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军:教鲁迅的《药》

2025-02-17|版权声明|我要投稿

韩军:教鲁迅的《药》(精选3篇)

1.韩军:教鲁迅的《药》 篇一

传统评论小说《药》中几个微不足道的人物,其结论是建立在阶级论的基础上,大多将康大叔与小说第一部分中的“黑衣人”混为一谈。但通过教学实践,我觉得这种说法似欠推敲。本文尝试从《药》的原文中找出一些蛛丝马迹,提出了自己的浅见——“黑衣人”和康大叔并非一人。关键词:康大叔黑衣人血馒头鲁迅的短篇小说《药》以秋瑾的英勇就义为背景,用民间的“人血馒头治痨病”为故事主体,“描写群众的愚昧和革命者的悲哀,或者因群众的愚昧而带来的革命者的悲哀。”本文试图从原文的语言中找出一些蛛丝马迹,对康大叔和“黑衣人”的形象作以比较分析。一、康大叔和黑衣人不是一个人在中学语文教学中,教学的目标一般设定在历届小说主题的多样化、鉴赏双线结构和环境描写的作用,人物形象分析被放在次要的位置上。对小说中的人物分析,尤其是对众茶客中核心人物康大叔的分析,也多建立在阶级论的基础上。康大叔形象分析语言描述为:他是封建统治阶级统治和镇压群众的工具,是直接杀害夏瑜的凶手,他凶暴、残忍、贪婪、无耻。他对群众蛮横凶恶,对革命极端仇视,是个穷凶极恶贪得无厌的刽子手。从这些大同小异的分析中不难看出,传统的语文教学中,大都把康大叔与小说第一部分中的“黑衣人”混为一谈。但我们如果仔细读一读《药》中有关黑衣人和康大叔的描写,就会明显发现那“黑衣人”和康大叔并非一人。

(一)从外貌特征描写上来分析。在小说的第一部分,作者是这样描写“黑衣人”的:“一个浑身黑色的人,站在老栓面前,眼光正象两把刀,刺得老栓缩小了一半……”而在小说第三部分则是这样描写康大叔的:“……突然闯进了一个满脸横肉的人,披一件玄色布衫,散着钮扣,用很宽的玄色腰带,胡乱地缠在腰间。”从这两段描写中可以看出,“黑衣人”和康大叔除衣服的颜色黑和玄色接近外,肖像特征没有相似之处,仅凭相近颜色的着装来判定二者同为一人,实为不妥。

(二)从“黑衣人”和康大叔二者跟华老栓的关系来分析。从小说第二部分看出,康大叔是华老栓茶馆的常客,甚至康大叔还亲切地称华老栓为“栓叔”。而在小说第一部分,那“黑衣人”与华老栓则如同路人:“喂,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那“黑衣人”“一手抓过洋钱,捏一捏,转身去了。嘴里哼着说:‘这老东西……’”若“黑衣人”和康大叔是同一人,那为何他对华老栓的称呼和语言动作会有如此大的差异?这实在令人费解!

(三)从康大叔的表白中分析。在小说的第三部分,康大叔当着华老栓的面有一句不满的表白:“我可是这一回一点没得到好处。”从华老栓手中“一手抓过洋钱”的若真是康大叔,他再狡诈、再贪得无厌也只能报怨自己得的好处少,也不能睁着两眼说“一点没得到好处”!从以上三点分析可以看出,康大叔和“黑衣人”确实是各具外貌特征和个性特点的两个人物,杀夏瑜、塞馒头、抓洋钱都是“黑衣人”所为,而并非康大叔。

二、康大叔是怎样的一个人康大叔既然不是杀害夏瑜的刽子手,也不是将人血馒头交与华老栓的人物,那么康大叔是个什么人物?他在小说中又是一个什么角色呢?我们还得从原文中找依据分析。

(一)康大叔与人血馒头康大叔并非为华家提供人血馒头的有功之臣,他为什么在华老栓夫妇面前一再表功?华老栓夫妇又为什么因得到人血馒头一再感谢他呢?“要不是我信息灵”——康大叔的这句表白就是作者给读者的答案,也就是说康大叔为华家提供了枪毙人犯的信息,并凭着康大叔与那“黑衣人”的关系,使华家有幸优先买到为儿子治病的人血馒头。由此看出,为华家得到人血馒头提供情报,是康大叔炫耀自夸的资本。

(二)康大叔的身份康大叔一进茶馆,便使得华老栓夫妇及满座的人“恭恭敬敬”,甚至“花白胡子”这样上了年纪的人也须“低声下气”,这待遇是刽子手身份的人难以得到的。明代人徐谓曾说过:“侩伍,亦贱民耳。”康大叔之所以有此礼遇,也正说明他并不是刽子手。我们从康大叔的穿戴和他对狱中情况了如指掌的情况来看,康大叔只不过是一个狱卒之类的角色而已,其“玄色”的衣服使人们误把他当作刽子手。事实上,真正的刽子手——“一个浑身黑色的人”——只是在交“人血馒头”时露过一次面,而且还未待华老栓看清便消失了。

2.韩军:教鲁迅的《药》 篇二

一.别具特色的人物刻画

鲁迅在《致萧军萧红》一文中说过:“现在需要的是斗争文学, 如果作者是一个斗争者, 那么, 无论他写什么, 写出来的东西一定是斗争的。就是写咖啡馆跳舞场罢, 少爷们和革命者的作品, 也决不会一样。”[1]《药》中的人物描写, 在人物的姓名、外貌、动作等方面很能体现这一“斗争文学”的特色。

1.姓氏关联主旨、内容。小说中的人物主要涉及到两个家庭———华家和夏家。而众所周知中国古称华夏, 足见华家和夏家悲剧的代表性。而夏瑜又让人联想到为革命献身的秋瑾女士, 夏和秋都指季节, 瑜和瑾都是宝玉。至于杀害夏四奶奶儿子夏瑜的康大叔, 其姓氏颇具讽剌意味, 这位刽子手姓“康”———健康、安康、小康的“康”, 但他所作所为多是让那些无辜者人头落地, 让人见了不寒而栗, 有什么健康、安康、小康可言。

2.名字隐喻身份、地位。华老栓、华小栓, “栓”谐音“商” (开茶馆) , 老商即老商人, 小商即小商人。夏四奶奶这个名字, 是中国封建社会老年妇女姓名的典型模式。夏四奶奶是夏瑜的母亲、夏三爷的弟媳, 她本不姓夏, 但出嫁从夫, 也就成了夏氏的人, 她的丈夫排行第四, 她年青时可能叫夏四嫂, 年老了也就成了夏四奶奶。从夏四奶奶的名字, 我们对旧中国的人口婚姻状况和女姓的社会地位, 可以略知一二。

3.外貌描写典型、风趣。小说描写刽子手康大叔的外貌时, 写了“满脸横肉”的人“披一件玄色布衫, 散着钮扣, 用很宽的玄色腰带, 胡乱捆在腰间”。“满脸横肉”不可能是勤俭的劳动者, 披布衫、散钮扣、捆腰带之人, 不可能是读书人和经商者, 其流氓帮凶者的形象呼之欲出。小说中的几个次要人物, 在外貌上也颇有特征, 给人留下过目难忘的印象:五少爷这名字只写了他的辈份和排行, 没有姓也没有名, 因为有个背驼的明显特征, 也就用了个“驼背五少爷”的外号;阿义这名字显然没有姓, 因眼睛发红能较好地体现牢头这一身份, 也就有了“红眼睛阿义”的外号;还有一个干脆叫花白胡子, 无名无姓, 辈份也懒得说, 胡子都花白了, 一定是个年长的人。

4.眼神透视内心、性格。眼睛是心灵的窗户, 反映人的喜怒哀乐, 通过描写人物的眼睛来表现人物的心理活动成为了一种技巧。鲁迅在《我怎么做起小说来》中说:“要极省俭的画出一个人的特点, 最好是画他的眼睛。”[2]《药》中没有完整而直接的心理描写, 人物的心理活动主要是通过其眼神间接表现的。如“老栓见这样子, 不免皱一皱展开的眉心。”前面写华老栓得到了人血馒头, 要将“新的生命, 移植到他家里, 收获许多幸福”, 可回家后看到小栓的严重病态, 心情又紧张起来, 写出了华老栓心理上的微妙变化。“他的旁边, 一面立着他的父亲, 一面立着他的母亲, 两人的眼光, 都仿佛要在他身上注进什么又要取出什么似的。”写出了父母迫切期望儿子痊愈的心情。“那老女人徘徊观望了一回, 忽然手脚有些发抖, 跄跄踉踉退下几步, 瞪着眼只是发怔……那人点一点头, 眼睛仍然向上瞪着。”这段话中两次写眼睛“瞪”的动作, 形象地反映出夏四奶奶看见夏瑜坟头那圈花后异常震惊的心理。

鲁迅先生善于巧妙地运用比喻、夸张等手法描写人物的眼睛, 具体地揭示出人物的性格特征。如“一个还回头看他, 样子不甚分明, 但很像久饿的人见了事物一般, 眼里闪出一种攫取的光”, “眼里闪出攫取的光”写出了康大叔的凶恶贪婪的本性。又如“一个浑身黑色的人, 站在老栓面前, 眼光像两把刀, 刺得老栓缩小了一半。”眼光如刀“刺”向老栓这一比喻, 老栓“缩小了一半”这一夸张, 传神地刻画了刽子手康大叔凶狠与贪婪, 华老栓的善良与懦弱。

5.行动描写准确、传神。性格支配行动。《药》中精彩而独到的行动描写, 准确而形象地描绘出人物在特定情景中的性格化动作。如:康大叔向华老栓卖人血馒头时“一只大手, 向他摊着;一只手却撮着一个鲜红的馒头”, “摊着”让人看到那边交钱、边交货的贪婪, “撮着”则让人想象连刽子手都不愿正手拿着的血淋淋的人血馒头的形状。又如黑的人“便抢过灯笼, 一把扯下纸罩, 裹了馒头, 塞与老栓;一手抓过洋钱, 捏一捏, 转身去了”。“抢”、“扯”、“裹”、“塞”等动词, 惟妙惟肖地写出康大叔对华老栓的烦燥心情和粗野态度;用“抓过”、“捏一捏”, 写出其人接钱、数钱动作之熟练、本性之凶残、灵魂之丑恶。

在革命者夏瑜被杀害时, 小说形象地描写了“一堆”看得忘形的观众, “颈项都伸得很长, 仿佛许多鸭, 被无形的手捏住了的, 向上提着”。这一动态描写不仅是看客们的形态让人看了如临其境、如见其人;而且把看客们心理的无知麻木, 革命者牺牲时的悲凉无奈, 写得入木三分、力透纸背。

二.精巧别致的故事情节

1.精简的小说标题富含深意。

“药”指的是小说中的人血馒头。联系小说的内容来看, 它的表层意思是:人血馒头不是治疗痨病之药, 它是使人早日丧生的迷信之药、害人之药。但它的深层意思在于:让人们思索如何去探索拯世的良方。题目一语双关, 小栓得了痨病服错药而死了;病态的社会要服什么“药”才有疗救的希望呢?当时的民众是痛苦的、愚昧的, 革命者是悲哀的、寂寞的。真是“路漫漫而修远兮”, 人们需“上下而求索”。

用“药”作标题, 又有概括情节的作用。买药、吃药、谈药……等情节都可围绕“药”而展开。

用“药”作标题, 还有使小说明暗两条线索有机结合在一起的作用。华小栓治病需要药———人血馒头;而人血馒头的血又和革命者夏瑜的被害联系在一起。

2.别致的双线结构有机结合。

线索之一 (明线) :华小栓得了痨病, 买来人血馒头治病, 结果自然是徒劳无功, 误治而亡。

线索之二 (暗线) :革命者夏瑜被反动派杀害, 更可悲的是, 他的死未唤醒民众的觉悟。在刑场上群众成了凑热闹的看客, 死后他的血又被当作治病的人血馒头。

这两条线索都有一定的社会意义。但如果只写华小栓的遭遇, 虽然也能构成小说, 但主题难以深入开掘, 恐怕无法超越“反迷信”、“反愚昧”的主题。如果只写夏瑜的悲剧, 这当然也能构成小说, 但主题同样不够深厚。因为鲁迅写小说的时候, 旧民主主义革命已退出了历史舞台, 一味地对他们进行歌颂已不再符合历史的需要了。

小说的巧妙之处在于, 华小栓治痨病的人血馒头, 其鲜血来于革命者夏瑜的鲜血, 小说的结尾, 又让两位死者的母亲在清明节这一天在坟场上相遇, 使明线与暗线有机地结合在一起。

全文明线与暗线结合情况如下:

第一部分:明写华老栓买“药”, 暗写革命者夏瑜被害。

第二部分:明写华老栓夫妇照顾小栓吃药, 暗写夏瑜的鲜血被愚昧者吃掉。

第三部分:明写茶客和刽子手谈“药”, 暗写革命者夏瑜的被除数害原因。

第四部分:明写华大妈和夏四奶奶为儿子上坟, 暗写革命者死后的悲哀。

小说用明暗两条线索展开情节, 不仅头绪清楚, 而且开掘出了深刻的主题。这一主题的深刻意义在于, 把家庭悲剧与重大社会问题紧密联系起来, 使人们不仅深刻认识到“病态”社会的不幸在哪里, 而且激发人们去思索如何疗救这个病态的社会。

3.着意的细节反复贯穿情节。

细节反复之一:华老栓买药的那包洋钱在小说中先后有四处提到。 (1) 华大妈从枕头底下掏了半天, 掏出一包洋钱交给老栓。 (2) 老栓接了, 抖抖的装入衣袋, 又在外面按了两下。 (3) 按了按, 硬硬的还在。 (4) 老栓慌忙摸出洋钱, 抖抖的交给他。以上细节描写, 形象地反映出华老栓属地道的贫穷劳动者。他家小茶馆攒的那点洋钱实属不易, 是血汗的累积。为了儿子治病、传承香火, 他不得不从“枕头底下”拿出来。藏钱、拿钱、接钱、查钱、付钱, 事事小心, 处处谨慎。与康大叔的“抓过洋钱, 捏一捏, 转身去了”有天壤之别。

细节反复之二:小说中9处写到不同形态的人血馒头: (1) 一只手撮着一个鲜红的馒头; (2) 裹了馒头; (3) 包里的新的生命; (4) 用荷叶重新包了那红的馒头; (5) 老栓便把一个碧绿的包; (6) 他的母亲端进一碟乌黑的圆东西; (7) 小栓撮起这黑东西; (8) 是两个半白的馒头; (9) 这样的人血馒头。从康大叔拿人血馒头卖钱开始, 至康大叔到茶馆卖弄他制造人血馒头之功绩, 文中的馒头多次出现, 是明线“药”的形态在情节中的具体展示, 贯穿情节、前后照应, 使结构浑然一体。

此外, 还有5处写到灯笼, 7处写到华小栓咳嗽, 都体现了小说结构的完整缜密。

三.精练传神的景物描写

鲁迅非常重视景物描写, 在他的小说中多采用白描手法。他在《作文秘诀》中说:“‘白描’却并没有秘诀。如果要说有, 也不过是和障眼法反一调:有真意, 去粉饰, 少做作, 勿卖弄而已”。[3]《药》中的景物描写便是范例。

1.买药与上坟中的冷色描写。

小说开头就用厚重的色调描绘出阴暗、沉寂、冷清的环境:“秋天的后半夜, 月亮下去了, 太阳还没有出, 只剩下一片乌蓝的天;除了夜游的东西, 什么都睡着。”一方面为夏瑜的牺牲笼罩上一层悲凉的气氛;另一方面与华老栓爽快的神情形成对照, 使环境的阴冷反衬出愚昧者的希望。

刑场上的描写, 形成了沉寂肃杀、阴森可怕的气氛:“街上黑沉沉的一无所有, 只有一条灰白的路, 看得分明。灯光照着他的两脚, 一前一后的走。有时也遇到几只狗, 可是一只也没有叫。”这不仅交代了故事发生的背景, 展示了清末统治者对革命进行残酷镇压的社会现实, 也为以后华老栓买“药”后的欢快心情进行了反衬。

对坟场的环境描写是凄惨悲凉的。鲁迅自己说过:“《药》的收束, 也分明地留着安特莱夫式的阴冷。”小说用寒风、枯草、秃树、乌鸦, 渲染出强烈的悲凉气氛, 烘托了两位失出儿子的母亲极为凄惨的心情, 也表现了夏瑜死得悲凉。而对丛冢的比喻, “两边都已埋到层层叠叠宛然阔人家里祝寿时候的馒头”, 则直接揭露了封建统治阶级吃人的罪恶, 统治者的享乐正是建筑在无数被明明暗暗地吃掉的穷苦人身上的。

这些环境描写, 造成了《药》的主题所需要的悲剧气氛, 构成了小说的基调, 还起到了推动情节、深化主题的作用。

2.买药与上坟中的暖色描写。

小说开头, 华老栓买“药”回来时景物的暖色描写, 烘托了他精神的兴奋和满怀希望的喜悦心情, 并推动了情节:“太阳也出来了;在他面前, 显出一条大道, 直到他家中, 后面也照见丁字街头破匾上‘古□亭口’这四个黯淡的金字。”华老栓之所以这样高兴, 是因为他深信人血馒头能够治好小栓的病, 一条“幸福”的大道出现在面前。华老栓愚昧落后的精神状态, 在这段景物描写中十分形象地显示了出来。

小说结尾, 夏四奶奶给儿子上坟时景物的暖色描写:“一圈红白的花, 围着那尖圆的坟顶……花也不很多, 圆圆的排成一个圈, 不很精神, 倒也整齐。”。这是小说中最直接而富有深意的景物描写, 这花“没有根, 不像自己开的”, 显然是人为的, 是别人放的花环。谁放的呢?最大的可能是, 夏瑜的战友或同情者前来敬献以寄托哀思的。鲁迅在《呐喊自序》中写道:“我往往不恤用了曲笔, 在《药》的瑜儿的坟上平添一个花环。”撇开生活的客观性, 从生活的典型性、艺术的真实性上看, 写夏瑜为革命献身, 没有被所有的人遗忘, 还有人纪念他, 这完全符合时代精神和历史真实。但令人遗憾可悲的是, 烈士的母亲为儿子上坟时, “惨白的脸上, 现出些羞愧的颜色”;当她看到烈士坟头的花环时, “忽然手脚有些发抖, 跄跄踉踉退下几步, 瞪着眼只是发怔”。这是革命者的的遗憾与可悲, 也是被封建礼教迫害的群众之无知与可悲, 比华老栓用人血馒头治病的愚昧落后更令人深思!

参考文献

[1]张耀辉编.文学名言录[M].湖南人民出版社, 1985 (28) .

[2]张耀辉编.文学名言录[M].湖南人民出版社, 1985 (226) .

3.韩军:教鲁迅的《药》 篇三

对话一:人物夏瑜不是秋谨,夏四奶奶不“羞愧”

(一)人物夏瑜的生活原型应该由秋谨与徐锡麟两人塑造而成,而不是秋谨。

教参书中“关于《药》的素材”有这样一句话:“篇中人物夏瑜的姓名系由清末革命者秋谨而来。”而本人认为,夏瑜的人物原型不仅有秋谨的形象更有徐锡麟的影子。

鲁迅在《狂人日记》里曾说过:“……谁晓得从盘古开辟天地以后,一直吃到易牙的儿子;从易牙的儿子,一直吃到徐锡林;从徐锡林,又一直吃到狼子村捉住的人。去年城里杀了犯人,还有一个生痨病的人,用馒头蘸血舐。”很显然鲁迅先生所说的“徐锡林”就是暗指“徐锡麟”。徐锡麟的血也被人“用馒头蘸血舐”,与夏瑜被害的经历,是多么惊人的相似;而秋谨英勇就义的地点——绍光城内古轩亭口,恰恰又是“夏瑜”被害的 “古某亭口”。我们知道,艺术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因此“夏瑜”不仅是秋谨的化身也是徐锡麟的写照。

(二)人物夏四奶奶及华大妈的某些提法值得商榷——以儿子为“羞愧”的人应该是华大妈,而不是夏四奶奶,夏四奶奶反而觉得心里踏实了。

小说《药》一共写了11个人物,可分为三种类型:人民群众、资产阶级革命者和封建统治阶级爪牙。教参书上是这样分析“夏四奶奶”的人物形象的:“他(指夏瑜)的革命主张不为群众所理解;他的革命行动没有得到群众的支持;他的牺牲也没有赢得群众的同情,甚至他的母亲也以他为‘羞愧。”

在小说里夏瑜这个人物自始至终没有出现过,只是从侧面写他革命者英勇无畏、大义凛然的英雄气慨——“关在牢里,还劝牢头造反。”的确,先前夏瑜的革命行动没有得到群众的支持,他的牺牲也没有赢得群众的同情,这提法是无容置疑的。但是,教参书却又“分析”说:“……甚至他的母亲也以他为‘羞愧。”这就值得商榷了。

确实,夏四奶奶上坟时当初也有些踌躇,表现出羞愧的颜色。但到后来看到了自己儿子坟上的“圆圆的排成一个圈,倒也整齐”的“花环”时,这时夏四奶奶已经完全觉醒过来了,大声说道:“我知道了。——瑜儿,可怜他们坑了你,他们将来总有报应,天都知道;你闭了眼睛就是了。”

相反,华大妈看到自己儿子的坟上“却只有不怕冷的几点青白小花,零星开着”。从这里就不难看出,华大妈认为自己儿子的坟上没有人送花,心里忽然感到一种不足和空虚,不愿意根究。此时华大妈便觉得,自己的儿子不如人家的儿子死得“光彩”——“儿子的死是悲凉的,寂寞的”。

这时我们可以肯定地说,以儿子为“羞愧”的人应该是华大妈,而不是夏四奶奶。如果说夏瑜的斗争有悲剧性、有资产阶级民主革命脱离群众的弱点,那么这“悲剧性”、这“弱点”也只能说是暂时的而不是最后的——“圆圆的排成一个圈,倒也整齐”的“花环”便是最有力的明证。

因此,从夏瑜的“坟上”我们便可以看出,夏瑜的牺牲是悲壮的、凄美的,资产阶级民主革命已经不再脱离群众,不再孤军作战,而是后继有人,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对话二:小说主题提法不妥

关于小说《药》的主题,课文《药》的课后“练习”就有这样一道题:“长期以来对《药》主题说法不一,下面是较有影响的几种说法,你同意哪一种?为什么?”

课后“练习”关于《药》主题说法的其中第5种是这样的:“通过夏瑜被反动派统治阶级杀害及华老栓们对他牺牲的反映,揭示了旧民主主义革命脱离群众的致命弱点,显示出唤醒民众,使其摆脱封建阶级的精神毒害的重要,启示人们去探求疗救中国病态社会的良药。”

教参书对这道题是这样解答的:“我们基本同意第5种说法。”其还分析说,“……《药》这篇小说,最重要的是通过描写为推翻封建制度而英勇就义的革命者夏瑜的鲜血竟成了贫民华老栓夫妇为儿子治病的‘药这一发人深省的事件,表现群众的愚味和革命者的悲哀。”

本人认为,教参书上对第5种说法的分析就有以下不妥之处:

一是说夏瑜为代表的革命者“脱离群众”的说法,很难令人信服。且看作品的语言文字的描绘是这样的——“关在牢里,还要劝牢头造反”。一个被囚在牢房里的人也还要煽动“牢头”造反,这显然是非常“革命”的了,而“教参书”却硬要说他“不教育群众”、“不发动群众”、“脱离群众”,这就显得很牵强了。

所有这些应做的“宣传鼓动工作”,他(指夏瑜)都已经做了,只不过是由于当时历史社会的局限性所致,由于当时的群众太愚味、太落后了。因此,与其说“革命者没有发动群众”,倒不如说“群众难以发动起来”,甚至是“发而不动”更为确切些。

二是说“这一发人深省的事件,表现群众的愚味和革命者的悲哀”的提法值得探讨。首先,革命者不再悲哀。上文已经提过的不是“革命者没有发动群众”,而是“群众难以发动起来”,甚至是“发而不动”。而一个夏瑜牺牲之后,革命者都已经充分觉悟起来了,从夏瑜坟上的那一圈花环便可看出。它暗示了尽管反动派对革命者进行残酷的杀害和镇压,但还是有人在纪念革命烈士,革命者并没有被斩尽杀绝,革命还后继有人,这是革命者的希望所在。

其次,群众不再愚味。夏四奶奶也从开始上坟时的“羞愧”,到后来的大声说道:“我知道了。——瑜儿,可怜他们坑了你,他们将来总有报应。”俗话说,“多行不义必自毙”。这里就已经表明像夏四奶奶这样的群众已经充分觉醒起来:她相信,残酷杀害她儿子的反动派必定要灭亡的。既然革命者后继有人,以夏四奶奶为代表的人民群众也已经觉醒,这是给人以希望和鼓舞的一笔,又怎可以说成“表现群众的愚味和革命者的悲哀”?

注释:文中的楷体文字均为引用《中等职业学校试用教材〈语文〉》(第二册、岭南美术出版社)及《中等职业学校试用教材〈语文教学参考书〉》(第二册、岭南美术出版社)中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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