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边城》翠翠的人物分析

2024-07-19

小说《边城》翠翠的人物分析(精选4篇)

1.小说《边城》翠翠的人物分析 篇一

边城主要人物翠翠的形象分析

翠翠是沈从文《边城》中的女主人公,是作者倾注着“爱”与“美”的理想的艺术形象。沈从文在《老伴》《水云》等文中说过,翠翠是由“绒线铺的小女孩”、青岛崂山的“一个乡村女子”以及“身边新妇”(即夫人张兆和)三个原型“合成”的。“但这不是三个印象的简单的拼合,形成的过程要复杂得多。沈先生见过很多这样明慧温柔的乡村女孩子,也写过很多,他的记忆里储存了很多印象,原来是散放着的,崂山那个女孩子只有一个触机,使这些散放印象聚合起来,成了一个完完整整的形象,栩栩如生,什么都不缺。含蕴既久,一朝得之。这是沈先生的长时期的‘思乡情结’茹养出来的一颗明珠。”

【一】

《边城》开篇便将读者引领到湘西的一片旖旎风光中。边城依山傍水,远离尘嚣,和平安详,如世外之境。白塔下的老人、女孩和黄狗居住在一条小溪边,“溪流如弓背……清澈透明……”。这座小小的山城,鸟语花香,青山翠竹;古朴的吊脚楼,耸立的小白塔,一脉清流相伴随……花自开来水自流,自然的生命季节循环不息。 浸染在这如小说中描绘的山水之中的沈从文也有了他如水的生命品格,正如他自己所言:“水的德性为兼容并包……水的性格似乎特别脆弱,且极容易就范。其实则柔弱中有强韧,如集中一点,即涓涓细流,滴水穿石,却无坚不催。……水教给我黏合卑微人生的平凡哀乐,并作横海扬帆的美梦,刺激我对于工作永远的渴望,以及超越普通个人功利得失,追求理想的热情洋溢。”

【二】

“翠翠在风日里长养着,把皮肤变得黑黑的,触目为青山绿水,一对眸子清明如水晶,自然既长养她且教育她。为人天真活泼,处处俨然一只小兽物。人又那么乖,和山头黄麂一样……”作者在此没有浓墨重彩地描写她的外貌,而是用“小兽物”,“山头黄麂”几个简单的比喻烘托出翠翠惊人的生动与活泼,展现出她身上弃绝了世俗尘埃的纯真与清新。她成长于重义轻利、安信自约的淳朴风气中,又得山川灵秀,秀外慧中,自然分外绰约动人。她沐浴着自然的雨露,和着自然的节奏生长。她是大自然的女儿,是快乐无忧的天使。翠翠的成长固然与她所处的边地环境是分不开的,她深受其朴实民风的熏陶,更深受其朝夕相处的爷爷的为人处世影响。我们不妨给这位老者一个镜头:他,忠厚老实,重义轻利,一副古道热肠。几十年如一日地守着渡船,不计报酬,不贪图便宜,“从不思索自己职务对于本人的意义”,只是以给人方便为乐。真诚的老船夫同时得了人们对他的厚爱。卖肉的不肯收他的肉钱,水手们送红枣给他,小商贩们送粽子给他。正因为爷爷的影响,翠翠身上流淌着淳朴善良的血液。“从不想到残忍事情,从不发愁,从不动气。”

【三】

翠翠和傩送初遇是在小镇看龙船,傩送邀翠翠到他家等爷爷,翠翠误以为要她到有女人唱歌的楼上去,心里觉得受到侮辱,就轻生地骂他:“你这个悖时砍脑壳的!”傩送不但不恼她,还打发家里的伙计举火把送她回家。后来知道那是二老,想起先前骂人的那句话,心里又吃惊又害羞。到家见着祖父,“另一件事,属于自己不关祖父的,却使翠翠沉默了一个夜晚”,爱情的种子就这样在少女的心里悄无声息地萌芽、生发。翠翠与傩送的相逢似乎是不期而遇,但又是早已心仪。

两年后的端午节翠翠又与爷爷进城看龙船,她人长大了,傩送一直在她心里隐现、鼓荡。从祖父与长年的谈话里,听说傩送在六百里外的“青浪滩”,她恍然如梦地问:“爷爷,你的船是不是正在下青浪滩呢?”,此时其心已随傩送而去,爱情的湖面已不再平静,她的爱情意识已完全觉醒。在摆渡送傩送时,见傩送正盯着自已看,她“便把脸背过去,不声不响,抿着嘴儿,很自负地拉着那条横缆”,乡村女孩特有的那种腼腆、羞涩、矜持,以及恋爱期女孩的温柔、娇气显现得淋漓尽致。

她在爱上傩送之后,没想到傩送的哥哥天保也爱上了她,她对天保的“车路”托媒求亲,先是默不出声,到最后“痴着,忽地站起,半簸箕豌豆便倾倒到水中去了”到第二天,爷爷再次问及此事时,“仍然心儿忡忡的跳着,把头低下不作理会,只顾用手去掐葱。”默默中翠翠表现出了对爱情的忠贞专一,流露出对天保这份爱的拒绝;心里老想着送鸭子的傩送,早将天保求亲的事“忘掉”了。傩送为她唱歌传情,她虽在睡梦中不知歌的内容,但在睡梦中,“听到一种顶好听的歌声,又软又缠绵,我像跟了这声音各处飞,飞到对溪悬崖半腰,摘了一大把虎耳草,得到了虎耳草,我可不知道把这个东西交给谁去了。我睡得真好,梦的真有趣!” “这是极美的电影慢镜头,伴以歌声。”④在梦中她摘到了“虎耳草”,爱情之草。然而,翠翠与傩送的.爱情却没有如此完美,他们不断受到严重挫折。先是爱情的逃难者天保驾油船下辰州,在茨滩漩水中淹坏了,傩送也同船总吵了一阵去了桃源;后来爷爷在天保死后,摸清翠翠的心事,又撮合她与傩送的婚事, 心急火热地进城去船总家探听船总顺顺是否答应傩送与王团总女儿联姻;在碰壁之后他郁郁猝死在暴风雨之夜。爷爷的溘然长逝使她在一夜之间“长成大人”。她痛苦悲伤,但没有在訇然倒塌的生活大厦前崩溃,她谢绝了船总让她住进他家的好意,“以为名分既不定妥,到一个生人家里去也不大方便,还是不如在碧溪岨等,等到二老回来时,再看二老意思,说不定二老要来碧溪岨驾渡船”她要像爷爷那样守住了摆渡的岗位,苦恋着并等待着傩送的归来……

“这个人也许永远不回来了,也许明天回来!”

剩下的或许只是绵绵无绝期的守望。

【四】

翠翠的爱情故事,作者所表现出的似乎是一个“谁也没有错”的爱情悲剧,作者只是有意识的在人性层面上叙述故事,无意发掘悲剧产生的人为的、社会等方面的因素。我们不妨来看看在这篇小说中天保和傩送所选择的求爱方式:天保所选择的车路—托人做媒,这种婚配方式是汉族人的传统,在天保的婚俗观念中还是汉人的“父母之命”,因此在他一厢情愿地托媒求婚失败后,他反而怨恨老船夫:“鬼知道那老的存心是要把孙女嫁个会唱歌的水手,还是预备规规矩矩地嫁个人!”可见他把老船夫看成是翠翠婚事的主权人。而且他的弦外之音嫁个会唱歌的水手,就不是“规规矩矩”的了。傩送所选择的马路—站在山头唱歌,这是苗族人的传统。苗族人是青年男女自由恋爱成婚。然而自清雍正年间在湘西这边实施“改土归流”以来,伴随着对苗民反抗的武力剿灭,一种无形的东西正慢慢渗透到这片准乎自然的人生天地里,古朴的民风也在日渐消失。沈先生在《长河·题记》中说:“一九三四年的冬天,我因事从北平回湘西,由沅水坐船上行、转到家乡凤凰县。去乡已十八年,一入辰河流域,什么都不同了。表面上看来,事事物物自然都有了极大进步,试仔细注意注意,便见出在变化中的堕落趋势。最明显的事,即农村社会所保有的那点正直朴素人情美,几乎快要消失无余,代替而来的却是近二十年实际社会培养成功的一种惟实惟利的人生观。”《边城》所反映的世界还是美好的,但这里也正日益受到封建宗法制度的影响,人们受到物质利益的诱惑。正因为此,两种婚俗观念的冲突使热恋中的翠翠与傩送生生分离。作者借此对汉族传统婚姻观念表示深恶痛绝,并给以深刻的批判。这其中包含着他个人的经验与痛苦。“美国学者金介甫当面问及沈从文1922年离乡赴京地原因,他曾明确表示当时不愿作姨父的“女婿”,并为此逃离以联姻方式建立、巩固起来地湘西上层盘根错节的统治网络。他说:‘我早就对于这种关系十分厌恶,所以一离开就不至于重新进入这个富贵囚笼’”文中不愿做王团总女婿而追求自由婚姻的傩送,似乎依稀可以见到当年沈从文的影子。

当傩送和翠翠被生生分离后,读者最不情愿看到的是在翠翠身上再次重复着母亲的悲剧。令人们欣慰的是翠翠与傩送没有像母亲与军人那样双双殉情而死,傩送也没有放弃这份爱情,“爸爸,你以为这事为你,家中多座碾坊多个人,你可以快活,你就答应了。若果为的是我,我要好好想一想,过些日子再说吧。我尚不知道我应当得座碾坊,还是应当得一只渡船;因为我命里或只许我撑个渡船。”为了爱情,傩送坚决地抵御着物质的诱惑。再看翠翠她远比绝望的母亲更勇敢更坚强,她怀着希望与自己坎坷的命运作持久的抗争。接受种种磨难而等待傩送的归来,勇敢接受不幸命运的挑战。在爱情挫折中翠翠的性格因此展现出了柔中有刚的美。真有一种“子规夜半犹啼血,不信东风唤不回。”的境界。这悲剧实则上是苗、汉两个民族婚俗的对立与矛盾造成的,同时也受着一点惟实惟利风气的浸染。这儿我们也不难看出“《边城》是一个温暖的作品,但是后面隐伏着作者的很深的悲剧感。”写到这儿,不禁又让我想起了沈从文笔下另一个纯朴、天真的乡村小女子—萧萧,她十二岁就做了童养媳,丈夫只有三岁。待她长大成人,被雇工花狗大用山歌唱开了心窍,成了一个妇人,并怀了孕。发觉后要沉潭或发卖。只是由于伯父说情,娘家婆家没有读“子曰”的人物,才被议诀发卖 ,又因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买主,事情被延搁了下来。十月期满,萧萧生了一个儿子,“团头大眼,声音宏壮”。萧萧不嫁到别处了。十年后,与小丈夫圆了房,又生下第二个儿子,全家又忙着给大儿子迎取媳妇,又一个“萧萧”走进了这个家庭。萧萧的生命在一种无法预料的人生浪涛里浮沉,任何一个偶然因素都可能使她的命运改观。可是,在萧萧自己,精神世界还是一片荒原,生命处于被人支配的自在状态。除一度曾朦朦胧胧要逃走外,没有任何影响自己命运安排的主观努力,生死祸福全凭人安排。翠翠较之萧萧有了更多的生命自主权,但她较之《长河》里的夭夭相比又有着不同之处。让我们给这位夭夭一个镜头来认识一下这位女孩:“夭夭呢,只觉得面前的一个唱的说的都不太高明,有点傻相,所以也从旁笑着。意思恰恰像事不干己,乐得看水鸭子打架。本乡人都怕这个保民官,她却不大怕他,人纵威风,老百姓不犯王法,管不着,没理由惧怕。‘沙脑壳,沙脑壳,我总有一天要用斧头砍一两个!’”这是一段夭夭在察颜观色中机警地与虎视耽耽的保安队长周旋的场景 ,从中可清晰地看到夭夭刚中有柔、镇定自若,她已具有了主宰自己命运的自觉意识和反抗性。夭夭的生命中已生长出一种抵抗战乱与灾难的力量。而这点上翠翠显得比较弱小,反抗的力量还不够,似乎还缺少着对美好爱情的大胆追求。她只有坚贞地等待,勇敢地接受,没能大胆地走出去,但她展现了她自己的“人生形式”,“一种优美,自然,又不悖乎人性的人生形式。”我们不妨把目光从沈从文的乡村题材的作品中走出,走进他反映的大都市生活的小说世界里:《绅士的太太》里那些“绅士淑女”们玩着“爱”的游戏,在相互欺骗中进行“没有爱的接吻”,还居然混合了笑与泪;《八骏图》里的大学教授们,外表上的老成、庄严,满口的“道德名分”却“与人性有点冲突,不大自然”;《大小阮》中大阮一类人物,“自己活得很幸福”,“百事遂心,还是社会中坚”,也正是他们,泯灭了天良,丧失了做人的起码道德。……在所有的这些场合,人变成了非人。翠翠和这些上层人物相比,是这般的清纯与美丽,天真与善良。她烛照着上流社会的腐朽生活,反衬着城里人的“庸俗小气自私市侩”。沈从文也借此揭露都市“现代文明”培育的虚伪、自私、怯懦……

总之,翠翠是一位清纯可爱的乡村女孩,是美的化身。她的爱情故事是一首凄美的歌,她是作者乡恋情感与怀旧思想孕育起来的一个血肉丰满的人物形象,作者也通过翠翠这一艺术形象表现出了对“现代文明”的无情批判。

2.小说《边城》翠翠的人物分析 篇二

沈从文的理想是要在小说中表现“优美、健康、自然而又不悖于人性的生命形式”。在《边城》中, 作者通过描绘曲婉动人的情爱世界, 也恰如其分地说明了翠翠的人性之美——美在质朴自然、美在忠诚。

首先, 美在质朴自然。翠翠给人最大的感触是自然纯真, 不矫饰。翠翠由少时争着渡船渡新娘子的花轿, 学小羊、小母牛叫, 摘一把野花缚在头上, 装扮新娘到小山头, 听那迷人的鼓声, 到后来的恋爱对象是傩送, 她喜欢梦里的歌声, 欢喜随着歌声去摘虎耳草, 可见她的爱情与自然有着密切的关系, 是大自然赋予了翠翠至真至善的人格。翠翠是个天真无邪的女孩, 她聪明、美丽、乖巧、纯朴, 傩送勇敢、英俊、豪爽、热情、勤劳, 他们按照自己的标准同时选择了对方, 彼此深爱着对方, 既没有海誓山盟, 卿卿我我, 也没有离经叛道的惊世骇俗之举, 有的只是原始乡村孕育下的男女之情, 质朴而清新。

其次, 美在忠诚, 忠于自己的爱情。她情窦初开, 感情纯洁真挚。傩送远去, 她又矢志不渝地等待心上人的归来, 表现出对爱的执着。正如沈从文所说:“不相信命运, 却相信时间, 时间可以克服一切。”用纯洁明净的“湘西”唤起人们心中最柔和温柔的东西。

二、难分割舍的亲情, 冲突的婚姻观, 使翠翠陷入了“两难选择”困境

沈从文在《边城》中呈现了两组不同的汉苗婚姻价值观, 一组是以“车路”为代表的封建包办婚姻和“马路”为代表的自主婚姻;一组是以“碾坊”为代表的唯实唯利的势力婚姻和以“渡船”为代表唯爱情至上的原始纯朴婚姻。这两组不同婚姻观的对立与冲突, 成为翠翠自主追求爱情的羁绊。她爱着傩送, 可事与愿违, 团总以碾坊作陪嫁, 把女儿许配给傩送。她虽不稀奇碾坊作陪嫁, 但她不得不考虑实际问题。看龙舟时, 团总女儿及其母亲受到顺顺家的“特别款待”, 被安排在“两个最好的窗口”。这使她深知团总女儿对于顺顺家的重要性, 也使她的爱情蒙上了一层浓浓的迷雾。后来, 天保派媒人来求婚, 她不知道傩送究竟选择谁, 翠翠默许了天保走“车路”。

“爷爷今年七十……三年六个月的歌——谁送那只白鸽呢?得碾子的好运气, 碾子得到谁更是好运气?”缺少父母的关怀本身让翠翠产生一种无人替代的伤痛, 母亲殉情的悲剧, 已是翠翠难以释怀的重负;血浓于水的亲情, 使她难舍难分;冲突的婚姻观更使她无法选择去追寻属于自己幸福甜蜜的爱情, 只能顺其自然, 听从命运的摆布。

三、朦胧的爱情和蒙昧的生命意识使翠翠产生哀怨忧伤的情怀

老船夫“一切要来的都得来”的无奈, 翠翠“这个人也许不会来的, 也许明天回来”不测的等待, 一切听从命运的摆布, 暗含沈从文对蒙昧生命意识的批判。

祖父试图将翠翠的人事“安排的对一点, 方合道理”, 但它并不能理解思春少女的情怀。她“看着天上的红云, 听着渡口飘来生意人杂乱的声音, 心理有薄薄的凄凉”。她为无奈的生活而痛苦, 祖父不明白她的痛苦, 只能哄她说:“不许哭, 做一个人不管什么事都要硬扎一点, 才配活到这块土地上”。对一个花季少女, 这样的话太不切合实际。事实上, 祖父在人事上的自然现象, 就有些不能安排处或“一无所知”, 二佬唱情歌、向翠翠求爱, 老船工就是不向孙女儿说清楚, 平时总把关键性的话省略了。他明白翠翠不讨厌二佬, 却不明白二佬近来怎么样, 他从船总和二老处碰了钉子, 但他并不灰心, 他做的梦比翠翠的“更荒唐, 更辽阔”。

溪边的白塔下住着一个单户的人家, 一个老人、一个女孩子、一只黄狗构成了一个封闭的环境, 也铸成了翠翠封闭的内心。因封闭而内向, 因内向而内敛, 因内敛而情意朦胧。翠翠内心心潮澎湃, 外表却矜持、娴静。她哼着巫师迎春的歌“牯牛肯耕田, 山羊肯绳子, 鸡鸭肯孵卵, 他们的女人会养儿, 会唱歌, 会找心中欢喜的情人……”她向往溪边繁荣滋茂的芦苇、菜蔬带有野性的生气;她更向往绿色蚱蜢、甲壳虫蓬勃的生命力;她忠贞不渝地爱着傩送, 为情人朝思暮想。但她对于自己的爱情缺乏主动追求的勇气, 在爷爷面前不敢明言, 相反是掩饰, 致使祖父没有摸准她的心, 错点鸳鸯谱, 无意间促成了傩送的哥哥天保派媒人来求婚, 而对傩送亲自前来表态又支吾其词、答非所问, 致使与傩送的爱情波折迭起。正如陈国恩所言:“她把自己的爱情藏的极深, 默默承受着命运的安排, 达到了美丽的令人忧愁的境界。”

翠翠心中那点要求、那点企盼、那点冲动, 无人可以诉说她经常一个人坐在溪边, 岩石上, 望着过渡人, 望着飞动的云莫名其妙地哭起来。显然, 那是人性孤独、凄凉、烦恼, 也是因情感得不到满足而产生的哀怨忧伤的心理, 无可排遣, 只能靠眼泪来平衡自己娇弱的心灵。

四、美丽的忧伤, 暗含着沈从文重建民族精神的无限期待

我们在《边城》中, 固然能体会到充满温馨气息的情感, 更让人们刻骨铭心的却是弥漫其中的忧郁情调。“美丽总是愁人的”, 当初翠翠选择了大佬, 或按照二佬的说法:“渡船是活的不如碾坊固定”, 就不会有大佬的死, 二佬的离去。然而命运是无常的, 生活是复杂的。“事情并不想你想象的那样简单, 这是小说的永恒真谛。” (昆德拉《小说的艺术》)

3.翠翠的忧伤 篇三

这是《边城》中的具体场面,也是作家“实录”湘西的典型场景。在这里,狎妓,凶杀等丑恶真实的存在,使世外桃源般的湘西的人性美和风情美减色不少。翠翠古怪的想头“爷爷死了呢?”更是让人感到一层“薄薄的凄凉”。这究竟是作者信笔写来,还是有意为之?我认为作者在不自觉地流露人性美背后的忧伤。

翠翠的忧伤是社会的真实

小说名“边城”,这是“中国另外一个地方另外一种事情”(《边城题记》),这里有着尚未完全被现代物质文明所摧残的淳朴民风。“边城”本身就体现了荒僻、闭塞、落后的意义,它包含了原始状态中的人性所具有的阴暗面,优美与野蛮交织,凶杀、掠夺,柔弱的女子沦为妓女,美好的爱情没有结局……在湘西,在翠翠生活的空间,这种真实无处不在,充斥着她的视听,影响着她的生活。而那种被称颂的古朴的民风正渐渐消失。翠翠的忧伤,便是《边城》中作者痛惜之情的必然流露。

翠翠的忧伤是人生的窘困

“爷爷死了呢?”这种想法体现了祖孙之间的相依为命的亲情,这种想法的“忽然”不是偶然,而是翠翠的潜意识。它在翠翠心中“囤积”多年,影响到她的生活。当渐渐长大的翠翠突然懂事,这种人生必须面临的窘态便一下子显现出来……母亲当年为爱殉情的悲剧,从小随外祖父长大的艰辛,面对哥俩同时追求的两难……如果爷爷死了,她的命运会不会像那个娼妓一样呢?翠翠被一层淡淡的忧伤笼罩着——《边城》在展示翠翠的忧伤的时候,也“唱”了一曲人情美、人性美的挽歌。

翠翠的忧伤是作者的忧患

显然,人性美、人情美无法阻止人世间悲剧的发生。在这方面,无论是小说中的翠翠,还是生活中的作者,其深处同样潜伏着痛苦与忧伤,潜伏着面对困境的无奈和对人生、命运深层次地思考。这些“潜伏着痛苦与忧伤”使得“翠翠们”常常莫名其妙的心烦意乱,也是作者“出走”的原因。然而作者出走之后,在拥挤喧嚣的都市中萌生倦意时,又总是深深怀念那个宁静古朴的山城,怀念那个属于自己童年的湘西。

4.《边城》人物分析之翠翠 篇四

父母双亲的早亡,使得翠翠从小跟着爷爷生活在偏僻的渡口,像今天的独生子女,同时也像极了今天的留守儿童。由此可见,她也注定会有一个孤独的童年。

“自然既长养着她且教育着她”,翠翠童年的时光尽管没有玩伴,不过好在还有自然的养育和教养。她在风日里长养着,把皮肤变得黑黑的,与山水为邻,以动物为伴。整日嬉戏于青山绿水之间,使得她为人“天真活泼,处处俨如一只小兽物“,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般,天真无邪,没有心计,”从不想到残忍的事情,从不发愁,从不动气“。也许只有在湘西那个有些偏僻,甚至与外界有点隔绝的地方,才会在中原大地兵荒马乱的岁月里养育出那样一个可爱天真的人儿。

她像一个大自然的女儿似的生长着,这让我不由得想起了一个可怕的名称——“狼孩”,不过幸好,她还有一个同样善良淳朴的爷爷陪伴在她身边,与她聊天,哄她开心。

全书翠翠说的话共有86句,但74句都是对爷爷说的,可见爷爷在其生活中的地位。在翠翠的童年时际,爷爷可以为讲故事,教她唱山歌,逗她解闷。“翠翠一天比一天大了,无意提到些什么,会红脸了”。一个细腻的小女生的感情世界,一个糟老头又能知道多少呢?“时间在成长她,似乎正催促她,使她在另外一件事情上负点儿责”。

翠翠开始喜欢看满脸扑粉的新嫁娘了,喜欢讲新嫁娘的故事了,甚至喜欢戴着野花儿扮新嫁娘了!她开始有些了解什么是孤独了,甚至“爱坐在岩石上去,向天空一片云一颗星凝眸”!她开始喜欢听人唱歌了,甚至把那茶峒人的歌声里的那“缠绵处她已领略得出”!翠翠开始有心事了!她要是有一个妈妈该有多好啊!

可现实终究有些残酷的,翠翠生下来就没妈妈了,更糟的是,她连一个闺蜜都没有。只好一个人面对那渴求的爱情而却步了。那些故意装成有别的事的走来走去的人在仔仔细细地观察着她,毕竟要做顺顺家的媳妇了。可翠翠“心中老不自在,只好借故跑了出去”,此时若是母亲陪着她,哪怕有一个闺蜜和她在一起的话,那便是极好的的啊!可此时连那只黄狗也不在身边,只好溜了出来。

就在翠翠准备溜出顺顺家吊脚楼时又碰到了二老傩送,前文中说过全书翠翠共说过86句话,而在这仅有的86句话中只有6句是对二老傩送讲的。或许是受封建思想的影响,也许只是由于胆怯吧。当傩送邀请她回去坐坐时,她只是沉默不语,最后只好不欢而散。但当翠翠回到河下时,“小小的心腔中充满了一种说不分明的东西”觉得“自己是生在一个人的气,又像是在生自己的气”。在自然面前的那个天真活泼的姑娘,到了心仪的人的面前时怎么变得像个胆小鬼?

就像冬天树叶要凋落一样,人到老也终究是会死的。就在一个雷雨之夜,爷爷走了,带着对船总顺顺的不解,带着对孙女翠翠的不舍,静静得走了。在这天地之间,翠再没了亲人,没了依靠。料理完婚事后,顺顺想把翠翠接到他们家,这要说也是一个不错的主意。不过翠翠听从了老马兵的建议,没有名分去了不好,还是等二老回来再说吧。

等二老回来?“这个人也许永远不回来了,也许‘明天’回

来!”······

翠翠由此开始了漫长的等候,造成她的这个悲剧的原因是什么呢?在我看来,有人的因素,当然也有社会环境的因素。

先说说人的因素吧。

首先是翠翠自己。文中写翠翠与二老单独见面的次数只有两次。第一次翠翠年纪还小,另外又因听了水手们的闲谈,误解了二老口中的“吊脚楼”,说什么也不肯上去,甚至开爆了粗口。第二次是在二老家的吊脚楼上,此时翠翠受顺顺的邀请来了,并且被一群人“仔仔细细”地看了半天,最后终于忍受不

住,悄悄得溜了出来。可没想到的是竟在此刻撞到了刚从水里爬出来的二老。此时又一次面对二老的邀请翠翠脸上发着烧,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心里只是想着:“黄狗跑到什么地方去了呢?”好一个羞涩的女孩啊!是啊,那只黄狗跑到哪里去了呢?翠翠这时也想寻个借口跑开吧。从她身上我们看到了东方女性所特有的含蓄美,不过含蓄的过了也不太好。另外,当翠翠的爷爷几次用半开玩笑的方式与她谈论婚事的时候,却都是以“翠翠总默不作声”告终。翠翠似乎在逃避那个话题,她那小小心腔里的小小心事都丢给老船夫猜去

了······

其次在谈谈爷爷,老船夫在渡船时或是在城中办事时总是给人一种从容、自信还略有那么一点霸气,可当涉及孙女翠翠时,却总显得有点心有余而力不足。在每一次把大老的媒人打发走后的一次次与翠翠没有结果的谈话让老船夫夜里躺在床上常常陷入一种沉思里去。他隐隐约约地有些忧愁,感觉到自己的孙女和女儿或许有着相似的命运。“翠翠,爷爷不在了,你将怎么

样?”······大老死后,他一边极其关心二老父子的生活,另一方面却怕见着他们。他极想与二老谈谈翠翠的婚事,可每一见面,却总是忸怩得把双手搓来搓去,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的从容之处,还要用一些及不沾边的话来打探二老父子的口风。老船夫的做作之处,原意只是想把事情弄明白一点,但一起始自己叙述这段事情时,方法上就有错误,故反为二老误会了。从老船夫身上我们同样看到了中国人那古朴、含蓄的感情及委婉的表达方式。不过,有时候

有什么就要说什么,一味地逃避不但解决不了问题,还有可能产生更糟的结果。

最后就是顺顺父子三人了。首先顺顺是一个明事明理、正直和平又不爱财的人,所以对于面对用一座碾坊做嫁妆的婚事也并不怎么在意,而是征求儿子的想法。他的两个儿子皆结实如小公牛,能驾船,能泅水,能走长路,凡是从小城乡里出身的年轻人能够做的事,他们无一不做,作去无一不精。大老像顺顺,豁达豪放,不拘小节,二老像母亲,不爱说话,感情丰富。兄弟二人性格不尽相同,在对待与翠翠的感情上也就自然相异。可翠翠偏偏偏爱上了那个有点内向的二老,于是,翠翠、老船夫、二老,这三个如此含蓄的人撞到了一起,悲剧出现了······

上面分析了人的因素,下面就来看看那里的社会环境如何。相对闭塞的地理环境使得那里乡风古朴,那里还没有经过商品经济的洗礼,老船夫摆渡一生分文未取,顺顺父子不贪图王团总那碾磨。娶妻嫁女还是用传承了几千年的“车路”、“马路”,可以父母代劳,也能自己奋斗。也就是在这样一个衣冠简朴古风存的甚至有一点世外桃源味道的湘西茶峒才会上演这么一出令人赞叹又令人惋惜的悲剧。

文章的最后再谈谈作者为什么要为我们塑造这样一个孤独的守望者形象。在这么一个美丽的“世外桃源“,令我们的心灵为之一振,不禁感慨:在那个纷乱的年代,怎么还有一个那么纯粹、那么干净、那么美丽的地方?直到今天,仍然令很多喜欢沈从文、喜欢他笔下湘西世界的人神往,尽管那个地方也令很多去过的人失望。在《边城》的题记中,作者写道:”我的读者应是有理性的,而这点理性便基于对中国现状社会变动有所关心,认识这个民族的过去的伟大处于目前的堕落处“。作者从家乡湘西出走,当过兵,也见多了杀人。走到了北京,一路上见了很多,看到了受横征暴敛而变得穷困的饥民,也碰到过受鸦片烟毒害变得懒惰的烟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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