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克木的诗歌(精选2篇)
1.金克木的诗歌 篇一
金克木
姓名:金克木
性别:男
出生年月:198月14日
出生地:江西万载县
籍贯:安徽寿县
金克木,1912年8月14日出生于江西万载县。祖籍安徽寿县。早年曾在小学任教。1930年到北平,1935年到北京大学图书馆任职,从事翻译和写作工作。1938年任香港《立报》国际新闻编辑。1939年任湖南桃源女子中学英文教师,同时兼任湖南大学法文讲师。1941年赴印度加尔各答,任《印度日报》编辑,同时学习梵文。1943年开始研究古代印度哲学、佛学与文学。1946年回国,任武汉大学哲学系教授。1948年起任北京大学东方语言文学系教授至今。曾教授印地语、乌尔都语、梵语,为我国东方学研究培养了一批优秀人才。1931年加入九三学社。1956年加入中国作家协会。曾参加中国文学艺术工作者第三、四次代表大会。历任第三、四、五、六、七届全国政协委员,九三学社中央委员等职。8月5日因病于北京逝世,享年88岁。
金克木教授系国内外著名东方学者、教授,在梵文、佛学、翻译、诗歌、美学、比较文学、文艺理论、古代文史及中印文化交流史等方面均取得卓越的研究成果,为中国现当代学术事业的发展与创新做出了突出成就。早在1930年,金克木先生在北平时,就在报刊上发表了许多诗歌和翻译小说诗歌文学作品。自50年代以来,除从事教学工作,一直辛勤耕耘于学术研究与写作之中,取得丰硕成果。
2.金克木:智慧与学术的相生相克 篇二
金先生是在1949年前不久,由汤用彤先生推荐给季羡林先生,从武汉大学转人北京大学东方语文学系的。自此以后,季、金两位先生的名字就和中国的印度学,特别是梵文巴利文研究分不开了。1949年以后,北大只招收过两届梵文巴利文的本科班,1960年-1965年的那一班,就是由两位先生联袂讲授的。余生也晚,是1984年考入北京大学学习梵巴文的,当时季、金两位先生都已年过古稀,不再亲执教鞭了。季先生还担任着北大的行政领导工作,每天都到外文楼那间狭小的房间办公;金先生则似乎已经淡出江湖,很少出门了。因此,我和同学们见金先生的机会就远少于见季先生的机会。
虽说我见金先生远比见季先生少,但一般而言,却也要比别人见金先生多一些。我第一次见金先生,是在大学一年级的第二学期,奉一位同学转达的金先生命我前去的口谕,到朗润湖畔的十三公寓晋谒的。当时,我不知天高地厚,居然在东语系的一个杂志上写了一篇洋洋洒洒近万言的论印度六派哲学的文章。不知怎么,金先生居然看到了。去了以后,在没有一本书的客厅应该也兼书房的房间里(这在北大是颇为奇怪的)甫一落座,还没容我以后辈学生之礼请安问好,金先生就对着我这个初次见面还不到二十岁的学生,就我的烂文章,滔滔不绝地一个人讲了两个多小时。其间绝对没有一句客套鼓励,全是“这不对”,“搞错了”,“不是这样的”,“不能这么说”。也不管我听不听得懂,教训中不时夹着英语、法语、德语,自然少不了中气十足的梵语。直到我告辞出门,金先生还一手把着门,站着讲了半个小时。一边叙述着自己身上的各种疾病,我也听不清楚,反正好像重要的器官都讲到了;一边还是英语、法语、德语、梵语和“这不对”,“摘错了”……最后的结束语居然是:“我快不行了,离死不远了,这恐怕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当然是我“搞错了”,难道还是金先生错不成?但是,当时的感觉实实在在是如雷贯耳,绝非醍醐灌顶。这通教训倒也并没有使我对金先生采取敬而远之的态度,因为,我再愚蠢也能感觉到“这不对”、“搞错了”的背后,是对反潮流式的来学梵文的一个小孩子的浓浓关爱。后来,我和金先生见面的机会还很不少,每次都能听到一些国际学术界的最新动态,有符号学、现象学、参照系、格式塔、边际效应、数理逻辑、量子力学、天体物理、人工智能、计算机语言……这些我都只能一头雾水傻傻地听着,照例都是金先生独奏,他似乎是从来不在乎有没有和声共鸣的。除了一次,绝对就这么一次,金先生从抽屉里拿出一本比三十二开本还小得多的外国书来,指着自己的铅笔批注,朝我一晃,我连是什么书也没有看清楚,书就被塞进了抽屉。此外,照例我也没有在金先生那里看到过什么书。几个小时一人独奏后,送我到门口,照例是一手扶着门框,还要说上半小时,数说自己几乎全部的重要器官都出了毛病。结束语照例是:“我快不行了,离死不远了,这恐怕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我当然不会像初次见面那样多少有些信以为真了,于是连“请保重”这样的安慰套话也懒得说,只是呵呵一笑,告辞,扬长而去。
慢慢地我发现,除了第一次把我叫去教训时,金先生谈的主要是和专业有关的话题,还很说了一些梵语,后来的谈话却全部和梵文巴利文专业如隔霄汉,风马牛不相及,天竺之音自然也再也无福当面聆听了。金先生似乎更是一个“百科学”教授。每次谈话的结果,我只是一头雾水之上再添一头雾水。金先生在我这个晚辈学生的心中越来越神秘,越来越传奇了。
课堂上是多少有点尊严的,但是,同学们不时也会忍不住向任课教师、1960级的蒋忠新老师,打听一些有关金先生的问题;至少在课问,金先生绝对是话题。蒋老师也是一个奇人,他虽然从来不像金先生那样描述自己身体上的病,身体却实在是差:给我们上一个学年的课,居然医生会发出两次病危通知。蒋老师是非常严谨的,更不会议论老师。不过,被一群小孩子逼得实在过不了关,也说了一件事。他们念书的时候,主要课程由季先生、金先生分任,季先生总是抱着一大堆事先夹好小条的书来,按照计划讲课,下课铃一响就下课,绝不拖堂;金先生则是一支粉笔,口若悬河,对下课铃充耳不闻,例行拖堂。
学生是调皮的,好奇心自然会延伸到想探探祖师爷的功夫到底有多高的问题上来。蒋老师是不会随便回答这样的问题的,长篇大论我们也听不出个所以然来。可是又实在不甘心,变着法要套出个答案来。班上有位姓周的北京同学,一次课上,他提出一个蒋老师似乎无法拒绝的要求:虽说梵文是死语言,但毕竟是能够说的呀,蒋老师是否应该请季先生、金先生各录一段梵文吟诵,让我们学习学习?
蒋老师一口应承。下节课,蒋老师带来一盘带子,放前先说。季先生、金先生都很忙,不宜打扰,这是一盘金先生从前录的带子,大家可以学习。金先生的梵文是跟印度婆罗门学的,基本路数和我们中国过去背诵四书五经差不多。带子一放,金先生的梵文吟唱如水银泻地般充满了整个教室。教室里一片寂静。我至今记得金先生的吟唱,可是至今无法描绘那种神秘、苍茫、悠扬、跌宕……
就在这一刻,我觉得自己被吸近了白居易《琵琶行》的“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问关莺语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作冰不作水,从陈寅恪先生说)下难。冰泉冷涩弦凝绝,疑绝不通声暂歇。别有幽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银瓶乍破水浆进,铁骑突出刀枪鸣。曲终收拨当心画,四弦一声如裂帛”。带子放完,课堂里仍是寂静。最早出声的是周同学,却只有两个字:“音乐。”
吟唱后,同学们都垂头丧气。我们平时练习十分困难的梵文发音时,周围的同学都来嘲笑我们,说梵文里有马、牛、狗等等所有动物的声音,还拜托我们不要制造噪音。我们一直认为梵文是世界上最难听的语言。现在我们明白了,为什么梵文是圣语,为什么梵文有神的地位。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美啊,“此音只合天上有”,要怪也只有怪我们自己实在凡俗。
如今回过头来看,梵文巴利文这种神圣的语言在今天的末法时节是几乎不可能存活的。大环境的压抑,早就使同学丧失了定力。而金先生的梵文吟唱则是对1984级梵文班同学学习梵文的自信心的一次美丽却严重的打击。大家不再抱怨什么了,梵文不仅不难听,相反她的美丽是那么
地撼人心魂,但是谁都明白了,这份彻心彻肺的美丽又是那么地杏不可及。1984级梵文班过半数同学要求转系,就发生在这场吟诵之后不久。今天的结果是,1984级梵文班近乎全军覆没了。谁也无法,也没必要为此负责,但是我相信,金先生是预见到了的。
金先生的文章越来越多,《文汇读书周报》、《读书》隔三差五地发表。思路还是那样跳跃,文字还是那样清爽,议论还是那么犀利,语调还是那么诙谐。金先生的名声也随之超越了学术界,几乎成为一个公众人物了。大家喜欢他的散文随笔,喜欢他的文化评论,其实也就是一句话,被他字里行间的智慧迷倒了。智慧总是和神秘联系在一起的,金先生也就渐渐成了一个文化传奇。个子矮小的金先生经过传奇放大,竟然使我觉得面目模糊起来了。我就举两个传奇吧。
一个有影子的,当然也不准确,是说,金先生回到国内,工作却不是那么容易找,正好某某大学法语教师出缺,当事者久闻金先生通晓多种外语的大名,就想当然地以为金先生自然也懂法语,就给金先生下了聘书。岂料金先生真正是“万宝全书缺只角”,偏偏就不会法语。但是,饭碗送上门来,又没有推回去的道理,更何况金先生还等饭下肚呢?于是,金先生就按照课本,照他一贯的做法开始闭门造车式的自学,保证比听讲的学生领先五到十课。这法语一教就是四年,四年下来,学生固然学会了法语,金先生的法语水平更是理所当然地在学生之上了。我之所以说这个传奇多少有点影子,首先是因为金先生的确是通法语的。其次,尽管我不知道金先生是什么时候开始学法语的,但是,我知道金先生很早就通英语、德语、世界语,学会了这些语言,再去学法语,过来人都知道,确实是有事半功倍的效果的。假使这件事是事实,也不必奇怪,因为,故事发生时金先生已经从印度回国,掌握了梵语巴利语,在上述的情况下学会法语,实在不值得奇怪。如果这也算得上传奇,端的反而有低估金先生的出人聪明的嫌疑了。
另一个传奇实在是连影子都没有了。北大盛产奇人怪人,金先生当然名列其中。不过,落实到具体的事情上,就未必靠得住了。北大是各种诙谐的顺口溜的出产地,比如北大有几怪,完整的忘了,有两怪却是记得的:“金克木的手杖,周某某的拐。”后者说的也是一位很受学生尊敬的著名教授,他出门必要像不良于行者那样夹着双拐,只不过,他的双拐从来不点地,是双手提着,两脚却行走如飞的。这位老先生不服老,经常骑车。这就更精彩传奇了,双拐自然不可须臾离身,人在拐在,但要骑车,双手没空,好个老先生,居然将双拐夹在自行车后,在燕园里飞驰。“金克木的手杖”,则是讲金先生的手杖也从不点地,而是擎着朝天画圈挥舞的。这就靠不住了。我就经常见到金先生仗杖而行,手杖偶尔离地是免不了的,不过,一般确确实实是按照步律点地的。我不敢保证金先生的手杖没有朝天画圈的时候,但这种情况肯定是不会多的。手杖偶尔一朝天,就被放大传播成时时指天,这就像一个人抬起头做了一件什么事,或者说了一句什么话,就被说成是终身替天行道,终究是靠不住的。
有关金先生的传奇还有不少。在他去世后不久,由三联书店出版的《孔乙己外传》也可以当作金先生的自传,很是有趣,但也委实并不好读好懂,一如既往地扑朔迷离,时幻时真。旧传奇会流传,新传奇会涌现,旧传奇会披上新衣,新传奇会蒙上旧颜。循环往复,终究难得止时。
既然迷倒了,也就顾不上那么许多。在公众眼里,一个学者的名声超越了学术界,有了不少传奇如影相随,那么此人浑身上下挥发出来的全是智慧,似乎也就和学术没有什么关联了,至少不必费心去考量他的学术,更不必说体察他的智慧和学术的关系了。
与金先生风行于世的散文随笔、诗歌小说、文化评论相比,他的带有浓郁的东方智慧色彩而肯定不符合时下流行的西方学术规范的学术著作,注定是寂寞的。这不是曲高和寡的问题,而是时代的宿命,是难逃的“劫波”。寂寞就寂寞吧,金先生这样明白的人是不会在乎的。
我的一位老师,1960级梵文班学生中最高才之一,去拜访金先生,金先生突然问他:“我的书,你们能读懂吗?”拜访者敬谨答日:“有些能,有些不能。”金先生断然说道:“你们读不懂,我不是搞学术的,我搞的是xx。”拜访者愕然。后来有一天,这位老师将金先生的这句话告诉了我,我是知道这“xx”的。我当然也是愕然。
先不说智慧吧,智慧是要随人而去的,继承或学习前人的智慧是可笑的诳语。那么,金先生自己可以不承认,但我们却不能就因此而否认的金先生的学术呢,恐怕是要被遗忘的吧?至于金先生自己所说的“xx”呢,更是注定要湮灭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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