空间或者是午间回家做饭的路上来采摘野菜。她那双勤劳能干的大手干起活来总是十分的麻利和顺溜,每次当她挎着篮子去采集野菜的时候,往往是我刚看到她转身还不到三五分钟的时间呢,结果就看见笑容满面的母亲已经挖满一篮鲜脆欲滴的野生蔬菜重新拐回头来了。于是一眨眼的功夫,一家人午餐和晚饭所需用的蔬菜也就全都有了。
那时候最常吃的就是漫山遍野的花花菜和苋菜,母亲在家里把采摘回来的野生蔬菜先去根洗净,然后扔掉那些腐烂变质的老叶子。这时再往炉灶里塞一把柴火烧半锅热水来,等水烧开以后就把刚才摘洗干净的野生蔬菜放进滚水里烫一下。据母亲说这样是为了去除菜叶上的土腥气,等一会儿不管是下面条锅里直接食用或者是下锅油炒都不会有异味,这样吃起来才会最大限度的品尝到她原来独有的迷人味道。
由于地里漫山遍野的野生蔬菜多的是,于是母亲就把多余的蔬菜过水拧干,然后凉鹪谧约以鹤永锿ǚ缦蜓舻牡胤剑等完全干透以后再收集起来存放到屋里,等到了冬天或者是家里有了远道而来的客人而没有蔬菜可用之时,于是储藏已久的各色野菜也就成了英雄有用武之地的座上宾和香饽饽了。
等到这些风干晾晒好的野生蔬菜再次派上用场的时候,一向心灵手巧的母亲就先把自己包裹完好的干野菜叶子用滚水给烫一下,原来缩小变形的的野菜立马就会肚皮鼓鼓的迅速膨胀并恢复到先前的可爱样子来,这样一来的话,等下要招待客人之用的午餐蔬菜也就不用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和担心发愁了。
于是一眨眼的功夫,一锅热气腾腾而且还芳香四溢的人间美味瞬间便新鲜出炉,然后就立马待命的等着我们和客人一起来狼吞虎咽的尽情享受这人世间少有的乡村情趣和美味佳肴了。
这些野生的蔬菜不但可以煎煎炒炒,而且有时候母亲还别出心裁的把这些野生蔬菜和面粉用水和匀以后搅拌在一起,然后放在笼屉上蒸熟来吃,也是别有一番难以言表的清香美味。有时候做成鲜嫩爽滑的包子,或者用来烙馍的时候 做卷菜,就像今天的鸡蛋饼似的加一些生菜在里面,也都是一种很不错的智慧选择,这样不但增添了它的观赏美感,而且还会激起你饱餐一顿的强烈欲望。
此外有时候心灵手巧的母亲还把这些过水拧干了水分的各色野菜剁碎做包饺子的馅料,然后再变换花样的包成一桌大小不一和形态各异而且味道也不尽相同的各色风味水饺,也是餐桌上人见人爱和争相选择的一道亮丽无比的美食风景线。
小时候食不果腹的我们好不容易看见热气腾腾的饺子上桌,于是就忘了姐妹同胞和手足之情,从而你争我抢起来。有时甚至还会为此不惜大打出手的掐起架来,而此时还在厨房忙碌的母亲就会飞快的跑过来笑声说道:“看你们一个个那馋嘴猫样,上辈子就好像是饿死鬼托生似的,来来来,别抢别抢,每个人都有份,够你们姐弟几个全都吃饱的。”哈哈,此刻早已饿的`饥肠辘辘的我们才管不了那么多呢,于是原本满满一盘热气腾腾的饺子就在母亲那充满慈爱和关怀的吆喝声中给残卷风云的横扫一光了。
在我的故乡豫西连绵不断的八百里伏牛山下,不只是农田荒野里才有野生的蔬菜,在我家门前的一条缓缓流淌的小河边,也有两种可以食用的野生蔬菜。其中的一种就是用来生体腌着吃的水芹菜。
那些勤劳善良的父老乡亲们把采集而来的水芹菜剥洗干净以后,放在一个瓦制的罐子里撒上油盐、味精等调味品再来回不停的搅动一番,然后小心翼翼的盖上泥制的瓦盖子。
于是一坛土法秘制的人间佳品也就差不多大功告成了。其实要不了三两天的时间,等瓦罐里的调味品全部与水芹菜溶解在一起了,一坛色香味俱全的上好腌菜也就待嫁闺中的静候出坛了。
而且在缓缓流动的水面上也有一种圆形的野生蔬菜,我们通常都叫他圆叶菜,也是可以随锅下面条用的,不管是哪一种野菜都有他独特的味道,总是让人百吃不厌和念念不忘。
此外远处的山坡上还有野生的小蒜和韭菜,小蒜是一种天生美味而且还没污染的调味品,摘洗干净之后可以用来捣碎做成调拌面条的汁液。
韭菜不但可以做菜吃而且还可以作为馅料包成味道鲜美的饺子,无论是哪一样野生的蔬菜都给当时营养不良而导致面黄肌瘦的我们这些穷家孩子带来了无尽的味觉盛宴和甜美的精神享受。
现在虽说一年四季都能吃上各色各样的时令蔬菜,但却远远不能和那些饥荒年代给我带来食欲和甜美感受的野生蔬菜相提并论和同日而语。
如今为了一家人的生计常年在外奔波而且总是忘了回乡的路,于是我就十分想念儿时吃野菜的那种场景所带给我的故乡情结和精神享受。
然而就是这样的一个小小的想法和愿望都难以成行和凑效,这其中的原因有两个,一是迫于生活压力和时间紧迫,于是就很少有机会再回到阔别已久的故乡去。
二来也是一个更为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一向关心我一家老老小小衣食住行和冷暖温饱的母亲,因为早已厌倦了独守家中而孤苦无望的沉闷生活,于是思念已故亲人朋友的母亲就狠下心肠的来撇下我们几个因为生计而难以尽孝的兄弟姐妹们,然后便心心向往的跑到天堂里面和外公外婆他们那些至亲近人唠嗑解闷和亲情团聚去了。
时光如水・岁月无痕,如今我那淳朴善良而且还勤劳能干的母亲到天堂里面走亲戚已经长达五年之久了,可我还是没有看到她老人家有丝毫的返乡轨迹和真实意愿来。
于是思念故乡和怀念已经逝去的母亲就成了我常常萦绕心头而且怎么也挥之不去的一片阴影和心头之痛。
真的好想再次品尝到故乡那风味独特的野菜来一饱口福,可就是不知道何时才能有机会再次品尝到故乡那鲜嫩嫩・水灵灵而且还爽滑润口和野味十足而且还是心灵手巧的母亲大人亲自下厨所做的野生蔬菜和美味佳肴哦!
2.故乡的野菜优美散文 篇二
“盼望着, 盼望着, 东风来了, 春天的脚步近了。”朱自清的散文《春》以诗的笔调, 描绘了花卉争荣、生机勃勃的春天图画, 赞美、抒唱春的创造力和带给人们无限希望, 从而激励人们在大好春光里辛勤劳作, 奋然向前。这篇作品可以说是一首抒情诗, 一幅风景画。
文章一开头, 作者抓住春天的主要特征, 粗略地勾勒春天的轮廓画:“一切都像刚睡醒的样子, 欣欣然张开了眼。山朗润起来了, 水涨起来了, 太阳的脸红起来了。”由于抓住春天的特征来点染, 给这幅轮廓画抹上了迷离的色彩, 创造了一个动人的意境, 引起读者对春的热烈向往:春天, 该是怎样的美妙啊!然后, 作者从容不迫地“推”出五幅“特写”, 细致描写春天的动人景象。先写草, “小草偷偷地从土里钻出来, 嫩嫩的, 绿绿的”, 突出草的绿, 描写春天绿草如茵的情景。次写花, “桃树, 杏树, 梨树, 你不让我, 我不让你, 都开满了花赶趟儿。红的像火, 粉的像霞, 白的像雪”, 突出花的争相斗艳, 画出春天百花盛开的繁荣景象。第三幅画写春风, 着力刻画春风的“温馨”“鸣唱”, 描绘出春风送暖的胜境。第四幅画面写春雨, 渲染春雨的“轻柔”“湿润”, 画出夜雨和郊外的美丽画面。最后, 画出了一幅迎春图, 人们在春草、春花、春风、春雨几幅风景画交相辉映的绮丽春色中, “各做各的一份儿事去”, 充满了无限的活力和希望。五幅图景, 五幅画面。
老舍先生的《济南的冬天》, 是一篇“纯”写景的散文, 文中写景用了“最自然最恰当最现成的字”, 使之显示了一种特有的朴素美, 这是文章在语言上具有的独特风格, 而其最大特色———绘画美, 也因此体现了出来。作者最大限度地发挥了语言的启示性, 在读者头脑中形成了一幅幅淡雅的山水画。
第一幅是小山摇篮图。作者先为读者勾勒了一个“理想的境界”:“一个老城, 有山有水, 全在天底下晒着, 暖和安适地睡着, 只等春风来把它们唤醒。”何等恬静, 又何等明媚。作品的“出奇”之处, 是在引出“山”之后对“山”的描摹上:“这一圈小山在冬天特别可爱, 好像是把济南放在一个小摇篮里。”躺在摇篮里承受母亲的慈爱, 那当然是最暖和不过的了。况且“山们”还“低声地”哼着摇篮曲呢:“你们放心吧, 这儿准保暖和!”一幅“小山摇篮图”蕴涵着感人的脉脉温情。
雪后初晴的美景是第二幅画面。“矮松越发的青黑”, “树尖上顶着一髻儿白花”, “山尖全白了”。多么妙的雪霁晴峦图啊!更令人击节称奇的, 是小雪给大自然增添了迷人的色彩。山坡上, “有的地方雪厚的, 有的地方草色还露着;这样, 一道儿白, 一道儿暗黄, 给山们穿上了一件带水纹的花衣;看着看着, 这件花衣好像被风儿吹动了”。而且全白了的山尖“给蓝天镶上了一道银边”, “等到快日落的时候”, 竟还有“微黄的阳光斜射在山腰上”, 直“羞”得薄雪“微微露出点粉色”呢!可以说, 雪后的济南格外秀丽了。这真是一幅动静相间的水墨淡彩。
古代散文名篇《醉翁亭记》是一篇优美的散文。这篇散文饶有诗情画意, 体现出了散文的图画美。文章首先描绘了一幅优美的风景画, 在作者笔下, 醉翁亭的远近左右都是一张山水画。有山, 有泉, 有林, 有亭。然而, 作者没有孤立地用墨, 而是交织一体, 既各具特色, 又融合统一, 蔚然深秀的琅琊山, 风光绮丽, 苍翠欲滴, 以群山为背景, 酿泉环绕而过, 一座四角翘起的亭子立在上面, 这样, 无山, 则泉不美, 无泉, 则青山孤立, 无亭, 则山泉失色。山与泉相依, 泉与亭相衬, 一幅画中, 山水亭台, 一应俱全, 构成诗一般的优美境界, 作者笔下的朝暮之景和四时之景, 也都是优美的风景画。文章还勾勒了一幅“与民同乐”的风习画。文章写滁人之游, 描绘出一幅太平祥和的游乐图, 在这幅图画中, 有“负者”, 有“行者”, 有老人, 有小孩, 前呼后应, 往来不绝, 十分热闹。这个场景在太守眼里, 应更多了一层政治清明的意味。写宴饮之乐, 宴饮所需, 无论是酒还是鱼, 是肉还是菜, 都是就地取材, 这样意在夸耀滁地富足, 表明野餐的简朴。同样, 宴饮之乐也没有王公贵族府第宴饮的奢华, 但这是在滁州的土地上与滁州的老百姓一起宴饮的最好乐趣, 也是王公贵族梦想不到的欢乐, 作者在这里勾勒出了“滁人游———太守宴———众宾欢———太守醉”的游乐风习画。
3.故乡的野菜 篇三
新耳根就是鱼腥草。它本是一种野菜,但在我的故乡却是年年春天必吃的。冬天里,白菜要吃很长时间,然后是生着密密小黄花苞的菜苔,接着就该尝尝折耳根的鲜了。只要看见桌子上摆一碗凉拌折耳根,就知道春天来啦。
在川西农村,它有一个奇怪的名字,“猪鼻孔”。蔡澜先生在他的一本书里写到,他和一些同事在深圳一家川菜馆觅到一种极好吃的凉拌野菜,名为“猪屁股”。蔡澜进门就问老板,有“猪屁股”没有?老板答:“有!飞机刚运到的。”蔡澜先生所听到的“猪屁股”,当是“猪鼻孔”之误。
受不了折耳根的强烈味道的人,会认为它是一种很臭的野菜。连汪曾祺先生也说过,他们剧团的一个贵州籍的女演员收到一包母亲寄来的折耳根,那强烈的鱼腥味使他实在吃不消。
但我觉得,鱼腥怎能比折耳根呢?当初取名的人实在不通,折耳根发出的是春天的清气,怎是鱼腥的腻气所能比的呢?
三月的故乡,水田,旱地,沟谷,野岭,到处都有春天来临的踪迹。水田纵横交错的田埂上钻出折耳根的小苗,有的还是紫红色的小芽,有的已顶着两三片叶子,清寒的风从它们的叶上掠过,散发出清新的气息。水田里倒映着天空灰白的云朵。有时,太阳穿过低迷的浮云,把无限暖意的阳光撒在大地上,一瞬间,空气竟有暮春的微曛。经过了一个冬天的憔悴眼睛向大地和天空张望时,心里又欢腾起来。在很难很难的岁月里,什么都误了的时候,折耳根总是准时地从田垄上冒出来,带来春天的消息,叫黯淡的眼睛一亮:啊!春天又来啦!不管怎样,春天总是会来的!
这时,在乡下,当备一把小刀,把折耳根雪白有竹节样的根从泥里撬出来。镇上的孩子,总是相约一起去撬折耳根,挎上帆布书包,闹哄哄地去,又闹哄哄地回来。把书包里的折耳根倒出来,有时还有拣到的一些地衣。地衣洗净,用酸辣椒炒一炒,是难得的下饭菜。
在小街上,有卖折耳根的乡下人了。他们提着小竹篮,在巷子里慢慢地走,多半是小孩子和老婆婆。他们说挣点油盐钱。油,是指点灯的煤油。
小孩子抓篮子的手还是冬天肿胀的模样,上面有深黑的口子。老婆婆的手像枯树的根,一层皮包着几根蚯蚓样的血管。这种手放在你的手上,是冰凉的,许久,才有一点微温。老婆婆穿着破烂,步履艰难,像讨饭的人。
在我的故乡,折耳根的记忆似乎总是同苦寒的生活联系在一起。春天的风呼呼地吹着,如同几百年都未曾改变过的、叠加在一起的漫漫时间。那些像折耳根一样依赖着瘠薄水田生活的人,春天萌生出希望来,夏天滚下汗珠来,秋天却常常两手空空,冬天就沉寂在这片土地上。当春天再一次来临,本已枯萎的心又复苏起来。仿佛只是重复,然而希望却是新的。一年一年,就这样走过来。
永远忘不了黄昏时候,一个卖折耳根的老太婆。
说不清她有多大岁数,八十多岁?抑或九十也未可知。她走着,如同一棵枯树在缓慢移动。她穿一件奇怪的青黑布长衫——里面是大红布里子,一看就知道是给死人穿的“寿衣”,家乡旧俗,说是已经备下“寿衣”的老人,生前如能穿几次,死后就能真正地享受到这件衣服。手里拄一根拐杖,提一个篮子,篮子像船一样在风中摇晃。
太阳快要落坡了,街上的行人少起来,越发显得她身影的孤寂。连问她一声的人都没有。她却张开瘪瘪的嘴叫起来:
“芬葱呢——折耳根——”
“折耳根呢——芬葱——”
声音更高亢,尾音有点撕破了,像迷途的人在旷野焦虑的呼喊。太阳越发地沉落下去,那是一秒钟就要消逝的流光。
第三声终于低下来了。像是累了倦了,是梦的呓语。又像是和邻居老姐妹诉说起平生的苦事来。她似乎已忘了卖折耳根的事。她只是偶然路过此地的人。暮色汹涌起来,以至于背影终不见。
丝线花
丝线花真正是野草,在我的家乡,它连名字都没有。割猪草的大人看到它,扯起来,丢在背篓里总要咕哝一句“猪不爱吃这草草”。“草草”是各种没有名字野草的总称。
读了周作人《故乡的野菜》后,才知丝线花的学名是鼠曲草。浙东叫黄花麦果,春天用来作“蒸糕”,用以供祖的一种野菜。四川有些地区把它叫“清明菜”,因为它于清明节前后生长最为繁茂。把清明菜捣烂,和面揉在一起,烙成饼,叫作清明菜粑粑,据说有清眼明目的功效。我听祖母和母亲说过,三年自然灾害,她们在菜地边扯过丝线花和“鹅儿肠”这两种野菜来吃。
清明前后,丝线花随处皆可见,河边,地头,墙根下,举着那淡绿色起白毛的叶子和浅黄色米粒样的小花。对我们来说,它是真正点缀春天的花。“鹅儿肠”似乎只长在蔬菜地里,嫩绿多汁的心形小叶子和细细的茎,样子看起来不太难吃。
“叶微圆互生,表面有白毛,花黄色,簇生枝头。”这是周作人笔下的黄花麦果。丝线花的叶子和花表面的那一层白毛使它有丝绒的感觉。因为这样,我们叫它丝线花吗?不全是。丝线花是我们爱玩的小女孩自己给它取的一个名字。我们把它的花插在头发里,戴在耳朵上。我们每个小女孩自始至终都相信一个传说——摘下丝线花,把它夹在书里,等上一段时间,花就会变成真正的丝线。这个传说让儿时的我充满了怎样的梦想啊!我家的旧书里,几乎都可以找到干瘪的丝线花。
我们的玩伴里,有一个叫叶家妹的女孩,她的母亲用棉线绣了几朵小花在她衣服的领子上,那朴素得有些寒碜的衣服立刻美丽起来。若用丝线绣,不知将怎样地美丽。然而,丝线不易得,在那个连花草都很少的时候。
小街上,有一个女人拿着小圆绷子绣花,丝线在针下变成了美丽的图案。我们一群小女孩都围着看呆了。我们渴望有一束束丝线,各种颜色、闪耀着光泽的丝线。然而,丝线不易得,于是,我们纷纷跑向野地,寻找丝线花。
我家菜地边上有一段石砌的老院墙,那墙缝中长着我在别处再也没见过的“癞子花”——据说玩此花就会头上长癞子——和“狗齿佬”。一嘟噜一嘟噜粉红色的癞子花发出强烈的臭香和菜地被太阳蒸腾出的温暖,带着喧腾腾的笑。狗齿佬根炖猪肺汤是极好喝的。但掘它的根出来极难,甚至会毁坏石墙。院墙里边是个荒园,长着一株佛手柑和一棵高大得有些阴郁的核桃树。里边一堵高墙,开着一扇小木窗。据说这老屋的楼板上会突然伸出一双女人的小脚,穿着丝线绣的花鞋……
丝线花就开在院墙根下,轻俏,明媚;那里还生满荠菜花——我们欢喜地把它那挂满三角形扁扁的像桐子叶儿粑一样果实的小枝在耳边摇一摇,听到嚓嚓嚓的声音,我们说这是小铃铛在响,叫它“铃铃草”。
采来的丝线花都夹在旧书里,一页夹一株,最后,合上书,慢慢等待。要等多久呢?不知道。没有人告诉我。反正是许久许久。这是一个美丽的传说。不知道制造了这个传说的小女孩是谁?她一定也曾活泼泼在菜地里跑过跳过,很久以后,她的背佝偻了,整日坐在漆黑的老屋里那把乡下木椅上,穿着老蓝或深灰的衣服。偶然,在灰石板的小街上无声地走走。
我曾无数次打开书,看到的却是干瘪的丝线花。我想,它怎么没变成丝线呢?它什么时候才能变成丝线呢?也许再过几天吧。我想。然后,又满怀希望地合上了书。来年春天,我们又重新寻觅起丝线花来。
叶家妹的父亲是个瘫子,整日睡靠在竹躺椅上,像个苍白透明的化石人。她的母亲忙忙碌碌,艰难度日。后来,她父亲死了,她寡母带着叶家妹嫁到了攀枝花。那时,叶家妹只有五六岁的样子。现在,不知叶家妹过得怎样?也许早早地就结婚生子,承担着生活的艰辛。
这些年,我的生活一直很艰难很艰难,可我从没怀疑过有一天它会变好。就像小时候的我从没怀疑过丝线花有一天会变成真正的丝线一样,我总是怀着这样的心情走下去。那丝线花的歌还在我耳边回荡:
丝线花,变丝线
黄丝线,一年半
红丝线,等几年
红与绿,青和蓝……
4.野菜凉拌味道长优美散文 篇四
中午做一盘凉拌马齿苋,端上桌,迟迟不忍动箸,意识流里却涌起一股溪水涓涓的悠长滋味,竟然压住味蕾。而其时,这盘翠青的凉拌马齿苋,香气四溢,似乎也在争夺舌尖这片不足方寸的神奇阵地。
这盘凉拌看似寻常,没有经过爆炒炖煮等一道一道复杂工序,依然“看似寻常最奇崛,成如容易却艰辛”,而况诗人有云“野菜添油滋味长”。
不知不觉地,筛子大的地里窜出一对马齿似的叶子,微微向着太阳笑。太阳开始侍弄他雨呀露呀也来浇水施肥,大约两三个月的殷勤侍弄,风姿绰约了,神采与流光顾盼。太阳的一段功德在扬州开发区高楼林立水门汀扩张的空隙里结果。
人们都说野菜在冬藏殆尽春种未成之青黄不接之际,生机勃发,大有上苍好生之德,救助粮食不够的贫苦人家,尤其灾荒饥年,兵荒马乱的年头,野菜可不单单是辅助米面调节口味的的滋味,它流露着救苦救命延续香火的悲悯气息。
春野菜总是那么多那么嫩,比如荠菜、野小蒜、灰灰菜,枸杞头、马兰头、菊花头等等。也许,正值饥荒难捱之时,人们四处绞尽脑汁挖野菜,找野菜,挑野菜,煮野菜,经过群体多次反复辨认、体察、品尝试毒性,脾胃适应了这些野菜,才会产生集体无意识记忆,亦未可知。
晨雾洒着薄纱,裹着光棉袄头子的孩子听着饥肠的辘辘声和自己张大嘴巴低沉短促的哭泣,泪珠滚落的瞬间。一株荠菜在静静地望着饿急的孩子,大人们一早下田劳动,即使忙碌不停,家人依然填不饱肚子,孩子立即奔向那一棵救命的荠菜……这是我大姐头脑里关于童年的记忆,关于野菜的记忆,大姐今年六十一岁了,她独独记得这一幕。
今天我们吃野菜不再为了填饱肚子,其滋味就不同于当年那些春野菜了。
尤其马齿苋之类的野菜一直到夏季大暑三伏还是能吃,突然想起小时候听过的晒不死的马齿苋的神话。
远古时候,相传后羿为东夷始祖,所谓“夷”,一人背一张弓是也。夷族先民弓不离人,人弓合一,个个都是神箭手,首领后羿更是了得。天上十个太阳厌倦了轮流出勤的生活,一起飞上天空,烤焦大地,晒枯禾苗,人也连身上的血都快熬干了。后羿非常同情人间,拉满弓,搭上箭,瞄准天上的太阳,“嗖嗖嗖”一连九箭,太阳沉到海底去了。第十个太阳就因为一丛马齿苋的掩藏而存活。后来,你懂的,当其他更多的阳光注入春野菜,催老他们的身体和性灵的时候,马齿苋成为长不老晒不死的神草。不管阳光如何厉害,照到马齿苋上,怎么也晒不死。比方说近两年气温飙升至41度,书房里北窗台上的.一盆玉树,叶子与马齿苋一样蜡质,叶子稍大一些,就晒枯焦了,而窗外水泥路边的马齿苋还露出马齿,开着太阳黄的小花,灿灿地笑对太阳。
这盘凉拌马齿苋虽经过掐根,洗净,沸水焯过,去除麻舌头的淡酸味儿,但还是那么青翠娇嫩地躺着。它真的是天上幸存的一个太阳的大救星吗?我们知道,万物无一不是受了太阳洒布温暖光照的德泽才得以生长的,而它竟然有恩于太阳,难怪人吃了能清热解毒去火呢,你不得不对它刮目相看了。我虽有创新之得意,却迟疑着犹然不敢动筷子。
这盘马齿苋,已经被均匀精细刀工改造过。这刀法,这厨艺,我也终于独当一面,只是教我切菜做菜的母亲和我的大妈已经不在人世了!
“笃笃笃……”啄木鸟啄树干的急遽的声音在低矮厨房的樟木案板上响着。“快去菜田掐几根葱来。”妈催我道。齐着我胸的灶台上,妈妈片的藕片薄如蝉翼,如纸片,我缠在妈妈脚边,捻一片薄藕觅进嘴里,一溜烟掐了几根葱回来。砧板上,已经堆满银发丝绣花针一般的藕丝。
“你妈切的藕丝,没得说的。”灶膛的火光透进了大妈(苏北方言,即大伯母)的脸的皱褶。
“妈,你怎么弄的?让我试试看。”望着那根根细丝,长短均匀,粗细一致,真真有如绣花银针,我迫不及待地抢过妈妈手里黑铁打造的沉重的刀。那时候,吉尼斯纪录没有逾越坚固的边境线,也许一村一个高音大喇叭,传播技术不够发达,要不我母亲切藕丝的技术说不定可以挑战吉尼斯纪录的。而我切出来的藕片,应该用“段”来计量。
“你先去学削黄瓜。”妈妈拿着一根弯成圈圈的黄瓜给我,又换一根直一些的塞到我手里。
“我还是放到砧板上切瓜片吧。”虽然黄瓜的质地比藕柔软一些,可是我切的还是厚的厚,薄的薄。不知怎的,刀在我手里沉甸甸的,不听使唤,要是两只手抓刀切下去,自然不均匀了。
“你左手抓着瓜,抓得不松不紧,好转动;右手握刀,斜着用力削,左手一边往前推瓜;眼是钩子心似秤。”抱着麦秆烧草的妈妈大汗淋漓地回头说着。很长一段时间,我连左右手协调削黄瓜都削不匀,“眼是钩子心似秤”更难琢磨透啊。
小时候,我大妈一搓汤圆子,我妈就说:“快去,帮你大妈搓圆子。”大妈搓圆子,其实我这辈子学不来的。和面加多少开水可有讲究,水少,则汤圆会挺硬裂缝;水多,则汤圆就瘫软粘滞。我大妈和面,一气呵成,绝不再添水或补面。她摘的面团,比今天机器切的还均匀,搓出来的圆子大小一色儿。等到搓完圆子时,确乎面团的热气似尽未尽,因为如果热气散尽,圆子就会冷硬不暄,譬如过去穷得解不开锅时,偏偏来了客人,你的热情里面仿佛夹一丝尴尬的生冷;遇到面团将要发冷,我大妈就会一次搓三个或四个圆子,以便在热气散尽前完工。这样搓的圆子立即下锅,一起锅,暄腾腾,清香跟着热气满溢厨房,氤氲着满心欢喜的滋味;吃在嘴里,嫩活,柔韧,劲道。这绝活,到现在我还差远呢,大小软硬干湿分寸拿捏不住,最多一次手掌里只能搓两个圆子。
不过切马齿苋,甚至凉拌野菜对于配料的把握对于做工的考究好像比较容易学。厨房方寸虽小,学问可不小,比书本知识难学,因为书本知识只要背诵记住就行,况我最擅长那个背书。然而此中滋味哪个更长久呢?这也难说。眼前这马齿苋,色香味俱全,给我们带来的口欲满足感,也能颠覆古人说的“超越口耳之嗜欲,得见人生之真趣”啊,何况这盘菜里藏着漫长岁月里我母亲和我大妈将她们的厨房经验耳提面命地教到我手上那份恩泽,有如太阳德泽马齿苋,马齿苋又回馈太阳一般。
马齿苋在滚水里焯过,捞出来,沥干,轻轻揉搓,挤掉麻舌发酸的水分;切寸长的一段一段,此时,一种滑黏黏的亮晶晶的丝线露出来,仿佛密林里透出一丝一丝太阳光线;切成以后,撒盐,拌匀,渍一会儿;滴几许麻油,加一勺“滴益香”。香气立即绕梁三匝,竟然钻进鼻子,蹲上舌尖。
这滋味啊,那是远在两千里外的山西飘来的浓香,更是悬在头顶的太阳的雅淡绵长滋味。这油辣子,前些日子从山西买回来的,在扬州乃至江南怕是买不到的。里面的小花生本芝麻,到底在黄泥土矿物质里挤出来,质地硬,香气足,原生态,经过万年自然选择和千年人工传承。大概也是万能的太阳在水泽之国孕育不出的,但如果不是社会发展,凿隧修路,遇壑架桥,这种油辣子很难摆上我们的餐桌。当我们在太行山里,沿着高速公路开车兜圈子,于是乎感喟,我们啊,三十年前,我上高中还是两条腿走路,两小时走十公里左右;三十年后竟然孙猴子一样上天入地,管他十万八千里,也就一个筋斗的功夫。
今天,我已经无法回溯到时间之水的上游,哪怕去吃一顿妈妈切的藕丝,大妈手搓的汤圆,但在此时此地,感喟时代赐予我们悠长的滋味……充饥也罢,调味也罢,清心去火减肥养颜也罢,或曰太阳的赐予,亲人的关爱,野菜的滋味,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不同记忆。
5.故乡的老井的优美散文 篇五
曾记得老井边种了三棵树:一棵桃树,一棵橙子,一棵泡桐,这是父亲年轻时种下的,待我懂事起,那些树已经成材了。儿时我常常带着弟弟到树下玩耍,我们曾捉过橙子树洞里一种叫“铁牛”的甲虫,用绳子拴了两角,放在地上看它们艰难爬行,嘴里还不停地叫喊:“驾驾、驭驭”,好像那真是我们自己饲养的一头牛一样;我们也曾偷偷地爬到桃树上摘过那些还没有成熟的桃子,放进嘴里品尝那种苦涩的味道,直到现在,我总觉得那种苦涩才是生活的真味。
但我更喜欢春天时节里,泡桐树开满鲜花的场景。
每至阳春的三月,泡桐还没长出叶子来,那花儿便开了,一簇一簇地绽放在高高的树枝上,远远望去,那树好似被花儿包裹一样。花朵呈喇叭状,从花叶到花蕊,颜色便随淡紫渐变成白色,待花儿全紫时,一朵朵便枯萎地从树上飘落下来铺满井边的土路。每当走过那开满花的树下时,都能闻到浓郁的花香;听到蜜蜂“嗡嗡”地在花朵间忙来穿去,于是老井边在这样的春天便显得热闹非凡。
老井之所以称之为“老”,恐怕在于那井沿的青石与青苔。老井的井沿用一整块青石铺成,经过长年累月的摩擦和井水的浸润,那石头变得光滑和圆润。井沿内生长着绿绿的青苔,一层层地附在井沿边上,像极了毛茸茸的地毯。记得过世的爷爷给我讲过,那口老井很有些年历了,他小时候便已经存在着。
老井的水,甘美、清澈,而又冬暖夏凉,它无声无息地滋养着全村的农人,一代代,一辈辈。
傍晚时分,老屋门前挑水的人总是络绎不绝——木桶、铁桶、塑料桶挂在扁担的两头,摩擦发出“叮当、叮当”,或者“叽叽呀呀”的响声,以及每一次提水后,竹竿敲打着井沿的声响,它们交织在一起,就像演奏着一种不成调却又悦耳的音乐。而门前的土路上,也因为挑水的人,总显得湿润润的。
冬天的时候,井里总能冒出一阵阵的热气,云雾缭绕般,我那时常以为,井里应该是另一个人间,那里也一样住着人类或神灵,因为每年春节时,在世的婆婆总爱去那井边拜祭,说那里住着一位龙王,保佑着全村风调雨顺呢。我颇为不信,总爱去井口边俯看井底,想寻出它的究竟来。
夏天的时候,村里劳动后收工的人们,也爱在井边歇息。他们坐在那棵高大的橙子树下,闲聊着家长里短及春种秋收的农事。而此时,婆婆总爱取了家里的小桶,从井里打出一桶水来,放在树下。于是那些汗流满面的汉子,便顺势俯下身去,伸长脖子,“咕咚、咕咚”地喝了个够,喝完后还仰着头,闭上双眼,美滋滋地咂咂嘴,好像他们喝的是琼浆玉液一样。倘若有人故意使坏,把喝水人的头使劲往桶里一摁,直呛得那人喷嚏连连,咳嗽不止,甚至于眼泪鼻涕满面,于是井边便一阵哈哈大笑——叫骂声,追逐声,嬉笑声回荡在井沿边。我一直认为,农村的农人,是世界上最乐观最纯朴的一类人,他们跟土地交流,与四季对话,心胸像土地一样宽广。
有时候我也仿着大人的样子,俯了身子去,只觉那井水冰凉刺骨,直至心底。多年以后,每至夏天回故乡,我总爱去那井边取水,也总像那些农人一样,俯了身子去喝个痛快。可惜的是,婆婆爷爷已经去逝多年,老屋也仅剩残墙断壁,那老井边曾经热闹的场景便再也没有了。
这些年来,因为村里人不断地在自家门前掘井,老井便日渐枯涸了。而井沿边那棵高大的橙子树,也因为没有人管理,早已消失在村里人的记忆里。而桃树呢,也因为多年虫害,在某年的狂风中倒在井沿边,成了灶堂里的一堆灰。仅有那泡桐,还依然独自地随春夏秋冬的轮回生长开花,生生不息。
我曾经在一本书里读过:“有了井,家才有了据点,人生才有了地址……”故乡的老井,不仅给我们生活的味道,更多的是它给予了我们一种家的感觉,它承载着一种文化、一厢思念,所以,我们远走他乡,才被称之为“背井离乡”。
6.关于故乡的老屋优美散文 篇六
“雪上加霜”这个词,就是在那一刻笼罩了我,让我窒息。
连绵的雨,让我窝火,坍塌了的老屋,火上浇油,我第一次粗俗地骂了“他妈的这鬼天气”,还是当着儿子的面。就在刚才,还给他做思想工作,让他不要厌烦这天气,天气是无法改变的,就得将自己的心情调整成最好的状态。可放下电话没转身,我,还是粗俗了,我嘴里粗俗地骂着,还一拳砸在沙发上。
我知道老屋迟早要塌的。妈在时常说,人是房芯子,不住人了就毁得快。她说话时老瞅着老家的方向。跟我们住在城里,看起来洋气阔气,其实她心里是很不舒坦的。
老屋,终究还是塌了,塌得我的记忆四面飞溅无处可藏。
老屋可以塌,窗户不能啊。
儿时的记忆里,妈老喜欢靠窗坐着,就着月光做针线活儿。除了我们做作业,不允许谁轻易点灯,煤油贵着呢。我家的窗户,应该是全村里最幸福的窗户:妈手巧,剪的窗花没人比得上。有一次剪的竟是姐姐做作业的侧影,越看越像。我对姐姐有意见时,就扇“她”耳光来解气。妈常唠叨说我打小就是个黏人的孩子,她扛着锄头一进门,窗台趴着的小脑袋就忙不迭地喊“妈妈,妈妈”。放下锄头,顾不上洗手,她就从窗户里把我拉了出来。
老屋可以塌,门槛别动啊,门槛上一直坐着个傻丫头。
我一直喜欢静,可以静静地坐在门槛上看半天从滴水檐上流下来的雨点儿,可以拿着木棒扒拉一个簸箕虫玩半天,可以……打小,我最喜欢坐的地方就是门槛,理由很简单:屋里太闷太暗,屋外又大而没依靠,我就喜欢坐在门槛上。屋里是奶奶在做针线活儿,屋外是妈匆忙的身影,屋里屋外,都给了我很安全的感觉。
老屋可以塌,老土炕不能不在。
老土炕承载着我冬天里所有的记忆:早晨,妈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烧炕。天冷,就是棉花杆儿之类的硬柴火,烧了热一天;天不是很冷,就是玉米杆那样的软柴火,不至于人热得在炕上坐不住。一放学,妈就将我赶到炕上,用被子将我围一圈,只露个脑袋瓜子。我幸福地坐在热炕上,单单等着妈将热的饭菜端给我。妈对我疼爱的确有些夸张,谁让我是老小呢。
老屋可以塌,屋顶得好好着,每年高高地挂几个苹果,整个冬天屋子里都是香甜的;老屋可以塌,炕墙得好好着,我一直是趴在炕墙上写作业的,年年捧回来的奖状都是炕墙的功劳;老屋可以塌,屋前一长溜的小花坛得好好着,育儿花、蝎子草、月季、芍药、铺盆草,还有很多我叫不上名字的花花草草,那是我儿时的乐园……
老屋可以塌,可是,可是其它的,怎么就受到了伤害?
作者:张亚凌
7.月是故乡明的优美散文 篇七
一朵芳香四溢的格桑花,
一碗香甜可口的酥油茶,
一桶煮了又煮的圣地藏酒,
一杯男儿本色的鹿血酒,
一个住在我心里的草原卓玛。
每当深夜月亮如约而至的到来,我总会和它开几个玩笑。可是如今在他乡上学,时光让我们分隔在两地。手里的`那一份照片早已发黄,想起那时的我们,想起我们的点点滴滴。
“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生活在神圣的土地上,使我永远怀着深情与感恩。不论何时何地,只要我在想念你,你都会不辞万里而至,与我共同欢乐,共同悲伤。
如果有机会,我想在某个夜晚与你和月亮相逢;我想不忘来路,不改初心。
当天色渐渐亮了,近处的花草早已被阳光照射。我相信万里外的家乡会传来久别的家书。那个夜晚的月亮中轻盈飘来的萤火虫和星星,就是我对家乡的点点记忆。我仿佛是那夜晚当中的微风早也回到了我爱的家乡。
8.故乡荷韵优美散文 篇八
故乡,绿水滢滢,白云悠悠,真是美极了。特别是那铺天盖地的荷花,成为我生命中不灭的美丽。
盛夏,池塘里阔大的荷叶,撑起一柄柄翠碧的伞,在这绿色伞盖间,缀满朵朵荷花。含苞待放的如少女初成,卓然绽开的`如霞光辉映,红的如火,白的似玉,微风一吹,阵阵浓郁的清香,沁人心脾,让人陶醉。满塘莲荷,满塘诗;满塘荷香,满面塘情。故乡便沉浸在荷塘诗韵之中。
记得儿时,清晨,在一片蝉鸣蛙叫中,我和小伙伴来到塘边嬉戏。我们采莲花、采莲蓬,捧着挂有玉珠般水滴的荷叶,就像采来了珍珠宝贝一般。我们头顶着一片荷叶,坐在塘边,咀嚼着鲜嫩的莲籽,湿润的塘边,印满了我们无拘无束的欢乐脚印。
荷花是故乡的灵魂。故乡的人,也如水面上的荷花,也如长在泥里的莲藕,艰苦和劳累总抹不去他们的纯朴和乐观精神。他们同塘里的荷一起,奉献着馨香和甘甜。故乡的荷花,年复一年开放;故乡的人,也这么世世代代地劳作和生活。
9.故乡的野菜优美散文 篇九
故乡的河流成为我灵魂的家园。在外的日子一长,就觉得心底空落落的,匆匆越过千山万水,只需在村前的河滩上一转,抚摸几棵挺拔的白杨、抱抱几棵粗大的柳树,掬水而饮,霎时就消去了我心中的忧伤和为尘世所累的心思,燥热的心性复为安谧。
这条河给我的最初印象,是在我5岁时,父亲穿着一条裤衩,冒着随时被洪水冲走的危险,趟过没到脖子上的河水,到一个叫瓜园的山村去为我奶奶请医生。然而,就是这一次,父亲患上了发烧症,继尔是关节炎、气管炎,不久就一病不起,到年底就去世了。我家的祖坟在河的对岸。当躺着我父亲的黑色棺材被八个汉子将要抬过河时,天上忽然下起隆冬季节少有的一场大雨,继尔是股恶风,把汉子们吹得趔趔趄趄。于是,领丧的大哥双膝跪地,把手中的柳木孝棍双手高高地举过头顶,然后很响地摔在地上,向着苍天磕了一个响头,裂帛般地嘶声高喊:
“爹——,过河——!”
只为这一幕,所有的汉子都哭了。因为那时的大哥充其量才不过16岁。于是,汉子们腰板一挺,把父亲抬过了河。这是父亲千百次的过河中,唯一被人抬过的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我知道他永远也不会过河来了……
那是父亲去世后的第二年夏天,因上游山洪暴发,河水又一次涨到两岸。4岁的弟弟到河边捞柴草,脚一滑,一头扎进翻卷的黄水中。母亲和姐姐疯了似地顺着河水飞跑,嗓音嘶哑地喊着弟弟的名字。晚上,当一家人围在没有点灯的桌子边垂泪而坐时,一位姓赵的外村人把弟弟背着送回了家。我们对他千恩万谢,并要弟拜他为“干爹”。他说他认识我的父亲,几年前曾得过我父亲的帮助。然后,他就走了。弟弟意识到母亲会毒打他一顿,便悄然缩到床上一角去了。母亲没有打弟弟,却找出一件弟弟的褂子,用竹竿挑了,到河上为弟弟“招魂”:
“孩——,回家来——!”
母亲边走边喊,一直走到床前,把褂子穿到弟弟的身上。弟弟仿佛突然间从另一个世界走来,精神了许多。
四
从莽莽苍苍沂蒙山区走来的这条河,常年不断的河水滋润了一代又一代两岸的儿女。在我的那个小村上,可以说,有多少人就有多少与河有关的故事。有一年,村上有一对男女私奔,就是顺着这条河走的。人们相信,只要他们顺着河流走,走的再远也会回家。村上有一个传说,无论走什么路,都会迷途,但只要顺着村前的河道走,再迷途,也能找到自己的家。从前有一个跟着母亲到河北上逃荒的孩子,母亲病死于异乡,临死时对他说:“找着郭河,往东走,看到北岸的村子边上有一个白石灰泥的屋山墙,就是咱的家。”历经3年的时间,他终于找到了家。这个人到现在还活着。
我没有沿着河流而走的经历。但我知道,有哪天迷途了,我一定能顺着她,找到回家的路。因为我血液里承传祖宗的秉性,那是跣足褴褛地去追寻一个几世的梦幻,灵魂所系一定在祖宗择栖的这片土地上。有时我不禁会产生这样的质疑:祖宗为村庄取名为河,是否隐含着他已找到玛瑙之河?告诉后人,玛瑙之河就是生息的土地?
今天故乡的这条河终于更加广为人知了,这是因为有一天她出现在当地报纸的头版头条和电视台节目黄金时段里。然而,不是她的美丽,而是满目疮痍:河两岸美丽的林带被营养匮乏的禾苗所取代,能让人闻得出五谷芬芳的沙滩被污水浸泡变黑,滞流的河水上漂浮着各种垃圾脏物,不时有破裂的泡沫放出令人窒息的有害气体。
一条令多少游子梦牵魂绕和家乡人自豪的河成了横躺在墨子故土上的溃烂着的疮口!我不知家乡的兄弟们为什么在追求富庶生活的同时,为何要把这条养育自己的母亲河弄得百孔千疮。难道只需要花花绿绿的“票子”,而不再需要清澈的河水了吗?听说家乡的自来水管里流出的水也经常出现臭味,有条件人家开了车到山里去拉水吃。为了一个钱字,真是活得颠三倒四了。
故乡的河啊,我多想看到你永远清澈的容颜!
(本文为“化泉春杯”全国散文征文大赛参赛文章)
10.《故乡的野菜》阅读答案 篇十
16.(1)答:“风雅”这里指“文雅、雅致”(或“富有文学、文化”)。(2分)
(2)答:“繁华”这里指“盛开”。(2分)
17.答:①“我的故乡不止一个”;故乡和我的关系也不像“亲属”般亲密。(2分)
②欲扬先抑,突出对故乡的思念之情。(2分)
18.答:这样写,意在用北京、东京的“草饼”和故乡的“黄花麦果糕”作比较(或对比),(2分)突出(或反衬)作者对故乡的思念和对儿时生活的眷恋之情。(2分)
11.故乡的野菜优美散文 篇十一
周作人所写《故乡的野菜》(1924年)是名篇,许多人都知晓。后来,汪曾祺作了一同题文章(1992年),记述自己家乡的野菜(周为浙江绍兴人,汪为江苏高邮人),其中意趣值得玩味。于文化趣味及文字趣味,汪曾祺得之苦雨斋的影响不在少数,及至晚年,他拿来苦雨斋之同题作文,是一种致敬,抑或未明言的游戏式的“比赛”,我们或许可以有不同的猜测,但从中透出的文脉之绵延与变数,却是颇可探究的。
汪曾祺的文学趣味受废名、沈从文的浸染,而文化趣味更多来自于周作人、俞平伯一脉。从前后两篇《故乡的野菜》中可看出,他们对民俗谣曲、野史杂记兴味浓厚,多所点染。周作人引浙东童谣,“荠菜马兰头,姊姊嫁在后门头”;汪曾祺回忆儿时听到的叫卖声,“卖枸杞头来!”又引家乡歇后语,“王西楼嫁女儿—画(话)多银子少”。周作人征引《西湖游览志》、《清嘉录》中关于荠菜花的记载,汪曾祺征引《以莼姜法鱼糟蟹寄子瞻》中的莼菜记录、《野菜谱》中各种野菜的记录。
周作人写小品文,学术味道极浓,因其本质为学问家、爱智者,其学识由散文的形式表现而已;汪曾祺的散文,思想的历练不及苦雨斋,但其特出之处在于文字的灵动鲜活,多小说的笔法,毕竟他本是小说家(汪的许多小说、散文的界线模糊,因为他不认为两种文体必须泾渭分明)。周作人的文章是雅的,即使写野菜这般普通俗常的物什,亦无改其气质。而汪曾祺的描写,如“枸杞头带着雨水,女孩子的声音也带着雨水。枸杞头不值什么钱,也从不用秤约,给几个钱,她们就能把整篮子倒给你。女孩子也不把这当做正经买卖,卖一点钱,够打一瓶梳头油就行了”,语调温婉,且极具画面感,这是在苦雨斋笔下不会出现的。
周作人的白话文很耐读,有涩的感觉,因为他喜欢时时夹杂文言的成分。汪曾祺与之相比,文字是极白的`,简直就是大白话(除去从古籍里来的引文),但我们读之,觉得耐读,白而不俗,如上引女孩子卖枸杞头的几句,每句话都很“白”,不过连在一起,却很有味道,是有意蕴的底子的。这其实和苦雨斋异曲而同工,都有着对古汉语的极度熟稔。苦雨斋用文言改造白话,句子的结构、段落的文义关联,乃至字词的选择,都有脱胎换骨之功;汪曾祺成熟期的文字,几乎用纯白话,但这白话却非简单的、拉拉杂杂的口语,是对汉语言苦心孤诣提炼所成,他曾用川菜里的“开水白菜”做比,其“汤清可以注砚,但是并不真是开水煮的白菜,用的是鸡汤”。
12.故乡小街优美散文 篇十二
在小街三道巷,有位受人尊敬的长者——史大爷,活了九十来岁,身体挺硬朗的,花白的鬓须见证了他人生的风霜和阅历,同时,他也是小街老巷几十年历史沧桑的见证人,小字辈们总爱围坐在他的身边,听他讲一些小街老巷里的旧闻趣事,老人心灵深处的坦然,豁达、阅历,让晚辈们耳濡目染,获益良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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