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醉流年散文

2024-06-18

一笑醉流年散文(共1篇)

1.一笑醉流年散文 篇一

初九这天,太阳暖融融的,我无喜无忧无聊。暮云来,晚风渐起,吹起一夜玻窗沙沙作响。像是小雨,又似雪粒,抑或是雨夹雪,落地就化不留白。没兴趣,且找周公闲话周易去。周公没空一夜无梦,睁眼惊见窗透大亮,我以为草堂春睡迟,忙不迭起床,准备厨房的干活,服侍咱家公主外加小犊子。

推开窗子,景象让人惊喜,意外的惊喜——近处远处,窗台上、平房上,园里的小径、跑道上,都铺上了暖暖的白雪。“原以为冬天就这样过去了,又是一年寂寞,你这?晚来香啊!”一语惊醒赖床人,妻儿不信,拥到窗前,诧异,惊喜,兴奋。

太阳喜洋洋的,心里无限骚动,想去亲近白雪,等不及妻穿好衣服,我一个人噔噔噔地下楼——我们要去雪地撒野啦!车已经预热好了,要不是怕打搅睡懒觉的,我真想使劲按喇叭。无尽等待中,妻牵着,哦不,应该是被儿子拖着来了。

“怪不得您姗姗来迟,描眉画眼的,谁要看呀?”我发动车子,很是不屑。

“傻了吧,亏了吧,找不着北吧?臭美个锤子!”小子牙勤嘴快,兴奋得忘乎所以。

“和你爸一德行!没人给你压岁钱了,高兴个什么劲?催什么,急什么,雪化了?”我和儿子的话,丝毫不影响妻的情绪,还在镜子里端详着。

不多久,车上河堤,我是早行人——堤上堤下,尚无足迹,只有皑皑一片,肆无忌惮的白,让我心醉!可怜的人啊,这般好景,还春睡日迟迟;可惜呀,这般好景,无人共赏,空负春使情意。小子已经耐不住性子,钻出车门,不顾妻的呼喊,滚下了雪坡。“你这小子,暴敛天物!这等妙色,只能静静品味,哪能这般糟践?”我慢条斯理地靠边停好车子,转身嗖地一声滑下去——装什么斯文?

“有其子必有其父!你们等等我呀。”妻穿着高跟鞋,战战兢兢的也想下来。

“活该,谁叫你臭美?高跟鞋禁止入内!”小子头也不回,小鹿般蹦蹦跳跳,勇往直前。

“什么逻辑?说倒了哈!就在后箱里,换鞋子吧。幸好前天没收拾!”看来懒懒,有时候也不是很坏的毛病。我爬起来,拍拍衣服。

香风一阵掠过:“老公,你拦着儿子啊,也不怕摔倒,掉水里?”

“哪有水?就对岸剩条小河沟,他早玩熟了,倒是你自己该当心。大惊小怪!”我懒得看一眼,自顾自赏着雪景。

河堤下成片的柳林,四垂的柳条虽不能灵动,可围上了白绒绒的围脖,也是别样的风韵,显得特贵气。忍不住仰头摸摸,却飒飒飒落下一片沁凉,好舒服!前几日的温暖,柳条上已经有米粒儿大的嫩黄,嫩黄得我心柔软。我摸得到生命的萌动,想象到不久,二月春风这把剪刀,必定会裁出摇曳生姿的生命壮阔。生命是最美的形式,哪怕一根细草,一片树叶,那绿色,无处不是感动!

河川去冬就只剩涓涓细流,现在,这雪,铺得满满的,像一幅白宣,待墨的白宣,只待东君妙笔生花,许一季繁华。风不凉,虽不是杨柳风,却也丝丝温柔,像妻软软的小手。我敞开风衣,任那温柔的风钻进衣领,抚摸勉强算得上强壮的胸脯。妻也顾不得淑女形象,追打着儿子,清脆的笑声在河岸撞来撞去。

寡人有疾,寡人好色!我感动了,为这意外的雪色,还有雪上妻的摇曳,雪上儿子的狂欢。我捧起抚摸着,感受雪的温情,而雪,太害羞,在我的手中慢慢融化,顺着指缝逃逸,回归大地的怀里。手上冒着热气,像在留恋,眷恋刹那间的温柔。

太阳温和得不能再温柔,给白雪蕴上一层暖调,更显得雍容华贵。河川的上游,西岸,那疏密不一的柳树,雪柳,像一群群白色的雪雕。就是雪雕!若舞象,若奔牛,还领着这儿一群,那儿一群绵羊,披着暖意,牧雪初阳,熠熠生辉——半缕寒烟遮迟日,一瀑金光漾雪海!那是一种诗意,重墨抑或写意,舒怀抑或饱满,是大地无声的浪漫。

雪是大地的新娘,当她翩然临凡,也就撩开了山河的生机——还我山河?极妙!我这比喻,佩服!雪之妙,妙笔如斯——勾勒泼洒,工笔写意,或丰硕圆润,或骨骼清峭,或委婉娟秀,舒逸浸染,点边起意,真不愧天然笔法!不用想象,眼睛里就有色彩在流动。

你看,彩虹笔架,蓝天砚台,大雁磨墨,云涂抹,风挥洒,浓墨淡彩绽放在她的纤纤玉腕下,铺开了一幅无限旖旎的画轴。

风不再风萧萧兮,易水不寒,无需顾忌兮,想艳就艳!君不见那蒲公英悠悠哉哉?如果你的心还在发抖,那就请你走出想象的桎梏,让这柔柔的小手,拨动你的心弦,唱支四季歌;如果你记不清歌词,那就跟着这暖暖的风,哼些蛙声一片或是乳燕呢喃。

你看,那原野,渐渐地明润起来,枯败中,绿色偷偷沁入脉络,丝丝改变,稍不留意,刹那间,就如核爆,轰起漫野张扬的绿浪;那山川,粗犷中慢慢变得绅士,像个遇见淑女的大男人,整整衣领,捋捋头上的乱发,变得彬彬有礼、脉脉含情;那水,因了春使的挑逗,也不想再清淡寡欲——白鱼亮着银剑,劈波斩浪,放纵一池涟漪,芦苇冒出了笋尖,蒲荷的鹅黄钻出了水面,荆鸟嘹亮了春水……你看,黄莺在柳树间翩翻婉转,蝴蝶在野花间盘旋,还有蚱蜢,在草丛间磨着刀,嚯嚯嚯准备干点坏事……

春风和荡,不知名的野花,浅红嫩白淡蓝轻紫金黄——蔷薇凝露,梨花带雨,杏花含羞,月季大方,抱米花悠闲,牵牛缠绵,槐花儿热闹,油菜花儿热烈……或招摇,或暗开,或富贵,或小家碧玉,真个是浓妆淡抹总相宜,不尽韶华!二月的麦苗,翠绿油亮,秀色可餐;三月的桃李,玉致玲珑,慕煞崔郎;四月的金浪,扯住了白云的衣襟,蹉跎了脚步不再轻灵……

嘘!你听,布谷声声催人忙,浆衣阵阵浣溪沙。你看,谁家的男人,南山坡,东篱下,正在催犁奋进,要将生活犁出一片银亮;哟!谁家的新媳妇?小河边,柳树下,青石上,玉腕轻扬,浣下一池迷彩,艳丽了那娇俏俏小模样柳色新;谁家的娃儿?那么顽皮!骑柳树,折柳枝,做新笛,吹起了清脆咻啭,逗得新媳妇媚眼笑……

不尽西瓜滚滚来,无穷稻香滔滔起,桃梨葡萄缀枝矮,荷香秀色撞满怀,玉米高粱田园颂,一地棉花雪归来……

“老公,别云游太虚了,小心梦醒酒醒不知何处,快来护驾!”妻敌不过无赖儿子雪弹攻击,花容失色,仓皇逃来,撞掉了我一头的高粱花子梦。

“娘子快快进来躲避,待为夫前去抵挡。锵锵锵,孽子,何敢犯上?我来擒……”话音未落,头部中弹,炸开一团雪花,让阳光变得缤纷无限。“竖子无礼,待老夫直捣黄龙,荡尽敌寇……”

我攻击儿子,妻不干,儿子逮谁就打,不分敌我。“这这这……我怎么都是输家,不干,换个玩法!来攻城怎么样?”我抗议加建议。

“好哇好哇,怎么玩?”小子对什么都感兴趣,只要不催他做作业。

我用手指在雪地上画了个图,就是类似于八卦图案的格局,不过,是直线条,两个长方形,各有一个通道,拐角处当然有一个兵站。“规则嘛就是:被对方从通道中推拉出界,或踩线,就算输,最里面斜角那个标记,如果被对方踩到了,本方就输了。”

“好了好了,画大些,速度的!”儿子已经按捺不住,连催带推。

“棍子呢,难不成要老爸用手指画那么大一座城?”我四处巡视着,“走,那边有,我们去拽一根。”不远处有个凸起,上面有些灌木和丝茅草。沙质土壤,我连根拔起,还带起一簇白白的丝茅根茎。

“老爸,这什么东西?”儿子满脸好奇,“白白嫩嫩的,看着蛮可口的,能吃吗?”

“当然可以,甜的,老爸小时候常挖来吃。”我捋干净一根,塞进嘴里,甜丝丝的,还是那味道。儿子也学着做,害得他妈慌忙跑过来:“你又在瞎教儿子,什么都敢吃,丢掉!”我两手一摊:“儿子,看来下回不能带你妈来,不痛快。”

“对!”儿子学着我的表情,“女人呐,就是坏事!”

“说什么呐?不带我,哪儿也别想去玩!”妻双手叉腰,柳眉倒竖。

“哪儿也别想去?你把爷爷奶奶姥姥伯伯哥哥姐姐给的压岁钱还我!”小子不省油。

“你个小财奴!妈妈不用给别人吗?”妻也不示弱。

“我看见了,她们都没要,说是大人,挣钱了,然后你就揣兜了。”小子一蹦三尺。

“那他们有孩子了呢?还不是我给!”妻有礼有利。

“是呀,你装大方,就自己掏呗,凭什么要用我的钱赶人情?”小子牙尖嘴利。

“你的钱?是呀,为什么用你的钱……”妻差点被绕进去了,“你什么时候挣过一分钱了?小混蛋,家法伺候!”妻作势要哈痒痒。

“别过来!老爸,也不管管你老婆。”小子绕着我躲。

“边去!又搞乱了。儿啊,老爸不是不帮你,官大一级呀!管不够。”头也不抬,我重新细细修复。

“搞定!”我画好城防,“一对一,谁先来?”然后妻说她和儿子一国,我那啥,就孤家寡人了。怕什么,咱是男子汉!

妻把儿子藏在背后,满脸笑意的侧身从通道往外移,我摩拳擦掌的准备下手,妻脸一扬:“你敢!压着你儿子信不?”这个……自然有所顾忌。不怕,你俩还不得进来吗?不信推不过你们。我站在自己门口,准备迎敌。妻笑靥如花,投怀送抱,弄得我差点心猿意马。不对,美人计!我一把抱起妻,轻轻松松放到城外,还没来得及庆祝,儿子的欢呼声在背后响起:“赢了赢了,哟呵呵呵……”

笑声,惊叫声,讨饶声,奔跑的身影,奔起的雪雾,氤氲着快乐无尽。太阳渐渐升高,雪开始有了湿意,渐现泥泞,凑热闹的也多起来,再不收手就成泥猴了。

妻儿在怀,两张脸腮红映玉齿满面流彩,三张嘴呼哧加呼哧吞云吐雾。

“累了吧傻了吧脏了吧回去吧各人的衣服各人洗!”妻兴奋过度后,倦意隐现。

“谁累了你傻样老爸洗我还没玩够等一场雪太难!”小子意犹未尽,喋喋不休!

“这个这个……都看我干什么小事你妈当家咱家又没什么大事所以不方便发表意见我遁!”哈哈……这算横批!

回家的路上车流如织,亦步亦趋,妻儿依旧斗着法实际是变着花样相互在撒娇,没有了前几天的那种烦躁催促,像被那一野纯雪软乎了性情。生活需要情趣,不需要准备,只要你热爱,总会有惊喜,就在你推开窗子的那一刹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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